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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看两天如何?”嚣张的声音从破碎的窗户中传了进来。
右思一愣,扭头就看见月色下,轮转扛着一把大镰,分外精神。
她迅速将平安挡在身后,紧张的握紧了镇魂曲。
轮转懒洋洋的蹲了下来,大镰扛在肩上,他瞅瞅夜色,道:“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天你是借也借,不借也得借。”
右思悄悄摸上洞箫。
轮转眼神一凛,恶狠狠的道:“上次就差点找了你的道,这一次绝不能让你吹。”说罢,人便呼啸而来,长袍猎猎,带起的劲风刮的右思脸生疼。
“哼。”右思洞箫已然凑向唇边,吹出了第一个音。
“你要吹,我就杀了他。”轮转昂起下巴,镰刃反射着刺目的光,锁着平安白皙的颈。
箫音戛然而止。
“这就对了,把书丢给我,否则……”锋利的镰刃轻轻向前滑了一公分。
右思毫不犹豫的把书丢了过来。
“你怎么毫不犹豫?也不挣扎一下?”轮转皱眉,想必是没有从中得到快感。
右思不应他,只道:“把平安给我。”
轮转想了想,道:“他在你心中重要么?”
右思一愣,不晓得这人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只得老实道:“我们是朋友。”
轮转挠挠头,又想了想,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右思被他这个离奇的问题问懵了,半天才想起来回答,“鲜艳的吧。”
“喜欢吃什么?”轮转继续莫名其妙。
“桃仁酥、桂花糕。”
“亲亲的时候喜欢什么姿势?”
“咳、咳。”平安忽然咳嗽起来。
右思这才想起方才,脸立时红了。
轮转偷瞄了一眼平安,不情愿的对右思道:“对不起。”
右思惊悚了,这人太可怕了,有毛病的吧,一会凶神恶煞,一会又道歉,还老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过,自己真心没问题么?居然一一回答了,想到这里,右思泪流满面。
“行了,姑娘再会。”轮转抓着曲谱,带着平安在右思的目送下跃出了窗外。
右思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麻烦了,一定要救平安啊。
……
苏暖手指按在琴弦上,止了音,道:“轮转,有一个问题问问你。”
轮转正坐在廊柱上吹着风,吃着糖葫芦,闻言一阵风似的掠了过来,兴奋的望着苏暖。
“有一个人,他恶贯满盈、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是谁啊?”
轮转愕然,咽了一口唾沫道:“你不知道?”
苏暖苦恼的托着腮,摇了摇头。
轮转犹豫了很久,道:“那我也不知道。”
苏暖斜眼看他,扬了扬眉毛。
“好吧,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轮转小心翼翼的求证。
“自然。”苏暖淡淡的允他。
轮转退到十步开外,道:“这个人,就是你。”
“啊?是我?”苏暖显的有些不知所措。
轮转挫败的吼道:“你那一脸的不可置信是什么意思?这头衔你都拥有了好几年了好么?”
苏暖回过神来,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道:“轮转,过来。”
轮转不情不愿。
苏暖拿起曲谱摔在他的身上,道:“抄十遍。”
“什么?”轮转嘶吼,“你说了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啊。”苏暖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翻了翻眼皮,道,“我这叫报复。”
翌日。
右思无精打采的走在长街上,就见前方人头攒动,走进一看,才发现布告栏里贴了告示。
无间域主苏暖瞧上了宣阳武院藏书阁中的曲谱,便顺手拿走一观,特此告知。
右思恨的牙痒痒,偏生又无可奈何。
“喂。”轮转鬼祟的四处看看,这才壮着胆子叫了一声,“臭丫头。”
右思猛然看见身前满脸煞气的轮转,吓了一跳,惊道:“你一个大男人,神出鬼没的是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轮转满脸不爽,从怀里取出一本书直接摔给了她,“小心收好了。”
右思接过来一看,镇魂曲?
她忍了忍,终于额上青筋乱跳,怒道:“你有毛病啊?昨天抢今天还,很闲么?”
