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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入林中几步,便见一只小鹿松快地在前方踱步,丝毫不觉有人靠近地悠然样子。
夏侯拓微眯了眼,提箭弯弓瞄准鹿颈。
就在他手中弓弦已满欲发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
夏侯拓抿抿唇,收弓,转头,很无语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夏侯明月。
“皇兄,我没坐稳……没影响你吧?”明月公主在侍随惊慌地搀扶下可怜兮兮地起身,满脸委屈模样,眼中闪烁着诡计得逞的光。
在明月公主那惊悚的叫声中,皇帝的第一箭失靶了——
“你这般费尽心思,到底有什么难事要朕允你?”夏侯拓自觉上当,只得吃这个暗亏——公主坠马而尖叫,算什么罪?只怪自己定性不够被她吓着。
“走远点走远点,本公主没事。”夏侯明月拍拍周身尘土,挥退众人,笑得一脸献媚凑到皇帝跟前低声道:“皇兄啊,你看……我虽跟着你来了,但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无法随他们一起狩猎,不如你再从宫中叫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吧。”
夏侯拓此次学乖了,不再向他这个鬼精灵的妹妹轻易许诺,问道:“辰妃与姬嫔都在,怎么就没人陪你说话了?你想叫谁来?”
夏侯明月凑得更近了些,几乎附耳在她哥耳边道:“不是,皇兄啊……你那辰妃跟姬嫔与我都不熟,话不投机半句多,跟她俩说话比不说还闷。不如你传萱贵妃过来?”
眼见夏侯拓的脸冷下来,夏侯明月急忙补充道:“皇兄皇兄,这春猎也不是年年都有的,小妹我过不了几年也要嫁人了,再难有机会出来这般玩耍,皇兄你就行行好……叫萱贵妃来陪我好好玩玩,然后我嫁人嫁得也没遗憾嘛是吧?”
夏侯拓抿唇不语,眸光冷冷看着夏侯明月,直看得她不禁后退半步低下头,才沉声道:“她叫你说的?”
“谁?”夏侯明月愣了片刻才恍然道:“哦,你说萱贵妃啊?才不是。之前我倒是同她说过此事,她说要准备选妃事宜,没空。”
夏侯拓冷笑,“既然她没空,朕又如何能叫她有空。歇了这心思吧!”
说完,他翻身上马准备去找下一个猎物。
“哎哎,哥!”夏侯明月急起来,连皇兄都不叫了。
她急忙拉住他缰绳,道:“你明明知道这些都是辰妃在操持,换她回去嘛!萱贵妃对宫中事务从来摸不着南北,真以为她能帮衬什么啊?还不是母后一人操劳,即便为了母后少操心些,也该叫辰妃回去帮忙啊!”
一席话,听得夏侯拓蹙了眉。不得不承认,夏侯明月说得有些道理。这些事不可能彻底交予毫无经验的苏静萱去做,定然是太后在操心,萱贵妃顶多听令安排罢了。若是辰妃,倒真能省去太后一些事。
眼见皇帝还是迟疑,夏侯明月接着煽风点火道:“姑且不论萱贵妃有空没空,这等场面却不是后宫中品阶最高的妃子压阵,大臣氏族的家眷会做何想?马上就是妃嫔女官大选之日,让她们早些见见贵妃,提前叙叙话对她们来说也是圣恩嘛!”
夏侯拓垂眸思虑了片刻,然后淡淡瞥了明月公主一眼,道:“你果真长大了,知道冠冕堂皇地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再用撒泼耍赖的手段。”
闻言,夏侯明月顿时笑容满面,毫不在意自家老哥那满是讽刺的言语,脆声道:“谢皇兄!”
