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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他地委书记的身份,纯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龙铁军是绝对会支持老爸的。
“晋才同志,说说你们县里那个五峰酒厂的情况吧。”龙铁军转移了话题,对老爸的称呼也略微起了些变化,透出了一丝亲热。
说到五峰酒厂,可是老爸的骄傲,立即精神一振,开始向龙铁军汇报起来。
龙铁军听得很是认真,不时插话问一些问题。听说年底前预计能创造利税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龙铁军有些讶异。须知全宝州地区,都没有一家企业能创造这么高地利税额。貌似这个向阳县酒厂,两年前还是个年年亏损地烂摊子。
“晋才同志,这个预测有依据吗?”“有的,龙书记。去年年底,五峰酒厂已经创造了一百一十三万四千元地利税。投入五十万扩大生产线,产能可以提高一倍以上,品类也会增多好几个,因此我们预计能创造一百五十万以上的利税。”龙铁军便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错啊,晋才同志,工作做得很细致。”老爸便有些激动,努力按捺住,谦逊地道:“龙书记,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很好啊,晋才同志,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应该踏踏实实,不骄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这样才能走得坚实。”龙铁军笑着说道。
老爸心里便是一凛,龙书记这分明是在点醒自己。
“是的,龙书记,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这就好。回去之后,要好好配合孟宇翰同志的工作,协助他抓好全县的经济建设。只有一个团结的班子,才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嘛……”“是,龙书记。”老爸有些艰难地答道。
许是觉得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委屈了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龙铁军站起身来,走到老爸面前。老爸连忙也站起身来,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
龙铁军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说道:“晋才,好好干吧,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龙书记。”老爸激动得身子都微微有点抖了。
这个面子可大了去了,就是传闻中,也没听说过龙铁军对一个下属这么亲近的。
……
“爸,就这么着,龙铁军忽悠你一把,你就打算向孟宇翰投降了?”老爸回到家里,我便急不可耐问起了龙铁军和他谈话的详细情况。老爸倒也不瞒我,要紧处都说了。我听他回来之后,就去找唐海天和吴秋阳通过气,传达了龙铁军的指示,决定在常委会上通过关于曾克己的任命,顿时叫嚷起来,大为不忿。
这个龙书记也真是的,硬生生将县委书记的帽子给戴到了孟宇翰头上,还不许老爸耍耍小性子。孟宇翰若是个实心办事的,还则罢了,一上来就想提拔曾克己这种混蛋,根本就是胡来。就这,还要地委书记亲自出马,给他撑腰?
老爸便严厉地瞪了我一眼,斥道:“小孩子家,不许胡说八道。”我深深吸一口气,将升腾的怒火压了下去,问道:“严伯伯怎么说?”老爸苦笑了一下:“他还能怎么说?”这倒是,龙铁军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清楚了,严玉成自然也只能要求老爸服从上级的指示。
我想了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大凡这个时候,老爸知道我又要出“幺蛾子”了。
“怎么啦?”“其实龙铁军亲自出面,对孟宇翰也未必就是好事。”“此话怎讲?”老爸有些不解。
“他一个县委书记,压不住阵脚,老是跑到地区去诉苦,人家地委领导怎么看他?照我看,龙铁军最多也就帮他这一回,没有下次了。”老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被龙铁军忽悠住了,一时半会没想到这一层去。
“行了,这次就让他得意一回。我看就算曾克己当上了芙蓉区的书记,能不能真帮上他的忙还要看看再说呢。”老爸笑起来。
“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我顿时还了老爸老大两个白眼球。真是的,有老子这么说儿子的吗?不过随即就笑眯眯地道:“县委常委会上的戏,难道就不能在芙蓉区区委会上重演?关键要看二肖的能耐了。”老爸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貌似肖志雄和肖明天都不是省油的灯呢,曾克己有点悬!
“爸,过两天,我打算去一趟省城。”“又去省城?干什么?”“周伯伯那里,多时不见,我有点想他和师母了。再说,我在省报还有两个记者朋友,也想去看看他们。”老爸就惊奇起来。
自己都生了个什么儿子啊,小小年纪,口口声声就是“省报的记者朋友”了?
