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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他想,她永远不会知道。
抵着她的额头,他只轻语道,“父皇曾对我说,爱一个人,要用生命去爱她。这个,是我爱你的证明,炎夕,我把你,放在我的心口处,那里的每一滴血都只为你而流。”
她的眼又湿了,只感到手心下,是他温暖的心跳。
他伤了自己,是为了她吗?什么时候?她甚至不知道。
她抬头,许下承诺,“我也一定会证明的。你要答应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点头,把她的手整个握在掌心里。
炎夕伸出另一边手,“来,我们拉勾。”
他温柔笑了笑。
他们的手指缠在一起,打了结,最后,拇指相印。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她有些惊讶,还是说,“这样,你就赖不掉了。”
“原来,你这么孩子气的。”
她嗔道,“你才知道呀!我以为你很懂我。”
偶现的娇态,慑人心魂。
他笑了两声,格外好听,“以前,我也和别人打过勾。”他知道,这是不灵的。
“真的吗?”炎夕好奇。
“嗯。”他吻上她的额头。
有的时候,一生也不够去爱一个人,有的时候,只要这一瞬就够了。
他的确很懂她,懂她的软弱,懂她的无奈,起先只是不忍心,想帮她一把,后来,亲眼看着自己沉沦,再没有理智可言,以至万劫不复。宇轩辕望着怀里人的笑容,有刹那的失神,对上她的眼眸,那是他从来不敢奢求的,权利,地位,乃至是生命,相形之下,也黯然失色。
宇轩辕说,“可惜没时间了,真想再你弹一次《别辞》。”
“以后,你要听几次都可以。”她是那么的确定。他会赢。
“春天一到,我们去木棉村,好不好?”
他顺着她说,“嗯。好。”然后,只是静静抱着她。
她想起许多事, “初见我时,你说我软弱无能。”
宇轩辕失笑,“如果你不软弱。我怎么成为你的依靠?”
眉鬓入额,一笑绯然,锐利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舍,抚上她的面颊,宇轩辕似乎闻到花开的幽香,销魂噬骨,却逐渐遥远。
她如今,已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
孤烟直上,赤骥回身长啸,似是绝音,那人神色冷峻,万骑马匹,金光在侧,唯有他,俯首即是天下。
“陛下。”士卒不明所以,整条长队顿在半途,君王不知回头在看什么,那是皇城的方向,他做马前卒也有数年,还从没见过皇帝露出这样的神情,冷然之中带有某种难以洞悉的情绪。
宇轩辕抬手道,“启程!”
蹄奔尘出,黄土一片。往前是万丈茫途,青旗上绣着金龙图案,渐渐隐没在东方。
天涯相隔,至此一别,莫论相会。
炎夕不知当年宇苍武离开时,刘薇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和她一样,不愿做他的累赘,却又略有遗憾?
轩辕告诉她,不用相送。
或许,他也不愿离别。
她没有忘记他最后嘱咐她的话,必须按时服药。她一直都记得他提的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移。”
署光中,初阳射出万道金线,一寸寸的覆过紫碧皇城,她登临高城,秋容艳花,一笑倾城。凤凰栖当下,不与人争芒,因我有所属。
九月,李宙宇即下战书,欲出伐东岳。大军气势如宏,垂压倾土千里。
萧璃与韦挚获得消息,半路截住西朝发往北歧的战书。
西朝史官记,
北歧来使,跪奉国书,韦王亲笔,言曰,“吾愿以十城相许,望西储暂缓战时。”
国储王君李宙宇于朝堂,焚黄卷,笑道,“十城尔尔,焉能与一人相比?”
众臣相觑,心有困惑,唯宰相魏忠,敛眸莞尔。
次日,来使复进宫廷,跪曰,“我王可许那人。”
将军路坚嗤道,“那人箭法如神,同是帝君,何人可许?”
李宙宇淡笑不语。
来使回报,北歧帝宠妃萧璃,谄笑道,“他必许之。”
韦挚不解。
萧璃道,“那人乃是红颜。”
韦挚笑,“红颜堪比十城重?”
萧璃叹,“西朝第一人,舍她其谁。”
数日后,西朝来使,奉上金轴蚕帛,李宙宇整兵待发,以三月为期。
百官不服,宰相魏忠首退朝堂,谏曰,“三月为限,切莫再延。”
金阁内殿,
路坚怮叹,“失矣,失矣。”
邵简问,“何故因一人而失天时?”
