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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程万里分辩,赵副书记已拿出手机自顾自打电话。程万里只好遵命行事。跑到办公楼走廊,怀里的手机响,以为是李东阳,叫道:“局长呀,我……唉,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忙着呢,过一会打来。”
“爸,我考上舞蹈学校了!”来电的是女儿维维。
“啊,啊,考上就好,等我回家再说!”程万里没给女儿半句好话,收起手机,一个个办公室去敲门。
“别傻看着我,赵副书记的命令,五分钟内集合完毕!帮忙通知一下,我跑不过来。”
“嗳,程队长,女的也集合吗?”后勤的小胡问道。
程万里态度恶劣地答:“女的干吗不集合,女的不是警察了?”
手表的夜光出现了,虽然天黑后气温骤降,马赛还是浑身冒汗。毕竟第一次参加真枪实弹的行动,紧张的心情难以抑制。他把紧张归究于手里没枪,其实,被安排去种地,他的手枪早就上缴了。
“程头怎么搞的?说出发都半小时了,连影儿都不见,跑步也该到了呀?”亚里靠在排碱沟里埋怨,嘴巴嘟哝几句维语,想来是脏话。
马赛双手垫下巴,眼睛探出沟外,盯着院子大门。小胡子困了,早就回到院子里,不再有人放哨。等待的时间越长,马赛心里越发看不起程万里。这种人怎么能当领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除了有几斤蛮力,看不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你们听?”少言寡语的多里昆竖起耳朵。
三个人都不出声,静静地听,突然密集的警笛声由远至近传来,视野内出现了数辆闪着警灯的车。
“我的妈呀?还着拉警笛来,怎么不用广播通知人家逃跑?今天什么日子,每个人都不正常。”亚里摇大其头。
“有人出来了!”马赛没有忘记监视院子。院子大门打开,走出了几个人,天黑看不清脸。
亚里拉枪上膛:“管不了那么多了,挡住一个是一个。”说完连开两枪,一个也没打中,出门的几个人吃了一惊,全趴在地上。
“给我试试!”马赛的手早就痒痒,枪一响,紧张也跑了。
亚里顺从地递过枪:“好啊,看你打架有一手,不知道打枪怎么样?”
院子外,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见没了动静,战战兢兢站起身。马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枪便打倒小胡子,其余的人连滚带爬地退进大门。
“哈,不愧是公安大学毕业,有这么好的枪法,都不用叫支援了。现在……”亚里高兴地跳出排碱沟,马赛也跟了上去。突然,几声枪响,子弹把他们身边的土打得弹起。
多里昆大叫:“快下来!”两手伸出各扯亚里和马赛一边脚,把他们拖下排碱沟。随即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把排碱沟周围打得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在亚里“哇哇”乱叫中,枪声总算停了。
十几辆警车冲到院子前十几米处停下,身着警察、武警、法官、检察官制服的人跳下车,纷纷拿出枪,对着不远处的排碱沟瞄准。
程万里推开两个持枪的武警,从人群后跑出,悲愤地叫道:“你们怎么乱开枪?老天爷啊!那是我们的人!”说完和刘保山快步跑向排碱沟。
一副总指挥模样的赵副书记在人群中张大嘴巴,紧张地看向排碱沟,直到看见程万里、刘保山带回来三个人,嘴巴才合上。
“程头,你是给我们找增援,还是给牙生找增援?”满脸泥土的亚里一屁股坐下地。
赵副书记喝道:“不要埋怨了,这是误会,先到的同志听到枪响以为你们是敌人。没伤到就好了,现在最重的是抓住敌人!”说完向前头走去。
亚里直瞪垂头丧气的程万里,还想说什么,刘保山抢道:“你他妈少说两句,你以为程头想这样啊,局长又不在,这些人是赵副书记叫来的,他已经够烦了!”
亚里这才扭转视线,掏出烟递给多里昆和马赛,边点烟边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妈的,领导重视好办事啊!该来的都来了,咱们公安抓人,检察院直接批捕,法院马上宣判,最后由武警押赴刑场。哈哈,这是为分裂分子准备了流水线处理,一条龙服务!”
