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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资”在后世被当成“瘟疫”出了许多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许多人头和一大堆乌纱帽因此落地,各级领导干部一听集资,便谈虎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便是现在,两位专员也露出十分慎重地神色。
“小俊,你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老爸问道。
“不是我的想法,是中央的想法。去年的一号文件里头,不就有提到吗?”一听我提起这个“一号文件”严玉成立马起身来到书桌旁边,翻了一阵,找出那份文件来。
“嗯,文件里头确实是有提到的……”严玉成指给我们看:要依靠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力量,采取多种办法集资,兴建商品流通所需的冷库、仓库、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国家和地方财政对此要给出适当地安排。国营商业和供销社要在税后利润中提取一定的比例,用于这一类建设。凡属商品流通基础设施。谁举办,谁经营,谁得益,国家在税收上给予照顾和优惠。
老爸点了点头:“这个倒确实是可行地办法。”严玉成皱眉道:“我们针对医疗卫生,兴修水库和扶植特色养殖业的投入,可都不属于这个范畴。”我说道:“医疗卫生和兴修水利,属于基础投资,确实不好搞集资。再说就算政策允许。回报也太慢,在商言利,商人是不会涉足的。不过这个特色养殖业,倒是可以采用商业运作的办法试一试。”“譬如说呢?”严玉成盯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譬如说,肉食品加工厂可以与具备一定条件和一定规模的养殖大户签订长期购销合同。鼓励他们发展壮大。这人吧,一旦觉得有了奔头,一定会翻着跟斗到处去弄钱的。包括银行贷款……”老爸质疑道:“青安县的养殖业刚刚起步,哪来地有条件有规模的养殖大户?”严玉成却代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家一户不行,十家十户如何呢?百家百户又如何呢?可以由基层政府出面,统一组织群众,结成合作互助的形式,规模不就上来了吗?”我笑道:“就是这个理,真要是信誉卓著的养殖大户,肉食品加工厂还可以预付部分订金。帮助他们发展。”严玉成哈哈一笑:“这倒是。我差点忘了,你小子就是一个大资本家。应该捐献一点出来。”我顿时猛翻白眼。
有这样的人吗?人家给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他却一反手就打人家的主意!这官做得越大,就越不厚道!
老爸开始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这是他的招牌动作。这时连严玉成都不吭声了,怕打乱他的思路,与本衙内大眼瞪小眼,嘴巴鼓鼓地。
呵呵,可爱的严大专员有时还真的颇有“顽童”心态。
“既然这样,就应该形成一个专门的文件,以行署的名义发到各个县市,明确规定集资的项目,具体操作地方法,资金的用途等等,让大家有据可依,不然的话,有可能会乱套。”老爸终于停止了敲击,慢吞吞地道。估计边说边还在心理“过滤”完善自己的思路。
我一听,心里又莫名紧张起来。实在是后世的“集资案”整得动静太大了,让我思之便不寒而栗。我忽然好生后悔,不该胡乱提这么个“建议”可是既然已经提了,再想收回去,只怕两位官爷未必肯听。
这两位,如今被资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可以来钱的路子,哪里肯轻易放手?不怪姚语梅找严玉成诉苦啊,这个没钱的财政局长,叫人家怎么当?
“爸,我看最关键的是资金的去向一定要明确,要公开化,一定要杜绝暗箱操作的行为。假如这集资来地款子,被挪作了他用,甚或是中饱私囊,那就要出大问题。”既然两位官爷都兴致颇高,本衙内也只能尽量设想周全一点了。严玉成和老爸如今身居高位,往往容易忽视一些细节性地问题。概因地位高了,权力重了。下属们俯首帖耳的也便多了,接触基层地机会便少了,再精明的人有时也难以做到明察秋毫。本衙内暂时居于体制之外,地位超然,倒能在这些方面适时给提个醒。
“这话在理。”严玉成政治敏感性颇高,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要紧之处。
“我看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指导这件事情。嗯,就在地区财政局设立一个‘集资项目管理小组’。组长由财政局的副局长担任,独立运作。直接向行署负责……”我一听便大为佩服,笑道:“伯伯,好手段!”严玉成瞪我一眼,嘴角却含着笑。
严大专员这是要往财政局掺沙子了。姚语梅是周培明的心腹,以前严玉成未曾担任专员,还则罢了,与周培明争夺对财政局的控制权。是薛平山地事情。现在这个“重担”自然落到了严玉成头上。人家姚局长未曾犯什么错误,如今又未到调整干部的时候,要硬生生拿下去,须放着周培明不死!
