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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子愚怕谁啊!”我不服输的坐在他跟前。“那个人,那个人胡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豪迈的又是大碗的女儿红。
桌上摆着春雷琴,公主曾说,那是好琴,断琴涩涩的在光下闪烁不定。
孙翼的手不若文士一般,修长优雅,他从怀里取出长笛放在琴边,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
他转身而起,四周飘散着女儿红香醇的味道。
“孙门是名门,因我而落没。我本是不信,直至我八岁,将养大的老奴卧床不起,他声泪俱下的告诉了我,名门大夫多有算命取字,我刚出生,家里来了位贵客,他懂卜算,告知我的父亲,母亲,我乃是大凶命。父亲怎会相信?但并未驱逐那人,他劝告父亲将我丢于山林,母亲不舍。想是他们还有侥幸的心意。那人叹气离去。父亲替我取名孙翼,意为飞出凶兆。不过一月,吴郡瘟疫四起,家中唯有我一人躲过此劫,老奴出外回来,夜惊雷动,一下劈中吴门,大火焚烧,百年基业,倾刻间化成灰烬。父亲留书于我,男儿有志当报家国,但愿帝王之气,能塑我重生。”
孙翼苦苦笑道,“我参入军卒,谎称自己出自寒门。不料多年以后,被人揭穿。孙门孽障怎能寄于朝庭。陛下未掌朝事之前,无人敢与我相交,唯有陆元以及后来的宋玉。陆元知我甚深,他学琴,我学笛,野战也能生乐,寒门也能出将。陆元曾说,命非天定,因人而改。”
“这句话说得好!”我眨了眨眼。孙翼回头,诧异的望着我,我拿起女儿红,想也不想的啜了一口,呛得我鼻辛不止。
他蓦然一笑,蒙在他脸上的月光竟令我有些目眩。“陆元也是一条汉子,他是寒门出身,但为了心爱的女子,学琴好琴,陆元说,与之相守,不如为之所求。他失去心上人,从此心死,我为他学笛,一是缓心,二也是为了知音。”
我黯然说道,“为了救我,他的春雷……”
“陆元已经走了,他向来心善,春雷琴能救一命,他也会含笑九泉。”孙翼抓起琴笛往后院一丢。
“朗堂”一声,我喊道,“你干什么?”
便折身往后院追去。黑幕下,寒风涌动,刺骨的扎进我的肌肤,不知是不是酒重,我头有些发疼。
“琴和笛……在哪儿呢?”只是……头真的很晕……
我最后叹道,果然是,不胜酒力!
“大夫,她怎么样?”
颠簸中,我似是听到孙翼的声音。
“公子,不必着急,她没事,不过是酒力不胜。”
眼前的孙翼脸色一青,我尴尬的笑了笑。
桌上摆着笛子,却不见春雷琴。
孙翼说,“琴已经断了,我丢了。”
我晃了晃头,哦了一声。
“是不是头晕?喝点茶吧。”
我的确是渴了,用力的饮了几口,问,“孙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心底凉了半截,以这几日的经验,那家伙一定会吼我,谁担心你!少自作多情。
算了,我闭了闭眼,凑近茶口。
只听那甘醇的嗓音幽幽而至,“我的确担心。”
“咳……”我差点没气岔,看到血液都冲上鼻梢。“你……”
那个男人倾刻间化作春梁碧稻,他扳正我的肩膀,我傻傻的望着孙翼。
他说,“子愚,回朝以后,我就上门向公主请罪。”
我点了点头,想通了,很好。你本来就对不起我家公主。又喝了口茶,水刚入喉,只听那男人说,“公主大度,应该不会介怀,方便我娶你。”
“扑!”
我喘着气,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含笑与我对望。
我猛然推开孙翼,“谁要嫁你?”
他蓦的一窒,脸上阴云重重,“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举起手,“我发誓,我不介意你的身世,真的。我不相信。”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答,“那你为何不嫁我?”
真是根木头。
“我为何要嫁你?”
孙翼认真的问,“你有婚配吗?”
“没有。”
“有钟情的男子?”
我耷拉着脑袋,耳后一热,“没有。”
他俯下身子,直直望进我的眼,穿透我的心魂,“我也尚未婚配,也没有钟情的女子,我们正好一对。”
什么话?
下一刻,我蒙起被褥,绝不看他,这个呆子!
