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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谢谢大家对我娘爪机的关心,手机没事。只不过观众的文后来因为突然虐身了小冰,于是她放弃了,观众你不必再有鸭梨了。。。另,如果有谁还知道不虐身的、类似于《三救姻缘》这样的,还请继续推荐,看来遗传基因在这里失效了,俺娘居然不爱看虐文,这一点她太让我失望了。。。】
悲痛刁妇蓄险心,艳阳宽容代求情
既已验尸完毕,李云等人的尸首便也停放回了柱国府的灵堂,只等吊唁完毕即可下葬。
葬礼当日,艳阳一早就做了诸多准备,索性这些家丁也知今日之事关乎柱国府的门面,况也出于尊重逝去的李云等人,皆听命行事。况艳阳为这一天已做了充足打算,从人员调配、来往迎送的大事到香火茶果、休憩饮食的琐屑,他皆安排得井井有条、合情合理,丝毫不亚于李云在世的干练利索,如此妥当,自然也让众人暂且没了挑剔的话。
此时已过了巳时,吊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艳阳忙里忙外,方从隔壁供人休息的屋里打点完茶果出了门,就见青青拎着一盏青花瓷壶进了院内。
他二人还处在冷战时候,特别是艳阳,自那晚青青竟然误会他、把他想得那样不堪之后,他就再没与她说过一句话。况这两日又最是忙乱,他每每天未亮就起身,加之刻意躲避,夫妻二人竟足有两日连面也没见上。
此时院里人多杂乱,艳阳虽看到了青青,也只垂下眼去又要进到内院去。青青哪里没看出他是可以躲避着她?心中不免赌气。她思量着今日艳阳忙里忙外,必定来不及吃口饭、喝口水,这才特意请厨娘盛了些午饭预备的骨头汤给他,又补身子又解渴……她未曾计较他前些日子与家丁又做那些苟且之事,他为何却还反倒赌气起来?难道他不曾有过丝毫心虚,不曾觉得自己错了么?
她本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但着实又实在无法克制内心对艳阳的关切。许久以来,关心艳阳、照顾艳阳,似乎已成了她不可更改的一种习惯,成了她克制不住的一个“本能”。
她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能克服这种“惯性的本能”,只得叹了一声,随着艳阳的身影走到别院内。只见艳阳正在院内与一个小厮说着什么,她自然不好上前打扰,就在拱门旁默默的等,一边等着,一边含着怨气遥望着艳阳。
今日艳阳穿了一件素面月白底滚白边绒束腰窄袖袄,看那半新的缎子面,便知是雪夜赏他的旧衣裳。艳阳本就生得白皙俊美,身条又是高挑纤细的,如今穿了这一身的月白色,不经意间便勾勒出他所有的美感——少了些奴性、多了些风流;少了些苍白,多了些夺目——区区一件新换的衣裳,却不经意间唤起了艳阳压抑了五年之久的那股贵族气质,那种风韵,那种优雅,那种……让青青从未见过的另一番成熟。
她终于知道,当年为什么会有少女宁愿驻足路旁,痴痴等着看艳阳一眼。原来,他真的有如此魅力,真的让她也甘愿化为望夫石,呆呆的看着他不愿挪开视线。
此时艳阳正一手拿着一个本子,一手指着前面的灵堂对小厮吩咐些什么,他不过是信手略指了两处布置,可在青青眼中,却不经意间,多了那么些指点江山的干练气度。
他的神色,那样和善、那样耐心、那样认真。这边刚向小厮说完灵堂要临时变动的布置,那边又有个老妈子来找他问话,他复又那般负责的交代了许多……
自雪夜交代艳阳打理这项事以来,青青因与他磕磕绊绊,从未过问,也从未来看过他。如今遥遥的在这里看着,却不觉已经看得怔了。
这……就是她夫君工作的样子么?
这……竟是她的夫君么?在她的印象里,只有艳阳低眉顺眼的伺候人、逆来顺受的忍受打骂、冷漠黯然的承受屈辱,而这样一个忙碌、认真、严谨的工作模样,让她恍然明白,原来……她的夫君,也有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原来,她的夫君,并不只是甘心赎罪、任人欺凌,他也有这样能干的一面。
青青此时心中又多了许多疑惑。
艳阳在柱国府素来是人人唾弃的,她也素来认为,艳阳担当代理丧事一职,想来不能服众。可她却又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来请他示下,听他安排……短短三天,艳阳能做到这个程度,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努力?