几个人都被亚里的话逗笑,程万里想笑又笑不出来,脸色怪异。
这时,一辆车飞驰而至,车上下来了李东阳,程万里几人马上围了上去。
李东阳边往前面走边问:“情况怎么样?”
“刚才……刚才耽误了一下,恐怕人跑得差不多了,唉!我没找见你,后来……”程万里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咱们还是进去搜一搜。” 李东阳看清阵势,朝赵副书记加快步伐,伸出手迎上,“辛苦你了,赵副书记。”
赵副书记笑:“唉,辛苦什么?老李,你来得正好,我这个外行还真的不会指挥打仗,你看,怎么包围,大家意见还没统一呢!”向乱哄哄的人群高声叫道:“大家注意,李局长来,听他的指挥!”
李东阳点头高声叫道:“把车灯全部打开,照向院子!”
十几辆车的车灯打开,整个院子犹如白昼。几个手执冲锋枪的武警冲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几个房间也踢开,一个人也没有。
“谁打中的?”
程万里站在院子门外的一条旱沟旁,用手电筒往下照,小胡子的尸体趴在下边。 亚里看马赛说:“我的枪法你知道,多里昆的估计也不怎么样?只有大学生了!”程万里朝马赛歪头:“你下去,把他弄上来!”
“我、我下去?”马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打中的,弄上来才算完事。”程万里的样子像是找人出气。
多里昆不忍地说:“程队长,我下去吧?”说完就要往下跳,被程万里拉住。
马赛瞪了程万里一眼,跳下沟里。亚里也看不下去了:“程头儿,人家是第一次,打中就不错了,你通触一点行不行啊?”程万里斥道:“你滚一边去!这是为了他好。过了这一关,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黑暗里,有个人打燃火机点烟,火光映出李东阳的脸,默默看着马赛从沟里扛出尸体,走向警车。
几棵沙枣树下,一个青年表情凶恶地击打悬吊在树上的沙袋,赤裸的上半身密布着豆大的汗粒。旁边另有几个青年也在锻炼,有的在举石磨做的土制杠铃,有的在炼哑铃,有的在做俯卧撑。
击打沙袋的青年累了,停下手去倒了一碗水拿到嘴边,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水了忘了喝。只见阿迪力踩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进入村口,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半睁半闭,口中念念有词,八成是喝醉了。也没看清前头有个牧羊人,自行车照牧人撞去,自己也飞了起来,掉进羊群中。
“他妈的,在路上放羊!”阿迪力跌了一身羊粪,恼羞成怒,揪起牧羊人就是一耳光。
沙枣树旁的小屋子内,光线昏暗,十几个八九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的小男孩围坐在一起,眼神惊恐,表情痴呆。这个教室不像教室,托儿所不像托儿所的地方,就是让李东阳深恶痛绝的地下讲经点。外边的青年也是讲经点的人,他们除了学经,还要习武。
讲经点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买买提闭目轻轻摇晃,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在背颂古兰经,不时地皱眉思索,背颂的声音越来越不连贯,越来越小。
买买提的眼睛睁开了:“背了一早上,还是这么结结巴巴。听从安拉的旨意,午饭就不要吃了!还有呢,昨天布置你们背圣训经第六条,接着背!”
小男孩嘴巴一张一合,却没背出一个字,看难子是难住了。
“好啊,一个字背不出!哈力达!” 买买提跳了起来。
一个在门外举扛拎的青年闻声跑进,小男孩流着泪脱下裤子,趴到椅子上,屁股蛋上还有没消褪的鞭痕。
“十五鞭,今天只许他吃一顿,喝两次水。”
买买提下命令,哈力达鞭子高举,每次落下,便响起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周围的孩子如惊弓的小鸟,纷纷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在门边探头,买买提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阿訇,阿迪力喝得醉熏熏的,骑车把人撞了,还打人!”来人是打沙袋的青年。
“哪一个阿迪力?”
