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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道:“夫人在元城时,是个有手段的。主持家计半载,她便给郎主挣了二间店面,还留下不少余财。不过郎主的花用极大。”
妩娘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能得到夫主看重了,原来还有这手段?
与此同时,跟在冯宛身后的弗儿也在说道:“夫人,郎主现在很焦急呢。若是夫人能帮郎主解决后顾之忧,他日郎主得了富贵,夫人也会享受尊荣。”
她眨着单皮大眼看着冯宛,一脸期待。
冯宛没有回头:帮助他解决后顾之忧吗?这事她前一世做得多了。前世时,来到都城不过半年,她不但让赵俊可以大手大脚的花用,还替他又挣下了一间店铺,五十亩良田。一年后,那店铺已有五家,良田二百亩。那些,她永远是直接记在赵俊的名下,任由赵俊支配。结果呢?他成天花天酒天,对她指手划脚。而他的妾室,都在想着替她们自己,替她们那没有出世的孩子,多捞一些,再多捞一些。
有利可图时,这些女人讨好赵俊的手段多着呢。赵俊没钱,现在的眉娘,那个很会算计,被赵俊夸了无数次体贴知心的妩娘,却是站在一旁,什么声也不吭。
傻的人,从来只有她一个!
(注:魏晋五胡时有前列两妻的,一个妾有出身,又立了功劳,有妾转平妻是可以的。);
第三十六章 报复
赵俊又出门了。
不过,一到傍晚他便回来了。有个护卫上前问了一句,却是受了他一顿无名火。
冯宛三女缩在房中,连影子也不露一下,她们都知道,赵俊这是没钱,不得不借由头取消今晚的应酬,所以他恼火着。
接下来的两天,冯宛也老实在家里呆着。从她的房间里,不时可以听到赵俊大发雷霆的声音。特别是听到绢儿马上就要到达都城后,他简直是破口大骂,话中指桑骂槐,害得眉娘都哭出声来。
赵俊在这里烦躁不安,冯宛自是不能触他的霉头,因此去见过卫子扬的事,也给他压了几天。
第四天,赵俊一大早便出去了,冯宛也坐上马车出了家门。
家里还有两辆马车,赵俊实在要用,也可以卖掉一辆。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事,卖掉一辆马车,不过是多吃几顿花酒。可接下来呢?依然是捉襟见肘。最好的办法,还是等冯宛拿出主意来后,这卖马车的钱可以当本钱。
街道中繁华热闹,一直走来,人们还在谈论留元寺的事。听说官兵赶来,不但把寺中的和尚全部扔入大牢后,一个年轻的将领得知此事后,更是把那佛像全部拆了,把里面的金啊铜啊全部取出来当军用。
还有人说,在留元寺的地道里,有一间密室,里面装满了黄金首饰钱帛等物,也不知道真假。
给冯宛驾车的还是上次那个,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马车来到了卫子扬的府门外。冯宛径直向大门走去。
“嗖嗖”两道寒光挡了冯宛的去路。
一高悍的护卫斜着眼睛瞟着她,瓮声瓮气地问道:“尔是何人?”
真是的,哪有在大门外这么远的地方便拦人的。
冯宛苦笑一声,清脆地说道:“妾乃元城故人,奉小郎之令前来见过。”
“奉小郎之令?小郎召你了”另一护卫瞪大铜铃眼,喝道:“你这妇人信口胡说,好大的胆子!”
冯宛向后退出一步,她无奈地敛襟为礼,道:“是妾唐突,妾回去可也。”
说罢,她转身返回。
哪知,刚一动,嗖嗖,那两支长枪如闪电般,再次牢牢地封在她身前。
“这是什么地方,你这妇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了?”
“架了她,由郎君发落!”
