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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你没有生气吧?我真不知道你是想吐,我以为你要……”右思尴尬的摆摆手,“你好点了么?”
平安脸颊上的红印还清晰可见,他眼眸中掠过一丝委屈,摊开手掌,搁在了膝上。
右思认命再次掬水,替他洗手,
这孩子果真不能喝酒,喝完酒后不说话,光眨眼。性子温顺的不像话,还爱干净的要死,一点擦不干净就委屈,那澄澈无害的鹿瞳稍稍委屈的一黯,她就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神那,她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谷主,这是在做什么?”一脸倦意的左骞从远处走了过来。
右思的手僵在空中。
“他一个男人,你、你、你。”左骞气的不轻,转过身瞪着平安,就要发火。
平安安静的坐着,抬眼望他,眼睛微微一黯。
片刻后。
“洗,洗,给你洗还不行么?”左骞一脸挫败,无奈的低吼了一声,转身去掬水了。
左骞在与右思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低低的道:“小思,出事了。”
……
右思蹲在拱桥上,望着盈盈的水波出神。
方才与左骞将平安送回去睡觉了,他确实醉了,果真是滴酒沾不得,那些想问的话只能等他醒来之后了。
水面一圈一圈的晕开,仿佛永远无法成功的追逐,而那个人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小思。”左骞背靠着拱桥的边廊上,手肘撑着沿边,风不断的吹起他的衣袍,像一只无法脱困而出的鸟。他侧过脸,微微低下头看身边的姑娘,道,“秦公子死的时候留了血书,只有两个字,苏暖。”
右思淡淡的“嗯”了一声,每当左骞唤她小思的时候,就表示他在担心她。不过是秦公子跳河寻死么,担心她做什么……
“秦公子是江南四大世家秦家堡的长子,虽说堡主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但毕竟儿子写下苏暖名字又跳河自杀,即便畏惧苏暖,也少不得要做一做文章。”左骞说到这里,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右思,道:“况且前些日子苏暖与秦公子又有冲突,在场的人都瞧在眼里。”
“左小骞。”右思手指搭上桥廊,默了默,道,“不是他。”
“他刚刚惹了名剑庄,杀了人家的老爷子。”左骞盯着她,缓慢却执拗的说道。
搭上桥廊的手指骤然收紧,握的指节都发了白。
……
无论我们拥有怎么辗转难熬的心事,第二天的朝阳依旧会升起,带来新的希望。
今日是去宣阳的第一日,右思与平安一同往宣阳走去。
“平安,你好点了么?”光线透过他们身体的间隙,落在了青石板街上。
平安疑惑道:“好点了?我怎么了么?”
“什么?”右思无语,满脸不可置信,“你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平安皱眉凝神思索片刻,蓦然眼睛一亮,“喝酒的事?”
右思猛点头。
“记得啊。”平安想了想,“我打算替你喝酒,然后……”他苦苦思索。
右思满脸的期待渐渐化为乌有,正挽了袖子,想敲敲他的脑袋帮他回忆回忆,却看到前方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接着乱七八糟的惊呼声缠绕着冲上云霄。
来不及思考,右思丢下平安便往前方跑去。
拨开人群,这才看到人群的中心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大叔,怎么回事?”右思按住颤抖不已的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哆嗦着双唇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大叔异常惊恐的别过脸,不敢往场中看,“他突然冲出来,跑到中间就抽出了刀子,大家伙吓坏了,纷纷往两边逃,他却着这自己捅了下去,哎呀,造孽啊。”
喧嚣的声响在耳边渐渐远去,右思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指缝间水泽隐现。
不可能的,不是真的。
她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人没有写字。
没有写苏暖两个字。
没有。
……
“又见面了。”来人笼在一团阴影之中,脸色比之上次更加苍白,他目光阴郁的掠过平安,讥讽的勾起嘴角。
“公子颜。”平安斜睨他一眼,“精神看起来真糟糕,昨晚没睡好么?”
