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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霜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可是他一直无动于衷。连头不回,专注于他的清平乐。
他甚至都不问一句,下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小姑娘,走到这里来,辛苦不辛苦。他甚至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而她极想与他说话。
可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除了生意,就只有那个人的事情。她都不想提。
她的手捏着袖子。几乎要把绣功精巧的花纹抠下来。最终,她还是走了。
算了,再等一等,也没什么。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婉霜的来去,安玉宁没有放在心上。
他只是专注于手中的那幅画。其实,这些日子他都睡得不怎么好,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合眼。但是他不想睡。不仅仅是为了画,还因为……他睡不着。
从那天在客栈中,柳韵去而复返之后,他就一直雀跃。知道她马上就要来了,来到这个他付出了这许多的园子里。
那么便不会再让她回去。
让她知道,她不需要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他也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佳人庄要并购是十八溪的胭脂铺,他不介意把安家那两个先放一放。他想,她那么好强,若是吃了亏,难保不会恼羞成怒。他是舍不得她受委屈的。那就等她来了再说。
怀里有个东西,在他低头的时候差点掉出来。他伸手掏出来。是那时候柳韵买的璎珞。真是个小姑娘,就喜欢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她那些衣服鞋子,首饰,哪一样不是珍品。哪里有能配这个玩意儿的东西。
可是,她喜欢就喜欢吧。最珍贵的东西,他也愿意拿来给她糟蹋着玩儿。何况是这么个小东西。
手指滑过冰冷小石子儿,他不由自主又笑了一声。他想起了她漂亮的小指甲。圆润,饱满,珍珠般的一粒一粒。
她就像一块芳香柔软的糕点,无时不刻不在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从她小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坐在他怀里,他就有想把她整个吞掉的冲动。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觉得这是无望的。她是晚辈,怎么可能与他这个长辈有结果。
其实那段日子,远没有得到她之后辛苦。
他知道无望,所以也就不会有非分之想。借着长辈的名义,抱一抱,背一背,占点小便宜,聊解相思。
知道她迟早要嫁作人妇。心里疼得厉害。没有办法,只能背地里做些事情。比如,给她训练武婢,比如,为她买最朴素最漂亮的蝶衣珠翠。比如,为她造这个园子。这还不够,他还是觉得相思无处排解。那便亲手,题这个园子里的每一块匾,画这个园子里的每一幅画。
他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从做小姑娘的时候开始,她就只跟他好。连跟娘都不亲,反而亲近他这个心怀不轨的舅舅。
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姑娘特别有趣。明明年纪小,却活脱脱是个小色女。盯着端庄秀美的安四看,盯着他看,盯着一切美人。
他甚至起过以美色来诱惑她的念头。
可是,然后呢?把人吃了,然后再以这个为理由,强娶她回家?
这是个好办法……只不过,他想要她甘愿。
而且,他只有在最狂热的时候才产生过这种念头。等冷静下来,他又一再将自己推入到那种绝望的深渊里。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她要长大,然后嫁人。然后结婚生子。安稳一生。
到那个时候,她还是会敬爱他。跟他亲近。
这……起码让他从她眼睛里看到破碎好。
一直到她嫁他为妻。
这大约是在荒谬的安家才会出的事情。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人家说,她是甘愿的。嫁到阳溪,是她自己选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于是新婚夜,拜了天地之后,他望着那个一身红绸的女子,便……逃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别人,但是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一心寻欢去的。
因为,他怕会糟蹋了她。
本来打算一夜不归。可是望着那欢场女子,妩媚的笑容,婀娜的身姿。他只是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等他缓过神,他已经站在了新房门口。
她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头。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面上的妆容已经洗干净。漫不经心的,神情有些呆滞。她在走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个新婚夜,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就装醉。她一定会来扶他。让他闻闻她身上的胭脂味儿也好啊。
其实现在想起来,他都佩服自己。有好几次,他都有机会吃了她,偏偏他生生忍住了。
最后悔的就是他走之前,她喝醉了的那次。她腻上来,简直像只饥渴的小猫。但他还是忍住了。弄脏了她的腿,还小心地给她擦干净了。结果一直后悔到现在。
但是现在不用后悔了。
他捏着那串璎珞,出神,傻笑。他忍不住抬头望窗外看。她就要来了。
可是安玉宁等来的,是柳韵落水失踪的消息。
他按捺住心中的慌乱,赶回阳溪。手下的人很快就查出了那天她是从哪里出来的。那是在郊区野地的一个小院落。据说是她送给孙思的宅子。
一看到屋子上题的那块匾额,一瞬间,他就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随意居。
包包题。
“行走江湖,就要用化名。我包包女侠仁义无双,路见不平,拔,拔……”
“拔什么?你说起什么名字不好,非起个包子?”
