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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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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随从亮出证件:“这位是市委的赵副书记,你说话注意点。”
  “啊,这个……对不起,”交通警一下蒙了,“赵副书记,你、你们可以走了。”
  “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再问一次,谁允许你们设卡检查的?”赵副书记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被检查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交通警头上冒汗:“是、是局里安排的,说是抓通缉犯,还有,防止被盗的炸药外流。”
  “这里谁是负责人,把他叫过来!”赵副书记坐进他的轿车里。
  交通警伸脖子找,刘保山和马赛已闻声跑近。
  “出什么事了?”刘保山看见车内的赵副书记,“啊,赵副书记,你……”
  赵副书记打断道:“你是负责人?好,我命令你马上停止检查!”
  “这个……赵副书记,你听我说……”刘保山低头向车内的赵副书记解释。
  赵副书记又一次打断:“不要说了!你知不知道,明天,和库要召开交易会,这条路上,有多少来自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的客商?你想吓跑他们是不是?我们南疆好不容易才改变了一点形象,为引进投资创造了有利条件,你们公安部门却屡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是破坏经济建设,破坏安定团结!”
  周围有些人发出一阵晒笑。
  刘保山涨红脸争辩道:“赵副书记,这个通缉犯盗窃的是雷管炸药,我们的人跟踪也被打伤,他很可能把炸药卖给了分裂分子,我们是不得已才决定搞全城大搜查的呀!”
  “好啊!居然这个时候搞全城大搜查?”赵副书记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个小偷就联想到分裂分子,难道我们南疆全是分裂分子?你们这是惟恐天下不乱!好啊,你要是不听我的命令,马上给你们李局长打电话!”
  “李局长去开会了,是阿局长负责的。”刘保山无可奈何拿出手机拨号。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李局长不会打不招呼就搞这么大的动作。”赵副书记接过刘保山递来的手机,“喂,阿局长吗?我是赵海生……”
  挤在一旁看热闹的司马义,听得津津乐道,忘了回去报信。
  “怎么搞的,这么久不回来?”海达尔等得不耐烦了。
  吐尔洪插嘴道:“他、他说不定自己跑了,我们……”
  “去你妈的!”巴提力克一记耳光打得吐尔洪脑袋撞上车边,“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跟着又是一拳打中他的肚子。吐尔洪哭出声来,缩到座位下。
  海达尔点燃一支烟,看了一眼经过车边的人说:“行了,别惹得旁人注意。”巴提力克抽出刀子指向吐尔洪:“再哭老子割了你的气管儿!”
  吐尔洪急忙收声,挪屁股远离巴提力克,刚才一阵折腾,口袋里的东西掉出不少,正要往回拣,巴提力克咦了一声,将他的手打回去,顺手拣起几张身份证,还有一只饱满的钱包。
  “你他妈你哪来这么多身份证?名字还不一样,是假的吧?”巴提力克打开钱包看了一眼,“钱还不少,肯定是我们给的,没收了。”
  海达尔接过那几张身份证,眼睛一亮说:“在哪买的?做工还不错。”吐尔洪颤抖地答道:“我、我自己做的。”海达尔上下打量他,赞许地说:“看不出你有这门儿手艺。”
  这时,司马义跑近车子,开门上车,兴奋地说:“安拉保佑!没事了,没事了,不检查了!”
  “怎么回事?”海达尔发动车,前面的车辆也在慢慢移动。
  “好像是条子拦到了一个大官,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关卡撤了,马上可以通过。哈哈,真主是我们这边的。”
  道路疏通了,几名交通警在指挥被拦下的车辆离开。路边,刘保山、马赛和几个便衣警察垂头丧气,蹲在地上吸烟,一辆辆车子从他们身前呼啸而过。海达尔的车子跟其他车辆一样,一闪而过。
  “你们别看我,我说过我不是当官的料。”刘保山非常沮丧,眼睛也红了。马赛给他递了一支烟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什么叫官大压死人!”
  刘保山自怨自艾:“要是程头在,肯定不会撤,也不会给阿局长打电话。唉,我还是没用。”马赛又安慰道:“你不打他自己也会打,硬碰硬吃亏的还是我们。别怪自己了,要怪啊,就怪我们不该屡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惊吓了来投资的大爷们。”刘保山眉头稍稍舒展:“看不出,你小子讲怪话的水平不比亚里差。你说,现在怎么办?”