“行,你去吧。”
第162章 干部年轻化
去大宁市要经过宝州市,我赶在星期天一早上路,原本想拉上江友信一道去看看大姐的,谁知这呆子做了个公社书记,忙得四脚朝天,镇日价在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大队转来转去,催着人家养猪养鸡,种植金银花,又要求至少一半以上的早稻田要放养鱼苗。
说起来这要怪孙有道,仗着自己是供销社主任,在全省好几个地市都铺开了蔬菜销售网络,拍胸脯口出大言,说是红旗公社产多少鱼他就能给销出去多少。将江友信鼓动得劲头十足,整天蹲在田间地头,竟然连看女朋友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得,他没时间看女朋友,我可有时间。
途经宝州市,又是星期天,焉能不顺道去看看严菲?以往住在在一个院子里,日日见面,还不觉得,这一分开,算是知道了啥叫“青梅竹马”当真思念得紧。
严玉成有个习惯,星期天一般都会休息,至少休息半天,理由是让脑筋放松一下。不像老爸,没日没夜的扑在工作上,连江友信都受了“毒害”这跟个人脾性有关,严玉成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颇有大家风范。我也觉得做一把手的人,应该经常将脑袋里的东西“清零”务务虚,从圈子里跳出来,在外边评估一下自己的得失。这个事情,我其实不止一次与老爸沟通过,无奈他积习难改。还振振有词,说是“邯郸学步”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方式,这么说也有道理。
对严玉成这个习惯,我知之甚稔,九点出头赶到宝州地委常委院时。他正好背着双手在自家小花园里散步,严菲坐在石凳上认认真真看小人书。我地小媳妇儿扎着两个蝴蝶结。专注的神情说不出的可爱。
“小俊……”汽车到得门前,严玉成视而不见,严菲却眼尖,一下瞥见我,立即丢下小人书,飞也似跑来开门,然后拉着我的手。开心得不得了。
一段日子不见,小丫头似乎又长高了一点,脸也稍微尖了些,多了一分清丽,略减了一分娇憨。
“小子,是来看我还是看菲菲啊?你老子呢?”严玉成可真大气,女儿都十三岁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不过看得出来。他很是高兴。初到宝州市,饶是他严书记威风显赫,有雷霆手段,毕竟有点孤单的意思。
“伯伯,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一工作狂。休要提起!”我笑道,随口冒出一个后世流行的词语。
“工作狂?呵呵,用在你老子身上倒确是贴切!”严玉成笑了起来。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爸要是有伯伯这心态胸襟,也不用我妈天天操心他的身体了。”“行了,别搞得像个老头子似地,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年轻人?
如果我没记错地话,这是严玉成第一次对我使用这个“定语”我不禁往自己身上瞧了瞧,明黄色夹克,嫩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皮鞋,接近一米五十的个头。勉强也当得这个称呼了。
迎着严玉成炯炯的目光,我轻轻将手自严菲手里挣脱出来。既然是年轻人,再跟人家小姑娘手拉手便有些不大合适了。
这个细节被严玉成捕捉到了,微微一笑,略略露出些赞许之色。
“好小子,抖起来了,都有专车了?叫你的司机进来坐吧。”“伯伯,别误会啊,这是柳家山通达物流公司的车,我临时借用的。”事关重大,我不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抵赖一番。
“得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假撇清,你那点花花肠子,只好去瞒别人。”严玉成大手一挥,满脸不屑之色。
严书记既如此说,本衙内也便不再抵赖,反正没外人,不必忙着撇清。哈哈一笑,招呼苏建中进来坐。第一次进到地委领导气派的小别墅,苏建中不是一般地拘谨,坐下来腰身挺得笔直,双手抚膝,目不斜视。我也懒得理会,这人总要多见过几回世面,气度才能慢慢历练出来。
“伯伯,我打算去省城看看周伯伯和师母。”一落座,我便对严玉成说道。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我说你就不能撒个谎,让我高兴一会?”严玉成笑骂道。
我嘿嘿一笑,搔搔头。
“啊呀,小俊来了……菲菲这些日子每天要念叨好几百次呢……”解英从厨房出来,笑逐颜开。瞧她神采飞扬,体态更显丰盈,足见书记夫人的小日子过得蛮爽的。
“妈……”严菲便有些不好意思,白了解英一眼。
呵呵,小姑娘也知道害羞了,长大了哈!
