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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道:“我已富贵,你要什么回报?”
冯宛看着他,她低低地说道:“你已富贵么?”摇了摇头,冯宛徐徐说道:“富贵者,当一令吐出,千万人俯首。富贵者,当他人生,由我,他人死,也由我。”
她看着他,温柔低语,“郎君此时,生死握于他人,谈不得富贵。”
她这话一吐出,少年猛然向后退出一步。
他侧过头。
负着双手,少年狭长的眼子微微眯着,唇也抿着。风吹起他单薄的身躯,在那瞬间,冯宛看到了他的孤凄。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搂住了他。
这个动作大大出乎少年的意料,他刚刚一挣,便听到冯宛含着哽咽的声音传来,“别动。”她喃喃说道:“别动,小郎,只有一会,只是这么温暖一会。”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少年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偎在这个不带半分**的怀抱,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哭?”
冯宛哽咽道:“因为我痛。”
“为我吗?”少年哧地一笑,声音有点冷。
“不是,是为我自己。”冯宛喃喃说道:“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有着同样的眼神。”
少年歪着头,寻思了一会,他突然把冯宛推开,这一次,冯宛顺手后退。
可她刚刚后退半步,少年便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细瞧。
才看了一眼,少年双手一垂,冷笑道:“胡说八道!”
他双手愤然一甩,转身便走,兀自喝道:“胡说八道!”
他有点莫名的气恼,那脚步越去越快,越去越快。
直到他离开良久,冯宛才转过身朝回走去。
走了几十步,她记起一事,忙凑到河水边看了看。幸好,她的皮肤不容易青紫,没有指印现出来。
冯宛一走出,绒儿便跑了过来,她轻叫道:“夫人,你没事吧?刚才有几个怪人挡在那,不准我们入内。”
冯宛蹙眉不解地问道:“有这事。”她回头看了看,摇头道:“怎么没人拦我?”
绒儿也只是跟她说说,众仆见她平安出来,便不再在意这细节。
坐在马车上,冯宛命令道:“且去看看玉郎归来否?”
“是。”
不一会,一仆人在车外说道:“不曾回来。”
冯宛长叹一声,道:“既如此,我们回吧。”
“是。”
一入府,冯宛便向一脸期待的赵俊说明了原因,对上他那满是失望的脸,冯宛福了福,转身告退。
刚刚转身,赵俊嗖地上前,他一手握紧她的手臂,咬牙说道:“明日五殿下会在荟云楼用餐。宛娘,你与我同去。”
他狠狠地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冯宛低叫一声,惊道:“我也去?”
“当然!”赵俊的声音有点不耐烦,转眼他又压着火气,温和地说道:“有宛娘在,为夫有底气些。”说罢,他看着灯火下冯宛细小的腰肢,白瓷般的肌肤,心下一动,从背后搂上了她。
这时,僵在他怀中的冯宛“恩”了一声,讷讷说道:“但凭夫君做主。”声音有点虚。
一直以来,他有什么事,她从来都是充满信心的鼓励他,支持他,哪曾这么无精打采过?赵俊本来没底,听到她这语气更是不安了。他松开她的腰,皱眉道:“可我真是没法了,我只能这样了。”
他寻思一阵,又开始在房中踱起步来。
见他神思不守的模样,冯宛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冯宛朝自己的寝房走去。
还没有靠近,几个婢女压低的议论声飘来,“昨晚夫人与郎主吵架了呢。”“还好吧。我看郎主今天与夫人有说有笑的。”
第一个声音嘀咕道:“夫人真似变了,为了那么一小事,也对郎主生气。好在郎主宽宏。”
“不过那四姑子也是可厌。”
两婢说得起劲时,从旁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两位姐姐,这等主子之事,我们还是不说的好。”
这话一出,两婢哑住了。转眼,她们强笑几句,一一离开。
两婢走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也从角落里走出。
她走出后,无意地回头瞅了瞅。就这样,她看到了冯宛。
那身影一僵,连忙一福,颤声道:“弗儿见过夫人。”
见到冯宛向她走近,弗儿的头更低了。
冯宛一直走到她面前,在离她仅有一臂远的地方才停下。望着弗儿,冯宛慢慢问道:“你愿不愿随四姑子归老家?”
