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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那些吃剩下的鸡骨头丢给我们还当是施舍……”
他的悲哀让我有些心酸。
“师兄,那些时候都过去了。”我嘴巴笨,但是还是想安慰他两句:“现在你已经红了,还想那些做什么?”
“红了。”突然他仰头轻笑着:“红了还不是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玩弄!”
也许是那月光有些耀眼,我似乎在他长长的眼睫上看到了泪光在闪动。
我愣住了。
“小雪,吓到你了吧。”他柔声问我。
“师兄,都过去了,没事了。”也许是太冲动,我轻轻拥住了他,但是却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地抖动……
……
终于到了芜城那时候正是晚春,满天的杨花如雪似的飘着,如同那离人的眼泪。
我们的画舫靠岸后,就看见蓝城主派来接我们梨花班的人,这蓝楚天在芜城一方就如同土皇帝一样,他那宅第建得规模宏大,占地数倾,奢华得也堪与皇宫相比,我站在那华丽的城主府门前望着那朱漆金字的牌匾和那白玉雕的气派的石狮子不仅心中暗暗感慨一个小小的城主就如此的气派奢华,要收敛多少金银财务才建得了这么宏大的府邸,那些都是老百姓卖儿卖女的血汗钱呀,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倘若大夏的官员个个都建得这样的华丽府邸,我想这多少的国库银子都是亏空。
我们被安排在城主府后面一个雅致的院子里,明儿才是蓝城主的大寿之日,今天我们先到了,一个人分了一两银子的彩礼,这蓝城主倒是出手阔绰,蓝城主我们没有亲见,来派银子的是一个家仆,听闻蓝城主说是大寿,其实也只有四十,这年纪不大,四十大寿过得跟八十似的。
班主晚上我们可以自己出去芜城街上闲转,挑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毕竟在船上已经闷了数日,师兄师姐们都闷坏了,都打算出去逛,小何也拉我出去说要买些芜城的特色小食来解解馋,那个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看见樱舞师兄从那房里出来正要拉他一起出去逛,但见一个家仆拦住了他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脸上立刻没有了血色。
“小雪,你们先去逛吧,我晚上有些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了。”
他说完就同那黑衣的家仆一起去了别的院子。
在街上我一直恍神,吃了一些小食,好些虽说是当地的特色,但我总觉得似乎有些食之不知其味。
晚上回去的时候但见到我们住的那别院里气氛有些诡异。
“小何,这是?”
大家的神色似乎都有些异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樱舞师兄受伤了,伤得很重,恐怕明儿的戏难以出场了,他又是主角儿,现在班主和大家都在犯愁。”
“樱舞师兄受伤了!”
我冲进了他住的屋子,但见刚刚还好好的人儿现在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气弱游丝地躺在床上,那素色的床单都染成了刺眼的暗红。
“师兄!你怎么了?伤到哪里?!”
我想要撩起被子看他的伤处,却看见他尴尬痛苦地抓着我的手:“不要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掀开那被子,看到那染满血的素袍,颤抖着手解开他的衣服,但见他两股之间已经溃烂撕裂得不成样子,那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双腿蜿蜒着,刺痛眼睛的暗红血迹布满了整个下身。
“红了还不是给那些达官贵人们玩弄!”
我突然想起了那日他在甲板上悲伤的眼神,我的手紧握了起来。
“是那蓝城主吗?!”
“不是,我连见都没有见过蓝城主,是奉大人,他以前就一直纠缠我,这次请我们来我就料到有今天。”
“那班主还要来!”
我有些愤然。
“他若是肯替我拦这些,就不会如此,所以……我劝你不要做戏子,不过我看班主是宠着你的,他对你恐怕会与对我不同。我的伤不碍事,躺几日就好了,只是这明天……”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我看着他有些悲伤的眼睛。
“师兄,我明天替你去。”
“你行吗?”