但借着这个“集资项目管理小组”地名头,安插一个实权副局长进去,别人却也无话可说。无论在地委书记办公会上还是在地委会议上,周培明都不便阻拦。
严玉成新任专员,要用几个副处级干部。完全应该。毕竟政府的日常工作,是行署在具体负责的,地委书记不也好事事插手,管得太细了。
“这个人选嘛……”严玉成又费起了思量。
“肖志雄……”我脱口而出。
“吴秋阳!”几乎是同一时间,老爸嘴里也报出了一个名字。
随即三人相视大笑,书房里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松。
“砰砰”有人敲门。
“是菲菲……”我笑着,起身去开门。
严玉成瞪起眼睛:“你怎么知道?”这时候来敲书房门的,不是解英就是严菲,但这母女俩敲门的节奏是不同的,这其间细微地区别,严玉成整日考虑大事,却如何有我这般敏锐?
我嘿嘿一笑,不理他。开门一看,果然是严菲,端着削好的苹果“劳军”来了。
严玉成诧道:“这小子。真成了诸葛亮了?”老爸便呵呵地笑。
“爸。谁是诸葛亮啊?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严菲端着水果盘莲步姗姗。笑着问道。
小丫头转眼要满十七岁,当真是亭亭玉立,一张俏脸吹弹得破,薄薄的毛衫下双峰高耸,紧身运动裤包裹下的一双笔直的大腿展现出惊人的弹力,从头到脚,充满青春活力和文静典雅混合而成的魅力,生生叫人爱煞!
“还能有谁?你的同班同学柳俊同志啊!”一见爱女,严玉成便即笑眯了眼睛,语气自然而然变得怜爱无比。
严菲瞥我一眼,扁了扁嘴。
这丫头,和我在一起呆地时间长了,也染上了这个毛病。只不过她扁起嘴来,不知要比本衙内好看几千万倍。
“他呀,名义上是我的同班同学,一个学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班上见着一回!”我立即抗议:“菲菲,不兴这么冤枉好人啊。我……嗯,前天不是去上过课来着?”听我提起这茬,严菲更是不忿:“你那也叫上课?笼共在教室里出现不到十分钟,转眼就不见人了。”呵呵,小丫头片子公然撒谎,貌似本衙内差不多呆了整整一节课呢。害得老师上课都心不在焉,不知道发生了何种特别的大事。
对我经常跷课的事情,严玉成也是略有所知,只是不清楚居然这般严重,瞪起眼睛问道:“小子,你就这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严伯伯,这也是没法子,肉食品加工厂那头,正干得热火朝天……这可是二位府台大人的政绩工程,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不去看着,能放心得下吗?”我双手一摊,又露出很是无辜地神情。
这倒是实话,在我的一再严厉要求下,“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的办事效率,那不是一般的高。李爱国这个大骗子鼓捣了半年,才下了一半基脚,腾飞公司一接手,估计半年就可以投产了。当然厂房办公设备之类,难免简陋一些,将就能用,关键机器设备不含糊就是了。
“哎呀,满是烟味,你们就不能少抽一点吗?小俊可受不了……”严菲伸手在鼻端扇了扇,大为不满,随即走过去打开窗子。
严玉成和老爸吃了挂落,居然难得的脸露愧色,不约而同将手里的半截香烟掐了,当真虚怀若谷。
“菲菲,你讨厌抽烟的人吗?”我心怀惴惴,忐忑不安地问道。
本衙内如今对尼古丁诱惑的抵御力越来越弱,估计不用多久时间老毛病就要犯了。
“不是啊,也不是很讨厌……关键是爸爸和柳叔叔抽得太多了……”严菲笑着走回来,拿起水果盘递到老爸面前。
“柳叔叔,少抽烟,多吃苹果,嘻嘻……”“好好,我虚心接受批评。”老爸笑眯眯地捏起一片苹果,放到嘴里。
我长长舒了口气,也不客气,伸出五爪金龙,抓了两三片苹果一股脑塞进嘴巴,大嚼起来,啧啧有声,腮帮子高高鼓起。
本衙内的吃相,一贯难看得紧!
