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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书蝶梦皆成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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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裕亲王呢?”我闻言一惊,“我明明记得有几个官兵,难道他们救了裕亲王,而没有救我,但是这似乎也不对呀!”

“因为本王的伤势已经好了,自然就不是什么受伤的男子了!“我正纳闷,只见一个身着身材魁梧的男子,面带微笑地走进来,不是裕亲王是谁?

“原来王爷的伤势已经好了!”我见裕亲王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微嗔道,“倒是惹得沈宛一直担心。”

“本王不过是跟姑娘开个玩笑!”裕亲王笑了笑,说道,“若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看着裕亲王微笑的样子,我的心突然莫名的一震。

记忆中的裕亲王一直是精明干练、深不可测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如同两汪深不可测的寒潭,让我一见便心生畏惧;但此刻的他,因为微笑,那双眼睛多了几分亲切,微微裂开的嘴角,带着几分狡黠,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说来沈姑娘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裕亲王见我沉吟不语,继续抱拳说道,“要不是姑娘及时为本王疗伤,只怕本王已经伤重而死了。”

“王爷客气了,沈宛承蒙王爷救命之恩,昨夜相救不过是举手之劳。”我闻言谦声说道,“但沈宛心中有个疑问,沈宛明明记得昨夜是将王爷交给了巴府的兵丁,怎么一觉醒来,居然会在这位老先生的屋中呢?”

“是福全带姑娘来这里的。”那老者插嘴道,“老夫贺兰通,忝为福全的师父。”

贺兰通,原来他就是“关外飞鹰”贺兰通。我闻言不由抬头多看了贺兰通几眼。

贺兰通长居塞外,很少涉足中原,所以在中原武林他是一个神秘人物。我没有机会见他本人,但通过一系列江湖传言,我一直将他想象为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但今日一见,想不到他居然是如此地慈祥和蔼,如同邻家的老爷爷。

“沈姑娘不是江湖中人,想必没有听过我师父的名号!”裕亲王见我若有所思,接口道,“在江湖中,家师人称‘关外飞鹰’,是鼎鼎有名的武林前辈。”

“贺兰先生好!”我点头施礼道,“沈宛有眼不识泰山,望先生恕罪。”

“沈姑娘客气了!”贺兰通道,“福全是老夫最钟爱的弟子,若不是姑娘,只怕老夫要抱憾终身了。”

“贺兰先生客气了!”我谦声道,“虽然听了先生的解释,但沈宛心中疑问仍然没有解开,沈宛明明记得昨夜裕亲王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他怎么能够将沈宛带到这里呢?”

“沈姑娘,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吗?”贺兰通笑着问道。

“我记得我遇到裕亲王那天是五月初四,今天应该是初五吧!”虽然我奇怪贺兰通为什么这么问,但依然如实回答。

“沈姑娘,老夫如实告诉你,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五了。”贺兰通大笑着,说道。

“五月二十五?莫非我整整睡了十天。”我失声叫道。

“不错,姑娘!”贺兰通接口道,“那日你将福全送到了巴府,福全的伤势虽然很重,但休养了几日便已经痊愈,倒是你一直昏迷不醒,医生都束手无策,于是福全便将你带到了长白山顶来找我。”

“原来这里是长白山顶!”我如梦初醒地说道,“沈宛要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了。”

“你先不要谢我!老夫有一件事要问你!”贺兰通的神色突然便得非常凝重,“你是不是苗疆的人?”

苗疆!为什么贺兰通会怀疑我是苗疆的人?对了,贺兰通是高手,而且曾经和郝婆婆是爱侣,他一定能够看出我服用了“天魔舒体丸”。看来我得想一个恰当的借口来掩饰,不然我的身份便会暴露了。

“贺兰先生,沈宛出身青楼,并不知道什么是苗疆?”虽然我心中忐忑不安,但依然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真的不是苗疆的人?那你怎么会服用过苗疆的丹药?”贺兰通扫了我一眼,满脸疑惑地追问道。

“苗疆的丹药?”既然装傻便索性装到底,我无辜地看着贺兰通,说道,“沈宛从来都没有服用过什么苗疆的丹药呀!”