轮转握着大镰的手紧了又紧,抬头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了一下暴走的心情,狠狠道:“早晚杀了他。”
“你杀谁我不管,不过你还是先看大夫吧。”右思没好气的道,手指却不着痕迹的摸上了腰间。
“哼!”轮转昂着线条分明的下巴,敛着满眼冷意,扫过她的指尖,道,“距离这么近,你是找死么?”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轮转握着大镰的手紧了又紧,脑海中蓦然想起那人懒散的声音,不由得一颤,挫败的晃晃脑袋,终于还是满脸不情愿的转身走了。
右思愣了,这人,果真是有点问题的吧。
“喂。”右思出声叫住他。
“嗯?”轮转微微侧过脸来,只能瞧见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薄唇。
“平安呢?还好么?”
轮转愣了一愣,半敛的眼睛里光华乍现,仿佛掀动睫毛,便流溢而出。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合着微风,飘进了右思的耳朵里,仿佛蕴含着他的全部感情。
“谢谢你。”
右思在风中怔然,思绪模糊,她眼看着轮转带着他威武的大镰渐渐消失,当长街淹没他背影的时候,终于悟了。
这人,是真有病。
……
悠扬的琴音涓涓滴滴,流淌不息,抚琴的人心思却全然飘离,心不在焉的望着远方。
“铮”,琴弦断了。
抚琴的人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将琴连同手抄的曲谱一把抚在地上,表情倒是悠然,看不出气恼。他撑起脸颊,黯然的瞧着澄澈的远空。
白云皑皑,落在他的眼眶里,便迅速的黯了下去,被他眸中的墨色染透。
“不开心么?”轮转不知何时蹲在了他的身边。
苏暖收回目光,指尖掠过轮转毛茸茸的发丝,停留在他的脑袋上。
“事情办完了?”
“自然。”轮转甩开他的手,道,“你接近她就是为了镇魂曲,拿了就拿了,又还给她,如此周折,做什么啊?”
“人生多无聊,总要找点乐子么。”苏暖笑道。
“得了吧。”轮转撇撇嘴,“我多少猜得出你的心思。”他瞧见苏暖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她那种身手,没有你帮忙,是断然拿不到镇魂曲的。镇魂曲藏在宣武的藏书阁,多少会留下混迹,若是不出意外,第二日,便会有无数暗流涌向她。你这番动作,不过就是想对宣武说,镇魂在你这里,想拿回去,冲你来么。”
苏暖拍拍他的脑袋,不赞同的道:“你这孩子,心思越发重了。”
“哼。”轮转又道,“你这般引火烧身,到时候谁救得了你?”
“没什么所谓。”苏暖目光游离起来。
“眼下江湖动荡,近日的几桩事都是冲着你来的,还把宣武也拦上身,你就不担心么?”轮转恼了。
“轮转,我困了,去取个软枕来。”苏暖宽大的袖袍铺满了桌面,他懒懒的伏在手臂上,露出了一半的侧脸。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来,夹杂着细微的鸣爆,大镰险险停在脖颈处,再往下一分,便是个脑袋搬家的大场面。
苏暖眼皮都没有睁开,依旧安静淡然的模样。
“发完脾气了?去取软枕。”
轮转眼睛一眯,气的直想砍下去,犹豫了半晌,还是往后一收,大镰往地上重重一杵,蛛网般的裂纹便布满了脚下。
他愤然的道:“不管你了。”扭头便走。
片刻之后,他黑着脸将软枕往苏暖脸上一扔。
苏暖一抬头,软枕便稳稳的落在了桌面上,他稍一吸气,往上一扑,睡了。
和风暖日,悠悠时光,倘若日日如今朝,那该多好。
倘若人生能够肆无忌惮,那该多好。
☆、万岁·苏暖大人
右思扯扯身上的袍子,再正正束发的纶巾,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她得瑟的勾起嘴角,潇洒的一甩头,走进了宣阳夜宴的山庄。
宣阳武院乃洛城最富盛名的势力,三年一度,门生收取之后,少不得显摆一番,再加上如今洛城风起云涌,各路鬼神汇聚于此。不开个夜宴略尽地主之谊都说不过去。
而今日夜宴,更是邀请了城中大小势力,名剑庄的第一公子卓远,冥音宗云昔仙子、四大世家秦家堡的少堡主等等。
当然还有那个喜怒无常散漫任性的人。
而右思无论与否,都是入不得大堂的,但此番为了平安,少不得花点心思了。平安被轮转带走已有两天,而她却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她混进来,不过就是想找轮转讨个口信而已。
苏暖厉害的不似人,但轮转对她的萧音却无法抵御。
握拳,右思眼神坚定,就要迈步走向后堂。
“喂、喂。”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你去哪里,快把这个给客人送去。”
一个托盘被搁在手掌上,右思愕然,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么?”