“你居然也会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往酒里加泻药,还真是可笑。”
“我可不如你歹毒。”平安略抬眼皮,细碎的光满了他的发梢,说不出的慵懒随性。
公子颜忽然笑了,“我不过是加了七情草之惧草,强大如你,居然不敢喝?”他逼近平安,道,“还是说,你日日夜夜都在害怕着?”
平安静静立着,面色淡然,垂袖不语。
“那杯酒我可是喝了。”公子颜道,“在这世上,我什么都不害怕,你已经输了。你欠我的,终究要全部还给我。”
“说完了?那我可走了。”平安迈开脚步。
“这么着急做什么?担心那个小姑娘?”公子颜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那你可要看好了。”
平安止了步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心么?”
公子颜一瞬间怔住了,自嘲的笑笑,“是我傻了,居然荒谬的认为你会担心别人。”
平安不置可否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与他擦身而过,往前方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右思跌倒在地上,衣衫上都是血迹,他眸中闪过戾色,大步走了上去。
“右思。”他瞳孔一缩,走的近了,这才看到右思怀里抱着一个人,“你做什么?”
“我要带他去看大夫。”右思低低的道。
“他已经死了。”平安小声提醒她。
“那怎么办?”右思的声音凄惶无助。
“什么怎么办?”
“苏暖怎么办。”右思低着头,脸颊上的血迹若隐若现。
“你管他做什么?”平安难得语气严厉起来,“在这个人写下苏暖名字的时候,围观的人都散开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没人敢管,没人要管,还代表一种习惯,苏暖杀人,再正常不过。你又非得替他辩解做什么?”
右思沉默不语。
平安直直立着,他的衣袍不时擦过她的脸颊,陪着沉默了许久,他轻轻的道:“你信他么?”
“不知道。”右思回的很快。
平安脸上现出一丝讥讽,“那你还……”
“我才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只要他好好的。”右思抬起头,“是不是害怕我了?觉得我很自私?”
平安并不应她,只是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通知过自杀身亡之人的家人之后,右思的情绪也略微好了起来,两人估摸着时间不多了,便继续往宣阳走去。
说来也是离奇,闹市里出了这桩事,居然与昨日的秦公子事件一般,石沉大海,丁点儿的水花都没有翻起来,无论是武林世家还是平头百姓,都三缄其口,并不多做评论。想来是苏暖积威慎重,大家都觉得杀个把人实在正常不过,也怕引火烧身,毕竟苏暖的激点比左小骞还要多上许多。
右思也稍稍松了口气,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没心没肺。
绿草茵茵,芳意如织。
右思指尖按在弦上,苦恼不已,只不过想看个失传的秘籍,竟然还要过曲考。她拿手的不过是洞箫,琴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身边的人对于她来说就更是灾难。
“师姐,你怎么也进来了?你不是没找到幻木藤么?”右思看着身边娴静端庄的女人,嘴角抽搐。
慕云昔指了指靠着树休憩的平安,道:“他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
右思瞄了眼对慕云昔如影随形的卓远,再想想自己,叹了口气。
“嗖”一片树叶竟已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最终弹上了右思的额头。
右思抱着脑袋龇牙咧嘴。
树上睡午觉的人微微睁了眼,修长的手指挑开遮在眼睛上的小册子,道:“叹什么气,好好弹琴。”
右思十分伤感。
午后的阳光充足,空气湿润,慕云昔的身上已经粘了很多双青年才俊的眼睛,平安则安静的靠在树边听曲,左小骞睡了会儿,便跃下树来,盘腿看起了江湖轶事。
右思的同窗们不时将眼睛挪向左骞,看一会儿就红了脸。
没想到左小骞还挺招人疼的,右思瞥他一眼,就瞧见摊开的小册子上写着残花右思心急如焚,赖上离心客栈大掌柜,死缠烂打,脸厚心细,渴望得到大掌柜的一个眼神。
血色立刻涌上她的脸颊,这个该死的左小骞。
难得的悠闲时光令右思舒心不已。
