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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又漂亮的马儿。
孙思文又道:“你看,此马头稍小而长,骨骼轮廓分明,腮肉少,是上等。”
我一愣,黑着脸道:“它这是瘦的吧……”
孙思文笑了一声,道:“非也。此马虽瘦,其背腰却平直有力,四肢干燥强健。你再看它的双蹄,前蹄圆而后蹄略尖。薄厚适中。何况,你说它瘦……”他略一顿,左右看了看,才俯身过来,道,“千里马的食量,总是要大一些的。而庸人不懂,反而引以为扰。是以才把它饿成这个样子……”
我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个时代千里马可比现代的悍马值钱多了,不但名贵,而且难得,尤其是越往江南的地方越稀有。难道被我们碰上宝了?我忍不住压低声音道:“这是一匹千里马?”
孙思文笑得神秘,道:“八九不离十。”
我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压抑得像个做贼的似的,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去付了钱。果然不贵。然后又做贼似的把马牵出去。看那老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心里就直乐。
出了马庄,孙思文这才笑了出来,道:“不过是一匹马,你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
我笑了一声,道:“商人重利轻离别,我是纯正的商人,当然会为占了便宜而高兴。”
我摸摸那匹瘦马。丫似乎是饿昏了头,差点要啃我的头发,我要退开,竟然还对我喷气,还好孙思文早早地把它拉开。我咬牙切齿地道:“这八成是匹母马,还很好色!”
孙思文道:“的确,是匹雌马。”
“……”
我去牵千里红,拍拍这孩子的头颈,道:“先生,你说它是千里马,不如就让它跟千里红跑上一跑?”
孙思文看了我一眼。道:“你可不要又顽皮。年初刚惊了马,这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
我撇撇嘴,利落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来,跟我跑一跑。”
孙思文只得上了那刚上了新鞍的瘦马。小兔上了另一匹,是要随行护着。我撇撇嘴,我哪里就有这么弱了。我的骑术可是安玉宁亲传,好的很。
于是呼喝一声,率先纵马奔驰。
只听得身后一声嘶鸣,如凤啼一般。我心中讶异,回头去看,竟是孙思文座下那匹瘦马。看来果然是马中之龙,马也不可貌相。我心中愈发觉得占了便宜,虽然是孙思文占了便宜,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于是便知不用相让,一甩马鞭,兴奋地纵马狂奔。
这里本就是一处广阔的野地,也时常有马场的人来遛马。这一下怎能不让我尽兴。我也不看后面,直纵马狂奔到一条山路上,路渐渐变窄了,这才有所察觉,消停下来。
拉了马缰,我浑身是汗,却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回过头去看,小兔已经不见踪影,孙思文却跟得很紧。我笑了一声,摸摸千里红的脖子,道:“好马儿,是不是很尽兴?”
孙思文追上来,无奈地道:“真是会被你吓得折寿,竟然连这里都敢闯。”
我低头一看,左侧正是一处不高的山壑,下面是湍急的流水,十分骇人。我有些心有余悸,嘴上却要逞强,道:“我骑术好的很。”
孙思文拉着马缰,随我一起放马慢走。等着小兔赶上来。
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处景致。”心中却想起安玉宁曾带我去过的那一处妙处。于是心想,以后要一个人偷偷再去看一看。那等宝地,荒废了的确是不值得。
孙思文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我好奇地回过头看他:“那你会陪我来么?”
