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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她将他做的菜一扫而光的面子上,也觉得不必跟这丫头计较,“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做的菜,不如明天我再做几道你没吃过的菜。”
白洛一听,来了兴致,勉强侧过头去,“真的,那不如……”
云榕和墨叶十分郁闷的看着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吃了这些东西之后还有食欲兴致勃勃的讨论下一餐吃什么,都只能苦笑摇头。
俏寒轻随一夜去
不觉已过半月,云榕在墨叶的指导下调息养气,几日内不但功力恢复如初,更有盛于前之势。体内的毒势也被制住,面上不再浮着青气,较之前更为玉面俊朗,风雅飘逸。
白洛的伤口已经愈合。这几日来或卧床静养,或悠闲散步,有墨叶给她服用独家研制的长功丹药,又有沈竹一日四餐的精心烹调的美食药膳,不必象之前那样成日里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功力增长了不少,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圆润精神,神采也倩丽亮眼。加之换上女装,青丝如墨,肌如白雪,眉眼飞舞间更显女儿娇媚之态。
这日起床后,白洛自感与往日大有不同,不仅神清气爽,一身的沈重之感也消失怠尽。
自从白洛能行动自如之后,云榕每日清晨便陪着她在谷从散步,今日更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当下倒了杯茶水,递到白洛面前,笑道,“洛姑娘,请喝茶。”
白洛早已习惯茶来伸手,道了声谢便要接过来,谁知云榕手上一紧,茶杯绕过白洛的指尖,攻向耳侧。
白洛心中了然,眼底泛起笑意,身子一侧抬手搁上他的手腕,将茶杯拍飞,正要伸手接下,云榕先她一步将茶杯抓到,足下凝了真气,瞬间飞出屋外。白洛哪里肯饶他,立刻追着他的人影出了房门。
二人也不多说,在屋前的空地上比划起来。白洛的功力不及云榕,但身手灵巧,招式以短打巧踢为主。云榕始终内力不发,配合着她,仔细的拆招。过了上百招,出了一身细汗,反而觉得脑清目明,筋骨舒畅。二人的招式变得有些随意,白洛手起脚落之间变幻出招式皆大开大合,无所顾忌。云榕却短肘曲腿,在细微处变化极多。
打斗声引来了林中练功的沈竹与墨叶,只见二人身形飘忽,举手投足间如两只花丛中翻飞起舞的蝴蝶。墨叶拈着胡须静笑不语,沈竹却越看越笑着欢跃。
看了约摸五六十招,二人便相视而笑。墨叶足下轻点,飘身入场,拍了拍云榕的肩膀,“榕儿,你且站到一边,让我来与洛姑娘过几招。”
白洛拱手一笑,单手一递先发至人,从着墨叶的胸口点去。墨叶折腰回身,反手向她腰侧拍去。
白洛飘身而退,落在墨叶身后,“二师叔,再来。”
墨叶淡笑不语,与她过了五十来招,收了身势哈哈大笑起来,冲着沈竹喊了声,“师兄,不如你也来向洛姑娘讨教几招吧。”
沈竹虽武功被废,但到底是天资过人,十几年来潜心修炼武功已甚之当年。武功恢复后,他还从未与师父师兄之外的人过过招,心里早已是迫不及待,听了墨叶的话,连忙接过云榕手中的柴棍,飞身入场,眼中光芒大盛,长步一跨直点白洛的下盘。
白洛轻巧的一个小跳,笑道,“敢问大师叔,今天我们吃什么美味佳肴?”话音未落,身形拔地而起,真气如浪般贯入棍稍,卷起一道急速的漩涡向沈竹扫去。
沈竹笑道,“若是打赢了我,天上的龙肉都给你弄来。”话说间,身形不知如何变化的,突然移了方位,双手齐发,右手执棍点在白洛的后腰,左手以掌托住她的手腕,笑着道,“这招‘龙气升飞’,你少运了一脉真气到指尖,手腕上的力度锐减,气脉不统一,影响了腰上的动作,导致内力凝滞,产生攻防的空隙。这招应该这么使。”说着照原样将招式使出,故意放慢速度让白洛能看清他气脉的运行,果然威力大增。
白洛一听,他句句说到点上,心中不服,又与他过了几招,招招被沈竹一针见血的指出不足之处,想到沈竹一直待她特别亲厚,如今这么不留情面,当下满面委屈的看向云榕。
云榕连忙笑着向前几步将她扶住,轻声的问,“如何?伤口有没有扯痛?”