宙宇浅笑,“天,地,人,战,利,和。吾独取延曦。”
二人骇然,环倾顾身,章缓道,“她必归之。”
别有内情
宫阙重开,一辆马车徐徐驶出。
茶僚的伙计探出脑袋,这是第几次了?伙计还年轻,显然看不出端倪,只知那美少年不是一般人士,瞧他的打扮,风仪,不像文士大夫,又不似商贾,带有浓浓的铜味,正想着,头上一重,他“哎哟”一声。
掌柜本想骂他,二人的目光却在此刻锁在一处。
蓝锦掀起,少年面有倦意,身后跟着另一名少年,也长得极俊秀,不过,相形之下逊色不少。
那少年正是炎夕。
伙计忍不住多看她两眼,热络道,“公子,饮茶?”
子雁照例摆上一绽金子,“如何?”
老掌柜摸走金子,诌媚道,“有位公子来过。”
炎夕忙问,“他人在哪里?”
伙计插嘴,“那人虽然也姓降,但与公子描述的模样,似乎不太一样。长相只是一般而已。哦,还有,他身穿绿衣。”
子雁小声说道,“公子,也许是托信人。”
掌柜拧了伙计一把,“罗嗦什么,还不把那位公子留下的东西,拿出来。”
手臂上钻心的疼,伙计忍着朝炎夕,笑着哈腰,踯踯跑回里堂。
半刻后,炎夕取了信,信是密封的,并没有人开启过,子雁又给了掌柜一绽金,二人随即离开茶僚。
马车上,光线从缝里漏出,黑白交错下,她只看到一行字,极工整着端楷,写着,“归去。”
掀起车帘,草庐渐远,后院依旧种着如雪白花,主人却换了。金光下的朝都,和乐升平,她却觉得自己似乎陷入迷城。
有黑雾团团将她困住,她辨不清方向,只能在原地徘徊。
朝庭出奇的稳静,降雪芜不知所踪,宇轩辕出战至今,战报少之又少,信中所提皆是营中事。她不免有所怀疑,暗中派人查探,民间所传的战况却是吻合的。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不安,恐惧,慌乱,风云浪静的背后是否是更大的一场阴谋?是谁的力量足以瞒过她的眼?
这是局,她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她纤指捏紧纸笺,胸中一窒,她咳了一声。
子雁担忧的说,“公主,回宫还是请窦太医再诊诊吧。”
炎夕睨向帘外,说道,“车夫,往左。”
“公主,这是要上哪儿?”子雁不解。
炎夕道,“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她。今天,既然出来了,怎么能不去看她?”
子雁狐疑的看了看炎夕,她唇侧的笑意十分诡异,冰冷中略带决绝,子雁不免打了个寒颤。只在一刹那,炎夕的眼神回复温和,如含菊渐放,温温洒洒。
雪芜走了,也好。不论他归去何处,只要不在朝都,他便远离祸端。
风中夹杂几寸湿意,沁入鼻里,微微带寒,心中陡然窜入一股躁意,她也不能再在原地,她心爱的男人正在征战,他把江山交在她的手上,她就该保住,绝不能被动受击。
风停雨息,伙计往茶僚后一看,瞠大双目,晨晓才盛开的白花,到了日暮,全数凋谢,斜阳照射,只留一室疮痍。
伙计叹道,“小花啊小花,你真可怜。”
绿衣公子无声的站在伙计身后,笑得温暖,“小哥,那是它的命。翌朝凋谢,阒然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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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按炎夕的指示,迂回几道之后,最终停在一座府院前。子雁先下马,脚还未到地,眼便先触到幽幽深院。
夜幕中,看不清府院的楼檐,只见有人掌灯,红衣极其夺目。
“红……红绸。”子雁尚来不及反应,炎夕已先行一步。
手肘被拉住,炎夕不禁看向子雁,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慌乱,子雁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松手道,“公主,我们没带侍从,还是早些回宫吧。”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子雁只能硬着头皮,低头说话。
耳边,炎夕的语调波澜不惊,“子雁,你在此等我。”
红绸的笑依旧和顺,她堵住想跟进去的子雁,轻声细语,“你怕什么,这府里,可没有吃人的老虎。”
府门关上,子雁眼里的沉下,她猛的拽住红绸,“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红绸笑意更浓,夜色里,甚是妖魅,“你不过是要保护公主,放心。她进得去,就出得来。”
