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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族,在其他人眼中这存在本身便是罪过,哪怕你再安分守己……”我哼笑出声,眼神一凛,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萧宝想要怎么做?”
“王爷在做讨伐宋梁国的准备,若是不敌,鲁阳王与琅邪王不会坐视不管。”钟容沉声回答。
“那是自然,若巴陵王萧宝完了,接下来可就轮到他二人出事了。”我脸上浮起讽笑,看着窗外侧头轻声问道:“有几分把握?”
“只有五分,”钟容上前轻声道,“须得郡主帮忙。”
我冷冷看着窗外的落花,眼睛死死盯着空气漂浮中的一处,想起了他周秦对我萧家的残忍,想到我皇兄的孩儿如今竟然沦落到认贼作父,他对我的连番试探我处处逆来顺受,想起广正殿宣室的屈辱,我已卑微低贱至此,他还是不肯放过萧家一丝一毫,还要这般赶尽杀绝!
我咬紧牙关,脸上却愉快的笑了出来,口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嘶嘶冷气:“自然,我会帮你们这个忙。”
我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中带着期盼之意,那缠绕在我胸口的血仇在不久后将会得报。我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早已被黑色乌云遮没,天色阴黑,阴测测的狂风翻卷着我的裙摆,吹出来的风带着呜咽之音。
我仰起头看向乌云滚滚的大齐天空,陈述着一个不容改变的事实,缓缓沉声道:“暴风雨快来了。”
第20章 记忆
暴风雨很快的停了。晚上我睡得极不安稳,脑中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有个身影不断的出现在我梦中,但我能意识到他不是皇兄,皇兄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我的梦中。
那一身麻布青衣的身影是那般熟悉,片段中的我不断追逐着他,然后我试着捉住他的袖子。那人缓缓转身,我看清了他的脸,然后那那张脸突然变了,又变成了另一个我不认识的……
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惊慌中碰翻了床头挡风的枕屏,我揪扯着胸口的亵衣不断的喘气,全身湿漉漉的,大概是出了冷汗的缘故,床褥上有些许水痕,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摸到一片潮湿。
有侍女要进来,我出声制止了,我现在不想让人打扰我的思绪,我需要好好的静一下,回想我脑中刚刚的那个画面。
如梦游一般的恍惚下了床,我慢慢的挪向梳妆台,坐下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隐约可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额上都是豆大的汗滴,水滴顺着鬓角的发丝坠落,我愣愣的看着自己,恍惚想起了刚才那个梦,想要回忆想要探究之时,忽的意识到什么,刹那我脸色变得死白了,我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瞳仁黑白分明,可它极端的陌生的看着我,我咬唇死死的盯着那双瞳仁。
此刻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里浸满了一种极端的恐慌无助之感,就在刚才我忘了刚才那个画面,我忘了刚才那些片段,我完全想不起来我为何会醒过来!
在这个静默无声的深夜,我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无助的流泪呜咽起来,我痛苦的狠狠啃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想起刚才的回忆。
我的记忆已然残缺不全,可是,更加令我惊慌令我恐怖的是,我的记忆越来越坏了,有些发生不久的事情,我根本想不起来!我在景仁宫中便感觉到了。
那日冯太后指责我对她侄女动手时,我便发现我完全想不起来那日事情的经过,也许不久之后我会忘了自身的存在,我可能会成为完全痴呆心智不全的傻子,也许是两年,或许我撑不过两年。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窗外,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处突然闪过一道白色闪光,我从悲恸突然中惊醒过来。那到在空中闪过的白色闪电刹那撕开了我心中的黑暗,我转过头,定定看着镜中的些许陌生的自己,时间不多了,我想我要加快推动这一切的速度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双眼睛不再迷惘不再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神色,看着镜中的我缓缓绽开了笑容。
昭儿和萧家的存在,我萧仪护定了!这将会是我仅存信念了!