“铮”一声响,右思太过愤然,又弹错了,身旁传来同窗窃窃的笑声,左小骞鄙视的瞧了她一眼,便又低回头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平安却蓦然站了起来,抖落了身上的碎屑,走到了右思的身边。
他坐在右思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着她,手指轻轻握住右思的手,按向了琴弦。
音符美妙的结合在了一起,乘着风落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右思。
左小骞也抬头看去,脸色一沉,将小册子往怀里一收,抬脚就向平安踹去。
平安微微侧过身子,躲了过去。
两人不依不饶的就闹上了。
右思想了想,还是弹琴吧,遂摸上琴弦,给两人伴奏。
……
是夜,月华如水。
右思贴着墙根缓缓滑出前厅,往藏书阁掠去。
若是没有慕云昔在一旁咄咄相逼,参加曲考还说的过去,如今是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知道
宣阳武院所藏的曲谱究竟是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一本。
一路巡逻的门生倒是不多,毕竟宣阳卧虎藏龙,一般也无人敢硬闯,不然如何守得住人人垂涎的秘籍。
藏书阁的轮廓在夜雾中若隐若现,门外的巡逻门生也比之别处多出了不少。右思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倒也不糊涂,知晓藏书阁重地,必有高手把手,快到之时,她猛然停了下来,在黑暗中默默的等待着。
一道黑影窜向高空,底下的门生竟无一人看见,仍然有序的照着既定路线巡逻。
低不可闻的叹息声飘散在空气中,从藏书阁的暗处也相继窜出几道人影,朝先前的黑影掠去。
左小骞的身手果真让人羡慕,右思不由垂涎,蓦然醒悟还要抓紧时间办正事,趁着藏书阁内部空虚便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藏书阁内部十分宽阔,数十个个巨大的书架将房间格成小的空间。右思仔细搜索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人进来了,随意抽出一本书,便扑簌簌往下落灰。右思仔细查看了几本,不禁疑惑起来。
这里的藏书竟然与各大门派都有关联,倒真叫人费解。按说各大门派的秘籍自当妥善收着,绝无可能外泄,况且宣阳自成立也不过数年,根基不稳,到底是哪里弄来的这些书呢?还有一个更令人费解的问题,右思一直以为宣阳的秘籍与各大门派无关,乃自身所创,如今一看,似乎也不是。有很多根本就是各大门派自己的藏书。
那么,以前进过这个藏书阁的人,为什么都没有说出去呢?又或者,各大门派知道了,为什么不来要回去呢?
右思越想越觉得不对,总觉的有什么盘亘在幽深的黑暗中,伺机而动。
她打了个激灵,只想快点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三人·各怀心事
江湖上使用声音作为攻击方式的门派本就不多,曲谱更是寥寥无几,是以散乱零落,右思搜寻的甚为艰难。
空旷的藏书阁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的匍匐,狰狞的吐息,无声的压迫从四面八方涌来。右思肩头一沉,她一惊,立刻回头看去,黑暗的空气中什么都没有,冷汗毫不意外的出了一身。
右思不敢耽搁,硬着头皮在茫茫书海中摸索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眼睛满含嗜血的红光,正冷冷的注视着她。他悄无声息的握掌为爪,向右思抓来。
蓦然,一只手从黑暗中探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的扣上了他的脖颈,指尖略微用力,便利落的切断了那人的喉管。而那只手退的甚快,沾之即走,一场袭杀干净迅速,一滴血也没有沾到。
右思只觉得身后空气诡谲,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但她凝神看去,又分明是平静的样子。
再次回过头来,她踮起脚尖够向书架较高的位置,指尖捏着一角,稍一用力,旁边的书居然也开始松动起来。
“哗啦啦”,由不得右思选择,书架顶部的藏书全部霹雳巴拉的落了下来,将右思砸了个灰头土脸。
右思苦着一张脸,一句痛也不敢说,手忙脚乱的左接一本,右接一本,总算杂耍一般的接住了所有的书,没有发出太过沉重的声响。
扑起的灰尘纷纷扬扬,染上了她的脸蛋,发梢,活像一个小叫花子。
右思悄悄吐出一口气,打算查看手中以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