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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他急忙转身,想原路退回去,却不料被身后的人抱个正着。那人显然喝了点酒,并没有发现抱错了人,手在他的胸口前乱摸,嘴里喃喃地说:“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以为是我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绝不再让你伤心,子浩,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人一边说一边努力把他往床上推去,还手脚并用地想脱他的衣服。他怒不可遏地奋力挣扎着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推到地上,毫不犹豫地举刀刺了过去。
一刀、两刀、三刀,直到男人不再有动静为止,这个恶心的男人,死有余辜!
男人尚有余温的血液喷溅了他一脸,他打开洗手间的灯。认真地对着镜子清洗起来。别留下什么痕迹让‘他’看出端倪来才好。‘他’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最是胆小心善,最近自己频繁出现已经有些让‘他’起了疑心了。吓到‘他’他会于心不忍的。
终于洗干净了,连衣服也被他洗干净用电吹风快速地吹干。接着他不慌不忙地收拾了杀人用的刀子,又仔细地回想了自己杀人的过程,没有留下首尾,最后再看一眼现场,确定没有遗漏,他关上灯,刚想离开,走廊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他只得暂时从门边撤回,躲进洗手间,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那个臭女人回来了。他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再不回去。‘他’随时可能会回来。
可惜运气没有站在他这边,外面的脚步声正是停在这这间房门前,不一会。敲门声响起,门应声而开,那个离去的女人回来了,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哭着说:“磊,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以为我可以爱上别人,用新的爱人替代你。可是我错了,从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早已经不会再爱别人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磊,你在哪里?”边说,李好边摸索着打开了灯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李好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黄冬!怎么可能!李好瞳孔紧缩,眼睛瞄向了他的腿,他笔直地站着,仿佛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李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你,你能走?那你为什么要假装残疾人?”还没等黄冬回答,李好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磊,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摸了摸王磊的脖子,已经没有脉搏了。
李好泣不成声地抱着王磊,怒视着黄冬:“你!黄冬,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男朋友,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他一个!你杀了他,我要你给他偿命!”说着,她掏出手机想报警。
他一个箭步打掉了李好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爱他?好,我马上会让你下去陪他的,不用着急。呵呵,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开了灯呢?没碰到我,你还可以享受你的人生。可惜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日!”他一开口说话,李好就听出不同来了,他不是黄冬,黄冬说话总带着点方言,而这个人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刀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李好的胸口。
李好躲闪不及被刺个正着,他下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只留下刀柄露在外面,他轻笑出声:“你运气好,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让你死个痛快。本来没想现场杀你,杀了你‘他’会伤心的。虽然你对不起他,但他还是会伤心!所以你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说着他掏出手绢轻轻擦掉了刀柄上的指纹,拿走掉在地上李好的手机。关上灯,锁上门,顺手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把手上。随后小心地躲过门口值班室,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李好感觉心像被从中间剖开一样,每一秒过去,她好像都能感觉到一丝气力抽离她的身体。怎么办?真的要死了吗?也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她仍然是幸运的,可以跟自己的爱人死在一起,如果有来世,希望不要再出现这一世的悲剧,让她做个正常的女人吧。
李好挣扎着在地上用血写了黄冬两字,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抱住了王磊,含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天中午,服务员敲门来催他们退房,敲了许久都没人应门,服务员嘟囔了一句“真是讨厌,走了也不说一声。”附近学校的学生来这里开房总是这样,也不退房,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下次一定要跟老板说说收点押金才好。不然这工作真是没法干了。
去前台拿来钥匙开开门,服务员进门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和已经流到他脚下红得发黑的血。“啊!”服务员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文沫三人接到通知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李好面带笑容的古怪模样,及满地的血。王法医用了好大力气才从李好手中将那具男尸分开。由此可见李好死时抱着他有多么用力。在李好身体一侧,血写成的黄冬两字清晰可见。
王法医推断两具尸体死亡时间大概都在昨天晚上11点至12点间,男尸比女尸要早上一个小时左右。权泽政马上联系了昨天晚上负责盯梢李好和黄冬的警察。跟踪李好的警察在李好昨天晚上10点回学校,亲眼看着她进了寝室楼并看着楼门锁上后便先撤离了。而负责黄冬的警察昨天一整夜都守在黄冬家正门外200米处,夜间没有见过任何人出入过黄冬家。
女尸临死前写下了黄冬的名字,按照正常推理,应该就是凶手。可是负责盯梢的警察却没有见到黄冬有任何的异动,而且,黄冬身体残疾,要想进出不被旅馆的人看见,再杀死两名男子,其中之一还是跆拳道黑带,需要的力量是否是一个残疾人能办到的?
而且王法医进一步解剖发现,女死者胸腹部的伤痕切口形成是从上至下的,也就是说,凶手是站着将李好杀死,并且凶手身高要高于死者。
黄冬身高一米80左右,但是坐在轮椅上的他肯定达不到这个高度。现场的两个血字要怎么解释?
唯一的可能,李好看到的凶手与黄冬长得一模一样,黄冬有个双胞胎兄弟,但是这可能吗?二十多年里,黄冬的邻居从来没有见过黄冬有个兄弟,警方又到哪里去找呢?