害羞归害羞,却是紧紧挨在我旁边坐着,绝不肯远离半分。
“小俊啊,吃过早餐没有?”解英热情地问道。
“吃过了,我可不经饿。”我笑着答道。
“解阿姨,严明哥哥来信没?听说他成了团里的训练标兵,很威武呢。”严明以前不争气,是严玉成和解英的心病,害得我也不敢在他俩面前提起。如今“浪子回头”倒可以拿来取悦一下“岳父岳母”了。
果然解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点头:“是呢是呢。他打了电话来,你严伯伯高兴得不得了……”严玉成顿时有些尴尬。
虽然鲁迅先生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威严的严书记听老婆提起自己地“儿女情长”仍不免露出些许常人地小小虚荣心理。
我笑道:“严伯伯高兴,难道你就不高兴了?”“高兴高兴,哪能不高兴啊……那个梁巧的哥哥,果真是个人才……”严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便直视过来。
糟糕糟糕。小丫头如今年岁越来越大了,一听到“梁巧”二字便敏感异常。得赶紧转移话题。省得自找麻烦。好在严玉成给我解开了这个难题。
“你爸昨天回去之后,情绪如何?”严玉成眼里露出关切的神色。
“还好,也没见他垂头丧气,还说要好好配合孟书记工作来着。”我特意将“孟书记”三个字咬得很重,多少带了些讥讽之意。一个老是要靠上级领导撑腰的县委书记,着实也不值得怎么尊重。
“这就好。”严玉成放心地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他犟脾气发作呢。”“嘿嘿,说到犟脾气。第一是周伯伯,第二嘛,就是你严伯伯,第三才轮到我爸……”想想这三位一个赛过一个的固执,我便有些好笑。
“臭小子,原来你一天到晚就在背后这么编排我?”严玉成瞪起了眼睛。
“不敢,事实如此。”严玉成想了想,自失地一笑。转移话题:“去省城要和周老师说些什么事?”“嘿嘿,就是去看看……”一见严玉成眼睛又瞪了起来,知道瞒不过,忙即改口:“想跟他探讨一下干部年轻化地问题……”“干部年轻化?”严玉成讶异不已。瞧那神情,直想要切开我的脑袋来看一看,里面究竟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地东西。
……
辞别严玉成。大约十点来钟。因为是专车,远比一步三摇的长途班车快速,大约下午一点多,就赶到了省委党校。周先生和师母自然开心不已。师母张罗着给我们搞吃的,我和周先生师徒俩便对面而坐,谈论了一下眼下向阳县的局势。
周先生的意思倒是和龙铁军严玉成一致,认为老爸与唐海天应当遵守组织纪律,维护班子团结,才有利于向阳县的经济建设和干部队伍的稳定。
“你回去转告你爸,是金子总会发光地。要耐得住寂寞。”周先生如是说。
我就是一阵郁闷。这些老同志,人人都这个态度——要忍耐。要配合,要遵守组织纪律!可是我知道,时间不等人,中央很快便会提出干部年轻化地问题,在我上辈子地记忆中,好像大力提拔使用年轻干部,就是今年的事情。
老爸今年四十一岁,县处级,不算老,但也不能算年轻。若是在县处级这个台阶上再蹉跎得几年,估计与干部年轻化就不大沾边了。在可以预见地将来,这个年龄是官场上一道极重要的“坎”后世不是流传一句顺口溜叫作——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么?
事关老爸的官场前途,事关本人的“衙内生涯”容不得我陪他们玩这套“温良谦恭让”地把戏!
不过这个事情,却无须与先生提起。许多事情,只管埋头苦干就是了,饶舌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