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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77章 立储
“皇上会让八妹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吗?”除夕宫宴结束后;在回府的马车上,甜儿这样问着胤禛。
“为什么不?”胤禛面色平静地说道:“如果布楚耶克生下的是个男孩儿;那么一个在大清朝皇宫里长大;接受满汉最正统教育;对爱新觉罗觉家无比亲近地孩子,不正是准格尔新一代大汗最优秀的人选吗?”
甜儿听了心里不禁一堵;她咬了下嘴唇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着样子,什么事情都养算计来算计去,便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也不想想;当初布楚耶克为什么会嫁给葛尔丹,坏人、没良心、过河拆桥。”
胤禛听了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把妻子搂紧了怀里:“好了;皇阿玛对不楚耶克也是有所愧疚的,否则也不是非要那孩子不可,再说,也不一定是男孩。”
“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好了。”此时此刻甜儿由衷的这样期待着。
“那么喜欢女孩儿吗?”胤禛微微勾起唇角,把一只手放在了甜儿的小腹上:“咱们自己生一个便是。”
“这是哪跟哪啊!”甜儿对于夫婿大人歪楼的行为,无比鄙视地飞了个白眼儿,刚刚升起的那点伤感气氛,立刻烟消云散了。
翻了年,时间便似乎走快了许多,转眼之间就到了冰雪消融,草长莺飞之时,这气温便暖了,不仅万物跟着复苏,连着人心也开始跟着躁动起来。
康熙帝自打废了太子胤礽后,朝中关于立谁做下一任太子的争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特别是上个月,康熙偶感风寒,朝中众人便更是“忧心忡忡”。毕竟这位可是古稀之龄了,你说要是哪一天,一个不好,这偌大的江山该有何人继承?于是围绕着“江山社稷”这么个大命题,满朝的文武百官开始各抒己见。有支持这个阿哥的,有支持那个阿哥的,天天跟敖红了眼的疯狗似的,吵来吵去,意见不合的甚至都能大打出手。康熙帝对此深感烦躁,但百官谏言,他便是乾纲独断也得掂量掂量,于是三月初一这天,康熙帝召满汉文物大臣于养心殿议立储之事。帝言:“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其意为,你们觉得哪个阿哥能担当地起社稷众人,说来听听,只要说得有理,我就听从。
此话一出,可谓是群情激奋啊!当下便有人说,应该立直郡王胤禔为储君,因为他是长子,陛下既然不想立嫡子,那么按照祖宗家法,当由长子继承家业。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反驳说直郡王虽然前段时间被陛下给解了圈禁,但名声上已是大损。再说他只有匹夫之勇,怎么能够担当大任。两个大臣正吵的面红耳赤时,又有人上前一步,此人是文华阁的陈学士,只见他一副忠君爱国的激动表情,歇斯底里地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武人只能用来打江山,而守江山的却必须要靠文人,要靠儒家纲常,依臣看三阿哥胤祉不禁勤奋好学还礼贤下士,正能当此重任啊!当下便又有几个清流文臣站出来,言道,此言甚是,陛下啊,三阿哥定能成为个有为明君您就选他吧。
康熙帝高坐于御座之上,看着底下的众人百态,嘴角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
“于诸阿哥中,众议谁属,朕即从之?”如果你信了,你就白痴了。
此次,议立储之事。一来是迫于这段时间的舆论压力,二来无非是康熙帝的一次试探,他倒想看看,自己的那些儿子背后,到底站着的都是谁。时间渐过,底下的争吵也从未停止,群臣们争的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掳上袖子干一仗才好。康熙帝目光微转,突然对着左手边第一列首位的佟国维问道:“佟爱卿,可有嘱意之人?”佟国维闻言,立即来到殿前,做出副沉思样,半晌后跪道:“老臣以为,储君之选,实是关系到国炸延绵,当从众阿哥中择出一英明贤良之人。”
“哦?”康熙帝微微拉长了声音,目光咄咄地看向佟国维:“看来爱卿心里也是有人选了啊。”
佟国维抬起头,表情严肃,声音真挚地说道:“八阿哥胤禩,乃大贤之人,臣以为可当此重任。”
“臣复议”保和殿大学氏马齐跪道。
“臣复议”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跪道。
“臣复议”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跪道。
“臣也复议”大学士王鸿绪跪道。
“臣……”
