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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一时语塞,她脑子现在再不好使,却也明白康姨娘和二老爷为何愿意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嫁给李家三公子,只有嫁了人,她才算有了个身份,李家定然会找个人过继给三公子当儿子,自然也会有儿子给她守孝上香。
她不在乎这些,可爹娘在乎。更何况,她要是不嫁,总督大人便是丢了一个天大的面子,只怕白家自己也要平白遭了殃。
白笑笑就算再不想嫁,却也明白决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双亲。更何况白家这些年来生意一直不好,倘若能够和李总督家攀上亲戚,至少她父母以后会好过些。而且白笑笑这么多年,独守空闺,不知男人是何物,到那边去也和这边一样,不用担心夫婿会不会折磨自己,会不会拈花惹草,不是挺好?
她拿定主意,正要应声,却只觉得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康姨娘已经拉起白笑笑的手,把一包锁麟囊搁在了她手心里。这包锁麟囊是女儿上花轿前母亲给的嫁妆,白笑笑知道,这些首饰应该是康姨娘最后的体己。
她心猛地一颤,正要把这包东西塞回去,一只大手已经盖了上来,二老爷凑到她耳边说道:“笑笑,爹娘只当你再不会醒来,所以答应这门婚事,可如今你醒了,你若还是那么不想嫁,就拿着这包东西离开这个家,再也不要回来!”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如释重负,却又满是忧虑。
“老爷?!”康姨娘没想到二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眼中又是喜又是忧,百感交集,已经要泣不成声了。
白二老爷苦笑道:“白家败落,是我的责任,哪有让女儿偿还的道理。总督大人许诺的那个生意,不要也罢。而且,情形也没那么坏,大不了我们就去乡下种田去。”
康姨娘眼中含泪,真要是得罪了李总督,又哪里是回乡种田那么简单?白笑笑也明白,否则他也不会让自己离开这里再不要回来了。
白笑笑脸上巨大的笑容绽放开来,乐呵道:“娘,爹,你们说什么呢!嫁,我当然愿意嫁给三公子!这么好的婚事我凭什么不答应?!”
二老爷铁青的脸上挂着的那双浑浊的眸子,在听到白笑笑的话时,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暗流,他的声音也变得有点哽咽,“女儿,你……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一旦去了,就不能再回头!”
康姨娘听得也是一把揪住了白笑笑的衣袖。
白笑笑嘴巴咧地更大了,“爹,娘,我干嘛回头!你们放心吧,女儿一定不会给你们丢脸的,一定要给你们争气!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总督大人的亲家!”
“女儿……”
“笑笑……”
二老爷和康姨娘各喊了一声,一人握住白笑笑的一只手,说不出话来。
只有白笑笑,好像没事人一样,看了双亲一眼,偷偷问道:“我现在还能吃点东西吗?时间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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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笑笑在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之后,顺从地任由丫鬟把红头巾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坐进花轿的时候,她便赶紧揭掉盖头,从袖筒里掏出一只揣了好久的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说不难过那是假话,任是谁也不想嫁给一个死人吧。
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早点嫁人的。哪像现在,连个缺胳膊少腿的都没指望,直接给她一块木板子做夫君……哎,真是奇怪,爹娘怎么不随便把她嫁了?她从十四岁到二十岁这段时间,不会真的脑袋进水了,真的吵着嚷着不想嫁人吧?!
白笑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回想过去,她把十四岁到二十岁中间的过程都细细想了一遍,实在想不起她曾有拒绝成亲的念头。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她隐隐又觉得这些记忆有些模糊,可她又想不起什么记忆模糊了……
白笑笑又咬了一大口,算了,想不清就别想了,爹不是说我大病初愈,想太多万一又晕过去呢?
她嚼着嚼着,轿子晃动了两下,被人抬了起来,哪知道花轿刚起步的时候一颠,她手中的鸡腿没拿稳,直接掉到了脚下。
看着地上还油光涔涔的鸡腿,白笑笑心疼得要命,想要拣起,又觉得脏,可搁在面前,又觉得口里生津,煎熬得难受。成亲的程序那么多,天晓得她几时才能再吃到东西!