“不是你还有谁?”小厮一推她,不耐烦的道,“别偷懒,宾客太多,人本来就不够用了。”
右思看着他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着装,哗啦啦流下眼泪。
娘的,自己的品味有这么差么,用心挑的男装居然跟人家仆人的衣服一个制式,还是一个颜色。这种滋味,还真是令人……心碎。
“你不要以为又哭又闹就不用去了。”小厮鄙夷的斜她一眼,对着远方望去,道,“看见了么?副院长都急了,等着你过去呢。”
右思本想托盘一摔,溜之大吉的,这下如意算盘都落了空,只得硬着头皮往夜宴大厅走去。
垂首不语,脚步稳定,右思顺利的走近了最边上的一张桌子,搁下托盘,施了一礼,就要退出去。
“别走了,人手不够,就在那照顾一下秦少堡主吧。”宣阳武院创始人林一寒吩咐道。
右思叫苦不迭,也只得应下,立在了秦卿的身后。
大厅复又谈笑风生起来。
右思左右无事,便悄悄掀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场内,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坐在首位的竟是苏暖,这人来到别人地盘也这般随性么。林一寒人到中年神矍铄,是个慈祥的脸,倒不像是大名鼎鼎的创始人。而最令右思困惑的则是另一位挨着苏暖落座的人。
那人肤色很白,看上去略显瘦弱,脸颊秀气,眸子幽深,正是公子颜。
好大的来头,莫不是哪位世外高人?可是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右思再看看自己,顿时唏嘘不已。
座首的苏暖一贯的漫不经心,在诸位豪杰正气凛然的衬托下,越发独树一帜。他左手托腮,撑在身前的矮几上,百无聊赖的眨巴着眼睛,兴趣全无的任由身旁的姑娘喂着水果。姑娘纤细柔弱,容颜秀美,不消说,正是自己那人比花娇的师姐慕云昔。
苏暖气傲性懒,凡事向来不自己动手,沾血的事轮转去做,沾水的事姑娘代劳,这样的情景右思看了很多遍了,今日看来,竟多了些莫名的滋味,心口一涩,尚未分辨,便听到剑鞘撞击桌肚的细微声响。扭头看去,竟是卓远,手指在矮几下几番松握,剑鞘便被他紊乱的情绪带的直颤。
哼,右思心中冷笑,自己爹死了都不在乎的人,竟然把慕云昔放在心尖上,明知道她对自己不屑一顾,仍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走。姑娘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也能不动声色,果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寻思完毕,一扭头,便看到秦少堡主眸色深沉的喝着酒,比之卓远可是差的多了。正想着,他忽然将杯子重重一搁,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苏……暖。”他略显犹豫,狠了恨,将全名唤了出来,“我家大哥虽然坏了你的规矩,但是当下也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赶尽杀绝?还请给我一个说法。”
右思抚额,跟苏暖要说法?好令人焦虑的脑力。
“赶尽杀绝?”苏暖阻了姑娘伸过来的手,也不看他,琢磨了半晌,笑眯眯的道,“确是我的风格。”
“你……”秦卿恼怒的涨红了脸,“不要以为这江湖上人人都怕你,我秦家堡虽势弱,但是也定然要为大哥讨回公道。”
“秦公子。”苏暖敛了笑,眸中冷意弥漫,看的秦卿一个激灵,“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同秦堡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性子太冲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代价,我与大哥自小一同长大,我绝对不允许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秦卿倒是个硬汉,眼眶发红,双腿颤抖,仍是说完了想说的话。
“不在乎代价?”苏暖笑了笑,缓慢道,“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后,再说这话也不迟。”
右思陡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