得了便宜的明月公主再不管皇帝失靶不失靶,立即转身上马乐呵呵地出了围场。
第七章(3)
皇帝自围猎之场出来后,便遣人将辰妃送了回去并接萱贵妃过来。
此事并未张扬,于是除了近侍也无人知道皇帝第一箭失靶的事。众人虽疑惑怎么不过半日光阴,坐在皇帝身旁的辰妃就变成了萱贵妃,但也无人胆敢开口过问。有人猜是辰妃惹恼了皇帝,也有人猜是太后有事临召了她回去,却无人想到是明月公主的功劳。
于是辰妃虽面上依旧笑容婉约温柔地应了,眼中却厉茫寒光一片。
而被突然接过来的萱贵妃只淡淡地将目光扫向夏侯明月,见公主眼中狡黠,便了悟了几分,她思绪慢慢转到“这公主为何还没嫁出去”的方向……
“贵妃娘娘,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姬楚柔声朝她笑着,拿起酒壶替她斟酒“喝杯酒暖暖身,这倒春寒可不饶人。”
美人儿倒底是美人儿,不过倒个酒,也能倒出个妩媚之姿风情之态,看得苏静萱赞叹不已,忙谢着接过酒杯。
“且叫他们些个粗汉去忙,咱们喝一杯。”姬楚举起酒杯,袖口顺着皓腕慢滑至手肘,玉臂如凝脂光洁白皙。
苏静萱目光落在她握杯的柔夷之上,竟看了半晌未回神。
“萱贵妃?”姬楚轻唤。
“哦,抱歉。姬嫔之美,让我一时看呆了。”苏静萱笑着举杯,而后以袖掩唇一口饮尽。
姬楚轻笑,似是已习惯如此称赞,只随着喝尽杯中酒。
“有什么好呆的,不过一副皮囊,美得过几个春秋!”夏侯明月说话毫不客气,神色不屑。
姬楚面不改色,依旧柔柔美美地笑着,不理她。
苏静萱淡淡瞥夏侯明月一眼,道:“别说几个春秋,即便一天都美不了的人,也是有的。”
“你指谁?”夏侯明月瞪她,那美眸圆睁的样子明显传达着“敢说是我我就宰了你”的威胁之意。
“本宫。”苏静萱很没出息地答。
惹得姬楚掩唇瞥头嗤笑出声,夏侯明月则朝天翻个白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而一直在一旁静静看奏折的皇帝则嘴角抽了抽,却未抬头。现下总算明白夏侯明月爱寻她聊天的原因了,苏静萱百无禁忌连她自己都不放过。
“呵呵呵……萱贵妃真会说笑。”姬楚慢慢止住笑意,才放下掩唇的衣袖。
“除此之外,本宫已是一无是处了。还好,能逗得美人儿开怀总算不赖。”苏静萱笑得不羁,甚至冲姬楚扬了下巴抛了媚眼,言语神色调戏之意浓浓。
于是又惹得姬楚一阵俏笑不已,甚至以袖拭了眼角,似是笑出了泪。
“喂!寻你来是于我做伴的,怎么尽同她说笑去了!”夏侯明月不悦地跳起来,一把拉了苏静萱的手,“走,我们去骑马耍会儿子,总坐在这边多无趣。”
被强行拽走的苏静萱抽空问了句,“公主善骑射?”
“不善。仅能策马小跑。”
苏静萱忍住没翻白眼,就这水平还骑马耍……耍什么,直说看风景好了。上一世,她倒是善骑术。曾经在做销售的时候接手过一个客户,大客户,而且是对骑马情有独钟的大客户。于是,为了拿下这个金主她硬是陪着骑了一年多的马,终是将自己逼成一个马术通。
为配合明月公主的行速,苏静萱也只轻夹了一下马腹,促马儿缓行。
“你竟骑马骑得如此好,怪了……苏侯爷是文官呢,你如何会骑马的?”夏侯明月疑惑地问道。
“儿时见人家骑马觉得有趣,便央求父亲请师傅教了。”苏静萱随口答,她编起这类谎话来已经不必眨眼。
“你该不会也同时学了射箭?”夏侯明月一脸兴奋。
“不会。”她没遇到喜欢弯弓的客户。
“哦,可惜。”公主遗憾道:“否则可叫他们见识下什么叫英姿飒爽!嘿嘿……”似是已开始畅想,夏侯明月咧嘴傻笑。
就在夏侯明月发傻,而苏静萱懒得理她的时候,一阵疾风直冲夏侯明月而来。
苏静萱顿时一凛,立即侧身向夏侯明月猛地扑过去。未待夏侯明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咄”地一声响,原本她即将擦身而过的树干上已深深插着一枚箭矢。
两人滚地几圈后稳住身子,夏侯明月立即惊恐地道:“怎么回事?有人行刺?”