她接着便想起了前天艳阳一身尘土、满面倦容的样子。
难道那日,他真的没有做苟且之事,而是因为初次上任,受了他人的欺辱?若是如此,她岂不彻彻底底的误解了他、玷污了他?那么,也就无怪他这两天躲着她,不理会她——是她那夜赌气的一问,伤了他的心吧。
她正这样恍恍惚惚的想着,就见艳阳已对那老妈子说罢话,朝拱门这边走来。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却都没有开口。
最终,艳阳冷漠的将眸子移开,绕过她就要从拱门出去。这冷漠的回避,犹如针尖一般刺了青青,她赶忙跟着转过身,未来得及开口,先拉住了他的手。
艳阳身子一滞,扭过头来,垂眼看了看她拉着他的手,这才淡淡问道:“何事?”
“我那夜不是有心那么说的,你不要生气了……”青青赶忙解释道,被那冷漠的神色和淡然的语调所扰,她只觉得已寒了夫君的心,先对他道起歉来,早忘了来的初衷是什么。
“只是这事?”艳阳问。
“不……”青青经他一说,方才忆起自己是来做什么,赶忙复又道,“我是怕你顾不及吃喝,带了些骨头汤给你……如今还热着。”
艳阳看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青花瓷壶,本想让她暂且进屋里等等,可话未出口,就见一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他道:“快去看看吧,老张的婆娘哭得疯了一般,正闹着不休呢。”
艳阳闻言,赶忙跟着家丁来到灵堂,果然见张氏披麻戴孝的,趴在老张的遗体旁又哭又叫,近旁几个小厮和媳妇好容易才把她拉起来。
这样闹腾,让其余吊唁的宾客看了成何体统?艳阳见两个媳妇已经搀起了张氏,便让人把她带到隔壁屋里喝些热茶镇定镇定。却说这张氏本已哭得没了力气,任由两个媳妇搀着走,刚走到门口,恰巧看到艳阳正侧对着她而立。
这一看却了不得,她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竟一瞬间挣开了扶着她的两个媳妇,从腰后变戏法般的抽出一把剪刀,直叫道:“我杀了你这灾星!”
艳阳闻言扭过头,只见张氏拿着剪刀就朝他扑来。他赶忙一闪,躲开了她。可这张氏却不死心,一面叫骂道:“都是你引来了那乞丐,是你害死我夫君!”一面又一扑,举起剪刀就刺。
艳阳本想再躲,却见身后竟站了两个小厮,他若躲开,只怕这张氏收不住手,就要伤到那两个无辜小厮。况这灵堂里的人见张氏突然发了疯,都措手不及,登时乱作一团,艳阳左右两旁都是人,这回不论怎么躲闪都恐怕要伤及无辜。
说时迟那时快,张氏的剪刀已刺向了艳阳。幸而有个媳妇使劲拽了她的衣袖一把,才让她失了准度,又幸而艳阳个子高,没能刺中要害,但那把剪刀到底还是刺进了艳阳的肩膀。那张氏恐怕是一心要杀了艳阳,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竟将那剪刀全部捅入他的肩膀,独留手柄在外。登时,艳阳的衣衫就染红了一片,他也不觉踉跄后退,还好身后两个小厮扶住他,才没让他摔倒。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人们从一片混乱中回过神来,赶忙将还要撕扯艳阳的张氏扣押住,一面又有几个家丁也帮着扶住艳阳,查看他的伤口。
艳阳忍痛抬起眼来,见灵堂已经混乱,赶忙四下寻找,发现一直帮他打理的家丁老陈就在身旁,便对他道:“快将人都安抚住,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惊扰公主和世子。”
老陈点头应了,赶忙让几个小厮去办,同时与另两个家丁扶着艳阳往门外走。艳阳这时一回头,看到张氏被人扣押着就要捆绑,知道恐怕是要拿她去发落,便对捆着张氏的人说道:“不要捆她。”
那二人一怔,手下凝滞片刻。
“我说你还管她作甚,快进屋去。”老陈对艳阳急急道,但见他伤口出血愈发严重,唯恐刺破什么筋脉要了他的性命。
“不要捆她,”艳阳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提高了许多,灵堂骤然静了下来,只剩张氏还在哭骂絮叨不停,他痛得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忍着痛对那两个家丁说道,“把她带回屋里,喝茶……压惊,派人守着……不要让她寻短见。”