孙思文一怔,随即别开了脸,道:“你若是得了清闲,我可要忙了。哪里有空陪你。”
我点点头,道:“也是。先生对我的好,我心中都有数的。”他本来就志不在商,恐怕还在筹备着要回京去考御医,东山再起。原本守着那个烂尾楼,虽然破了一点,不过他是很清闲的,也能专心做他要做的事情。现在倒有大半的时间是在为我忙碌。
孙思文轻咳了两声,好像有些尴尬,最后,只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倒是的确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悠哉地走了一会,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我心中一喜,回过头去:“小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儿突然惊蹄而起,我一时不留神,就要被她给摔下来,还好死死夹紧了腿,千里红也很快就稳定下来。
来者果然是小兔,只是她的面容很焦急,甚至手上已经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我初定下神,还没有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听到一片喊杀声。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个个手拿兵刃。
千里红慌了,孙思文的坐骑却很冷静。我只能拉着马缰,紧张地安抚。
“少奶奶——”小兔冲了上来,骑着马跟那群人打成一处。
我心惊肉跳地小心避开身边的匪徒,有人要靠近,被孙思文的马蹄踢开。
他沉着脸道:“退后。”
我拉着马缰,慢慢地退后。孙思文从马背上下去,劈手躲过一人的兵刃。我心中稍安,想来他这样的大家子弟,也是练过家子的。一时间只听得这僻静的山路上兵刃交接和喊杀声不绝于耳。
“快走!”孙思文背对着我大喊了一声。
我咬了咬牙,虽然担心,却也知道我在这里只能拖累他们,拉着马缰转身欲走,千里红却突然对上一个举起了大刀的匪徒。马眼被明晃晃的大刀所惊,千里红嘶鸣着人立而起。我一时惊慌,就从马背上滚落,直跌入身后的深壑!
身体拍在水面,然后就开始身不由己地顺着水流被往前冲。
“少奶奶——”小兔凄厉的叫声在我耳边回荡。
可是我只能在水里苦苦挣扎。我的水性,根本对付不了这么湍急的水流!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巨大的黑影堕入水中。我在水下瞪大了眼睛一看,只一眼,就吓得半死,赶紧用手去拖住几乎完全不在状态的孙思文。两个人纠缠着被水冲了一阵,他面露出痛苦之色,看来是憋不住气了。我几次欲拖着他望岸边游,或是抓住到处都是的石礁,却一无所获。
他嘴里已经开始急剧地吐泡泡,我一急,就直接把他拉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试着给他度气。
事已至此,我们还不如放弃挣扎。我主意打定,便用力抱住这个半桶水的傻蛋,试着浮出水面。他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铁青,气喘如牛。我伸手拖住他的下巴,索性就随着水流开始向前游,也避免一头撞上石礁,直接玩完。
耳边是如雷的水声,夏日的日头格外炽,晒得我头昏眼花,强撑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气力已竭。何况朦胧中觉得四周的景象都已经变得陌生,水流愈发急促,我愈发死心。还好孙思文已经渐渐恢复过来,拉住我的手,与我一同在水中蜿蜒。一眼看到前面有一处大落差,我大惊。
“先,先生!”我叫了一声,拖住他的手,终于给我抱住一处石礁。
然而水力之强,着实非我们可想。我用力欲把孙思文拉过来,让他也攀住石头。可是一用力,倒是把他送了过去,我自己被水力冲击得手中一松,一下就脱了力,要被水冲走。
迷迷糊糊地要堕入瀑布,结果被人一把拉住了手。我在水中睁开了眼,然后被人抱住头死死按在怀里,给我搭出一个安全的堡垒。然后我们一同头朝下跌入也不知道有多高的落差,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似乎又回到那一处安详的世界。
菱格窗外,青翠葱葱,百花点缀。那一个人风骚轻佻地倚在亭旁,满园繁华都压不下他的美貌,他手中的书本半卷,随意又风流。
得到靠近,他回过头来,笑了一笑,口齿清晰地要教我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雎鸠。
“小韵。”
舅舅。
我睁开了眼。
首先感觉到的是刺目的光线。我眯着眼,落水挣扎的记忆慢慢回笼。看来是活下来了,不然身上也不会这么痛。我呻吟了一声,坐起来,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要龇牙咧嘴。手中被束,我低头一看,竟是被人紧紧地握在手中。
第七十三章:猎户的小木屋
我吓了一跳,顾不得背上的疼。要爬过去看孙思文,结果一动,才发现脚也痛得厉害。我爬到他身边,看他面色铁青,不由得大惊。
依稀记得,落瀑的时候,他把我抱住,替我挡掉了很多冲击。该不会是撞到了脑袋,然后昏过去了,又溺水了吧?