只听孙翼喊道,“子愚,子愚……你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我在气什么,我只感到胸中有火一片,用力的踢了踢被子。狂乱的起身与他对望,“你没说错!你漏说了一样,我子愚虽然是贱婢,但还不至没人要!要和你将就。”
他如遭电击,坚毅的唇边漾起浅弧,他的手碰上我的脸。
我受惊的躲开,他说,“你在生气吗?”
“没有。”我撇开头。
孙翼将我拥入怀中,温暖隔绝了冰冷,我却抗拒得想逃开。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喊道,“我是漏说一样,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能不能,嫁给我……”
我愣愣的由他抱着,那句“你不喜欢我”刺痛了我的心。
我说,“孙翼,我的身份……”
他苦笑的打断我,“你都不嫌弃我,我又怎会嫌弃你呢?”
“可如果他日……”
孙翼长剑一柄,寒光一刺。
“孙翼!”我喊道。
血从他手背上落下,一如我的手上那道疤痕,当日春雷虽断,但我仍是被伤。
孙翼说,“我也发誓,我不再困于凶运,你也不是宫中贱婢,你只是我心爱的女子,天下女子,我只要子愚。”
我咬着唇,还是没敢问,他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擦去孙翼的血痕,下刀真重,也不当是自己的肉,可我为什么会痛呢?
我咕哝着,“发誓也不用割手啊,真是只大笨鸟。”
“傻丫头。”他怔愣着凝视着我。
我抱着孙翼,小声的自言自语,“其实,你不凶的时候,也是不错的。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不知有没有听到,我只感到,有人紧紧护我在他怀里,那个人虽然是个木头,但是心比城坚。
琴音并非谁都能弹得出,公主能为孙翼伴乐,我却不能。
“子愚,你怎么哭了?”姐姐斥道。
我回神,发现弦上有泪渍,连忙抚去,还好,没有沾湿琴身。
姐姐拭去我的泪,说,“你也喜欢他吧?”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我怎么能不喜欢他呢?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他是将军却要背负命运的不公。他怜惜我,我更怜惜他。
我还有姐姐,孙翼有何人?
他一根木头,直肠通到底,那夜大雨,我倚在门边望着他呆立的身子,啜泣了一夜。他为了我,低头向姐姐陪罪,我出言伤他,他竟还要在清凉殿外为我淋雨。
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能不心疼他?
“姐姐,我好想嫁给他,和他每天在一起。”我抱住姐姐的腰。
姐姐笑了笑,“傻妹妹,明日就是婚期,你在担心什么?不会有人和你抢孙翼。他是你一个人的。”
我忙推开姐姐,擦去眼泪,笑道,“是,我多想了。他是我一个人的。”
我轻声说,“姐姐。”
“嗯?”
“子愚,这辈子都很笨,但却做了一件最对的事。”
氤氲的光线里,我仿佛又回到那日。
孙翼追我来到玉淋池边,他一把拥我入怀,他的唇直直碰上我的,他的温暖平复我的不安。“孙翼,你会嫌我不够好吗?”
他俊朗的笑道,“子愚,不要多想,我是你的。”
他像孩子一样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胛上,他轻声说,“子愚,你不要离开我。”
我扬眉一笑,说,“孙翼,你是天煞孤星,我也是天生贱命,我们正好天生一对。”
那个午后,所有的明亮都在孙翼的脸上,我所有的记忆,对宫廷的恐惧都不及他的怀抱。
风,吹乱了写满明字的书簿。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将军就算要出战,也请不要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明日,我要嫁给孙翼,做他的夫人。
我踌躇在房里等待不知有多久。
终于,眼下有双男人的鞋,我含笑,锦帐微启,他面如冠玉,是位俊俏的新郎,他神采弈弈,再没有谁比得过他清浅的明朗。
我正想开口,孙翼单手压唇,说,“嘘,不能说话。”
待红盖头被秤杆挑至一旁,我松了口气。
孙翼凌空抱起我,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孙翼叹道,“要娶你还真难。皇上竟帮着宋玉来整我。”
“你有没有事?”我忙上下打量起他。
孙翼沉默的注视了我半晌,将我拥得更紧,“我们一样一样来。”
我捶了他胸膛一下,“你以为是打仗啊?”