就在她正欲惊呼之时,苏静萱掩了她的口,道:“许是流箭,别做声。”
若是流箭自然不必惊动旁人,若不是,更不能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苏静萱扶着夏侯明月起身,拍拍她身上尘土,若无其事地说:“别紧张,围猎之地难免箭矢流窜。别在猎场闲晃了,我们出去吧。”
夏侯明月急忙点头,小脸儿煞白。
苏静萱拔下树上那只箭,便拉着夏侯明月的手向猎场出口行去,两匹马儿留在了原地。公主死死挽着她的手臂,被吓得不轻。她一边走一边细瞧了那箭矢,之间箭尾白色羽翼有个朱色的“一”字。
为方便侍随统计猎物归属,箭羽上自是需做些标记的。只不知这个“一”,是归属于谁都箭。若是流箭倒罢了,否则,有刺杀公主之胆量的人,怕是来头不小。又或者,那箭本是冲着她的?那未免靶子太歪了……
两人神色各异地回到营帐,并未立即将此事禀告皇帝。
夏侯明月平日刁钻古怪,看起来甚至泼辣,却终究只是弱质女子不经吓。返回营帐不过片刻便浑身冒起冷汗,瑟瑟发起抖,脸色惨白身上无力,连端茶杯的手都在颤。
苏静萱看她这副模样,立即宣了随行太医。
太医诊脉过后,倒是说并无大碍只受了惊吓,喝上两日镇静压惊的汤药即可。本欲遣送明月公主回宫,却被她本人拒绝不肯走,只说睡一觉就没事。
担心她受寒,苏静萱命人在公主营帐内又添了两个炭盆,一时帐中暖意浓浓,引得夏侯明月一阵困意涌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替她将肩上被子塞紧,苏静萱又静静看了她半晌,确认她已熟睡后本想退出去。想了想觉得不妥,便搬了小凳坐在床边守着夏侯明月。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静萱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实在是太温暖了……于是她趴在床边,跟着睡着了。
第七章(4)
待太医禀告皇帝公主身体不适之时,已是接近晚膳时分。
夏侯拓吩咐姬楚布置晚宴,交代了一番后便来了明月公主的营帐。
掀了帐帘进去,眼前便是睡熟了的两人,夏侯拓放轻脚步行至床榻前,躬身看向夏侯明月,那熟睡的神色尚算安然,当病得不算太重。
片刻后,他目光落在苏静萱的脸上——
脂粉淡施,娥眉淡扫,微微卷翘的睫毛随呼吸轻颤,在素净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此刻的她,看起来无一丝戒备,似一块毫无雕琢的极清极净的玉,美得简单而纯粹。
如此静静看了她半晌,夏侯拓眸中渐染落寞,终是忍不住伸手轻抚了那素洁的面庞。
脸上微热,苏静萱猛地惊醒,立即伸手挡开那只陌生的手,尚未看清是何人她便已一拳挥出。
夏侯拓一惊,堪堪退开一步躲过那突如其来的一拳。还未来得及出声,苏静萱的腿已扫向他下盘。
夏侯拓顿时苦笑不已,屈膝硬接了那一脚,长臂一揽紧握了她腰身,另一手挡下那直冲太阳穴的一肘。他附在她耳边急忙道:“停手,是我。”
苏静萱顿时一愣,眨眨眼,回头仔细看了看后急忙收住攻势,弯身跪拜下去。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嘘,轻声些,莫吵醒她。”夏侯拓伸手拉了她起来,转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夏侯明月,他朝她点点头示意她随他出去。
苏静萱略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退出营帐后命人片刻不离地守在门口,一有异响立即来报。如此对几名侍卫耳提面命了一番后,她才跟着去了皇帝的营帐。
“怎么突然就病了?”夏侯拓挥退了营帐中的女官,问苏静萱。
“太医说,是一时受惊。”苏静萱答,脸色有些疲倦。被人如此惊悚地叫醒,想不疲倦都不行。
“她受什么惊了?”夏侯拓皱眉。
苏静萱想了想,道:“许是流箭。虽避开了,但到底千钧一发。公主自小养尊处优,怕是不曾遇见如此凶险情况,于是一时受惊过度。”
夏侯拓沉默片刻,道:“既是流箭,你那般警觉地守在她旁边做什么?”
苏静萱哑然,叹了气道:“以防万一罢了。”
“箭矢可在?”
“在公主帐中。”
“去取。”
“是。”
苏静萱掀了帘子出去片刻后,却是两手空空皱着眉回来。
夏侯拓一见她脸色便知箭矢绝对已不见了,于是沉声问道:“看来不是流箭。可曾细看过上面标记?”
这问题问得她实在为难,因箭矢已被人取走,现下她空口无凭说什么都只她一面之词。皇帝信不信倒是其次,那箭矢的主人却极有可能反咬她一口说她意图不轨含血喷人。无把握的话一旦出口,实在后果难料。于是苏静萱半晌纠结没有作答。
“你直说,我有分寸。”夏侯拓淡淡地道。
他又在说“我”,而不是“朕”。也许在同女人单独相处时,他都是用“我”的吧。苏静萱抿抿唇,道:“是个朱红的‘一’。”
“嗯,此事莫外传。”夏侯拓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行至几案前坐下。
苏静萱应了一声后见皇帝似已无事,便欲躬身告退。
“等等。”静默了半晌的夏侯拓突然说道:“以后若再有此类事发生,命旁的人守着就是。你既已尊为贵妃,就不要再以身犯险。”
闻言,苏静萱轻轻蹙了眉,回道:“旁的人,怕是于公主清誉有碍,而宫中女官均不懂武……”
夏侯拓抬眼看向她,那眼中带怒,看得苏静萱立即低了头。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且困难还想保他人,不自量力。”夏侯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