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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少亨点点头:“这也是他们努力的结果。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成不成才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啦。”
黄霑:“这一点绝不用担心,我所担心的是他们的异军突起会引起乐坛很多势力的不满……”
荣少亨:“你是说宝丽金,百代,还有环球它们么?”
黄霑:“正是。我们的音乐公司发展太迅速了,新人出唱片的速度比火箭还快,这就让那些公司在背后大肆议论我们破坏行业规矩,因为他们签约的歌手都不满自己公司的吝啬,想要跳槽来我们玄霆……”
荣少亨一阵朗笑道:“这我早已经预料到了,宝丽金也好,百代也罢,他们在新人的培养上太谨慎了,尤其将发行唱片当成了拿捏歌手死穴的筹码,只要歌手稍不听话。他们就会拒绝帮他制作唱片,甚至打入冷宫雪藏起来。像上一此你推荐的那个张学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套手段表面上看来很实际很有效,但实际上却有些专制,尤其束缚了那些创作型歌手的发展。你们记住我的话,歌手之所以能创作出美妙的歌曲,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是自由的,而作为音乐制作公司,我们所要给与他们的就是这份自由的精神!”
“给予自由精神?”黄霑和黎彼得默默地品味着荣少亨的这句话。
荣少亨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就自己这简单的一番话足够让他们想半天的。
如果不能打破传统上的惯性思维,依旧认为歌手是寄生在音乐公司上的,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音乐。
荣少亨当然没有这么高深的认知,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因为他来自前世一个网络普及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很多大牌的音乐公司早已经疲软,因为很多好的歌手往往通过网络就可以自行走红,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公司的包装和推广。也就是说那个以公司为主的音乐时代已经过去,网络代替了一切,歌手自身就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流行,这也是未来网络歌曲横扫世界各大乐坛,让什么格莱美,华语金曲一败涂地的原因之一。
正因为有着如此超前的认知,荣少亨才会将歌手放在一个自由的空间里,给与他们足够的资源去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音乐,才会不计成本地去给他们出唱片,因为在他看来,做生意就这样简单,十个人也许有九个人的唱片卖的不好,但是至少还有一个大卖,那就给公司增光了。这也就是所谓的机关枪理论。
眼看黄霑和黎彼得还在绞尽脑汁思考,荣少亨忍不住笑了笑。当初他也不是太明白这个道理,认为这简直是在赔钱。直到看了一条有关某位电影大亨的访问,才明白了这条所谓的机关枪理论有多么的深奥。
“手枪打一枪,你可能会打不中;但你用冲锋枪扫一下,你就有可能打中。我们自己可能不是导演,我们自己谁也说不清楚哪部电影能成功,但我们推出了这么多部,总会有一两部票房与口碑都都不错;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次如此,试问到了后面你是否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品牌?是否已经有很多人认可你的制作?!到时候就算你随随便便拍一部戏出来,大家也会认为是一部难得的佳作,那时候就是你收获的日子啦。”荣少亨认为这个理论不仅适合于电影也适合于音乐。更何况依照自己“独一无二”的眼光,又岂会真的挑选出那些不知名的赔钱歌手?!只要自己让玄霆音乐形成超越宝丽金,百代那样的品牌,就能左右香港乃至亚洲整个音乐界的力量!比起电影来,音乐实在是太容易掌控了,因为它不会有太多的变数,只要你有两首万人传唱的歌曲,只要你能走在乐坛前列,那么你就是乐坛之神!
就在荣少亨思忖着的时候,舞台上面出现了骚动,原来是有人突然出现“砸场子”。这样的事情在香港的其他演唱会上也有过,不过最多的还是在摇滚乐队中发生,因为摇滚乐队比起单一的歌手更有挑衅性。
或许是之前黄家驹他们在电视报道上所说的言论得罪了同行,此刻登台的也是个地下摇滚组合,叫做“火龙”,这个组合是五个人,为首的留着长发,赤着膀子,身上纹着鲜艳的纹身,模样嚣张张扬。
“你们就是BEYOND乐队吗?刚才你们的演出我已经看了,不过如此!我叫癫佬,是火龙乐队组合的领队,今天特来讨教一二,怎么样,敢接受我们的挑战吗?”很是拉风地甩了一下自己比女人还长的长发。
黄家驹没想到自己这场巡演才到一半就有人来“砸场子”,看起来摇滚界的人还是比较好斗的。
舞台下面的观众们本来听演唱听得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一幕,此时有人皱眉,有人欣喜,更有人欢呼起来:“好啊,来场摇滚决斗!”