霎时,整个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看着底下跪着的不下十余人的朝中重臣,康熙帝的面上第一次变了颜色,胤禩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笼络到这么多人的。
“党祸”二字,几乎在瞬息间就涌上了他的脑海。便听其毫不犹豫地说道:“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各宜尽心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佟国维等人听康熙帝提起胤禩前段时间被革职之事,忙为其辩解起来,表示那些都是废太子指示的,八阿被蒙蔽了,才会犯下了错误,陛下您这么胸怀宽大就原谅他吧。至于八阿哥母家低贱之事,又用汉朝王太后做比喻,人家不但位卑,且还嫁过人。可是生出来的儿子,还不是成了一代明君。所以母家低下,根本不要紧,只要皇子本身够出众就好。
听着佟国维等人振振有词的辩解声和那副陛下啊,八阿哥真是大贤大惠之人,您不立他做储君就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天下苍生啊的表情,康熙帝内心越加阴暗起来,作为一个在位长达几十年的帝王,他是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嗯……众卿的意见朕已明了,只是皇太子一事,事关重大,还需细细思量。今天就到这里吧。”康熙帝神色淡淡地说道。他身旁地李德全立即上前几步,高声道:“退朝。”
众大臣跪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底下潮水般的万岁声,转过身去的康熙,眼中却充满了股寒意。
好一个贤王,好一个胤禩。
如此,又是三天过去,因着立储之事,朝廷上吵的越发凶了,只是渐渐地,也能让人看出形式。
有资格竞争储位的,无非就是那些成年阿哥们,在其中,支持直郡王胤禔的多是些武臣,支持诚亲王胤祉的多是文臣,只是两者的阵营里大都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看起来底子就虚。除此之外呼声的高最盛的,就当属八阿哥胤禩,那是百官举荐,联名上保啊,再加上身后有九、十、十四,三位阿哥撑腰和妻族安亲王府等皇室宗亲的站台,其声势如潮,乃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至于雍亲王胤禛,也是有人举荐的,不过只有了了几份,根本不引人注目。
“四爷不担心吗?”一日午夜,甜儿趴在男人身上幽幽地问道。
胤禛闻言却自持一笑,捋起妻子的秀发,满是嘲讽地说道:“他们未免也太小看皇阿玛了。”
仿佛为了应照男人的语谶,又过三日,事情突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康熙帝先是以思念儿子之名屡次召见废太子胤礽,据闻废太子见到康熙帝后,跪泪不已,声声俱泣。康熙帝见了大感不忍,父子两个抱头痛哭了许久,感情似乎有了转缓之像。这满朝的群臣见了,心下又开始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圣上还有复立太子之心?
心里有了猜疑,立场上便开始犹疑起来,不复前面你死我活的争论劲,开始进入观望状态来。而后,直郡王胤禔又出事了,他被人举报说,在家里施坛作法,请那域外番僧行那魇镇之法,此言一出,群臣哗然,魇镇之术想来为皇室所忌,甭管哪朝哪代,都是要血流成河的事。康熙帝震怒之下,立即着大理寺卿彻查此事,结果还真的在直郡王府搜出来一座法坛,和几个背后写着废太子胤礽生辰八字的巫毒娃娃。康熙帝气的,当场就晕厥了过去。(至于真晕还是假晕就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就用着伤心欲绝的语气说道,胤礽此前多有不义之行,看来就是受了这巫法的魇镇啊!并以无比迅捷的速度,把刚刚“刑满释放”一个劲儿的含着“冤枉”的直郡王再次圈了起来。
众大臣都不是傻的,事已至此,哪还看不出康熙帝的用意。
以前支持太子的那些残余势力立刻就跳出来,呜啦哇啦的开始为太子说情。而声势最隆的八阿哥一伙,却迅速开起了小会,商量着对策。然而,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定要力争到底。
第78章 打压
八阿哥一伙儿是打心眼儿里认为自己赢面大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啊;光是在联名举荐胤禩为储的奏章上签名地就有上百人。他们相信只要自己立场坚定,康熙帝也一定会屈服的。毕竟八阿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啊。然而,就像胤禛曾经说的那样,这群人实在是太小看康熙帝了,作为这个封建皇朝最高的统治者;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底下的大臣们联合起来去支持另外一个人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于是三天之后,仿若雷霆落下;康熙帝迅速而残酷地以各种理由贬黜了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八阿哥一党;顿时势力势力大减,众大臣风声鹤唳,便是胤禩也陷入了深深地惊恐之中,一夜盘衡,次日,便递上了请罪的折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八子,康熙帝倒是显得很平静,既没有提朝中的事,也没有对于胤禩的请罪有什么说法只淡淡地道:“良妃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你做儿子的有时间就去多看看吧。”
