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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一直在抖,他便来喂我。
随便吃了一点,我便推说吃不下,背对着他朝里躺了,开始打盹。实在是累极,感觉连胃都在抽搐。他好像坐在我身边看书,一只手搭在我的被子上。偶尔会伸过去翻书。
等我醒了,天已经黑了。
他把我抱起来,告诉我一件事:“我要出一趟远门。”
我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他笑了笑,捏捏我的鼻子,道:“总有人说我舍不得娘子,不愿意出门。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在家里帮我带孩子,另一个是陪我一起去。”
我张了张嘴:“我跟你一起去。”
他似乎微微一愣,有些错愕,随即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你就不问我去哪里?”
我随口道:“你要去哪里?”
“去一趟苏州”,他伸手搂了我,眯起眼睛想了想,道:“去苏州一趟,我要亲自见一见苏州织造。”
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去了那个巡抚那里。那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有了他的打算。
我拉住他的袖子,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有去过苏州呢。”
他无奈地道:“可不是去玩儿的。你若是要跟,那可得听话一点。”
我点点头。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道:“虽说,带着你不方便。可是,总比让你一个人留在这种是非之地要好。”
我笑了一笑,心中却有些苦涩。
突然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会有事发生。可是他这样,我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捧起我的脸,亲了一下。我闭上眼,挨在他怀里。
有人推了门进来,一连串小小的脚步声。我们耳鬓厮磨,也没有注意到。等我反应过来,平儿已经站在床下,眼睛滴溜溜地不知道看了多久。
“……”
我赶紧把安玉宁推开,面红耳赤地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裳。
这厮倒是很自在,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扣了,笑得像个偷腥的老狐狸,眯着眼睛对平儿道:“平儿怎么来了?又让奶娘好找。”
平儿今年虚岁四岁,已经很伶俐了。她举着手中的信笺,口齿清晰地道:“来给小姨送信,是我娘的。”
我吓了一跳。但面上还是笑着把信接过来,道:“平儿真乖。可是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呢?嬷嬷呢?”我的信怎么会到她手里。
封口的火漆完好无损,我心中狐疑。
安玉宁看了我一眼,自己下了床把平儿抱起来,一边道:“走,舅公送你去找嬷嬷,让小姨先把信藏起来。”
“……”
平儿坐在安玉宁怀里,道:“平儿也要亲亲,亲亲了才走。”
我顾不得去看他们闹,手里拿着这个信,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跳下了床,跑到衣柜旁把信塞了进去。
一回头,安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马上条件发射地挡在衣柜前面,稍稍回过神就意识到不对,只尴尬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朝我走来,伸出手:“过来吧。”
我稍稍放松了一些:“平儿送回去了?”说着,就一边朝他那里走,被他一把抱起来。
他笑了一声,道:“奶娘就等在外面。”
我挨在他怀里,被他放到已经收拾妥当的床上。
他低声道:“日里又要睡,到了夜里又睡不着。总是这样一个小孩子脾气,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我心想,我白天睡觉又不是没理由的,还不是被您老人家给……的么。但是这么想,我就脸红了一回,万万不可能说出来。于是只撇撇嘴,道:“你又说这种话。”
“那你还是一样要告诉我没有我你只会更好么?”
我愣住。最终低着头想了一回,轻声道:“不。”
“我以前骗你的。”
“你要是走了,没有了你,我会伤心。流落到外面的时候,我每天都想你。可是你来了。我却不敢见你。甚至希望你不会来。这是以前。”
“后来,你每天走了,我都在等你回来,从来没想过你可能不回来。”
“现在你这么说了,我就很怕,怕你会不回来。总之你若是不回来,不管你去了哪里,我一定会找过去。我只跟着你。”
“说什么改嫁……我是死也不愿意的。”
“所以你不要再说那些话来吓唬我。就当我求你。”
我一次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一时有些哀戚,但是不愿意哭,只是别开脸,慢慢把心酸咽回去。
他捏住我的手。
最终往上。捧住我的脸。我紧紧地闭上眼,只听到他细细密密的呼吸,喷在脸上。
我不想再自保。有多喜欢,我都要说出来。就算不给自己留余地也觉得没什么。
他拔下我刚刚束上去不久的簪子,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声音里有些苦痛:“你对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心里一大堆的情绪一下子全部消失,只剩下讶然,睁开眼看着他。
他别开了脸:“我承认……这么多年了,我都为你神魂颠倒,从来也脱不开身。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有些探究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怕,想退,但是他捧住我的脸不给我退。脸上的肌肤和他手指相连的地方好像很烫也很热,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有什么本事……”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一下子好像就无法动弹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冷。他的手指好像也是冰冷的,叫我心里都发寒的。
他把我的衣服解开,推倒在床上,却不做什么,只是看。我紧张得连呼吸都顿住,只惊惶莫名地看着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身子……”
“你这张脸……”
“你的性情也不娴淑,亦不狐媚。最多就是有些娇气小媚。”
“你说,究竟是为什么?”
我一下子拉了衣服来把自己包起来,退到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发什么失心疯!”