子雁这才松开手,她心中略有不安,想走却走不开,只能浸在漆黑中,漫漫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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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月光漏进房里,落在佛前的金莲里,银光璀璨。
锦榻上,贞妃手里握着念珠,一粒粒把玩,她目光涣散,无焦距的游飘,仿佛是瞎了。炎夕关上门,悠悠点亮烛火,满室清明,连同贞妃的眼也一并照亮。
见她依旧神情呆滞,炎夕走几步,闭紧窗棂,阻隔一串风,说道,“太后,你的身子要紧。”
案上一碗茶,是新鲜的,泛着浅香,炎夕啜饮几口,静坐在椅子上,极有耐心的望着床上的老妇。
子雁一案审结后,经太医院诊断,太后得了疯症。
疯症?炎夕掀眸,流光宛转,见那珠子不动了,唇边的梨漩,若隐若现。
贞妃的侧脸藏在光影里,模糊不清,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轮廓逐渐清晰,宛如红梅,亘古寒香,她清笑一声,“你还是来了。”
炎夕放下茶碗,说道,“他们都以为你疯了,可是,我不信。”
明光洒脱,照映她略微苍白的脸颊,炎夕抬手,淡然说道,“太后,请说吧。你还有最后的秘密。”
贞妃难以置信,那女子分明只是二十出头,半晌后,她扬眉一笑,“什么秘密?该说的,本宫已经说了。”
炎夕笑了笑,并未答话,贞妃背对着炎夕,眼看她一步步走向墙沿,“好一幅字。”地上的影子动了动。炎夕继续说,“心经梵音以柔体亲描,果真天下无双。太后的故人真是用心良苦。”
贞妃踉跄,眼前一黑,手骨碰翻茶碗,水流成注,滴滴染上地砖。瞒不过,瞒不过……
炎夕狠下心,抽出锦帕,走近贞妃,一边为她拭汗,一边轻声说道,“太后,并非我要逼你。如今形势疑云重重,我只能死中求生,无招求招。”
“你怀疑我?”
“不,我相信你。”炎夕脸上显现笑容,与世无争,却利如刀芒。
@奇@贞妃蓦然明白些什么,失声而笑,“这步棋,走得好。不过,死招也得付出代价,炎夕,你不要后悔。”
@书@“太后,你果真是情挚之人。”话语略带叹息,炎夕悠声道,“任谁也想不到,当朝太医院的院士窦清也牵案其中。”
@网@“你拖到今日才来找我对置,多少对窦清的底细也清楚了。”
炎夕道,“窦清好比软肋。”
时局若是过静,必要掀浪破局。她是给贞妃最后的机会,毕竟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是全然清楚。
贞妃不是猜不到,她释然笑道,“你赢了。我一定要保住窦清。我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保住他。”贞妃推开窗,野风扑来,繁华尽散。
她微微含笑,犹记得冬时一到,安慈宫外便有几束红梅,宋儿拣着红梅,笑着插进玉瓶颈里,夜来时,她才悄悄去看,一股芬芳散去她的郁结,她总笑他的傻,“不是说了吗?我喜欢的是牡丹。”她不会忘记,她欠那荀荀少年多少恩情。
“他本是状元,和我指过婚。后来,为了我弃仕从医。”
平淡的叙述,饱含多少情爱纠隔,只有说话的人知晓。
“昭然无罪,窦清亦无罪,有罪的是我。”雪鬓微倾,拢住月光,贞妃道,“炎夕,你可记得,汝肃的杀手?”
停顿片刻,仿佛是等待面前的女子跟上她的思绪,“和书一定,我便想着要破坏,韦云淑有秦门的人护着,我只能从你身上下手。”
“哪知昭然喜欢你?竟然替你挡了箭。我痛心疾首,却又心上一计。”
怪不得,那天以后,杀手就消失了。炎夕问,“我身在府里,你为何又不杀我?”
“杀你?”贞妃目光哀切,“炎夕,那日我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你是昭然的命啊,我怎么能让你死?”
提起爱儿,贞妃的泪不受控制的流落,腿一软,身上的气力一瞬间殆尽。
见贞妃瘫在地上,炎夕上前想扶她,手腕却被狠拽住,贞妃的情绪濒临失控,她犀利的握住炎夕的肩,眸里有的不是恨意,而是浓浓的愁伤,“你可知道,昭然不是病死的。他是服毒自尽。”
炎夕震诧不已,她不相信,她甚至害怕贞妃接下来说的话,似有冰锥打进她的心骨,她抓着胸口,强迫自己镇静。
贞妃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