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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无法漠然视之,忙吩咐小二剩下的莫要做了,银魄只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偶尔拿筷尝几口,拂影以前吃食甚是讲究,自从和银魄在一起,整日只食野味,她虽然嘴上不说,到底还是难以忍受,今日终能食得人间烟火,竟比往常多吃了些。见她放下手中竹筷,抱臂看向窗外的银魄方才回过头,淡淡看她一眼,不声不响的离座下楼,拂影忙快步跟上。
还未跨过门槛就别人叫住,回头就见店小二僵笑着迎上来,双掌不停的揉搓,见银魄脸上有了不耐,方才结结巴巴得道:“客官……您打破的酒钱和菜钱还……还没结呢……”
银魄只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好看的眉目间未有一丝波澜,只无辜的淡淡问道:“什么钱?”
小二身后不知谁突然被水呛住,“噗”的一声,酒水尽洒,洋洋洒洒只如下雨一般,几人不禁回头看去,只见掌柜的拿着茶碗直咳,憋的老脸通红,甚是狼狈,觉察银魄目光冷冷的投过来,只觉双腿直颤,手便和那茶碗一起梭梭的抖个不停,话便也不释思量的冲口说了出来:“小店……哪里敢收
两位贵客的银钱……”他干笑数声,抖着双手拱了拱,颤声道:“走好,走好……”
银魄却也不推辞,果真转身就走,白衣胜雪,潇洒如谪仙一般,拂影不觉脸上阵红阵白,只杵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回头就见掌柜的肉疼得嘴唇直颤,忙低头探手在袖中翻了翻,她在山上时早已将值钱的发饰留啊了屋内,来时也没有准备,袖中只装着那块血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反复思量
,终究没舍得拿出来,抬眼只见拿柜的和店小二瞪着双眼巴巴的瞧着她,脸上不由一红,低低说了声:“抱歉。”遂头也不敢抬的溜之大吉。转身之际只听身后“哐啷”一声碎响,只怕那掌柜的禁不住折腾,双眼一翻,连人带茶一起厥了过去。
待她出来,银魄已经站在那里等她,神情淡定,全无半分吃霸王餐的愧疚之色,拂影不觉又气又笑,宽袖拂过裙摆,只听得叮铃作响,她身体竟是不由怔在那里,突才想起她腕上还带着轩辕菡赠的金钑花钏,九连相扣,镏金精致,只怕也是价值连城,她一直带在身上,时日久了,便觉像是自己身
体的一部分,以至方才她找值钱的东西抵当都未曾想到它,却是越发觉得好笑起来,他这般待她,玩耍一般,她却还拿他赠的东西真若至宝,恍然想着回身将那饭钱抵了。这时银魄却不耐烦地催促,她才回过神来,只听银魄淡淡道:“今日午时三刻我和轩辕菡在山上比武,若是他赢了,我便将你交与
他,若是我赢了……〃。
未等说完,拂影已经冷了脸,道:“我不是个物件,由你们拿来当赌注。”她不觉微微后退,决绝道:“我断然不会随你回去。〃
银魄闻言顿时冷了脸,似笑非笑的勾唇道:“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既 因你而来,我定要他见到你……”见拂影脸色渐白,转身就跑,他只轻轻一抿唇,淡淡道:“这可由不得你。”拂影心中一惊,他已到跟前,只觉他一抬手,意识顿时浑浊不清,他那银色的发恍若模糊成了一团,最后化成一拢银光,眼帘一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里头静极,分分毫毫都听得真切,她缓缓睁开眼来,便看到屋内参差不齐的木干,外面日头正足,窗纸破了一半,被光一照,落到那些木干上,只觉弯弯曲曲空中的残云一般。拂影不由叹了口气,她终是被银魄带了回来,这时候只怕也到了比武的时辰,若是他们其中一个赢了,还果真让他们处置不成,这样想着,忙翻身下了土炕,头上的木簪不慎脱落,掉到地上,一头乌发便顺势滑落,遮住半脸,只如芙蓉微露,她俯身去捡,突觉有人看她,不由抬起脸来看过去,俯下去的手顿时停在了那里。
只是隔了几日不见,就像是隔了几辈子那般漫长而艰难。他着了一身黑色束腰劲装立在门口,双眸幽深如海,只沉沉的看她,那目光复杂的让她难以辨别,她也不想去辨,拾了木簪箍住乱发,手却微微抖起来,怎样也箍不住,她不觉急了,木簪捏在手心久了便渗出了细汗,滞留在手心,竟打起滑
来,她忍不住死死的咬唇,粉嫩的唇上立即留下月牙般的红痕,唇上流了血,远远看去便觉殷红的刺目,轩辕菡见状不由眼眸一深,方才沉声唤她:“拂儿!〃