弗儿大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奴不愿,夫人,你莫赶奴走!”她抬起青涩的,犹带稚气的脸,紧张地看着冯宛,求道:“夫人,你要弗儿做什么,弗儿就做什么,只求你莫赶弗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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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愿
“为什么?”冯宛徐徐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弗儿仰望着冯宛,迟疑一会,小声说道:“我母有病,夫人这里月俸多些。”
黑暗中,她的双眼明亮明亮的,那神情既坦荡,又诚挚。
这就是弗儿,她在冯宛的面前,总是那么真诚无伪,所以她一直重她信她。
抬起头来,冯宛眺望着黑暗的远方,仔细想来,上一世的她真是失败。
挥了挥手,冯宛说道:“退下吧。”
“是。”
弗儿低头退下,她一边退,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冯宛。不知为什么,夫人便是不喜欢她,防备着她。这样的夫人,与她在冯府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难不成,是因为四姑子,或者,是因为夫人的父亲,使得夫人对她有成见?
不行,她一定要呆在这里,看来得找到机会,向夫人表表忠心。
冯宛沐浴过后,静静地坐在寝房中。
这阵子她总是这样,一合眼便是噩梦,有的是清晰之极的未来之事,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团迷雾。她总是在那迷雾中走着,喊着,却永远永远没有任何人回答,也没有任何人救她出来。
所以,她不想睡,她只想这样倚着塌,让自己放松,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沙漏流逝的声音中,外面的喧嚣声还在顺着风飘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她听得绒儿恭敬地唤道:“郎主?”
赵俊来了?
冯宛一惊,自他回来后,他们不曾同床过。现在也是一样,她不想他碰他。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赵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一看到静静坐在塌上的冯宛,便绽颜笑道:“夫人。”他向她走近,亲密的温柔地说道:“这几日冷落你了。”
走到塌旁,赵俊就势坐下,伸手搂向冯宛的腰。
把顺从的她搂到怀中,赵俊在她颈间深深一嗅,道:“真香。”
冯宛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倚入他的怀中,双手玩耍着他腰间的玉佩,冯宛软绵绵地说道:“夫主忙完了?”
“听天由命罢。”赵俊长叹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腰间。
“痒。”冯宛格格一笑,推开他的手,说道:“说起这痒字,夫主没回时,我倒见过一件无稽之事。”
“哦,说来听听?”
冯宛清脆脆地说道:“那一日啊,是在午后,我路过那东山寺时,看到一娇小的美人,那美人生得当真精致,鼻子小小,嘴也小得很。”
她说到这里,冯俊双眼一亮,他平生最喜欢娇小的美人了。
冯宛道:“那美人叫眉娘,乃醉梦楼的红伎,她当众说了一个字,便是‘痒’,说是谁若对上这字,她便与谁彻夜欢饮。大伙七嘴八舌的,一个说是,“痛”,又有人说是“麻”,还有人说是“酥”,结果,那美人都说不中。”
她顿了顿,道:“夫主你说,那美人儿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是什么?”赵俊显然也极感兴趣。
冯宛说道:“是骚。她说是‘骚’,当真是胡言乱语。”说到这里,冯宛红着脸啐了一口。
冯宛是一脸不屑,赵俊却是心神一动:这阵子为了五殿下的事忙碌,都不曾放松放松自己。何不去那花楼玩一玩?说不定这一玩,还玩出主意来了。
想到这里,他食指大动。赵俊低下头在冯宛的脸颊上重重一吻,双手胡乱摸道:“好一个骚字,夫人,我们也骚一骚吧。”
果不其然,他这句话一出,冯宛的脸便是脸孔一红,轻哼一声,还伸手把他一推。
赵俊就势一退,愁眉苦脸地求饶道:“夫人休恼,夫人休恼,为夫不敢了,为夫不敢了。”
说罢,他束手站在一旁,模样似乎有点难堪。二息后,不等冯宛开口,他大声说道:“啊,为夫忘了还有一事没做呢。夫人,我这厢告退了。”
唱了一个诺,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朝冯宛做了一个鬼脸。
直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腼腆着的冯宛才抬起头来。这时的她一脸冷漠,哪有半分笑容?