“师兄放心,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明天不会给梨花班丢脸。”
“哎……”那长长的叹息让人心酸。
……
那晚我已经跟班主说好了第二日的戏我会替樱舞师兄。
第二日的时候,我从那幕帐后面望着台下,来祝寿的宾客果然是络绎不绝,坐满了整个园子,酒席甚是铺张气派。在那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年纪不算大,那架子倒是不小,那些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恭敬万分,俨然一个芜城的土皇帝,这个人想来就是那蓝城主,但见他今天穿着暗红的滑缎提花的长袍,白面有须,明明才只是晚春,手里晃着那把前朝名家的古董字画装裱的扇子,一副自命斯文的样子。这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不难看,只是岁月混浊了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官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
但听那锣鼓声起,幕布分开,那场上的烟雾也散了开来,毕竟是第一次登场,却演这场戏的主角,我还是有些紧张,深深地吸气。
我铺开水袖轻旋着舞到那台子的中心,随着那越来越急的器乐声,我低声地清唱起来,“咱一似断肠人和梦醉初醒。谁偿咱残生命也。……窣地的把罗衣整。这影随形,风沉露,云暗门,月勾星,都是我魂游境也。到的这花影初更,一霎价心儿罥,原来是弄风铃台殿冬丁。好一阵香也……”
身上的白衣在那春日的晚风中层层卷起……
点点的杨花坠落裙上,那头上的瑛络轻抚面上,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那一刻我忘记了这台下的众多宾客,忘记了那宴会寿席,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那曲调,只剩下自己轻拧的腰身,飘然欲飞的舞姿,不停地旋转着……
直到那一声锣响,幕布垂下……
我才往向台下,只见蓝城主那一双狐狸眼直勾勾地望着我。
他合起了扇子跟身旁垂首而立的家仆说了几句什么话,那家仆去台后跟班主说着就吵了起来……
“不行!我已经说过了,这个不是我们的红角儿樱舞,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们城主不要想了!”
班主满脸的怒容。
“你这一个小小的戏班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城主的命令也敢违抗,别到时候你们整个班子被灭了都不知道怎么会事,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来人,将城主要的人拖下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两个黑衣的家仆架了出去,转头看见洛冰凌火一样的眼睛,他的拳头紧握着……
那是一见华丽庸俗的卧房,满墙的名字古画也遮不住那如同暴发户一样的铜臭气,那两个家仆怕我逃脱,将我的手用绳子绑了捆在床上……
那扇檀木们开了,一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我认得,就是那在台下用火一样的眼光看着我的芜城城主蓝楚天。
那男人的手捏着我的小巴仔细端详着,满嘴的酒气呛得我头晕:“奉大人一直说樱舞是个美人儿,原来真正的宝贝还被你们班主藏起来,要不是樱舞受了伤我怎么能抓着你这个美人儿呢……”
他说着就用那双脏手扯我的衣服……
“你放开!”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放明白,不就是个戏子,你们出来也不就是想要些钱财,爷我都给你……”
蓝楚天一步步地逼近过来……他将我压在那织锦的软被上……猛地将我那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戏服尽数撕裂……那满是酒气的嘴凑了上来……
(本章完)
08年6月27日 21:15To be continued……
章节66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那一床的血迹,可惜不是我的。
那个蓝楚天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眼睛还睁得通圆,仿佛难以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
不知道从哪里突来得力量,我竟然一瞬间就挣开了绳索,那股巨大的力量从我的身体里猛地爆发出来,那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都裂成了碎缎,我猛地挥拳愤怒地砸在蓝楚天的肚子上,可就那一拳他就倒地毙命了,非是他不济,刚刚的我连自己都吓到了。
我面前只有满床的血,和那直挺挺倒下的蓝楚天。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我摆出防备的姿势准备应付来的蓝府护卫,可是那人并不是什么护卫,他蒙着黑巾,提着剑,就那么闯了进来。
“小雪!”
他看着屋里混乱的一切,也呆住了。
那个黑衣人揭开的头巾,洛冰凌。
“班主!”