“就是镇里那个酒鬼,他、他有个相好的在咱们村。”
买买提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哦,原来是他,喝酒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是安拉忠实的仆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浑身肮脏的阿迪力进了他曾经养伤的小院子,扔下自行车,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屋子门口出现那个一个戴面纱的少妇。
“帕夏,我的美人儿,我、我来看你了!”阿迪力张开双臂扑过去,把少妇推进门,两人一起倒在坑床上。
帕夏是个苦命人,嫁到万喀村不到三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虽然是汉人说的,但似乎哪个民族都适用。守寡两年,只要她出门,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跟在身边风言风语。有一次,在镇里巴扎上,被几个小青年动手动脚,阿迪力把她带进家里躲藏。就这样,两人开始好上。可是,阿迪力母亲知道她是寡妇后,坚决反对。
“又摔跤了,以后你喝多了,不要骑车来。”帕夏将阿迪力沾满羊粪的外衣脱下。
阿迪力搂帕夏的腰,手伸进她怀里,不停地摸弄:“我太高兴了,我、我今天,赚了二百块,你等我……攒够钱,我、我接你去镇里,我妈不要你,我要……我、我就爱……爱寡妇……”说着说着睡着了。
帕夏幽幽地叹息,把阿迪力的手抽出衣襟,又把他吊在炕边的双脚抱上去,往他头下塞了一个枕头,完了坐在坑边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刚站起身,又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买买提的声音:“阿迪力在哪?”
“阿訇,他、他……”帕夏走到屋门边,买买提已带着几个青年进来。
“睡着了?”买买提望炕上的阿迪力,“万能的安拉,宽恕这个有罪的人吧!哈力达,把他带走!”
帕夏像要挡住阿迪力,被哈力达推倒在地。另三个青年一个抬头两人抓脚,把阿迪力整个儿端走。帕夏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要冲出屋门去阻拦,却被买买提拦住不放。
看到几人出了院门,买买提回过身来,一步步逼近惊恐的帕夏,眼睛盯向她敞开的衣口,那是阿迪力扯开的,一条白皙的乳沟露在外边。
“阿訇,你、你要干什么?”帕夏发现了买买提目光所指,急忙合起衣口双手抱在胸前,颤抖地退到炕床边。
买买提道貌岸然地说:“你犯了通奸罪,还窝藏阿迪力这个酒鬼,你们都应该被石头砸死。不过嘛,安拉是仁慈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想办法为你赎罪的。”抱住帕夏放上炕,一把撕开她的衣服,像狗一样气喘吁吁地啃着两只乳房,一手掀起帕夏的裙子,一手脱下自己的裤子,压了上去。
帕夏不敢反抗,低声哭泣,在摇动中,面纱渐渐被眼泪浸透。
万喀村是恰克镇最穷的一个村,村公所所在地虽然是最大的一个绿洲。但极目望去,大多数房屋都破破烂烂,甚至路上遇见的人也没几个穿的是好衣服。
“我的买买提师兄,在这种穷地方也照样过好日子。”
戴着维族小帽的海达尔和巴提力克,骑在两头毛驴上,来到一个漂亮的院子门外。
巴提力克打量有精美图案的大门说:“比得上和库县的巴依老爷了。”海达尔跳下毛驴说:“巴依老爷只有钱,在这一带,买买提师兄可是又有钱又有权。”巴提力克也跳下毛驴,殷勤地抢在他之前敲门。
门开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姑娘站在门里款款行礼:“请问客人找谁?”
海达尔眼睛一亮,潇洒地回礼:“姑娘,这里是买买提阿訇家吗?”年轻姑娘道:“是,不过,我达当不在家,客人是……”
“啊,我叫海达尔,刚从麦加朝圣回来,特地来拜访买买提师兄。”虽然眼前的姑娘蒙着面纱,但海达尔感觉得到这是个美丽的姑娘。
“啊,是海达尔大叔,我爸在讲经,我带你们去找他吧。”年轻姑娘说完跨出门带路。
海达尔向巴提力克打个眼色,自己走上前,与姑娘并排而行。起风了,不时撩动姑娘的面纱,海达尔几次想偷看她的脸,面纱又都刚好落下。
“姑娘,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热比亚,小时候我见过你。”
“我不记得了,海达尔大叔,可能那时我太小。”热比亚侧过脸,像是透过面纱看海达尔,又害羞地扭头。
“是啊,那时我年纪也不大,你还有个妹妹对吧?”
“是,她叫古丽仙。”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热比亚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