于是崔志佳去黄冬现存的长辈亲戚那里碰碰运气,权泽政与文沫去了南市区妇幼医院,它的前身是黄秋成所在的厂医院,黄冬的出生地。
二十多年前,电脑还远远没有普及,文沫和权泽政只能去了医院的档案室碰碰运气。二十多年前的档案管理不够严格,更没有出生证明这一说法,两人只能努力寻找黄冬父母的名字。
崔志佳首先从黄冬80多岁的姥姥那里得到点线索:她的小女儿生产当日只是黄秋成陪着在医院,其他人都是等孩子生完才去的,老人家还记得她的小女儿在病房哭得难过,却任凭她怎么问也不说发生了什么,还是老人家偷偷跟护士那打听到的。据说当初小女儿怀的是双胞胎,不到九个月的时候早产了,那时候妇女在家生孩子的也不少,黄秋成便没有及时将老婆送去医院,直到后来时间越来越长还生不下来后才去的医院。可是双胞胎中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时脸色青紫,没能缓过来死了。自那以后,她的小女儿抱着黄冬就想起死去的大儿子,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黄夏,到黄冬都好几岁了,小女儿还恍惚地喊错名字。
文沫两人也终于从医院记录里找到了黄秋成的名字,病历里显示,送到医院来的产妇已经基本听不到胎儿的心跳了,生下来确实是双胞胎,但两个孩子中的第一个已经胎死腹中,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黄冬确实有双胞胎兄弟,但根本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过,难道?文沫想到另一种可能。
审讯室内,黄冬面对着文沫与权泽政,眼睛闪过一丝惊慌,而文沫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她今天,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
两个灵魂
黄冬对这种严肃认真的场所极不适应,他一直不习惯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轻蔑,让他感觉像没穿衣服走在大街上一样。
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坐在自己面前两米远的文沫和权泽政不像以前那样会笑眯眯地对他说话,他们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文沫其实心里也没底,她没有任何证据,全凭推理。
是的,文沫怀疑黄冬是具有双重人格的人。主人格黄冬,也是他这具身体的外显人格,负责与人交际,性格懦弱善良,胆小怕事,谁都可以欺负,而且还身有残疾;副人格是他出生即死去的双胞胎哥哥黄夏,因为母亲对丧子之痛无法释怀还产生,因为黄冬内心需要而出现。
黄冬有着他本身的性格缺陷,使得他无论碰到任何事,处理方式只有一种:逆来顺受。小时候被同龄人欺负,被父亲逼迫让他再也没能学会反抗,长大后又遭遇了车祸,再也没能站起来,最终无奈地回到了他努力了一辈子都想要逃离的家,父亲仍旧冷漠,而母亲却因疾病去世。如果这些都还能承受,那么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刀疤三。
越是善良的人,他心中的恨一旦暴发出来,所能带来的毁灭就越是严重。于是黄夏应运而生,他做了黄冬的保护神。他是黄冬的另一面,他狡猾、残忍、凶狠,他是恶。
他承载了黄冬所有的恨与丑恶,他用鲜血和杀戮维护着黄冬的善良与美好。一旦有人伤害到他所想守护的人,他便会让那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平时,黄夏静静地在黄冬体内保持沉默,无言地注视着黄冬的一举一动,小心地掩藏起自己,不让任何人,包括黄冬在内的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而看见他的人都要死。
文沫相信黄冬对黄夏的存在不会一无所知。虽然心理学对双重人格的研究不够深入,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但所有的心理学家都普遍承认双重人格的存在。认为这是一种精神分裂的极端体现。国外曾经有个患有人格分裂症的人。他分裂出来的副人格足足有一个班之多,而且年龄各不相同,有男有女。心理学认为患有人格分裂症的人。主人格不一定知道副人格的存在,但副人格一定知道主人格的存在,并且不会做任何危害主人格的行为,并且不论主人格还是副人格都会被“杀死”,这个所谓的“杀死”是指人格的消亡而非**。不同的是,主人格消亡时往往会伴随着**的死亡,而副人格消亡时可以不对**产生伤害。
怎么让黄夏这个平时隐藏得非常好的副人格出现呢?在请黄冬来公安局协助调查之前,文沫三人就想好了对策。
审讯室旁边的单透玻璃窗前,罗沁看了看黄冬坐的轮椅,不耐烦地问崔志佳:“费半天劲叫我来的目的就是站在小黑屋里看着这三个人一动不动地装木偶吗?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这么无聊。一看这个人就不可能有作案能力,单有动机有什么用?不明白你们还在他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崔志佳快速地解释了一遍他们认为黄冬具有双重人格的推断,坦诚地向罗沁提出请求,希望她能帮忙验证他们的推理。
验证的方法很简单,他们将黄冬关进拘留所,罗沁带人假扮犯人狠狠地欺负欺负黄冬,最好是不危及生命,但看着要像是不死不休才行。他们三人加上派出所的人黄冬都是见过的,熟人出手,黄冬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那是警方下的圈套,只能叫罗沁安排她手下的生面孔了。
罗沁对着黄冬的腿左看右看:“双重人格,字面意思我明白了,但第二人格真的有能力让一个瘫痪的人重新站起来行走吗?”
“人体中还有多少奥妙我们不曾知道,黄冬小小的腿伤又算什么呢?我们曾问过他三年前车祸后接受治疗的医院,他的腿到底伤得怎么样,当时他的主治医师是这样回答我们的:骨折部位恢复良好,肌肉也没有受到太大损伤,而神经反射尽管很微弱却一直存在,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黄冬再也没有站起来,我想,他的腿一开始确实伤得不轻,但后来恢复得非常好,他站不起来,心理原因要大于身体因素。”
“他的副人格黄夏强壮、心狠,能他所不能,是人人都惧怕的角色,能站起来走动可能性非常大。”
“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抓住这个副人格黄夏,审讯我要旁听。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了,没碰到这种案例,也让我开开眼界吧。”
崔志佳爽快地答应。
罗沁联系了她体格最强壮的手下张洪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