  “唉,还是先收队吧,我们站在这儿,很有破坏安定团结,破坏经济建设的嫌疑。”马赛叹息了一声。他也突然怀念起程万里,碰上这种事,全局大概只要程万里一人敢硬杠。难怪李东阳如此器重这个莽汉。
  刘保山站直身说:“经济建设,经济建设,给分裂分子弄出几响来,还搞个狗屁建设。”
  “这是领导考虑的事,你还说不是领导料?”马赛笑着打开响了一阵的手机接听,“啊,亚里呀,那个报告写完了,什么?没用了,程头出来了?唉,害我白费功夫。”
  刘保山抢过马赛的手机大吼:“你说什么?程头没事了?太好了!今晚我请大家喝酒。妈的,什么也没搜到,搜了一肚子气!”
  满脸胡子的程万里,吸着烟绷着脸走进一个办公室,纪委那位中年妇女和戴眼镜的人笑容可掬地起身相迎。中年妇女与他握手:“程队长,今天叫你来,是通知你,调查结束了。”
  “你、你是说,我可以回去了?”程万里惊喜交加。中年妇女眼望他处道:“啊,对,你可以回去了,经过调查,你的问题已经清楚了。”
  程万里愣了半响,激动地叫道:“你们最好说明白一点,我被关了这么多天,天天跟你们讲我没有收人家的钱,你就是不相信,怎么突然间又变脸了呢?”
  中年妇女尴尬地望戴眼镜的人,戴眼镜的人清清嗓说:“啊,是这样,程队长,不是我们不相信,什么事都要有证据对不对,昨晚找到了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唉,其实这事有点太意外了,你的确收了人家的钱,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你还是说我收了人家的钱?”程万里须眉俱张。
  戴眼镜的人忙道:“不、不,我、我是想说,有人送钱到你家了,你没发现,还记得你上缴两条烟,两瓶酒吗?那两万块钞票就藏在酒盒子烟盒子里。唉,我们也是偶然发现的。”
  程万里哭笑不得:“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凯日诬告陷害?”中年妇女道:“这个也不能乱下结论,你是执法人员,在他办公室的言行又比较暧昧,他大概是害怕,领会错了你的意思才对你行贿,后来于心不甘,又向我们举报,也算不上诬告。”
  “我明白了,错在我,活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关了这些天,为这一句话,值啊。”程万里摇头走向房门,走出两步又回头,“我很想问一句,要是你们找不到,或者烟盒里没有这两万块钱,我怎么办?”见两人呆在当地不说话,又道:“估计你们也不知道。好了,我走了,再见,啊,不,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重重关上门。
  中年妇女和戴眼镜的人面面相觑。
  “妈,今天我去李伯伯家了,青青姐说他不在,出差了。”维维想看电视,看了母亲痴呆的模样又不敢去开。
  刘丽叹息道:“唉,你爸现在是犯人,人家李伯伯不方便见你,懂吗?”维维叫道:“谁说我爸是犯人?青青姐和谢阿姨都说我爸会没事的。”
  “人家是安慰你,以后不准去人家家,听到了吗?”陈漠宫被双归后,刘丽见谁都不打招呼。
  维维眼睛泛红:“嗯,反正我要走了,想去也去不了,就是见不到我爸。”
  “维维,你不要去乌市读书了好不好?”刘丽想到的是今后的生活,万一丈夫有三长两短,别说供维维读书,就是吃饭也成问题。
  维维哭喊起来:“为什么?我都学了一个学期了,学校叫我提前回去参加演出呢!还要上电视。妈,你别担心,过几年我能出来跳舞了,那时你也不用去找工作,我养你。”
  刘丽哭了起来。这时,有人开门。维维看清进门的是父亲,扑了过去,跳到他身上:“爸,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喂,喂,你干什么,这么大了,下来,下来!”程万里不习惯女儿的亲热,把她从身上放下地,疲惫地倒向沙发,和往常下班回家没两个样,看也不看刘丽说:“有吃的吗?我饿了。”
  “还真像从牢里放出来的,没事了?”刘丽惊奇地看了丈夫半晌。
  程万里点燃一根烟说:“本来就没事,从头到尾都是乱弹琴。”
  “爸,刚才我妈说你是犯人呢,她还叫我不去乌市读书了。”维维又依到父亲身边。
  “就知道跟你爸告状。”刘丽也喜上眉梢,系围裙要进厨房,却响起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她又惊恐地望程万里,“你、你不是逃跑吧?有人来抓你?”