记忆中,十岁出头的女娃气呼呼都简直要跳脚:“我本来就叫包包!”
“好罢,你是包子。”的确是一颗可口的小包子。
“我没有刀……算了,关门,放美人舅舅。”
于是,她十三岁的生辰,他送了她一把匕首。锋利,却内敛,第一次见血,割的是他的手。
“没钱?那我开个酒楼么。”
“女孩子开酒楼,你不怕被醉鬼轻薄么?”
“那就开茶楼好了。总不会有人喝茶也喝醉了吧。名字就叫‘随意居’。”
于是他开了一个茶楼。名字叫宁韵轩。
“反正,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我要嫁个老实人,然后在院子里种点花,种点瓜……”
满园的翠绿直逼人眼。搭着棚子的丝瓜架,还有几盆娇艳的小花。温馨的四合院,是她喜欢的。她说她只是想要个家。
他看着这些,就这么一直站着看着。
然后突然就怒不可赦,发了疯一般抽出佩剑要去砍那丝瓜架。可是剑举不起来,却砍不下去。
“我想,要有一个家……”
“不要大,我要一个小家。”
我想,要有一个家。
他回过神,注意到旁边吓坏了的侍女。那个姑娘,是个小村姑,朴实的面容,因为畏惧而摆出了不雅的姿势。跟安家那种小心翼翼的侍女,很不同。
他松了一口气,把剑收回去,淡淡地道:“少奶奶是从这儿走出去的?”
“是,是……”
“少奶奶和你家先生很要好?”
“是,是……少奶奶,很照顾先生。”
“少奶奶,经常往这里来?”
“是,是……少奶奶,喜欢来这儿吃饭。”
他突然转身就走了。不忍心再看一眼。越看,心里就越痛。
原本以为近水楼台,她到底是他妻。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知道她对他也是有些情义的。可是她遭逢家变,连他都成了她的苦恼之一。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人。
她喜欢心思坦荡的才子。当年,他不正是看上思文的坦荡磊落。现在他们一起流落在外,会发生什么事情,安玉宁只要想一想,只觉得指尖都颤抖。
可是遍寻不见她的踪影。只在河边捡到她的手绢儿。一个月过去了,也渺无音讯。有人劝他,该死心了,正事要紧。
他又来到了这个小院。这一次,是出奇的平静。
他想,只要把她还给他,只要她再回到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她跟思文怎么样,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他把那串璎珞,抛在了那个丝瓜架底下。
接着,他就死心了。
对那群派出去的人死心。他亲自走上了那条沿着河流的路。
然后,亲自把她带回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汹涌澎湃,表面却异常平静。努力压抑的结果就是对待她十分冷漠。
他知道,该有一个交代了。不然他会受不了。可是不能马上,因为他的情绪还很不稳定,会伤着她。
那流落的艰辛,她不提。那一路寻觅的艰辛,他也不提。
他真的做到了。她回到他身边,便一个字也不提她的过往。虽然知道她落难在外,也一直跟孙思文在一起。朝夕相对,相濡以沫。
交杯酒,龙凤烛。
婉霜派人送来鲛绫绸,干干净净的一张。
他拿在手里,看似平静的心中突然又起狂潮。
可是他很快就把这些都忘了。
洞房花烛夜。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她的肌肤细腻而柔软,带着他熟悉的那软软的香味。胸前的柔软,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在手心里慌乱地乱蹦。
因为过于紧张,他险些不敢靠近。
她哭得可怜,可是他停不下来。
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染红了鲛绫绸。被他收好。
实在舍不得走,便抱着她洗了澡。可是不能不走。再留下来,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知道。
下半夜的时候,下了大雨。
他从睡梦中惊醒,因为想起来,她其实怕打雷。不敢睡,又不敢靠近,便站在窗边,望着她甜蜜的睡颜。
院子里的木槿花被雨水狠狠地践踏,惊心动魄的鲜红颜色,落了一地,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凋零的美丽。
这一夜也没有打雷。她也没有惊醒。
作者说:今天我失恋了。
我很难过。
结果回来之后发现编辑给了我一个我没想到的推荐,成绩很好。
我一下就不低落了。
认生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已经想通了。明天开始我要振作起来!!