白洛摇了摇了头,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笑道,“两位师叔才看一遍,竟然能将我的招式缺点看得通透,我这功夫可算是白学了。”她一脸惨兮兮的表情,把大家都逗乐了。
墨叶接着说,“不怪你学艺不精,实在是这套玄明剑法,我与他都早已烂熟于心,自然能轻易找出你的错处。”
“二师叔如何得知这套剑法的名字?”白洛一脸疑惑的看了看云榕,云榕也摇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沈竹一脸玩笑的看着云榕,却对墨叶说,“墨叶,这几日她都跟着榕儿叫我们师叔来着,若是突然让榕儿改口叫她师叔,是不是很有意思?”
此话一出,云榕和白洛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无限。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已有了个大概。
墨叶最后一语定音,“没错,洛姑娘。几年前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回谷,曾说起收了一位关门的小弟子,等时机成熟便带到谷中与我们相见,不想你自己到先跑到谷里来了。依你的身份,榕儿应该尊称你一声,三师叔。”
云榕此时已回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回想之前两人初遇之事,不曾想她竟然与自己有这番渊源,不禁感叹世事机缘。
白洛指着沈墨二人,睁大了眼睛道,“你们的师父可有名讳?”
沈竹走到她身边,笑道,“家师暮谷先生左青盐,我的小师妹,还不快快改口叫我大师兄?”
白洛从未听师父说起还有两个师兄,但现下这个情况做不得假,只得接受现实的应了一声,“大师……兄,二师兄。”说着眼珠子咕噜一转,转身向着云榕俏皮的唤了一声,“云师侄。”
云榕眉梢一挑,斜着眼看她,嘴里故意狠狠的挤出几个字,“你再叫一声。”
白洛冲他吐了吐舌头,不怕死的又叫了一声,话音一出人却已经飘出数丈。云榕向沈墨二人拱手道,“榕儿失陪。”亮出身法,朝那个人影飘去。
……
白洛飘身枫林之上,红叶如海,晨风吹送,层层叠叠如赤浪涛天。
她只觉得体内真气充盈,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力,心情之愉悦不可言喻。看到云榕在身后急追,足下毫不停滞,不时拈了片枫叶打过去,却一次未能打中。
云榕的功力始终胜出白洛一筹,只稍片刻便追了上去。白洛在林海梢头左躲右闪,身形变换。云榕也不急于追上,随着她在林间飘飞。二人的身影在漫山的红叶中,时隐时现,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
白洛一时兴起,握住一枝半软的树杆,借着弹力回身准备给云榕一个措手不及。不想,枝条过软,“啪”的一声断成两截,身势顿时落了下去。
云榕眼明手快,低喝了一声,“小心。”身体斜窜出去,正好将白洛接了个正着。怀中的人儿身香体软,让他不禁心神一荡,气息略有不稳,细密的喷在白洛的额头。
白洛低声说了句,“谢谢。”扶在他胸口的指尖传来他沉稳的心跳,脸上立刻飞红如霞,不敢抬头看他。
云榕轻笑了一声,扶着她的腰,看准了溪边一块大石,飞落下去。
刚一着地,云榕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离开白洛。不想白洛并未稳,没注意脚下踏空,身体向后倒去,手便很自然的伸向云榕。
云榕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身前。
两人相对而立,目光一触便再也分不开了。身旁丹林幽深,鸟鸣绢脆,溪水潺潺。白洛扬眉浅笑,娇俏倩丽,轻挽斜鬓,耳边的青丝被山风吹拂到她的面上,更衬得她眉眼如黛,肤若凝脂,别有一番风流娇态,仿如落入枫谷的仙子。
云榕低头凝视着她,禁不住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心中有所触动,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白洛脸上,她一阵心慌意乱,手脚酥麻,一时站立不稳,由着云榕拉她入怀。
他的面容越来越近,眼里汹涌的激情瞬间将她卷进无底的漩涡之中,禁不住一时意乱情迷。
正在此时,一只大鸟扑扇着翅膀,“嘎嘎”的叫着飞掠过去。两人同时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许久,白洛才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转身指着溪流,“如今已入秋,这溪中必定蟹肥鱼美,不如我们捉一些去给大师叔,哦,是大师兄,给他做菜吧。”