远处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大概远处正遭受着风雨席卷雷电交加的天气。想通了一切的我默默闭上了眼睛:皇兄,请你在天上护佑我一定要成功,让昭儿和萧家幸福的生存下去,不久我就会来找你,和你一起重逢。
我的皇兄……
日光刺得我眼睛受不了了,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我皱眉起身,脚伸进一双云缕锦缎鞋,我定定的在床榻边上发了会儿呆。
我记得夜里好像起来过,可是我起来干什么呢?每当要想东西的时候脑仁中便一阵刺刺的疼,我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我直起身来,守在外间的侍女们听见了声音,拿着洗漱之物一个个的进了来。
接过侍女的漱口杯,我漱了漱口,然后碧蕊用毛巾轻轻的帮我擦着脸,“郡主,您睡得不好么?”碧蕊蹲在我身前随意说道:“您的眼圈好黑,脸色好黄,一会儿蕊儿帮您用珍珠桂花粉好生涂涂。”
我低头看着毛巾渐渐浸入了水盆底下,水面上荡起一波波的水纹,看着水镜面上那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被一圈圈波纹褶皱着散开。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唇,我感到我坚持不了多久了。闭了闭眼,我站起来,惠桃上来服侍我穿上襦裙,腰身被收的窄而完美,套上薄若云烟的霞衫,披上绕在肩上随风飞卷的披帛,我闭上眼睛,任由她们在我嘴唇上涂上口脂,挽好发髻,在我发髻上插上花钿,在我发髻高耸之处插上一把三寸的白角梳。
“郡主真好看。”
“不愧是碧蕊姑娘,郡主这样一打扮起来跟仙女儿似的。”身边的侍女们聚在一起不断的恭维着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有个婢女要讨好我,特意拿来了铜镜半蹲在我跟前,我伸手推开了那婢女,直起身看着周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侍女,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挥手不耐烦吩咐道:“都退下,碧蕊,你把戴叔给我叫来,惠桃给我倒茶。”
我揉着眉头在大厅的椅子上等了会儿,戴匡忠很快来到,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钟容。
我抚了抚眉,眼睛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钟容,皱了下眉,此人身上似乎又变了很多,他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门槛跨过,比之昨日的风度,今日的他显然极为……卑下。、
我看着那样的钟容哼了一声,昨日果然是太看得起她了,我有些不太开心的啜了口惠桃拿过来的茶。
显然今日的钟容没有昨日那般好打趣。
戴叔和钟容在我跟前站定,我悠然的喝着茶,眼帘垂下沉思了会儿,随后将茶盏搁好了,惠桃和碧蕊有眼色的帮我守在门外。
“萧宝伐梁要快了吧。”我让他二人上前,用很低的声音问道:“戴叔,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位受过皇兄一饭之恩的江州刺史陈尹语,必要时候此人可用。”
戴叔和钟容讶异的望着我,我笑笑:“江州大旱,此人开三仓救流民,能这般做事,想必此人胆识不错,”我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他有胆识反抗大齐朝廷,有胆识杀了豫章太守,又能惹怒周秦派出征南将军①,想必除了报恩也有私心吧”我勾起唇,看着眼前的直点头称是的钟容冷冷一笑,低声道:“让萧宝和此人联系,此人站了我南朝东南地带,和宋梁国只隔了一条江,可使他见力运粮速下。”我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你让萧宝的人小心点,此人曾任江州刺史,难说身边没有大齐朝堂的耳目,若是事情败露,萧家……”
“郡主安心,钟容必会争取时间将话小心带到。”钟容脸上带着极为坚定的神色,退下了。
我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钟容最为萧宝和我之间联系的信人,想必身边有很多在京城的联系点,我想起他昨日的风度,又看他今日比昨日畏缩的样子,总觉得此人有些古怪,想到他昨日的行为,难道世上有两个他?
我很快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这个怪异想法。
正两相比较着,这时惠桃突然进来,道:”郡主,宫中来人了。“
我敲着扶手的手一顿,念头转了两转,抬起头笑着对惠桃说:“还不快引进来,怠慢了女官可如何是好!”
