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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舒服的了。”
“多谢太医。”苏静萱哑着嗓子说道,“小竹,倒水。请卓大人坐。”
“啊,奴婢该死!卓大人快请坐,奴婢这就去倒茶。”小竹这才想起旁边还立着两个人,急忙端了茶壶出去。
卓戎倒也没客气,转身一撂衣摆便坐在圆桌旁。片刻后,他便端了热腾腾的茶水润起了口舌,很耐心地看着太医干活。
苏静萱默默地看了看卓戎,又看了看小竹。
“小竹,我渴。”
“咳……”卓戎一口茶呛在喉咙。敢情她刚才说的倒水,是指给她倒水啊……
那太医抬眼瞥了瞥苏静萱,慢腾腾地说道:“萱贵嫔,少喝水。一会儿一大碗药,你会喝不下去。”
“哈哈……我就润润喉,不多喝。”苏静萱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继而爽朗一笑,“谢谢太医,劳烦您了。”
卓戎皱了眉,缓缓放下茶杯。
这萱嫔,是让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那笑容,出现在谁脸上都比出现在这个被贬至冷宫且有生命危险的女人脸上来得真实,一点阴霾也无的干净与自在。
卓戎很是烦恼——要怎样才能让皇帝明白,不是他不尽力查,而是这萱贵嫔实在太深奥呢。按卓戎预想,萱贵嫔醒来后定然惊恐万分,然后将他当作救命草,事无巨细地将可能的线索全告诉他。可是现在呢,她看起来根本不在乎。
被人暗算她不害怕,身处冷宫她也不痛苦,但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在乎啊?这让他感觉自己出现在这里真的好多余好多余……
“卓大人,若无其他吩咐,下官就先行告退了。”太医一边收拾医箱一边说道。
“好,陈大人先请。”
卓戎起身送走了太医,回头便看见小竹扶了苏静萱下床。
“萱贵嫔,还请保重身体。”卓戎立即走回苏静萱旁边,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啊?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就想下床,就不能有点危机感么!
苏静萱很无语地转头看他。半晌后,她说了两个字——
“出恭。”
卓戎立即红了脸,尴尬地退到一边,让小竹搀扶着苏静萱出了门。
他郁闷了,很郁闷很郁闷……这真不能怪他唐突,实在是宫里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像她这样,有客拜访的时候要出恭!绝对不会有了!卓戎努力安慰着自己。
秒杀了卓戎,苏静萱慢慢晃进茅厕,再慢慢晃出来,然后绕去池塘喂了鱼,再去菜地看了看她的玉米和葡萄。约莫晃了小半个时辰,在小竹的一再催促下,苏静萱才晃回寝宫躺下。发现舞娘依然窝在床上睡觉……
“小竹,给卓大人续茶。”
卓戎苦笑……他等她等得把一壶茶都喝完了。这萱贵嫔,莫不是耍戏他来着?
“请卓大人恕罪嫔不敬。”苏静萱微笑着,斜靠在床头,懒懒的样子。
“萱贵嫔中毒未愈,不必介意那些虚礼。”卓戎很欣慰,他终于可以干活了,“萱贵嫔可还记得事发之前,有何不同寻常之事?”
苏静萱歪了脑袋思考片刻,答:“没有。”
“那么你往日身边,可有善于耍蛇的人?”
“不记得了。”
“……”他想起来了,她倒是说过她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不过他以为那是指她正在努力忘掉忧愁,原来她认真的。
“你真的把入冷宫前的事都忘了?”卓戎深深地蹙了眉。
“真的,连我的名字都是小竹告诉我的。”苏静萱看着卓戎的眼,没有丝毫闪躲。
“我去叫太医。”卓戎说着便起身。
“卓大人,不必了吧。若是身体有异,刚才太医就诊出来了。我猜,是这里的缘故……”苏静萱慢慢抬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心病难医。”
卓戎哑口无言。
苏静萱眯眼一笑,“卓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卓戎缓缓坐下,思虑了半晌后才道:“萱贵嫔,你是说,入冷宫的打击太大,所以你失忆了。是这个意思?”
“还有那场大火。醒来后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大火了。”
“是么……”卓戎敷衍了一句,似乎依然想着什么,有些心不在焉,“那位叫小竹的女官,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吧?”