云榕将她眼中反射的粼粼水光看在眼里,竟是无限的生动娇媚,无声的叹了口气,笑道,“也好。”
一时风景旧曾谙
白洛迅速脱了鞋袜,走入溪中。云榕看着那娇巧的身影,眼里微微一暗,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随在她身后下了溪。
溪水清澈见底,带着山中的清凉滑过脚裸。鱼群逆水而游,不时轻啄浸在水中的肌肤,吓得白洛一边跳,一边对云榕说,“你负责抓两条大鱼,我去那边的乱石堆看能不能找几只毛蟹。”
云榕笑着向她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不用片刻便捉了两条个头不小的青鱼。他用草叶搓成细绳穿过鱼鳃结成环,将草环压在浅水洼里。抬眼望去,白洛已走出半里远,正弯着腰看着石头堆。
毛蟹最喜欢呆在水流不急的石头缝里觅食,果然不出白洛所料,那一堆乱石中竟藏着好几只大毛蟹。她俯身快手一抓,眨眼间便一手一只。她将毛蟹高高举起,兴奋的冲着云榕大喊,“哎,快来帮帮我。”
云榕笑着跑来一看,好家伙,蟹鳌足有人的前臂般粗,立即用搓好的草绳将蟹腿绑了个结实。
白洛在一旁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想到沈竹那丝毫不输给皇宫御厨的高超手艺,口水就直到嘴里打转。
云榕弯腰整毛蟹,瞥眼看到站在毛蟹旁的一双小脚,玉豆般的趾头踩鹅卵石上,形状诱人,净白如膏,顿时有些分神。再抬头正好将她的馋样尽收眼底,不禁笑道,“走,回去穿鞋。”
二人回到下水的地方,白洛的鞋却被溪水冲走了一只,她气得只跺脚,后悔刚才急着想摆脱尴尬的气氛,把鞋脱得离水太近。这下可好,没有鞋,难道要光着脚走回去么?
云榕看出她的心思,将手中的毛蟹和水里的鱼递给她,快速的穿好了鞋袜,背对着她弯下了腰。
白洛提着鱼蟹怔了怔,低头着自己的□的双脚,细嫩的脚底踩在粗石上,硌得隐隐有些生疼。
云榕二话不说,拉着她两只手往肩上一圈,背起她原路返回。他看了看日头,还早,现在回去还赶得及给大师叔下锅。
白洛至始至终没出一声,脸上变得烧红,那声“谢谢”堵在喉咙里却总觉得没有力气说出来。她伏在他背上,两手用力圈住他的脖子,手里的鱼和毛蟹在他胸前慢慢的晃悠。只觉得这副身躯宽阔厚实,如此温暖舒适,真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
云榕背着白洛,在枫林间慢悠悠的走着。白洛俯在他肩上,随着他平稳的脚步软软的颠簸。深幽的林中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微风抚面,暗送馨香。白洛有些熏熏然,心神渐渐有些飘忽。环视枫林,红叶如雾,云霞满天,枫谷到是个隐蔽藏身的好地方。白洛曾想过找个借口在谷里住上二三年,如此一来,不必风餐露宿的受苦,也不必提心吊胆的躲避追踪。等京城里的风头过去之后,再考虑自己今后的出路。亦或者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个山明水净,红叶如霞的枫谷中。可是,毕竟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若是告诉他们,必然不能如现下一般自然的相处。如此到不如不说的好。再想到背着自己的人,半月来的相处,他的细心照顾,无微不至,若是对他没有好感,肯定是假的。倘若放在几个月前,二人也许还有将来。但如今她这个身份,无论和谁在一起,都只能预见到悲剧的结局。到不如保持距离,只做个江湖中的义气朋友。
二人回来居所时,白洛已趴在云榕背上睡熟了。直到沈竹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云榕才将她叫起身。
大早因为与三人比划了一轮,又去捉了鱼蟹,白洛睡得特别沉,醒来后便有丰盛的美味等着她,心情大好,拆了只喷香的蟹腿,啃了满嘴的蟹肉,抬头无比羡慕的叹道,“二师兄真真好福气,每天与美食为伴,得师兄如此,夫复何求?”
墨叶指着她笑骂,“好个甜嘴的丫头,你大师兄都快被你吹上天了。”
沈竹心里暗爽,立即献宝的将剁椒鱼头上最大的一块肉夹到她碗里,“小师妹,来来,再尝尝这个,看看味道如何?”看着白洛津津有味的大口吃肉,又说,“你别理你二师兄,我天天给他做好吃的,他从不夸上一句,要不是你来了,我指不定郁闷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榕看着三人说话,陪着淡淡的笑,配着酒吃菜,看不出喜乐。
白洛将这些看在眼里,今日在溪里上来便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看他明明是笑的,可笑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