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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 康熙颤抖着将一桌子的奏折扫到了地上。婉婷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这些奏折全部都是劝康熙再立储君的，有保八阿哥的，三阿哥的，四阿哥的，十四阿哥的，甚至还有保举复立废太子胤礽的。
婉婷见康熙蹲坐在地上气的直揉眉头，心下不忍，悄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玛法，龙体要紧，您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你看看这些奏折，恩？” 康熙点着地面说道：“朕的好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比朕还了解朕的儿子们哪！”
“要立谁为储君还不是皇玛法您一个人说的算的？管这些大臣们说什么呢？您若是因为和他们生气而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太后娘娘想想不是？” 婉婷轻声安抚着康熙。
“都说要让朕立嗣，可是你看看朕的儿子们，哪有一个是能担得起这个重担的？”
“皇玛法若不想立嗣，就不要立嗣。等您什么时候想好了再立也不迟啊。何苦现在和自己较这个真呢？”
康熙冷哼一声，说道：“他们逼朕，朕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皇玛法说的是。” 婉婷顺着康熙的话说：“皇玛法还有很多大事要处理，为了这种事而气坏了身子怎么成？婉婷扶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康熙点了点头，便借着婉婷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谁知还没等站稳，康熙突然一阵头晕眼花，紧接着整个人都向婉婷倒了过去。婉婷大惊，连忙招呼魏珠和宫女们过来帮忙。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着康熙在床榻躺下了。
“魏公公，叫太医来。” 婉婷说道。
“嗻。” 魏珠说着便要走。
康熙此时却已恢复了神智，摇了摇手，说道：“不必惊动太医了。朕休息一下就好，婉婷在这儿陪着朕。”
魏珠还要劝康熙什么，被婉婷打断了，说道：“魏公公，您带着奴才们先出去，皇玛法交给我就好了。”
“嗻。” 魏珠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双眉紧锁的康熙，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
本来以为康熙会和她说说话，没想到他竟渐渐地睡着了。婉婷只得拿着扇子在一旁给康熙慢慢地扇了起来。康熙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原本健朗的身子这两年也逐形消瘦。看着老康这样，婉婷心里也不好受，自打太子被废以后，老康的儿子们整天勾心斗角，你掐我，我掐你，闹得像乌眼鸡似的。康熙这个当爹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除了挨个的训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胤礽，胤礽。。。” 婉婷正胡思乱想呢，康熙突然皱着眉头喊起了梦话，婉婷仔细一听，康熙叫的居然是废太子的名字！
“胤礽。。。不要。。。不许你们伤害朕的儿子。。。你们敢害胤礽，朕杀了你们！”
婉婷紧咬下唇，停止了要去叫醒康熙的动作。虽然两立两废，又狠心圈禁，但是在老康的心里，果然还是无人能够取代胤礽的吧？
“胤礽。。。为什么你不听话。。。为什么。。。胤礽。。。” 康熙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婉婷心下一惊，怕康熙再这样下去会伤害身体，忙轻轻推了推康熙，叫道：“皇玛法您醒醒！”
康熙被婉婷推着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却突然一把捏住了婉婷的脖子。
“皇。。。玛法。。。” 康熙的手像铁钳子般狠狠地掐着婉婷的脖子，婉婷惊恐之余，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康熙渐渐地从梦中回过了神，待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后，惊得立刻松开了手。“婉婷你没事吧？” 康熙扶着还在大声咳嗽的孙女，紧张地问。
婉婷好不容易喘过气，一把抱住了康熙。她知道康熙不是故意的，这样的康熙让她心疼，心疼的连脖子上的疼痛都再也感觉不到。
“皇玛法。。。” 婉婷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也顾不得什么大不敬，她只想这么抱着康熙，希望能让康熙稍稍安心。
康熙拍了拍她，说道：“朕不是故意的。朕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有人要杀太子。”