就这么短短的两三分钟,由于火龙乐队的出场,令得整场的气氛急剧升温,剑拔弩张,很多人心中在问,BEYOND乐队会接受他们的挑战吗?!
“我接受你们的挑战!”黄家驹冷静地说道,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愤怒,但是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那潜伏着的野性。
“好,有种!”那个叫“癫佬”竖起了大拇指,“敢在电视上说我们不懂摇滚人的人,果然有些胆量。不过有胆量还不行,你还要能真的征服我们,拿起你的吉他,让我们一战!”
黄家驹挑挑浓眉:“怎么战?”
癫佬嬉笑着拨弄手中吉他的琴弦:“你不是说你们背着的琴就是剑么,那好就让我们这些游行在都市中的剑客来比‘剑’吧!”
比剑?斗琴?!
舞台下面的人们火热起来,谁也没想到在今晚会欣赏到两支摇滚乐队的生死大决斗。
黄家驹用目光巡视过舞台下面那些热爱自己的乐迷,当他看到端坐在前排的荣少亨时,他停顿了一下。荣少亨的目光平静如水,嘴角的那一抹微笑,似乎永远停息不了,就是这一抹微笑,让黄家驹找到了必战的信心——来吧,老板,我要让你为我而骄傲!
斗琴这样的事情很多玩音乐的人都经历过。尤其那些知名的吉他手,更是为了争夺一个“天下第一琴”而斗得不亦乐呼。
斗琴讲究的是玩琴的功力,其中又包括速度,技巧,还有风格。别小看这三样东西,假如一个乐手能将其中一样玩得出神入化,那么久足以堪称宗师级了。
此时舞台上率先挑战的火龙乐队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乐队的鼓手轻轻的击打着镲片,尽量的制造着气氛,舞台下除了少数火龙乐队的乐迷的叫喊外实际上很安静…舞台上更安静…实际上这样的安静下面隐藏着很浓重的压抑…
“我怎么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劲啊!”对于音乐有着特殊敏感的黎彼得说道。
“嗯,有股浓重的压抑气氛……你看黄家驹的表情了吗?好像很认真,看来这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黄霑在旁边说道。
“势均力敌?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火龙乐队连一点名气都没有,又怎么是家驹他们的对手呢?”黎彼得支持黄家驹他们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那一拨弄我就看出来了,这个叫‘癫佬’的吉他手的水平相当高,要我说黄家驹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呢!”黄霑有些担忧地说道。
“切!”黎彼得不置可否,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旁的荣少亨,意思很明显,看他能不能评论一下,发表一下意见。
再说荣少亨,他对于音乐的创造能力仅限于“剽窃”一些经典作品而已,说到真正好的音乐鉴赏能力,别说不如黄霑黎彼得他们,甚至连一些超级的乐迷都比不了,但是由于他曾经创作出的无数辉煌歌曲作品——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让BEYOND乐队爆红的《海阔天空》,因此根本没人会怀疑他那超级弱智的音乐鉴赏力。
而此时,面对身旁两位音乐高手的议论,荣少亨也只好闭嘴藏装,装出一副高深莫测及其深沉的样子,对于黄霑两人时不时“请教”的目光不予理会。——傻啊我,一说话就露馅了。
其实不仅是黄霑,黎彼得他们,舞台下的其他人听着舞台上的镲片营造的紧张气氛,也都在议论纷纷…
嗒嗒呲嗒,呲呲呲呲!嗒咚咚哒!火龙乐队的鼓手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鼓花。
叶世荣听见这个鼓花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玩配合呢?还是你显摆个人技术呢?