两个大汉说完这话,一个用长枪指着她的背,另一个大步在前面开路,押着冯宛,浩浩荡荡地向里面走去。
外面,那驭夫张大嘴,错愕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在原地转了一转后,转身跳上马车,向赵府呼救去了。
冯宛还在苦笑。
她老老实实地任由两人架着,便是后面那枪,寒森森的枪尖时不时地触一下她细腻的肌肤,她也只能苦笑。
三人一前一后地入了府中。
依然是穿花拂柳而来,远远的,婢仆们看到这一幕,都对着冯宛指指点点,满脸惊诧。
说实在的,重兵押解的犯人多的是,可这般押着一个弱质妇人的还真少见。
冯宛被推到一处殿堂,走过幽深的巷道,来到一间阴暗宽大的房间里。
“站住了。”
一护卫转过身来,命令道:“侯着吧。”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
冯宛在房中转动起来,朝外看去,纱窗贴得厚厚的,根本不透光,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整个房间,足可容下五十人,空空荡荡的,也不见人。
她转了一圈,观察了一遍后,走出几步,来到一个塌几上,慢慢坐下。
冯宛没有想到,这一坐,便是足足一个时辰。
外面依然安静如斯,左右依然半点人声也无。
冯宛蹙了蹙眉,走到门旁推了推,推不动,显然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摇了摇头,冯宛只好又回到塌几上坐好。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冯宛在熏熏欲睡中,一阵脚步声传来。
接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不再入内,而是倚门而立,斜长的凤眼血光隐隐地盯着冯宛,冷冷问道:“刀枪加身的感觉如何?”
冯宛慢慢回头。
当她正面面对少年时,少年一呆。
给关了足足二个时辰的妇人,依然雍容婉约,美丽的双眼明亮如秋月,腰背依然挺直,仿佛这黑暗宽旷的地方,本是鲜花盛开的华堂玉屋。
最重要的是,她脸上半点恼火的神情也没有。
在少年蹙眉盯视中,冯宛微笑道:“知道无灾祸,不曾害怕。”
这不是少年想要的答案,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又问道:“困于暗室的感觉又如何?”
冯宛抿唇,忍俊不禁地答道:“这些时日来,总总劳碌奔波,便是睡着了,也不得心平。此处闲静,甚好。”
少年瞪大了狭长的凤眼。
他郁怒地重重地瞪着冯宛,大步向她走来。
手一伸,把她重重提起,少年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妇人。”
他磨了一阵牙,突然头一低,脸一贴。
他竟是把唇贴在了冯宛的颊边。
肌肤相触,他冷冷的声音听起来像嘟囔,“妇人甚是可恶!”
也不知是赌气,还是郁闷到了极点。话音一落,他嘴便是一张,一口咬住了她的腮帮子!
这一口咬得实在!
冯宛只感觉到腮帮一阵疼痛,便对上了因狠狠瞪着近在方寸的她,成了斗鸡眼的他。
这一变化太过古怪,冯宛只能瞪着他,只能任由自己一双眼也变成了斗鸡眼。
看到这一幕,少年哧地一笑,他张嘴松开她,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脸上的牙印,还有腮帮上残存的口水,昂着头说道:“妇人,你都知道些什么?一共知道了多少我的事,还不老实说来?”
在他的喝叫声中,冯宛还在瞪着他发呆。
她知道,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知道,他的杀名会令得小儿止啼!
他知道,他的座下会有万万军马,他如一阵旋风,所到之处无人不敢俯首。
曾经与他有过传闻的男人,都惨不忍睹的死在他的手中。
他将一生孤寂。
而这样一个,因为元城一个孤老,曾经给了他一碗粥便下令:谁动元城百姓,谁人族灭的男人,此刻咬了她一口后,像个孩子一样望着她脸上的牙印在得意洋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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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任性
冯宛呆滞一会,醒过神来,她低叫一声,伸手捂着牙印,苦着脸正准备向卫子扬求助,一看到他模样,又连忙闭紧了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郎君可在?一个叫赵俊的人说有要事相找。”
赵俊?
卫子扬盯了冯宛一眼,冷笑道:“你那夫主挺着重你的嘛。”
他把她的手臂一牵,道:“走,会会他去。”
冯宛身不由已的踉跄地走出几步,眼见他越走越快,不由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小郎。”
“恩?”卫子扬回头眯眼盯着她。
冯宛立马改口,“郎君,可能容我洗一把脸,稍侯片刻再与他相见?”