严菲又将水果盘递到严玉成面前,抿嘴轻笑,端的是风华绝代,不要说本衙内,便是严玉成这个亲生老子,瞧得那也是目眩神驰。
“不行……”严玉成边吃苹果便含含糊糊嘀咕了一句。
“爸,什么不行啊?”严菲奇怪地问道。
我也停止咀嚼,望向严玉成。人家现今是专员同志,每说一句话,都有偌大威力,不认真不行。谁知这人当真十分可恶,说了莫名其妙地两个字,便将嘴巴闭得铁紧,再不肯吭上一声,让人好生费思量。
我再望望严菲,忽然有所感悟,问道:“伯伯,你不会是说我和……”才说了半句,慌忙打住,难得老脸泛红。
“哼,你知道就好!”严玉成大咧咧地道。
“我跟你说,小子,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吧,你要考不上重点大学,这事想都不用想!”“爸,你胡说什么呀!”严菲大羞,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呵呵,姑娘家大了,终于知道害羞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大笑。
“小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是肖志雄?”笑过一阵,严玉成地思路又回到“掺沙子”上头来。
“肖志雄今年该是三十岁了吧,正科级上了几年,听说在向阳县芙蓉区搞得风生水起,群众对他都很满意,这时候进一步也不算突兀吧?关键是他年轻,脑瓜子活,抓经济建设工作有一手,放到地区财政局去,我觉得蛮合适的……吴伯伯这人,正直廉洁,那是没得说地了,就是年纪大了点……”说到这里,我适时打住。
吴秋阳最大的缺点是没抓过经济建设,一直在组织部工作,个人操守绝无问题,但对这个“集资项目”的操作模式,只怕领悟力不如肖志雄。
最关键的一点,我料想严玉成安排这个人,是预备时机合适的时候,接替姚语梅的。吴秋阳年纪偏大,纵算成功挤掉姚语梅,也干不了多长时间,到时还得换人。
老爸见我否了他的人选,倒也不以为忤,笑道:“仔细想来,肖志雄确实比吴秋阳更合适呢……”严玉成便重重一点头,说道:“那就是他了。”
第226章 又是港商
“吱”的一声,一台簇新的桑塔纳停在巧巧面包屋门前。
本衙内正躺在竹椅上,一边品茶吃着酱牛肉,一边看着《中国通史》尽管不是正宗教科书,也可以为高考做点准备。
如今的高考难度,已远非八十年代初期可比,貌似上辈子,本衙内便是八七年参加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虽说主要是英语拉了后腿,毕竟其他功课,也不可掉以轻心。我可是在老妈面前夸下海口的,考不上重点大学要“自杀谢罪”再联想起前些日子严玉成对我的“威胁”还是用功一点好。
不过这个桑塔纳仍然引起了我的关注。
貌似如今的宝州地区,桑塔纳的数量只要用一个手指头便能数出来了——就是五伯屁股底下有一台,那个骗子李爱国的。
对那台桑塔纳的处理,也有过一个小小的插曲。专案组最初的意思,是要交给地委处理,作为地委主要领导的用车。周培明想都没想便给否了。这帮家伙也真是的,亏他们想得出来,居然要用一个骗子的座驾给地委领导使用,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周培明堂堂地委书记,想要坐台桑塔纳的话,地区财政能少了这一二十万块钱?
在这一点上,周培明的脑子是足够清醒的,刚出了这么个大诈骗案,拱翻了薛平山,周培明虽然没事。私下里也吃了省委领导的挂落。这个时候匆匆忙忙换车,不是故意找难受吗?
最后,这台桑塔纳折价出售,一并由肉食品厂地投资方腾飞总公司接收过去,也算为国家挽回一些损失。苏建中倒是鼓动我也搞一台来坐坐。
这个闷嘴葫芦,平日里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是馋人家的新车。
我笑着摇头。
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