伸手一探他的鼻息,竟然已经没有了。我简直要哭出来,自己身上的什么痛都忘了,赶紧用手挤压他的腹部,挤了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停地挤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让他把水吐出来。
我一看有希望,心里也稍微振奋了一些。再挤压了两下,然后腿把他的脖子垫起来,又松开他的腰带。解开他的衣领,然后捏住鼻子,扣住下颚,对着嘴给他做人工呼吸。
如此反复了好久,我看他的胸腔每次都能随着吹气而隆起,心里安定了不少。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是看过书,幸好给我摸到死耗子,还真没弄错。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算完,于是一直做到我自己头昏眼花,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
嘴唇相贴,已经能感觉到他微弱的鼻息。我松了一口气,让他在我腿上躺了一会,自己开始左看右看。
这里……就是一个河边的石滩,不远处好像有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家。
过了一会儿,我低下头,却正对上一双清明无比的眼睛。
我一愣,随即彻底安下了心,道:“先生,你可吓死我了。刚刚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
他有些僵硬,扶着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松了一口气,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龇牙咧嘴地道:“背上。和腿上,都很疼。先生你呢?”
孙思文试着站了起来,晃了两下,就稳住了。他道:“我没有重伤。走吧,找个干净地方,我给你清理一下。”
我试着要站起来,可是一条腿却钻心的痛,根本站不稳,被孙思文一把扶住。他的动作很迟疑,但到底还是背对着我俯下身,低声吩咐我爬上去。
现在也不是娇气的时候,我从善如流地爬上了他的背,让他背着我,脚下踉跄着往前走。他的背很宽阔,让人觉得很踏实。我趴在他背上,忍不住道:“先生,是我拖累了你……”
不用想也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一群普通的山匪。哪有山匪不为劫财,一上来就要人的命的。而且我自认我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起码会动个心思劫个色吧……
也不知道小兔怎么样了。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人。而且我上次还给了她脸色看。一直惦记着要向她道歉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孙思文低声道:“不,是你救了我。”
我把头靠上去,道:“你太傻了,又不通水性,为什么要跳下来?现在好了,白白跟我沦落到这个地方……”
他脚下一顿,然后才继续往前走,一边道:“你说,如果我不在,你现在,要怎么办?所以我水性虽然不好,但总还是有点用处的。”
我愣住,随即搂住他的肩膀,失笑,道:“先生,你生气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他只道:“没有,没有生气。”
走了一段,竟然给我们看到山脚下有个简易的小木屋。孙思文告诉我:“大概是要上山的猎户们建的,供他们休息用的。里面应该会有些粮食,还有药物。”
我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
这大太阳的天,走了一路,我们身上的衣服头发都差不多干了。他背着我,伸出一只手推开门,果然没人。屋子很简易,有一个里间,一个外间。外间放着桌椅,还有一张床。孙思文把我背到里间。里面也有一张床。他低声吩咐我把衣服换了,身上有泥沙,对伤口不好。
待他出去给我打了一桶水进来,我已经把衣服脱了。他在外面轻声道:“你……”
我裹着刚刚从旁边的箱子里找出来的一件男人的大衣,道:“先生,进来吧。”
孙思文提着水进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倒是一怔。
我龇牙咧嘴地道:“我看过了,我的脚大概是扭伤了,肿得好大。还有伤在背上,我自己也拿不准。”
孙思文很自然地道:“你把衣服解下来,我给你看看。”
我一愣,然后有点脸红。又想,医者父母心,我得纯洁一点。于是先伸出脚让他看了,然后低声让他背过身去。
我身上原先的衣物已经全都脱下来了,这件袍子里面可什么都没有。咬了咬牙,只得把衣服褪到腰上,背对着他坐了,手拉着衣物,遮住身前,低声道:“好了,你回头吧。”
然后我就闭上了眼。全身都变得敏锐起来。感觉到他走到了我身后,指尖在我身上轻轻触碰。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低下头,轻声道:“好疼。”
他低声道:“是被石头刮伤的吧。你不要怕,我在外面看到了伤药,你先躺下来,我给你把沙子清理出来。”
我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