“小丫头,你骗不了老夫的。”贺兰通显然是被我逼急了,两个眼睛睁得滚圆,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怒意,“老夫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一摸小丫头你的脉搏,便可以肯定你服用过昔日天魔教的‘天魔舒体丸’。”

三十四 恩仇难断(8)

“可是贺兰先生,沈宛的确不知道什么‘天魔舒体丸’!”我满脸无辜地说道,“不过先生说起丹药,沈宛倒想起在前来宁古塔的路上,沈宛曾经遇到一群山贼,正当那山贼要掳沈宛上山时,一个英俊的少年出现救了沈宛,那少年起初不是那群山贼的对手,后来他便掏出一颗药丸服用,顿时便精力大盛,和那群山贼打得难分难解,那少年当时还拿了一颗给沈宛服用,服完之后沈宛也觉得确精神抖擞,连逃跑都非常快,但而后便一直浑身酸痛,体力不支了。”

我边说边偷眼看了看贺兰通和裕亲王,希望我这个借口能勉强蒙混过关,但见那贺兰通闻言愁眉紧缩,似乎将信将疑,而裕亲王却是脸色平静,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你说你吃了一个少年的药丸,那个少年大约多少年岁?长得如何模样?”贺兰通皱了皱眉头,问道。

“大约二十多岁。”我沉吟了一会儿,接口道,“长的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而且……”

说到这里,我故意迟疑了片刻。

“而且什么?”贺兰通闻言非常激动,追问道。

“而且……请恕沈宛冒昧,那少年与先生的容貌似乎还有着几分相似。”我故意吞吞吐吐地说道。

“小丫头,你说的可全都是实话!”那贺兰通突然抓住我的领口,严厉地说道。

“沈宛不敢骗老前辈!”我吸了口气,镇定地说道。

“花儿,是花儿,难道花儿真的还活着……”贺兰通闻言,兴奋地松开我领口,喃喃道,“原来老天爷待我贺兰通不薄,我的儿子居然还活着……”

“师父说的可是当二十年来师父一直牵挂在心的贺兰花开师弟?”裕亲王闻言,接口道。

贺兰花开!听到这个名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飞花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贺兰花开。不过凭借飞花的“花容月貌”,这个名字应该也是当之无愧的。

“贺兰先生说我遇到的那个少年便是先生的公子?”我明知顾问道。

“现在老夫还不能肯定,此事以后再说。”贺兰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倒是福全,刚才一直忙着救治沈姑娘,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身受重伤,还遇到了沈姑娘?”

“此事说来蹊跷。”裕亲王闻言,皱了皱眉头答道,“二十天前,弟子在回京途中遇到了埋伏,随身所带的一百多个侍卫全部殉职,弟子也不敌受伤。”

“能够一下子杀光一百多个侍卫,而且能够重伤福全你的,相信对方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贺兰通面色凝重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应该是‘滇南神婆’的人。”裕亲王看了贺兰通半晌,缓缓地说道,“因为来人都身穿红衣,善于施毒,而且使用的暗器是郝婆婆的‘无极钉’。”

不对!细细分析裕亲王说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如果我没有记错裕亲王遇袭那日,正好是郝婆婆找到了杜若的那一天,也就是在那天她和飞花母子相认,那天婆婆找到了爱子,欣喜若狂下,应该不会安排弟子去伏击裕亲王。而且从昔日的几次袭击看,每次袭击一般都由金蛇或金蝎两位护法带队,但那天两位护法都在婆婆身边,按说无暇分身。

“又是她!”贺兰通闻言,怒道,“想不到她居然得寸进尺,不止无缘无故灭了‘铁线崖’、袭击巴府,如今居然还暗中伏击你,看来老夫不能再纵容他了。”

“师父的意思是……”裕亲王见贺兰通满脸怒色,迟疑着问道。

“这次为师要亲自出马,毕竟这桩恩怨已经持续了二十年,需要来个了断了。”贺兰通咬了咬牙,说道。

“那弟子即刻下山,安排好一切。”裕亲王见贺兰通态度坚决,恭声道,“沈姑娘就麻烦师父先代为照顾了。”

“好,你帮我约她六月十五在长白山百丈岩会面,同时你派人打探一下花儿的下落。”贺兰通沉吟了片刻,说道,“至于沈姑娘,为师自会照顾,你就不必挂心了。”

裕亲王朝贺兰通磕了个头,便出门而去。我本想跟他道个别,但突然胸口一阵疼痛,居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奇怪!我明明没有受内伤,为什么会?