我转向戴叔,道:“戴叔,你先回东苑吧,我会借机行事的。”
“唉,”戴叔看我通红了眼睛,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内疚之意,“如今竟然要公主这般,老臣心中真是……”
我闭着眼,涩涩开口打断道:“是我害了皇兄,萧家变成这般……”我不愿再说下去了。
“公主,老臣希望到时候公主莫要怪罪……”前方脚步声响起,我眼神示意戴叔离开,戴叔竟然先俯身而后跪下,双手合抱,头伏在手上,戴叔竟然对着我行了稽首礼,“是老臣对不起公主啊,对不起萧家,对不起先皇啊,老臣无能啊……”
我一愣,赶紧将他扶起来,咬紧牙关呵斥道:“戴叔,你糊涂了,如今你对我如此行礼,宫内女官就在外面,要是一旦触怒周、皇上,萧家更加难过了。”最后几字我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如戴叔这般人,他怎会如此糊涂。
“公主啊”戴匡忠不知为何如此激动,哭的一脸涕泪,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哭出声,“皇上只希望您能生活的好好的,远离这些啊,可是老臣无能,萧家无能啊,不能让您幸福啊。”
幸福?这般的笑话说出来,我嘴上浮起一丝讥笑,我会幸福?挥手招来碧蕊,吩咐道:“碧蕊,扶着戴叔从后门出去,别让他人看到了。”
我看着戴匡忠的蹒跚身影,也不知戴叔今日突然抽了什么疯!深呼吸了口气,吐出来,这时宫内女官早已进了厅堂,我看着女官脸上极为迫切的样子,心中咯噔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此这般神色宫内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了景昭,于是我赶紧迎上去,问道:“女官莫要多礼了,请问宫中发生了何事?”
女官端正的俯身行礼,随后出声道:“圣上传召郡主,昨日,东亭侯在御花园与宜阳公主发生争执,将宜阳公主推下了阳山湖中,宜阳公主昏迷至今,皇上让您速速进宫。”
我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肃声回道:“请女官带路。”
跟在女官身后,我看着前方眯了下眼,小夏国公主赫连阿莲竟然在初次进宫便出了事情,我深呼吸一口气,小夏国想要如何?难道和北燕……兹事体大,可是为何竟要牵扯到昭儿!
作者有话要说:
女猪记忆残缺,有些事情记得起来,有些事情压根记不起来!
①注释:第七章子昶开头有说过这段话,不记得的话可以翻一翻第七章开头
第21章 事因
今年三月,北燕曾派出兵马攻打小夏国,小夏国国主惧,遣使请婚于燕国国主,燕国国主斥之,小夏国无奈,只好遣使求助于大齐,欲以和亲结理与大齐联盟,周秦许之。
小夏国宜阳公主赫连阿莲四月开始从小夏国启程,如今才入了大齐皇宫。
坐在马车上,我将手腕上的玉镯转了又转,眼神微眯。
景昭为何去招惹赫连阿莲?景昭并非是招惹是非的性子,除非赫连阿莲先对景昭发难。难道小夏国和亲之事另有别情?可为何是景昭,要说景昭被周秦封为永亭侯也是前阵子,那时候赫连阿莲早已入了大齐国境!
我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心,等到了宫见了人再说吧。
正午了,我才到达宫门前,我急匆匆出了马车,有一顶明黄色的轿子在宫门前等候,女官让我进了轿子,坐在轿中,我开始担忧起景昭了。
将小夏国公主推入湖中,宫中又有那么多好事之徒,我皱眉,早知如此,我拼了命也不会让景昭入宫,皇兄留下的唯一子嗣,若是出了事情,我如何有脸面去见兄长。
很快的轿子便停下了,轿帘被掀开,女官的笑脸出现在外面,她柔声说道:“郡主,广正殿到了。”
我一愣,竟然是周秦的寝殿,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手搭在女官的胳膊上,出了轿子。
“哎哟,郡主,您可来了,这可是火烧眉毛了。”我走至白玉台阶前,侧旁站着的内监迎了上来,带着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抬头问:“公公,景昭到底出了何事?”
“哎哟,那永亭侯至今还在宜阳公主的殿前跪着呢,不过有圣上的人看着,郡主且放心。”内监在前方边领着我边回答。
我嘶了口气,有些心疼景昭,但到底不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紧锁着眉头心忧地跟着那内监进了广正殿。
广正殿内,空无一人,我看向那内监,内监笑着解释:“圣上今日还未下朝,郡主且在此处坐了等候。”
我依言坐下,沉默了半响,这才问一旁的内监:“公公如何称呼?”
那内监笑了下,道:“奴才是马公公的侄子,从小便跟着马公公做事,蒙圣上恩典,特意让奴才来此伺候郡主。”
我点了点头,道:“马德贺么?听闻圣上在江州时自小便是他服侍的,那你也是从江州周府出来的罢。”
那内监笑着点头称是,我皱了下眉,呼了口气,将手中绿的水亮的玉镯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