“是。小竹说,她自小便服侍我。”
卓戎叹了气,无奈地起身告辞。与前两次来一样,他毫无收获。
若不是苏静萱演技太妙,就是他卓戎太笨。他丝毫看不出她撒谎的痕迹,但就如此接受她“失忆”的说辞,实在让人不甘。就算说给皇帝听,皇帝也只会当他是猪头而已……
卓戎很郁闷地走掉了。
舞娘规律地打着呼。
窗前那两株蓝雪,在风中轻抖着淡蓝色的花瓣。
苏静萱笑了笑,就这样活着其实也挺不错的。平淡一阵就会有人给她找点刺激,同时还有卓戎替她操心。不过,这当是那金殿之主的意思吧……都是进了冷宫的女人了,他还顾着做什么呢。
苏静萱拿起枕边的书看起来。很幸运地,这里的文字她看得懂,大概是这个身体记得的。同时还记得的,有梳发髻与穿衣服的方式。这些最常用的东西,她都记得。
当然,更庆幸的是她不记得的更多。
此刻就算是皇帝杵在她跟前她也绝对认不出。所以,她不得不“失忆”。不必背负这个身躯的爱恨情仇,甚至不必背负任何社会关系,实在是她不幸中的大幸。就这样吧,苏静萱跟自己说着,就这样活下去也不错。
上一生拼搏挣扎得那么那么辛苦,这一世,全当休假了!
初会
下了早朝,夏侯拓如往日一样回御书房批奏折,接见不便当着文武百官上奏的官员,解决一些介于公与私之间的事,晌午时去太后那边用午膳陪太后说话,下午继续守御书房接见临时有事上奏的官员和批奏折,直到晚膳时间,依心情自己吃或者去某个小老婆宫里吃。
以上,便是夏侯拓的一天。
自他十四岁登基以来,除了外出巡游过三次和春季围猎过两次以外,夏侯拓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当然,太后那边倒是不必日日去请安,看他公务繁忙的程度了。
累不累已没有明显的感觉,对于夏侯拓来说,日常生活便是如此。虽说他的名字中有个“拓”字,但他并无拓疆扩土的打算,只盼日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足矣。当然,如邻国有战事,他倒是不介意顺手扩充一下国库资银。
“皇上,多喝些莲子羹吧。这是臣妾亲手为皇上做的,清热解暑。”
“不了,朕饱了。”夏侯拓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边,“辰妃特意遣人来请朕,当不是只为用晚膳吧?”
辰妃抿唇笑了笑,“瞒不过皇上。臣妾确实有事想向皇上打听,事关国体,否则也不敢劳动皇上来臣妾这里的。”
“事关国体?呵,倒不是小事。说吧。”夏侯拓挥袖起身,走向前厅。
辰妃命女官们收拾桌子,跟着也去了前厅说话。
“皇上请上坐。”辰妃说着坐到了厅下,“月儿、琴儿去准备茶点。”
支走了女官,辰妃才开口说道:“皇上,再过两个月就是太后四十诞辰。臣妾想请教皇上,如何操办。”
夏侯拓一怔,这才想起来他母亲的生日快到了。
“这事该太后拿主意才是,怎么问起朕?”
“皇上……”辰妃娇嗔着端了茶起身,“太后性子好静。每每问起这事,太后也只说简单就好。但四十诞辰不比其他,真要如往年那样简单操办吗?这几年皇上治国有方,与不少藩国建交,届时恐怕都会来贺。臣妾担心……办得简单了,惹人笑话。”
夏侯拓轻轻皱了皱眉,接过辰妃递送过来的茶杯,掀盖吹了吹飘在面上的茶叶。
“那就按例办吧,银子去礼部支。太后问起来只说是朕的意思就是了。”
“是。谢皇上替臣妾拿主意。”辰妃微微一福,笑着行礼,然而,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
辰妃轻抿了唇,紧捏了手中的帕子,继而矮身跪了下去。
夏侯拓垂眼看了看她,然后慢慢喝了口茶,也不问,只等她自己说。
“皇上……臣妾,臣妾想向皇上求个恩典……”
“说说看。”
“臣妾想……去看看萱姐姐。求皇上成全!”辰妃深深叩首,声音似乎都带了颤抖。
“谁?”夏侯拓扬眉,一时想不起。
“回皇上,是……苏静萱,萱贵嫔……”辰妃依然没有抬起头,保持着叩首的姿态。
夏侯拓不由叹了口气……伸手把辰妃扶了起来。
“多大的事,也至于你这般。朕以为你闯了多大的祸呢。”夏侯拓笑了笑,“想去就去吧,不碍的。”
“啊!谢皇上!”说着,她又要拜,夏侯拓扶了她的手肘不让她跪。
“行了。这后宫中,贵妃与后位虚悬,除去太后就属你说的上话。后宫之中你想去哪里便去,不必问我。”
他说“我”而不是“朕”……辰妃看着夏侯拓浅笑的侧脸,心中一暖,继而略带羞涩地低声应下。
夏侯拓起身,“你早点歇息,朕回去了。”
“啊,皇上你……”
夏侯拓略侧过头瞥她一眼,辰妃便忽地住了口。皇上要在哪里就寝不是她该插嘴的事。