三十五 恩仇难断(9)

“沈姑娘不必害怕,吐血表明你的伤势已经有了转机。”贺兰通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的伤势?沈宛那日不过是因为太过疲倦而晕倒,怎么会受伤呢?”我惊奇地问道。

“其实姑娘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恶化。”贺兰通解释道,“先前老夫问过姑娘有没有服用过‘天魔舒体丸’,其实这种药物除了能激发人的潜在力量外,还会使服用者受内伤。”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宛一直觉得身体不适。”我假装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这个弟子虽然是个王爷,但对姑娘居然还有些心思。”贺兰通顿了顿,说道,“虽然运用本门独特的点穴手法,可以治疗姑娘的内伤,但姑娘伤势沉重,单凭老夫一人之力难以奏效,而福全居然不顾自己伤势初愈,执意要运功为你疗伤。”

他居然亲自为我疗伤!对于一个重伤初愈的人来说,运功为他人疗伤是相当凶险的,若出了差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危急生命。想不到裕亲王为了我居然甘冒生命的危险,原来裕亲王不仅是冷漠、威严、干练的,他居然还有着一颗善良火热的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一热,同时一阵愧疚袭上心头。

“如今姑娘已将淤血吐了出来,相信只要多休息,应该不会有大碍了。”贺兰通似乎没有察觉我复杂的心境,继续说道,“老夫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

说着,贺兰通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多谢贺兰先生!”我点头谢道。

确定贺兰通已经离开了,我赶紧回到床上,盘膝而坐,试着凝聚体内散乱的真气,试了几次,真气居然可以凝聚在一起,而且丹田也不在疼痛难忍。

看来,我因为“天魔舒体丸”而导致的内伤真的好了,我的内功可以恢复了!我的精神顿时一震,心中满是喜悦。

而后几天,我便一直趁着夜深人静练功,过了十几日,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

明天我必须下山!练完功,感觉自己的内息畅通无阻,四肢百骸也充满力量,我便打定了主意要立即下山。

虽然贺兰先生对我照顾有加,但他毕竟是裕亲王的师父,毕竟是清廷背后的支持者,我怕我身份会被他识穿;更重要的是,自从那日我的父母被那个神秘人带走后,便没有了一点消息,我心中烦躁,恨不得立刻下山寻找。

“沈姑娘要下山?”当我向提出贺兰通辞行,贺兰通愣了愣,说道,“姑娘孤身一人,不知要去何方?”

“沈宛有些私事要办!”我含混地说道,“这几日有劳先生照顾了。”

“好吧,那姑娘一切小心了。”贺兰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福全前几日也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姑娘若要离开,让老夫不要拦阻,也不要多问。”

奇怪!听裕亲王信中的口气,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难道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

应该不会,若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定然宁枉勿纵,怎么还会替我疗伤呢?

吟雪,看来你实在是太敏感了!

“如此,沈宛就此别过!”我定了定神,向贺兰先生拜谢了救命之恩,便启程往山下而去。

不知不觉已是六月天,虽然长白山地处苦寒之地,但这个时候也已入暑,天气有些炎热,再加上赶了大半天路,我浑身大汗淋漓,便在半山腰的找了一个茶寮,打算喝口茶再继续赶路。

胡乱要了一壶炒青,正喝着,便一阵呼喝声从山下传来,过了片刻便见几十个红衣人沿着山路上来,看服饰正是“滇南神婆”的人。

奇怪!现在离六月十五之约尚有半月,“滇南神婆”的人现在上长白山干什么?

我正纳闷,便见一个的红衣人拉着茶寮老板问东问西,凝神一听,他打听的居然是“关外飞鹰”贺兰通的住处。

我那日明明听见贺兰通约郝婆婆在长白山百丈岩碰面,他们如果是来赴约的,打听的也应该是百丈岩的位置,为什么打听贺兰通的住处。看那群红衣人气势汹汹,难道他们是来偷袭贺兰通?

贺兰通和我虽不过萍水相逢,但好歹救过我的命,我决不能见他有危险而袖手旁观。想到这里,我便打消了下山的念头,决定尾随那群红衣人,在必要的时助贺兰通一臂之力。

那群红衣人喝了一会儿茶,便起程上路,他们走的那条路正是通向贺兰通的木屋。

三十六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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