白笑笑坐在轿子里,百无聊赖,便偷偷揭起一角,从轿内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穿梭在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中,更衬得阳光下的新河生机勃勃。
新河地处于凤鸣皇朝的北端,再往北百里便是肃慎国的地界。凤鸣皇朝与肃慎国乃是姻亲关系,两国邦交良好,商旅往来十分频繁。肃慎国所产的人参、鹿茸销往凤鸣,凤鸣皇朝的丝绸、茶叶更是肃慎国民的最爱。因此,处于凤鸣和肃慎之间的新河府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双边贸易的主要地界。随处可见穿着貂皮戴着皮帽的肃慎人和一身贵气、瘦长瘦长的凤鸣朝大贾。
白笑笑的迎亲队伍从人群中穿过的时候,免不了惹来众人的驻足观望,唢呐声和鞭炮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也传来几声议论:
“哟,这是谁家娶亲呢?排场够大!”
“是总督大人家的小公子跟白家的二小姐。”
“总督大人的小公子?不是……不是上上个月才出殡的?”
白笑笑听了一会儿顿觉无趣,干脆窝在轿子里睡觉好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轿子一晃,已经落了地。
第四章 醒来,嫁做死人妇 之 代理新郎
更新时间2009…10…15 17:23:04 字数:1804
只听喜婆在外头高声叫道:“新郎官踢轿门呐!”睡得昏昏沉沉的白笑笑手忙脚乱地用还有点粘糊糊的手把红盖头盖在头顶,把油乎乎的手往裙摆上抹了两下,惊魂未定间,就听到前边传来两声“突突”,整个轿子因为这一踢而轻微地晃了下。
这是新郎踢轿门了?哦,是那个抱着牌位的代新郎踢的吧?她是不是该出去了?
于是当喜婆把一团红绸扔进轿内,示意两个婢女扶新娘子出轿的时候,白笑笑有点精神恍惚地就自个儿走了出来。
她本来就睡得昏昏沉沉的,刚刚一踏步,就觉得脚底一滑,刹那间她只来得及想起她应该是踩着了刚才吃了一半的那只鸡腿,然后就只来得及“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昏头昏脑地就从轿子里扑了出去。
摔出去的时候,有人伸手想要拽住她,然而白笑笑头上罩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被那人一拽,整个身子便不可逆转地朝那人扑去,红盖头顺势滑落下来,惊慌失措的白笑笑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撞上那个人,不是,准确地讲,是她的脸撞上那个人的脸,再准确地讲,是她的唇撞上了那个人的唇……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巧?!巧到白笑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这样撞上去的。
那个人长得实在有点帅,远看的时候只觉得他眉清目秀,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棱角的每一处都透着一股俊朗风清。她平凡的二十年的生涯里,似乎没遇上过什么俊美男子,更不曾与人有过什么肌肤之亲。今日算是头一遭。可悲惨的是,这位被她一亲芳泽的帅哥不是她要嫁的夫君,只是抱着她夫君的那个代新郎。
两个人立马分了开来,喜婆笑着上来打岔,“新娘子,别着急,等跨了火盆,进了门,拜过天地,再和新郎官说体己话不迟嘛!”
白笑笑和代新郎的脸色都有点尴尬,喜婆刚一出口,看到两个人的表情,看到新郎官手中的牌位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打了打嘴,连忙把盖头盖在白笑笑的头上,刚把那团红绸塞回白笑笑的手里边,就听大门口有人说话,“夫人有命,喜轿绕道,从后门进府。”
这下子,连喜婆都有点吃惊,眼见着门口的火盆都摆好了,居然让新娘子走后门?这是什么规矩?