  程万里白眼道:“神经,我干吗要逃跑?维维去开门,看谁来了?”
  门开了,亚里和刘保山一人抱了一箱酒冲了进来,把维维吓一大跳。马赛也一边手提一包东西,笑着走进,后面又有几个刑侦队的人或端酒或提菜跟进,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
  “维维,走,帮我洗菜。”刘丽如释重负,母女俩高高兴兴进了厨房。
  刘保山朝厨房喊:“嫂子,做个青菜下汤就行了,马赛买了半只羊呢!”
  “你们消息可真灵通,我才进门呢!”程万里给几人递烟。
  亚里把烟夹在耳朵上说:“你也不想想,这世界上恐怕最关心你的就是我了,你的一举一动,我每天都要打听得清清楚楚,哼哼,安插好几条内线呢!不过,损失了几条烟。”
  刘保山笑骂道:“妈的,什么话,等下嫂子吃醋起来,有你好看。”
  程万里摇头道:“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别有用心,他是我的债主,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借我的钱可都肉包子打……妈的,这不骂自己是狗?”
  几人一愣,哈哈大笑。
  “怎么不见多里昆,又有任务?”程万里扫了一眼几人发问。
  人静了下来,看刘保山。刘保山抓出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灌了一大口才说:“他受伤了,还在医院观察。今天倒霉透顶了,啊,不过,你出来,就是好事!”说完又灌了一大口。
  侥幸逃出南疆市区的海达尔几人,一路上还是提心掉胆,恨不得驾驶的是飞机。司马义更是憋了一泡尿,直到和库县城遥遥在望,才敢叫停。
  “我、我也想去。”看见巴提力克和司马义站在路边撒尿,吐尔洪也想去。
  “去吧!”海达尔坐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地抽烟,吐尔洪连叫几次他好像才听见。
  吐尔洪从微型车的另一边下车,飞也似地跑进路边的戈壁滩,背过身解开裤子。
  “这小子跟着我们怕要坏事,是不是……”
  撒完尿的巴提力克靠到车头上望吐尔洪。
  海达尔摇头:“不急,这小子肯定被通缉了,已经走投无路,可能对我们还有点儿用。”他心里想着吐尔洪的假身份证。司马义也走近说:“就怕这小子抱侥幸,以为自己罪不大,熬不下去了跑去自首。”海达尔翻眼道:“那简单,让他再做点不能自首的事儿。”
  司马义大笑,巴提力克又望了吐尔洪一眼。
  海达尔扔掉烟头,打开车门下车:“听说和库有条天然气管道经过,在什么地方,是这一带吗?”
  “对,沿公路埋在地下,那边有个缺口可以看见管道。你、你找这个干什么?”司马义望了望周围,手指向一个山坡。
  “废话!买这些雷管炸药干什么?”海达尔又点上一支烟。
  司马义恍然大悟:“嘿嘿,是,是,走,我们去看看,管道的缺口就在前面。”
  “妈的,这小子撒泡尿也这么久?”巴提力克还在掂记吐尔洪。
  吐尔洪早就撒完尿,这一会在跟手机通话,声音带哭腔:“我、我麻烦大了,遇上了坏人,你别问,我、我在和库,你……”
  “你他妈找死!”
  巴提力克悄悄走近,夺过手机扔在地上踩成一堆零件,跟着一拳将吐尔洪打了个跟斗,完了像踢皮球一样把吐尔洪踢得又哭又叫,满地乱爬。
  “够了!暂时留他一条狗命。”海达尔拎起满头是血的吐尔洪,“还不到车上去?我告诉你,你要是逃跑,我也不追,不过,你老婆孩子,父母兄弟谁也别想活过今天。”
  吐尔洪像狗一样爬进微型车。
  武警战士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雕塑般的脸一动不动。李东阳走到近处,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着制服,慢半拍的回了一个礼。他不常穿制服,南疆公安局也没有武警站岗,他很少有机会行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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