竟然是他。
洛冰凌走了过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我□的身上:“小雪,你没事吧。”
我望着他,苦涩地笑着:“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你……”洛冰凌探了蓝楚天的鼻息,疑惑地问我:“你杀了他?”
“嗯。”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拉起我的手:“快走,趁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赶快逃出去,晚了就走不了了。”
“那梨花班的师兄弟们呢?”
“我已经将他们解散了。”洛冰凌长叹了一口气。
我愣了一下,他终还是没放下我。
一起飘出了芜城,等确定身后追赶的声音不再紧缠着的时候,我们才松了一口气。
“小雪,你的轻功不错嘛。”我们在林子里休息洛冰凌有些惊讶地问我。
我师父的轻功我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学到,可是就这两下子,我也不敢让人知道我是苗疆神子的徒弟,想起那个人,我的心里还是咯噔跌了下去。
拼命想甩开思绪,如果得不到,只有徒增烦恼,不如放弃。
“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戏班子也解散,是我累了你。”
“哎,怎么能怪呢,那些当官的根本都不把这些戏子当人看,散就散了吧。”他突然说道:“不如我们演面具杂耍,一个城一个城地浪荡。”
“就没两个?”
“是呀,就我们两个。”
卖艺果然那叫一个简单,在那市集里随便搭起个台子就能演了,杂耍班子只有我们两个人,都带着面具;演一些另人发笑的小闹剧和不荤不素的段子;跟街边别的那些耍把戏卖艺的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总是在闹市的广场上撑起了演戏的棚子,每演完一出,洛冰凌和我举着破烂的铁盘子去四处收钱,看戏的人把铜板,碎银扔在里面,只要大家看得高兴,给不给铜钱,给多少都随意,刚开始也只有几个路过的闲人零零散散地站在旁边驻足观看,慢慢地,人越聚集越多,很有兴趣的人一直站在边上看,看得脚酸,就蹲在那里。
“曾经有一段珍贵的感情摆在我面前;而我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加倍珍惜;并在承偌上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
(冰凌:怎么给人家搞得那么凄惨,还至尊宝?
某冰:‘穿了,穿了,偶也穿了’顶着锅盖逃走)
我和洛冰凌在那简陋的戏台上声泪惧下地倾情表演着,破旧衣衫的下摆碎成一条一条,在深秋的寒风中吹得直飘飘,好多人看得哈哈大笑,也有的人竟然感动得要哭。
竟然就这样吊儿郎当不荤不俗地混了好些日子,到夏初的时候我们已经混到了夏京。
依旧是在闹市里摆摊子卖艺,可是在这里我突然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那样熟悉,一时间恍然如同在梦中一样。
“小雪,你没事吧。”
“没事,天气太热了吧。”我哈哈地打着马虎眼。
“太热?现在还穿长衫,你竟然就觉得热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们在夏都的南市上搭起台子演,我总觉得那台下有一双眼睛直盯着我。
那人是谁?
“明儿,我请两位去红尘轩演出。”
正要收起台子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了我。
那人约摸才二十来岁的光景,但从那衣着谈吐一看就是当官的,在这夏都当官的和小民一眼就分得出,他的衣衫虽然不见得铺张,神态也没有多么嚣张,但是我看着他穿这一双皂靴,只有官员才能穿皂靴,这是夏国的规矩。
但这个人我却觉得熟悉……
“红尘轩?那不是天下出了名的青楼烟花之地,我们还不缺那点钱花。”还没有等我吱声洛冰凌已经替我回绝了。
“我出五百两,只请你们去红尘轩演一场!”
那年轻的大官出手甚是阔绰。
“我们去,不就演一场吗,赚了这五百两,我们就可以逍遥一段时间了。”
我倒是笑着答应了。
“那就一眼为定,我会跟红尘轩的老板说好,明儿晚上亥时,我在那里等着你。”
那年轻的官员转身就离去了。
“尚书爷,您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