孙翼从身后取出一张纸,“公主说,你喜欢这首诗?不如我教你。”
“你会?”
孙翼皱说道,“竟敢小看你的夫君,该罚。”
我含笑说,“好……罚什么?”
孙翼拉我走向桌沿,勾起我的手腕,“先喝交杯酒,从此祸福同兮。”
我点了点头,淡淡的酒香迷晕我的眼。
我想喝完,但他说,“一口就好,你还病着,况且……”他轻笑,“你不胜酒力。”
我羞愧难当,想来那件事已经成了我的小辨子。
孙翼暧昧不明的声响说道,“接下来……是洞房花烛。”
我隐忍住咳嗽,心跳得不像自己的。
他抱起我,我在他怀里,颤抖着身躯。
孙翼温柔的将我放在榻上,他说,“娘子,别怕。”他的声音几近沙哑,浓黑的眸子更显黯沉。我紧紧纠着他的衣襟,想合上眼去。
他问,“怎么了?”
我视死如归的说,“没有。来吧。”
他朗声笑道,“娘子,我们是洞房,不是杀敌。”
我被笑得心中有火,推开孙翼,我扭过头去,说道,“你在取笑我吗?才成亲就欺负我。”
他扳过我的身子,我不理他,他无奈的依到我的身后,“傻丫头,这样就生气了。今夜就这样睡吧。”
“什么?”我心中一凉,眼里不禁湿了。“孙翼,你是什么意思?”
我暴跳如雷,横目相向,他在嫌什么?我低头望着自己,是不是我身材不好?还是……
他笑意更深,吻上我的唇,“傻瓜,你病了。”
我心中蓦的柔软,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胸膛,探入他的衣襟。
他猛然阻止,脸上一黑,“你在干什么?”
我娇笑一下,“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好意思的俯上他的耳边,低语道,“我已经没事了。我……我想做你真正的妻子。”
我手下,他的身子怅然一松,身上一沉,他刚硬的身躯压到我,他摩梭着我的唇畔,低哑的说,“既然你不要我的体贴,那我就不客气了。子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我心心念念的孙翼,我拥住他的肩,对他说,“你再不是一个人,我是你的妻子。”
我等这一日,也等了很久。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别人欺他一分,我就还他十分,我紧紧扣住孙翼的手,心中已有决定。任凭风吹雷打,也绝不松开。
他的唇如火一般,燃烧了我的全身,我害羞不已。
孙翼抚着我的腰,皱起眉头。我全身冻结,他又在嫌什么?这煞风景的男人。他竟心疼的说,“病了都瘦了。”
一刻间,泪如泉涌,我抱住他,细吻上他的唇,虽然有些青涩,但我已经尽力。我想要他,真的很想要他。
孙翼愣了愣,他解开我剩余的羁绊,我羞赧的直视他的身体。他调侃道,“子愚真是不知羞。”他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我多么想记住他的全部。我笑道,“我就是不知羞,你是我的相公,我为何不能看你?”
他的笑如蜜一样,他的身躯重叠上我的,我们相缠的身影映在红帐里,麝香味起夹有粗喘声,我纠紧了丝锦,额上飘有微汗,他轻拂而过,大掌仍是抚着我的胸房。
我说,“够了。阿翼……你,我可以了。”他细细的吻上我的唇,但手上的劲道却一寸寸的加深。我感到,他支撑起我的双腿,期待,我只有期待。
疼痛如期而至,我咬着牙,他霸道的说,“咬着我的唇。”我怔怔望着他,他晕红的脸上只有清朗一片。
我的眼眶又湿,是因为幸福。他在我的身体里,我无声的请求他的怜惜,让我更痛一点。这样我才能感到你的存在。
他笑了笑,我的脸变得更烫,我们疯狂的交缠在一起,最后,我的眼前漆黑一片,我的嗓子因为释放的情欲,嘶哑不堪。
醒来之后,在他的怀中,赤裸的身体亲密交缠,孙翼面有愧意,他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大笨鸟。”我骂了他一句,汗湿的头发在他坚硬的胸衣摩梭,我心疼他的小心,我轻声问,“我只想是你的。”
他呆愣了很久,吻上我的额际,“真的吗?”
我一直不敢和他说,我抓起他的大掌,与他十指相扣,“阿翼,我嫁给你,不是同情你。是……是真的喜欢你。”我痴痴望着我们交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