她手上一滞,方才觉察自己情绪激动地厉害,手里的木簪一滑,“啪”的一声便掉落到地上,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去捡,恍惚着,却不觉笑了,别开头盯着那木簪讽刺笑道:“这种时候,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他只是不语,朝她缓缓走过去,拂影不觉后退几步,他眼中滑过几丝伤痛,却俯身将那木在拾到手里,那木簪甚是粗糙,拿到手中只觉刺手,他不由紧紧握了,方才抬眸看她,蛊惑一般的勾唇低声道:“拂儿,拈衣的孩子等着你回去为他取名呢。”
拂影身形猛然一震,眼前却是拈衣死前托她抚养他的样子,她的遗言魔音一般的在耳畔缭绕不断,只让她心中骤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他一触,只以为很快就动摇了,她不觉连连后退,终觉自已不能这样下去,心却突然痛得厉害,只像是亲手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生生的扼止,可是她该笑着,心
由她开始,自也由她结束,这一段情她也只当做了一个噩梦,尽管痛得那样真实,可是到底是她自己结束了这梦,痛也好,死也好,皆与他人无关,这样想着,眼中到底还是干涩的厉害,她只怕自己流出泪来,极力自持,声音还是带着细微的颤音:“你我虽没有拜过天地,到底是天子赐婚,我只求候
爷休书一封,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是死是活,任凭处置。”
第十部分 111
静极,风吹得窗纸梭梭作响,被日光一照,映到墙上,仿佛那影子随之颤动的声音也能清晰听到,她用尽力气一般靠在墙上,极力站直,膝上终还是觉得无力,只细微的发起抖来,禁不住死死咬牙撑住,袖中捏紧的拳之不受控制的乱抖,她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神情,别开头看向一旁,墙上日影浮动
,白花花的一片,直刺的眼底发酸,隐隐的似要流下泪来,她忙眨了眨眼,将泪水生生逼了回去,下巴却被迫抬起来,他一直未语,窗外日光刺目,落到他深邃的眉目上,恍若连那光亮都凝了薄冰,那双近在咫尺的双眸幽深的仿佛没有尽头,却闪过转瞬即失的痛楚,他神情隐隐浮现怒色,似是因极力
压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听他半晌才沉声道:“你胆敢再说一遍!〃
下额被捏的似已碎裂,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只迫的她难以动弹,恍若破茧而出的蝶一般,极力挣扎,终争得几分力气,她重重甩开他的手,满声痛恨:“楼家上千条性命皆因你而死,这条血路早已将你我之间的恩情割断,既为楼家人,便为楼家鬼,至此之后,我楼拂影与轩辕氏再无瓜葛!〃
她目光狠绝,一分一毫都透着冷凝,陌生的只以为不曾认识她,他不觉猛然身形一震,却是怒极,胸口伤痛难耐,只剧烈的起伏起来,他愤愤地连说几个“好”宇,却一手抓起她的腕,雪白的腕上立即浮现几抹红痕来,九连环鎏金金钑花钏相互碰撞,叮当作响,钏上几道反光在他的眉目间闪过,只如秋日霜痕,他脸上似伤非伤,似痛非痛,眼眸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却愈觉可怕:“再无瓜葛,你戴着这钏,竟还与我说再无瓜葛……”她只觉屈辱羞恼,奋力去褪手上得金钏,腕被他死死握住,见无力挣脱,她才别开头冷冷道:“我留着它,只希望当个好价钱,这本来就是候爷的东西,候爷若想收回,我也决无异议。”他不觉眼眸一冷,欲要发作,却见她侧头看向别处,脸上轮廓优美脆弱,逞强的让人心疼,他才沉沉看她,犀利开口:“拂儿,你连谎都不会说!〃
只这一句话,她所有的坚持便被他击得四分五裂,他看准了她用情至深,便吃定她是不是,她何等不甘,这样拿他毫无办法,她激动地连连失态,偏偏他就平静如水,楼家上下皆因他而死,他却依然能面无愧色的要带她回去,为什么,她终于无法忍耐,眸中泪光闪烁,只极力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她声音哽咽,控诉声声:“为什么要逼我,我只想找个没有你的地方安静活下去,轩辕菡,放过我,我对你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你这般做戏又有何用!”