那一闪而逝的,难得的温柔,让她迷了心,挽留的话差点就出了口。
看着那俊挺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暮色中,姚慕辰久久立在门边……
从辰妃那边出来后,夏侯拓才深深出了一口气。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去,他遣退了随从,独自走进御花园。夕阳之中,草木皆黯淡下来。树影印在湖面,深深浅浅如绢帛一般被风吹皱。
原来,她叫苏静萱。
他不止一次将这件事忘得干净。前几日卓戎上报了毒蛇伤人的事……算起来,这个苏静萱已经被人刺杀了三次了。三次都没死,命还真大。
若不是今日辰妃提起,他就又把这件事给忘了……想起卓戎那纠结成麻花一般的眉宇,好似被天大的谜题困扰似的,夏侯拓不禁勾起了嘴角笑。而今,辰妃似乎与她也有交情。想必辰妃想好了万全的说辞才会开这个口,所以夏侯拓也不打探她们究竟有何渊源。正好为卓戎那一团乱麻牵个头,说不定能理出什么线索。
抱着这样的打算,他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暗示辰妃“你想去几次什么时候去都没关系”。
夜幕彻底降下,夏侯拓唤来不远处提了灯笼的侍从,向养心殿走去。
不是不好奇苏静萱的,能让他的御前卫尉统领卓戎头痛成这样的女人,他很有兴趣一见。但,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他无法正大光明地去。
回到养心殿,夏侯拓一如往日那般沐浴更衣,并早早命人熄了烛火。
与此同时,吟霜宫那边却是灯火通明。
向来习惯晚睡的苏静萱此时正躺在草地上歇凉,一颗刚拔下的杂草含在嘴边,头顶是一排茂密的半人高的玉米叶,小小的玉米包藏在叶间,露出嫩嫩的黄;身下是茂密的草,软软的。就这样仰面躺着,天边几点星点缀着深蓝的夜空,中天一轮弯月,冷白的月光净澈得让苏静萱忍不住哼起了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的脚还一抖一抖地打着节拍。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 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声音有点沙哑,而且后面的歌词有点忘了,苏静萱开始怀念那个时空的卡拉OK。每每压力太大或心情颇糟糕的时候,她都是在KTV度过的。吼完,一切不开心就都过去。如今……也只能这样轻轻哼唱两声了,惊扰了小竹也挺麻烦的。
“舞娘?过来过来……”
听见前方的竹林边传来落木被踩压的声音,苏静萱依然没有起身,唤了一句后便不管了。毕竟不是每次她叫舞娘舞娘都搭理她的。除非是床榻上,一叫一个准,那猫认床得很,绝对不会陪她躺草地的。
“不过来吗?算了……咳咳咳……”苏静萱咳嗽一阵,喉咙还是燥燥的。
苏静萱在起来喝水和继续躺着赏夜空之间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屈服在火烧火燎的喉咙下。叹了口气,她缓缓坐起身,闭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苏静萱才发现距离自己脚边两步远的玉米叶子旁,站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他身材颀长,月白的衣袖似乎映了月光的皎洁,在夜晚灼灼发光似的。面容清俊,这脸这身材……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再不济也得是个平面模特,还是冷峻型的那种。
苏静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脑海里搜索一遍后确认自己不认识也没见过这种“风骚”人物,包括前世。于是她转头,爬起来,拍拍衣裙,慢悠悠往寝宫走。
“苏静萱。”
声音倒是耳熟,像极了辻谷耕史的声音啊……内心花痴了一把,苏静萱停下脚步,回头。
“你认识我?”
“你不认识……我?”夏侯拓差点说“朕”,及时改口。他其实并不确定这个女子就是苏静萱,纯粹叫叫看而已。
“不认识。找我有事?”苏静萱转身面对他,“还是说……来杀我的?”
这下夏侯拓彻底相信卓戎说的,她失忆了。
“刚才,你唱的是什么?”
“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