望着赵俊离开的方向,冯宛喃喃说道:“看来,得给他抬一房妾了。”
冯宛嫁来之前,赵俊身边有一个通房的,不过那通房在冯宛入门前天,被赵俊赶到了乡下。这一年半中,他有几次蠢蠢欲动,也许是念在冯宛给他带来了运程,也许是他一心想着向上爬,精力全用在经营上,便没有纳妾。
想来,有了新妇的他,会让自己清静几个月吧。
房门吱呀一声又打了开来,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传来。走到冯宛面前,绒儿吃吃地说道:“夫人,郎主他怎么走了?”
绒儿的声音有着不安。
冯宛垂下双眸,淡淡说道:“没事的,出去吧。”
绒儿咬着唇,讷讷说道:“夫人,是不是你睡不着,心情不好?要不,明儿我去药堂找找大夫?”
“没事,出去吧。”
绒儿没有出去。
她迟疑了一会,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奴的母亲病了,奴想回家侍病。”说到这里,她急急又道:“左右不过一季,奴就回来。”
鼓起勇气说到这里,她绞着袖角,不安地等着冯宛发言。
不出她意料,对下人向来慈厚的冯宛点了点头,道:“百善孝为首,去吧。”她从塌下的暗柜中拿了同个首饰盒递给绒儿,“这里有一些金叶子,是我的心意。”
“夫人。”绒儿感激得哽咽起来,她扑通跪在地上,朝着冯宛重重磕了几个头,哑声说道:“夫人大恩,绒儿纵死难报。”这种乱世,赵府中所有的奴婢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在别的人家,别说是母亲病了归家,便是母亲死了回去看一眼,也是不允的。
绒儿双手接过首饰盒后,用衣袖拭了拭泪水,说道:“绒儿走后,夫人就没有人侍奉了。夫人,我看那弗儿是个忠厚听话的,你就用了她吧。”
连她也说弗儿好?
冯宛低下头来,认真地看向绒儿。对于这绒儿,她是了解的,她是个忠心的婢子。她说弗儿好,那必是她真心如此认为。
冯宛慢慢一笑,好一会才说道:“让凤儿替你。”
“是。”
“出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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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见面
这一晚,赵俊与眉娘缠绵一夕,直到天亮了才打着哈欠返回府中。
让他惊喜的是,他一觉醒来,赫然发现侍立塌旁,给他叠被洗脸的,正是眉娘。
呆呆看着搔着弄姿的眉娘,赵俊直是吞了一口口水才迭声问道:“眉娘,你怎么在这里?”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谁让你来的?”
“是我。”
回答他的,是冯宛清亮含笑的声音,她缓步入内,对着眉娘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侍侯夫主更衣?”
“是。”
“夫主?”
赵俊嘴都合不拢了。
冯宛含笑点头,道:“是,夫主见谅,刚才阿宛已喝过眉娘的茶了。”她朝着赵俊福了福,低声请罪,“阿宛有罪,明知夫主终日操劳,还迟迟不为夫主分劳。”
赵俊这时已完全明白过来。这一明白过来,他直是喜不自胜。还别说,这眉娘他都玩上瘾了。不愧是连个痒字也能想到骚字去的红伎,那床第功夫当真缠人得紧。
他看了一眼还在搔首弄姿的眉娘,又看了一眼雍容端庄的冯宛,心下大为满足。
大步走到冯宛面前,赵俊伸手搂向她的腰。
冯宛任他搂住,她鼓励地看着眉娘,吩咐道:“眉娘,夫主这几日甚是操劳,你就在他的书房侍奉吧。”
“是。”眉娘大喜的声音传来。
赵俊侧过头去,在冯宛的脸上亲了亲,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我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