婉婷听闻，心下顿时一颤。自从胤礽被废了以后，哪还有人敢叫他太子？人们提到胤礽时要么称他为二阿哥，要么就是废太子。康熙现在仍然叫胤礽太子，可见在他心里，能当太子的只有胤礽一人。
“皇玛法，只是个梦而已，不会有人要害二伯的。”
“婉婷，你去帮朕把你二伯请来，别让别人看到。”
婉婷从康熙的怀中探出头来，见康熙的脸上是满满的倦态。
“是，婉婷这就去。”
婉婷从乾清宫出来后先去拿了一套太监服饰，用托盘盛着，上面盖了一块布。
婉婷来到咸安宫前的时候被看守的侍卫拦下了。“婉婷格格吉祥，这里是废太子的圈禁之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探视。”
婉婷从怀中掏出康熙的令牌，低声说道：“我要带废太子出去一会儿，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许声张。”
“格格可有皇上的旨意？” 侍卫问道。
婉婷低声喝道：“放肆！你来宫里几年了？不懂得见令牌如见皇上的规矩？还不给我让开！”
“嗻。” 侍卫不再多言，放婉婷入内。
婉婷见到胤礽的时候，胤礽正在院子里写字。婉婷走了过去，跪下说道：“婉婷给二伯请安，二伯吉祥。”
胤礽显然对她的出现感到很惊讶，扶起了她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婉婷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低声说：“是皇玛法让婉婷来请二伯去乾清宫。”
“皇阿玛？” 胤礽诧异地问：“皇阿玛怎么会突然召见我？”
婉婷说道：“皇玛法有话要对二伯说。这事不宜让人看见，婉婷给二伯准备了一套衣裳，还请二伯见谅。” 婉婷说着掀掉了托盘上的布。
胤礽见状，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时候皇阿玛要见我也要偷偷摸摸的了？真是可笑。”
“二伯。。。” 婉婷轻轻拉住胤礽的手，说道：“皇玛法也是无奈，还请您多担待。”
“呵。。。” 胤礽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声，“既然是皇阿玛的召见，我又怎能不去？你等等，我去宽衣后便来。”
“多谢二伯。”
婉婷看到身着太监服饰的胤礽后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 胤礽莫名其妙地问道。
“侄女是在笑二伯即使穿着太监的衣服也不像下人。”
“那我像什么？” 胤礽也笑了。
“沙子无法掩盖珍珠的光芒，不管到什么时候，二伯就是二伯，您的风采无人能及。”
“你这丫头居然还拿我取笑。” 胤礽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笑道。
“婉婷哪儿敢取笑二伯？” 她的确不是在奉承胤礽，胤礽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的储君的人，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哪是一件衣服就能掩盖住的。
“走吧。” 胤礽正了正帽子，随婉婷走出了咸安宫。
到了门口，婉婷又嘱咐了守门的侍卫们几句，“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的脑袋还能呆在你们的脖子上。”
“嗻。”
婉婷一路上都在竭力避免让人看到。不过穿过御花园的时候还是冷不丁地被从拐角处出来的人给叫住了。
“婉婷给阿玛请安。” 看到是胤禟，婉婷的心狠狠地沉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胤礽忙低下了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胤禟问道。
“回阿玛的话，婉婷正要回乾清宫。皇玛法还在等着婉婷呢，婉婷就不和阿玛多说了，婉婷跪安了。” 婉婷说着福了福便要走。
“哎。。。” 胤禟拦住她，虽然自上次动手打了她后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但这丫头的心结还是没打开啊。。。胤禟有点头疼，以前那么乖巧粘人的女儿突然间变得冷冷淡淡的，见了面除了请安以外就不说话了，这个落差还真不是好受的！胤禟指了指兀自低着头不说话的胤礽，说道：“你身后的太监看着很眼生啊。”
“哦。。。” 婉婷干笑了一声，说道：“他是刚被调到乾清宫的，阿玛不认得他。”
“调到乾清宫的？见到爷怎么都不请安？” 胤禟皱起了眉。
。。。。。。你也得受得起才行。。。
婉婷看了看身后将脸都埋在了帽子里的胤礽，假意喝道：“还不快给九爷请安！”
胤礽咬了咬牙，打千道：“奴才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抬头给爷看看。” 胤禟命令道。
_婉婷招呼胤礽起来，正色道；“阿玛，女儿不敢让皇玛法等急了，女儿晚些再来找您。” 说着拉起胤礽，不待胤禟再说什么，急匆匆地就走了。
胤禟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当地，心中暗想：那丫头搞什么鬼？刚才那个太监的身形十分熟悉，难道是认识的人？胤禟想着便立刻追了上去。婉婷回头的时候见胤禟在后面追，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赵世扬从前方走来，她急忙叫住他：“世扬！”