胤禩闻言狠狠地捏了下双手,这就是康熙帝对待自个的方式,既不是对待太子的慈蔼,也不是对待四哥的看重,甚至不如对其他皇子时的亲和,他的父亲,对他的永远只有——无视。无论他多努力,无论他多想讨好他,康熙帝永远都不屑看他一眼。胤禩真的想大声的问问他,难道在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把我当做是儿子吗?死死地咬住嘴角,任血腥地气息溢满口腔,胤禩磕头道:“儿臣遵旨。”出了养心殿,迈着沉重的步伐,胤禩向着钟翠宫走去,沿路上的奴才们见了,俱都跪在地上请安,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觉出来他们眼中的奚落,是啊,前几日他还是一呼百应,百官联保的太子不二人选,可是现在却成了只落地的公鸡。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愤怒几乎要将他撕碎。
“八阿哥,宜妃娘娘让您不用过来请安,直接去良主子那就行了!”胤禩闻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直接向着东南角的偏殿走去。
“儿子给额娘请安。”他跪在地上,想要做出些柔和的表情,却怎样都不能成功。
“你来了!”良妃从铺着细织覃绒的卧榻上,微微抬起身子,对着胤禩柔柔地说道。
扑鼻地是浓浓地中药味,入目的是额娘一脸的病容,胤禩心中重重一痛,站起身走上前去。
“额娘病的这样厉害,怎么不派人告诉儿一声,宣太医了吗,怎么说的?”
“不过是老毛病了,不打紧。”良妃拉着他坐到自己身旁,细细的看了胤禩眼,而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如何了,可还好?”
胤禩闻言眼眶顿时一红。
良妃见了心里头便什么都明白了,只见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最后说道:“胤禩,你听额娘的话吧那个位子不要再去争了,你阿玛不会给你的。”
“为什么!!”胤禩突然涨红了双颊,心里头的愤怒再也忍不住,如火山爆发般喷射而出。
“为什么皇阿玛就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他的儿子,难道就因为我的额娘是辛者库的低贱出身……”激动中的胤禩猛然收住口,看着脸色煞白下去的良妃,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额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额娘知道,额娘什么都知道。”良妃流着眼泪的说道:“是额娘累了你!”
胤禩心中悔恨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对于康熙帝的怨恨又无处可以发泄,最后只能像只困兽般,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榻旁,哭嚎道:“为什么皇阿玛就是不喜欢我。”就因为不喜欢,所以他连争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额娘对不起你、都是额娘的错。”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良妃的心中犹如被铁水炙烧般,痛的撕心裂肺。他的胤禩明明是个这样出色的孩儿,可是就因为有了她这样一个额娘,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都是她对不起孩子啊!
“胤禩、胤禩、胤禩……”良妃一边哭一边叫着儿子的名字,泪泣道:“你要怪就怪额娘吧,是额娘遭了你皇阿玛的厌弃,所以才会累得你……”胤禩听了立刻反驳道:“额娘在皇阿玛身边二十几年,一直盛宠不衰,怎么能说皇阿玛厌弃了你?”他满脸泪水,皱着眉头,然而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底气。
“傻孩子,你当真认为皇上是喜欢我的吗?”良妃用着一脸伤心欲绝地表情说道:“不,他不喜欢我,他恨我。”
胤禩听了微微睁大着双眼,康熙帝对待良妃的态度一直是众人看不明白的一道难题,一方面他盛宠于她,一方面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