那两个家丁见艳阳伤重至此,竟还不忘叮咛张氏这些琐事,心中骤然感到不是滋味,自然也不能不听,便暂时给她松了绑,押着她带回房内。
艳阳也被老陈等人带着来到隔壁屋内,外面几个媳妇自然不会让青青进去,把她拉到外面安抚。屋里留了三两家丁一面等郎中赶来,一面准备了热水、剪刀、绷带等物。此时艳阳的伤口流血减少了一些,但他的脸色却已经愈加失去血色,额头上一阵阵的虚汗,连他的鬓角都浸湿了,如此状况,让屋里几个家丁都有些慌乱。
不多时,郎中便匆忙而至。他先用剪刀将艳阳伤处周围的衣料都裁开,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又观了观艳阳气色,眉头一蹙,又把了一回脉,随后说道:“剪刀刺入太深,拔出时必要大量失血,这位小兄弟身体虚弱,还须先备碗参汤才好。”
“不必……”旁人还没应承下来,艳阳就已开口道,“下奴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没怎么吃饭罢了——”他说到此处,对郎中点点头道:“下奴会些内功护体,您只管拔刀便是。”
“这……”郎中踌躇着不敢下手,旁人也劝艳阳须得喝参汤才行,然而艳阳却执意立即拔出剪刀,不肯要参汤,更不肯再让郎中耽误分毫。
郎中见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拿出自己携带的小参片,虽说不如参汤有用,但好歹比没有强。他让艳阳把小参片含在舌下,洗净了手,这才抚住剪刀的手柄,复又对艳阳叮咛道:“若是疼,切莫忍着,只管喊出便是。”
艳阳点了点头,闭上眼,感到肩膀传来一阵锥心之痛。剪刀沾着血迹慢慢抽离,因刺得太深,抽出之时,宛如将他的血肉一并翻卷着带出一般,利刃刮蹭着血肉、抽离着血肉,何等剧痛钻心。早有年轻些的家丁连看都不敢再看,但艳阳却紧咬牙关,闭着眼拼命忍痛,待到剪刀拔出之时,他已痛得头发浸湿,除了最后抽出时痛得闷哼一声,竟未喊出分毫。
约莫午时,雪夜才下朝回府。他刚探了探香儿的病情,就见门外来人,将艳阳被张氏捅伤的事回禀了他二人。
雪夜与香儿自然一惊,此事攸关性命,自然不能依艳阳先前所说。香儿立即命人将张氏看紧,又命小厮去衙门说一声,请廖大人依律法裁决蓄意伤人一事,不得顾念与柱国府有关而法外徇私。香儿这边吩咐此事,雪夜换了衣服后,正要去探望艳阳,可还未动身,却见艳阳已来回禀拜见。
雪夜一见艳阳,果然是脸色苍白如雪,神态也颇为虚弱,便免了他的跪拜之礼,又赐了座,让艳阳与他一并坐在了一张玫瑰桌的两侧。
“你现在感觉如何?”见艳阳拘束的坐在身旁,雪夜开口便关切问询道。
“下奴并无大碍,”艳阳对雪夜道,虚弱的勉强一笑,“只是……裁破了世子赏赐的衣衫,实在可惜。”
雪夜听闻此言,心中不觉抽搐一痛。从何时起,艳阳也像他过去那样爱惜衣衫了?想他昔日为奴,每每受责,须得将衣衫脱了,仿佛那一匹布料,比皮肉还要金贵。那时……艳阳竭尽所能耻笑他,可如今,艳阳却也有了与他类似的境遇。
轮回流转,便是如此真实残酷么?
雪夜叹了一声,对艳阳安慰道:“那乞丐疑似卢孝杰的消息,不胫而走,今日张氏所为,也是悲痛激动,其实与你是不相干的——你……不必介怀。”
雪夜一番话,直指艳阳心中痛处。他闻言垂下眼去,思量半晌,复又抬起眼来,试探的问道:“下奴听闻,您要依法发落她,下奴斗胆问一句……可不可以,将此事算了?”
“不行,”雪夜立即说道,“张氏蓄意伤人,已然触犯律法,况你既为代理总管,自然不可算为奴籍,不论如何此事都不能私自了结。”
“蓄意伤人,最轻也须坐牢多日,府内也不可能再留她。”艳阳对雪夜求情道,“张氏毕竟是个女子,让她坐牢,又逐出府邸,她还有个孩子,日后她该往何处谋生呢?”
雪夜经这一说,方才忆起现在是艳阳帮他打理府内,便说:“此事我正要说,明日你将六十两银子打点给她娘家,让她父兄带着孩子回娘家,用那些钱置办几亩地产吧。”
“您……”艳阳看着对面的雪夜,眉头蹙了起来,“您一定要秉公办事,驱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