她瞪大美丽水灵的眼,右手紧紧捂着那牙印,一脸苦闷。
卫子扬明白过来,他把她的手一扳,只见冯宛那白嫩的脸上,齿印俨然。他伸出中指,在牙印上按了按,淡淡说道:“你长这么丑,谁耐烦碰你?见到你那夫主,你就说碰到了。”
碰到了会碰出牙印?
冯宛气极,她瞪着卫子扬,忍不住温言软语地应道:“恩,我就对他说,我是被狗咬了一口。”
这是在骂卫子扬是狗了。
卫子扬双眼一阴,他朝冯宛上下打量好一会,咧着雪白的牙齿说道:“好个妇人,骂起人来也斯斯文文。”眼前这个妇人,有一种如水般的宁静,她那双美丽如星辰的眼中,总是蓄含着洞明。仿佛世事变化,她都了然如心,也仿佛大风大雨,她已经见惯。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卫子扬每每见了,都有一种想亲手打破,想狠狠破坏的冲动。
可惜,她永远波澜不惊,便是惊了,动了,也不过是这么一瞬。
卫子扬磨了一会牙,阴着眼睛,狠狠锢制着她的手腕,蛮不讲理地道:“不许洗脸。”
被倒拖着走的冯宛苦着脸结结巴巴地问道:“可,可是……”
“没有可是。”卫子扬哧声道:“反正你那夫主也能容能忍得很。”
他提到赵俊时,语气中隐藏着不屑。是了,赵俊的性格与他比来,截然不同,他看不起赵俊,倒也在情理当中。
卫子扬拖着冯宛来到堂房,一入堂房,他便变得优雅起来。在冯宛瞪大的眼睛中,卫子扬在婢女们地服侍下,换上一袭淡紫色,薄如蝉翼的百鸟嬉戏袍。
他缓步走到塌几处,曲膝侧卧其上。
他一坐下,几婢马上上前,一个跪在他的身后,为他梳理那垂入腰间的墨发,一个给他按摩足部,另一个剥开葡萄,细细地喂入他的唇中。
便这样,刚才还戾气隐隐,稚气犹存的少年,这一转眼,便成了金马玉堂的贵公子。
卫子扬慢慢吞了一粒葡萄,一眼瞟到冯宛呆呆地看着自己,当下凤眼一眯,狭长妖媚的血眼光彩流离,只见他沙哑着声音,懒洋洋地问道:“卿卿,你口水流出来了。”
冯宛一惊,刚要抬袖,马上反应过来。而这时,卫子扬已是乐得哈哈大笑。
刚才,冯宛还真是看呆了去。
一直以来,她见到过狼狈不堪的他,任性无礼的他,还有多情戏谑的他。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优雅高贵,仿佛承天之宠的他。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换了一袭袍服,换了一个表情,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人。
她真不敢相信,一个曾经当过乞丐的少年,会有这种天生的风度,天生的高贵优雅。
冯宛这痴痴呆呆的模样,显然取悦的卫子扬,他凤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瞅了她几眼,声音一扬,靡荡沙哑地唤道:“令赵俊进见。”
“是。”
仆人领命离开后,卫子扬看向冯宛,见她老实地低着头,站在角落处,他挥了挥手,温柔唤道:“过来。”
冯宛依然低头,依然老实,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唤。
卫子扬双眼眯起,声音更温柔了,“过来。”明明温柔的声音,却不知怎么的,房中人都是一阵肃静。
冯宛低叹一声,小步朝他走近。
“挨着我。”
冯宛再次低叹一声,挨上他站着。她与他挨得这般紧,能清楚地感觉到彼此肌肤的温度。
朝她看了一眼,卫子扬满足地点头道:“记得抬头。”
冯宛苦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越来越安静中,低声说道:“郎君,妾是一个有夫之妇,禁不得这般戏耍的。”
她的声音温柔坚定,低低的,带着一种无奈和请求。
卫子扬不用回答,也知道她用那双美丽宁静,洞明一切的双眸,在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她面对的,是一个让她无可奈何的弟弟或孩子。
他知道,这妇人在看他时,有种不由自主的母性和温柔。那种隐藏的,甚至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疼惜,尊重,还有仰望,让他舒服之余,总有点气恼,总想狠狠地打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