喜婆赶紧扔下白笑笑,去问个究竟,那李府的管家便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是毋庸置疑。
喜婆不好再作声,只好做了个手势,示意丫鬟扶白笑笑进花轿,代新郎官正要也跟着转向后门,李府的下人又出声道:“表少爷,夫人说表少爷今天辛苦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
“那这边……”被唤作表少爷的新郎官下意识地看了花轿一眼,最终只是答应了一声,直接从正大门进李府去了。
盖上了红盖头的白笑笑被人扶回花轿里头坐下,不用再在人前掩饰什么,白笑笑的心开始如小鹿般乱撞,她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冰凉却又留有余温的嘴唇,知道此人原来是李家的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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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后门,已经有个婢女在那儿守着,等花轿一到,就把赏钱打给了喜婆,让那些迎亲送亲的人就此散去。
什么举米筛,踏瓦片,跨火盆,白笑笑一样也没做,就由那婢女领着自己进了门。她背领着进了一间花厅,厅里头静悄悄的,一点不像拜天地时应有的热闹劲儿。她印象中,新娘进了门就该和新郎官拜天地的,先在正厅外头的院子里设香案,满院子的宾客嬉笑叫好,然后再到正厅里上拜公婆,莫不是因为新郎官已故,连这拜天地的礼节也省却了?
那婢女已经开腔,“二少奶奶,新娘子到了。”
白笑笑心里一咯噔,心知这大二少奶奶定然是李家二少爷的夫人,只是难道屋子里只有她吗?公公婆婆呢?
正想着,已经有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堂下站着的想必就是白家的二小姐了?从今往后,你就算是三弟的人了。那你歇会儿吧,我去前边了。”
白笑笑顿时傻眼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扯掉头上罩着的红盖头,“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花厅里,正堂上坐着一个华贵妇人,满脸讥讽,穿得颇有些妖娆,一袭水红色,自然就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掩口一笑道:“也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埋怨婆婆给他找了这么一个柴禾棍子!”那眼神好像在说,难怪白笑笑嫁不出去,要到这里来给死人当媳妇。
白笑笑假装没听见,只是问道:“公公婆婆呢?我该给他们上茶。”
二少奶奶道:“今天就算了吧。大少爷高中状元,已经派人回来报喜,现在所有人都赶着给大嫂报喜呢,哪里有人顾得上你!”
白笑笑顿时愕然,她好歹也算是李家三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着这桩喜事还不如给大少奶奶报喜重要?不就是中了状元吗?状元又没回来。
二少奶奶已经拍拍身子站起来了,“行了,那我先去前边恭喜大嫂去。你……还是别去了,免得红白喜事撞了。”
白笑笑的陪嫁丫鬟好梦气道:“什么白喜事,我家小姐也是红喜事!还有,我家小姐今天过门,哪里有……有这样的道理?”
第五章 醒来,嫁做死人妇 之 表少爷
更新时间2009…10…16 17:48:18 字数:2132
二少奶奶没想到一个丫鬟还敢跟她顶嘴,立马回头道:“那你要什么道理?说实话,三弟去世那天,刚好你也在那天昏迷不醒,我婆婆原本还以为你们俩算是同一天去了阴曹地府,便做成了这门亲事,可没想到,这一娶亲,倒把你给娶活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进咱们李家的门,故意装昏迷的!”
她说着又讥诮地看了白笑笑一眼,“要我说,这门亲事还真是不合适,还是退了得好!”
白笑笑脸色不算太好看。二少奶奶的话她听明白了,李家之所以促成这桩婚事,是因为自己在三公子死的当天开始昏迷的,觉得两人多少还有点缘分,于是她们就非常“勉强”地接受了自己做老三媳妇,可她却在结婚当天奇迹般地醒过来了,所以她们就不情愿了?干脆连面也不见了?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白笑笑就说自己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敢情演了一出滑稽戏。
二少奶奶抚了抚额头,“我也不知道呢。老太君和婆婆都在忙着大少爷衣锦还乡的事呢,没空管你这边,等她们闲下来再说吧。”
她说着,唇角挤出鄙夷的一笑,便不等白笑笑接话,就故意“匆匆”领着其他人往外头赶,只一瞬间的光景,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一个丫鬟留守了。
白笑笑同陪嫁丫鬟好梦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我房间在哪里?我要去休息了。”她身子很累,虽然大夫也诊断过,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醒来,也正如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一样。只是她毕竟才刚刚从病榻上爬起来,两条腿还没有走利索,是真的又累又困,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二少奶奶还没吩咐下来。”丫鬟要死不活地回答道。
“那你要不去问问?”白笑笑挤出一个和煦的笑脸对那丫鬟道。
丫鬟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二少奶奶在哪儿。”
白笑笑撑了下腰,一听就是托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