他回过神,倒看着我笑了笑,伸出手:“这是怎么了?让相公看看也吓成这样,又不是心虚什么。快过来。”
我惊疑不定,但最终还是挨过去。
他立刻一把我抱住,长出了一口气。
他低声道:“就是这样了。每次你要挨近我,我心尖都会发颤。就算我执迷不悟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你。”
我吓得差点哭出来。他怎么突然变得像被鬼上身了一样。
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我害怕得想躲,他却不让,硬把我拉回去。我的身子还酸痛,刚刚还被他吓得不行,没有心情。但是他好像不想管我这些。
他抱着我倒在床上,我的手臂被他撑着。只能勉强承欢。他低下头,我别开了脸,他亲吻我的脸颊和下颚。我被他的动作刺激得轻轻地叫了几声,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却有些茫然。
“……柳韵。”
我回过神,他的眼睛深得不见底。
第一百八十四章:失忆了折磨你
他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一愣。身体还在最亲密的结合状态,他却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他又道:“告诉我。”
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我退无可退,一下就慌了:“我,我……”
他伸手遮住我的眼睛:“你说你愿意死在我手上。”
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扭捏了两下,他岔了气,一下子松懈。我想退开,又被他一下按住。我吓得哭了出来:“你要做什么……”
他按住我的肩膀,低低咒了一声,然后把我的腿架起来,腰身整个悬空。很痛,但是腰身被抱住,退也退不开,只能让他折叠着一下一下地被他撞进来。痛得狠了,我只能用肩头抵住褥子,咬牙强挨,哭得声音也发不出来。
腰间渐渐感觉到熟悉的麻痹,倒是让疼痛稍稍舒缓一些。心里的空洞和茫然却越来越大。不明白为什么我一时情动说了那些话,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事后,他站在床边整理衣装。我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听到自己在轻轻抽泣。
他掀开了帐子,探进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我只又往里缩了缩。手里突然摸到一个东西。然后我就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是他送给我的匕首。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为防枕边人行刺,像安家这样的豪门巨富,即使是夫妻,*房之后也鲜少会睡在一起。像我们这样天天腻歪在一起,还留了一把匕首在枕下的情况确实很少见。也就是说,我随时都能插死他。
经过这么多事,他开始会在我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一些兵器防身,而且都是经过小心处理的,避免我伤到自己。想到他以前对我的好,我又一阵心酸。
我慢慢地把那个匕首拔了出来。
只感觉到眼前影子一晃,他就来到了我身边。后颈被人制住,冰冷的兵器抵上喉头。
我轻声道:“正好,你杀了我。”
虽然死得莫名其妙,但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只觉得冷。
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变得这样冷漠,这样绝情。
他明明说即使他死了,也希望我好好的。
我闭上了眼。原来那话不过是试探我的罢了。
如果再有下辈子,我再相信男人说的话,我就是猪。
脖子是一痛,但是很快就被放开了。兵器被丢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突然用力抱了我,好像要将我整个揉进身体里。
“不,不能……”他在剧烈的喘息中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不能……我不能。”
我睁开眼。但是无论多么紧的拥抱,我也无法忘记刚刚兵刃加身的那一刻。锥痛到心里。
他又来亲我。
我被他的反复无常折磨得心力交瘁。我推开了他的头。他的手竟在颤抖。抬起头,目中有些惶然地看着我。
这一刻的脆弱,倒像是刚刚要被杀死的人是他。
我摸摸脖子,手上果然是红的。他握住了我的手,好像不能正视我手上的红色。
我低声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厌倦了我,还是心里有什么事,请你说出来。你套我的话,现在你想要听到的都听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握住我的手,垂下眼睛,低声道:“过两天,启程去苏州。这两天你便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要去。去了苏州,也跟在我身边。”
我摇摇头:“我不想去了。”
我现在看到他就心寒。
他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在我脖子上顿了一顿,最终别开了脸,道:“由不得你。”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要给我上药,我挣不过,就随他。他不让我把衣服穿上,我就不穿。脖子上上了药。他让我x在他腿上,他坐在床沿,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我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但是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不正常。试探我,也不敢靠近我。不然,以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总不会放过我,一定要见到我才算数。
我稍稍侧过脸,抬头看他。他正低头看我,又好像不在看我,眼睛幽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回过头,把脸贴在他腿上,像小狗一样,光着身子睡在他身边。
慢慢地我就睡着了。脸贴在一个潮湿的东西上,是我打湿了他的裤子。这潮湿感和脖子上一阵一阵的痛揉合在一起,鼻子好像不能呼吸,难受得厉害。
不知道被冻了多久,又在睡梦中哭了多久,还是因为那一场一场的折磨,总之,我发烧了。病得连床都下不了,连嘴唇上都烧起了泡。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很多人走来走去。有的时候会有人握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很舒服。但是很快那手的温度也会一起高起来,我便在无意识中嘤咛着想挣开。
一开始会听到有人坐在床边哭。是个女人。
刘姨娘。
然后她就不见了。我醒不过来,可是我听得到,安玉宁不再让任何人见我。
苏州的行程便为我的病耽搁下来。一开始的时候会听到卢先生来吵,跟他理论,后来就没有了。整个世界静得好像死掉了。只有一个人会坐在我身边。而我宁愿他不在。
朦胧的混沌之中我做着一些古怪的梦。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不曾梦到过前世的事情,甚至连想都没想起来过。
那时候的记忆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空洞。我看到我自己的脸,很陌生,又很熟悉。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书。病房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加护病房的另一个床位一直空着。因为我妈妈说,让我对着另一个病人,会影响我的心情。
我孜孜不倦地看书,头发开始脱落,身体开始孱弱,可是我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记得那时候的苦痛,和没日没夜的反胃,单调的折磨。我只记得那一个看书的女孩的侧影。很安静。
知道自己是会死的,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会有人来看我。我不会让人对我厌烦。因为我总是那么安详,从不哭泣绝望。即使是跟重病的人在一起,他们也不会觉得压抑,反而觉得宁静。我就是这样争取我生命的最后一段嘈杂,避免自己在寂寞中死去。
我还记得我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开始的时候总是哭,可是后来就不了。我爸爸很沉默,每天来一次。还有我哥哥,我侄子。小孩子总是很可爱,把来看我当成是一个节日,特地打扮得齐整,抱着该带的东西来看我。
我死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谁都不在。
窗外的星星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