哦呵呵呵呵~(白鸟丽子笑)
编辑跟我说有免费VIP这么一回事,我决定试试。
我不开心,那让大家都开心开心。
亲们,抱抱,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个帅哥,一段过往
一路上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我只偷偷地看了一回,也不敢下马去买。只敢记在心里,决定下次不要这么招摇的时候出来玩个痛快。
安玉宁突然叫了停。
小厮策马上前:“爷?”
安玉宁眯起眼睛往那边看了一回,道:“你看看那人眼熟不眼熟。”
小厮一怔。
我伸长了脖子去看,却是一个眼生的人,穿着藏青色的袍子,生得俊俏,眼角有一颗泪痣,让人觉得他十分悲苦,生活也十分沉重。他正站在一个卖炊饼的小摊位面前,似乎在和人说什么。对方笑容爽朗,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忙碌。他也长身玉立,好像那热气腾腾的气息一星也没染到他身上。
难得见到如此干净的帅哥,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突然手被用力捏了一下,我吃痛,有些着恼:“你干什么?!”
安玉宁低声警告我:“你再这样,我以后可都不带你出来了。”
小厮讪笑了两声,道:“倒是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爷,您看……”
安玉宁似笑非笑地瞅了那人一眼,道:“你把他叫过来。”
小厮会意,策马上前去。对那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人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有些诧异,最终还是张了张嘴,没说话。小厮又和他说了一句什么,他似是有些踌躇,最终还是上前来。
“安大少。”他的语气平淡,但是总给人一种有备而来的感觉。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你的侮辱。
安玉宁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道:“尚书公子怎么一个人跑到了这里?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那人抿了抿唇,道:“承蒙关心。”
安玉宁又道:“若是实在落魄,安某还是可以给公子一个栖身之地。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横竖公子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是一样。活着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这就是命。”
那人却眯起了眼睛,看了安玉宁一会儿,然后道:“心领了。”
安玉宁笑了一声,道:“不敢再耽误公子的正事,在下这便先告辞了。”
说完,他就很嚣张地搂着我,策马先行。小厮和武婢一路跟了上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落寞。
安玉宁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只漫漫道:“又忘了我说的话了?可不许再看了。”
我很识趣地低下头,稍稍依进他怀里。安玉宁鲜少对人这么刻薄,作为生意人,他是一个长袖善舞的角色。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笑脸相对。但是那人跟安大他们是不同的,我感觉得出来。安玉宁对安大他们是打从心底厌恶,懒得敷衍。瞧不起。可是那人,却分明得他上了心。
出了城门,他把我抱下马。我的腿还有点发麻,一时站不稳,他便扶了我。小厮上来牵马,他低头看了我一回,索性把我抱起来。
小厮和武婢立刻会意,四散开来,竟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我看四下无人,便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那边有一个亭子,周围杂乱无章,看起来是很少人会来,景致也一般,但是难得很清静。
他把我抱上了亭子,放在椅子上,俯身挑起了我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我一愣,轻声道:“没有啊。”
他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