她眸中终于落下泪光来,滑过脸颊,映着日光,只像剑一般的发着寒光,他身体终于猛地一滞,
做戏,做戏,她原来这样想,无数次的耳鬓厮磨,夜晚的情语低诉,她只当作他在做戏。只以为楼幕然之死让她伤心欲绝,不愿留在他身边,却原是这样。几个字在心中不停徘徊,却是冰凉一片,冷的
人都发起抖来,他心中痛极,却是不怒反笑,既然这样,只怕说什么她再也难以信他,他自幼杀人无数,本就是个恶人,再做一次恶人又有何妨,他不要再无瓜葛,他要他轩辕菡的名字深深的刻进她的心里,哪怕她恨他,也要恨到骨髓恨到血肉,哪怕他不在了,她也要清晰的记得他的样子,这辈子都别想逃脱!他胸口骤痛,脸上却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来,只沉声低喃:“你这样想。”他脸上含笑,声音中却带着噬心一般的痛楚,听得让人慌乱无措,他旋即抬起,手上却用起力来,握得她手腕几乎断裂,拂影不觉惊诧看他,他只勾着唇漫不经心得道:“既然拂儿不喜欢,本候便告诉你我来此地。
的真实目的如何?”
拂影顿时脸色煞白,仿佛猜想得到证实一般,从头到脚只仿佛结了冰,冷的没有知觉,只见他薄唇一张一阖,声音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遥遥的传过来:“楼家已灭,余部尚存,我需要你从中牵线,为我轩辕所用。再者……”他轻佻的挑了她的下巴,淡淡开口:“拂儿的滋味,本候还没有尝够。”
她顿时屈辱非常,抬眸痛恨的直直看他,他却别过眼,似笑非笑的俯身吻下来,她愤恨的躲闪,却被他箍的半丝也无法动弹,那吻灼热霸道,惩罚一般的没有半丝怜惜,每一次绞缠却如焚火一般。她被逼得几乎窒息,双手死死掐到他的腕上,痛恨的只掐出丝丝血迹,她恨得去咬他的舌,他似有所
觉,堪堪避过,却侧头吻得愈深,她饮鸿止渴一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不愿自拔,她恨他也好,想他死也好,便想这样恨着,不想分开。
屋外传来一声轻咳,漫内寂静,只听得甚是清晰,他方才放开她,只见她脸色绯红,目光却如寒冰一般直直看他,他只是目光一沉,只觉心早就痛得麻木,勾了勾唇,讽刺一般的转身离去。
“好一个薄情郎!
见他出来,银魄抿唇轻笑,一张俊脸美若白玉,笑得仿佛能开出花儿来,轩辕菡冷冷看他一眼,却是满含杀意,银魄只以为惹他动怒,他却别开眼,淡淡道:“开始吧。”
银魄依旧笑容不减,只慢不经心的开口:“咱们去后山比。”
轩辕菡闻言不觉抬头定定看他,见他神情闲适,只勾了唇走在前面,心不在焉的道:“随你!”
银魄却是不动,侧头看了看屋内,方才望着轩辕菡的背影淡淡道:“可不要让她情绪太过激动,否则,后悔得可是你。”轩辕菡豁然转身,危险的眯眸道:“什么意思?”银魄微诧,却是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原来她没有告诉你。”却是再也不说下去,负手在轩辕菡身边走过去,转笑道:“你们
的家务事,我可不想多管闲事。”
第十部分 112
山路极是颠簸,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身后的木屋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方才松了口气。趁着两人必武的功夫偷偷溜出来,走得匆忙,歇了片刻,才觉灰头土脸,甚是狼狈,日头移到树木枝头一旁,落到地上的斑驳树影子越发长起来,想着赶到日落前到山下镇子里投宿,她不敢耽搁,只歇了片刻又继续赶路,却觉身后似有人一直跟着她,她心中警觉,不觉加快了步子,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越发浓重,若是平时她也不必这般慌张,只是现在,腹中的骨肉让她不敢有半点差池,这样想着,心中却平静下来,止了步子淡淡道:“偷偷摸摸不是君子行径,阁下请显身吧。”
身后却是一片寂静,风吹林间,吹得枝叶梭梭作响,偶有飞鸟滑过,只闻它们震动翅膀的“噗噗”声。拂影忍不住回身看过去,只见树木成丛林立,那人白衣胜雪,卓然立在树下,只如初见。。
拂影不觉笑了,半晌才唤道:“阜大哥。”
山中溪水最是澄澈,清晰的可见河底圆润卵石,日光白亮,落到河面,只觉波光粼粼,竟如碎镜一般,拂影坐在石上见他湿了帕子递过来,伸手接了拭脸,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