尽管叶世荣明白对方是在故意显示技术,但是他也不怎么在乎,等对方的鼓点声一停,他就直接拿起鼓棒敲打了起来。
你不是显摆吗?我也会……那鼓手一听叶世荣演奏的东西就感觉头有点大……鼓点节奏速度都是上等……看来这个鼓手果然也是个狠角色……
BEYOND这边鼓声的响起,预示着战斗已经正式开始。
黄家驹他们一小段演奏铺垫结束后,火龙这边的癫佬嘴角阴阴一笑,马上扬琴以高速模进音阶,霎时间,犹如千军万马的琴声奔腾而出,似乎带着滚滚尘烟杀伐而来。
黄家驹心中一紧,看起来对方是要以声夺人,用气势来取胜。
果然不出黄家驹所料,癫佬所用的是超好的芬达电吉他,这种吉他的音色穿透力很强很圆润,所扩展的音域也很抢耳。随着他指头的拨弄,一连串如同圆珠滚动的音符倾泻而出,带给人一种特殊的魅力,仿佛身处在水滴穿石的瀑布下,仰望苍穹。
听着癫佬那快节奏的演奏,黄家驹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想要演奏地冲动。这种感觉在平时和自己人的排练中是没有这么强烈的。难道是对方乐手带出的那种骨子里的摇滚味道吗?
哗哗哗!!!下面的观众发出了巨大的掌声,甚至有人吹响了尖锐的口哨,不得不承认舞台上的癫佬已经赋予了自己吉他惊人的魔力,用自己的演奏感染了所有人的情绪。
当癫佬的演奏进入高潮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就感觉到了吉他声的震撼,还有那种快速淋漓的渲染力,仿佛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好!非常好!太完美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个BEYOND乐队的黄家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被荣先生如此看重……”舞台下面另一支准备挑战的摇滚乐队。听到台上的演奏,不由地攥紧了拳头。激动的手心冒汗……
癫佬在24小节收尾的时候,用了一个强力的大推弦,故意延长了自己演奏部分。这样的弹法是想让黄家驹在接下来的演奏里很难进入……本身芬达琴的音色就很亮,再加上这个推弦他还使用了大量的颤音…这样的情况有种咄咄逼人的意思——他早就看见黄家驹所用的吉他是把吉普森,所以今天选用的吉他也是有针对性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斗琴也是一样!癫佬从开始到最后都设计好了,从一开始先声夺人,用音色压制黄家驹的声音。在接下来的即兴中一直占据上风……压着他演奏……此局不胜,没天理!
BEYOND乐队的其他成员当然能听出对方布置的这也音障,有多么的厉害……此时三人的脸色都有点变了,这才刚刚开始对方就已经开始出狠招了!而且在他们看来。黄家驹面对这样的音障再加上乐器方面的不利因素。很可能会中招。看对方的那个节奏吉他手和鼓手脸上的微笑就知道,黄家驹恐怕真的情况不妙啊!
可就在这时,只见黄家驹微微一笑,手指骤然一划,从指缝中透出凄厉的高音直接从癫佬的推弦封锁中钻了出来!稳稳的落在了黄家驹演奏的24小节的超前拍上……
这是一个泛音的推弦。而且那种紧绷的弦都要断掉的紧张感,配合着特殊的震颤。发出一阵犹如霹雳裂碎乌云的快感。让观众群里发出了一阵沸腾的声音。
哗!这个声音仿佛能够直接让人热血沸腾一样,带着心脏都有些震颤。所有台下的人都发出了由衷的掌声,看着舞台上那个抱着吉普森吉他仰天狂推的身影。
怎么可能?吉普森的音色怎么可能从自己音色封锁中钻出来呢?本来他打算用自己的这个推弦一直压制住黄家驹的吉他,让他翻不了身……只要那把吉普森的声音冒不出来,他就不打算主动停止自己的这个高音颤音推弦…这样也不算违规,毕竟推弦的那个过程里,还是在他自己的演奏时间段中,至于延音的长短他可不打算去控制……你钻不出来也不关我的事…
可是让癫佬没有想到的是,黄家驹的那把吉普森居然穿透了自己的封锁,怎么可能呢?即使是泛音的音高再高也不能可能抢得过中音啊!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对方在速度上已经达到了电光火石的程度,然后在音频交错的时候用相反频率突破自己布置的中音音障,达到突破的目的…还有一种就是对方的吉他能偶瞬间提高增益,加大音频的强度否则绝对不可能……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对方的音频强度并没有增加,那就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