“格格吉祥！” 赵世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打千请安。
婉婷急道：“你快帮我拦住阿玛，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跟着我！”
“格格，这。。。” 赵世扬不明所以地看着婉婷。
“你快别问了。帮我这个忙，我日后再谢你。” 婉婷说完又匆忙地走了。
好不容易赶到了乾清宫，婉婷刚要松口气，却见胤禩杵在乾清宫前，看样子像是求见康熙但没见着。
真他XX的见鬼了！婉婷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悄声对胤礽说；“二伯，我们从侧门进去。”
进了乾清宫的门，婉婷才兀自放下了心，这时若是再让人看到胤礽就不是她的错了。
“胤礽来了吗？” 康熙疲惫的声音从床榻出传了过来。
胤礽来到了康熙的床榻前，翻身跪倒：“儿臣胤礽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见到胤礽后的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坐吧。” 康熙说着指了指床榻边上的矮凳。
胤礽坐下后，康熙冲还站在一边的婉婷说道：“婉婷，你先下去吧。”
“是。” 即使老康不开口，婉婷也正要自己退出去呢，老康和胤礽的谈话就算再借她两个耳朵她也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偶还是蛮同情胤礽的。。。这娃真是太倒霉了。。。
67
67、翅膀硬了 。。。
从乾清宫的大门刚一出去，婉婷就后悔了，胤禩正站在那里看着她呢。婉婷想再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得低着头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准备从胤禩的身边溜走。
“婉婷！” 胤禩叫住她，并走了过来。
“八阿哥吉祥。” 再装就没意思了，婉婷回过身，微微福了福。
“皇上在里面吗？” 胤禩问道。
“回八阿哥的话，婉婷不知道。” 对，我就是在撒谎，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进去查看啊。
“婉婷就这么不待见八伯，恩？” 胤禩挑了挑好看的眉，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婉婷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嘴上说道：“婉婷不敢。婉婷还有功课要做，八阿哥若没事的话，婉婷就先走了。”
“我是真的有要事要禀报皇上！” 胤禩的声音有些急切。
婉婷说道：“我又不能决定皇上要见谁和不要见谁。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胤禩略略叹了口气，“真的不能原谅八伯了？”
“。。。。。。”
“你现在这样，八伯很伤心的。” 怕婉婷不信似的，胤禩果真露出了一副受伤了的表情。
装！接着装！我看你这笑面虎还能伪装到几时？婉婷略带鄙夷的暗暗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婉婷告辞了。”
“等等。” 胤禩突然一把抓住了婉婷的胳膊。
“放开我。” 婉婷用力一挣，却根本无法挣开，只得怒视着胤禩喝道：“这可是乾清宫！”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听我解释，恩？小时候明明最粘我，现在却避我如蛇蝎么？”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八阿哥？” 婉婷彻底冷下了脸低声说道。
胤禩抓着婉婷的手猛地一僵，随即苦笑道：“八伯在你眼中变成不堪的人了么？”
“你是怎样的人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只希望你放开我。”
“我若是说我不肯放呢？” 胤禩眯起了眼，抓着婉婷的力度加大了些。
“那八阿哥就休怪婉婷无礼了。” 婉婷说着突然一脚朝胤禩的膝盖处踢去。胤禩躲过，婉婷又一掌劈了过去，胤禩也是轻松闪过。
“松手！！” 婉婷气急败坏地沉声喝道。她不敢弄出更大的声响来，若是让康熙听到了还得了？
胤禩松开了她的胳膊，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胤禩抬起婉婷的手，在婉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地一声狠狠地甩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 婉婷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打到胤禩的时候，她的手指是弯曲着的，长长的指甲在胤禩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五道红痕。
“老九那天因为我而打了你，这算是给你报仇了。” 胤禩笑着说道。
“你。。。你快松开我！” 婉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挣扎着将手腕从胤禩的手中抽了出来。婉婷本能地想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