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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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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达尔揪住女秘书的手说:“别怕,只是个打火机,是我和你们会长做买卖的样品。”
  女秘书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拿着那只假手雷。
  海达尔感觉自己受到严重的侮辱,原以为会得到英雄般的接待,谁知像一只狗一样被打发出门。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商厦,一脚三级,急促地跳下台阶。回头怒目瞪向商厦楼体上维文和汉字书写的“阿布杜拉商厦”几个字。如果手头有足够的炸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栋二十多层的大楼夷为平地。
  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从阿布杜拉商厦的停车场驶出,开上路面,追上走在人行道上的海达尔,停在路边,助手座门打开。
  车内有人叫:“上车吧!”海达尔冷冷地看了车内一眼:“他不是预约满了吗?”车内人又道:“海达尔,你听我说,他现在真的没空,我……。”
  海达尔没听完便一脚把车门踢上,继续在人行道上行走。
  轿车再次追上,再次打车门。
  “海达尔,你听我讲完,有重要的事情,是哈桑……,又有人回来了!”
  海达尔这才丢掉手里的烟,钻进车内。
  “凯日,你老实说,阿布杜拉老师,是不是不敢见我?”海达尔双脚自然地搭到挡风玻璃前。
  “不、不是,他今天真的回南疆老家去了,我特意留下等你。啊,你看,这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东西。”开车的凯日西装革履,细皮嫩肉,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海达尔接过一个包打开,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叠钞票。收起手机,抓钞票在手中抛:“这是我的工资?”
  “啊,啊,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这是你的一点生活费。你可以用这部手机给会长打电话。”凯日似乎对海达尔非常惧怕。
  海达尔点上一根烟:“上次我说过,我要的是海事电话,你们没听懂吗?”凯日又赔笑脸:“知道,知道,就是搞这东西要花时间,也快了,我会加紧去办。”
  海达尔望向车窗外:“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去火车站,等下有一趟去北疆的火车。肉孜说,从北疆口岸进来的四个人已经接到了,另外四个从南边来的,也到了乌市,他都安排好了,你也坐这趟火车跟他们去北疆汇合。”
  “肉孜现在也在乌市?”
  “他打电话说他家有事,昨晚回土湾去了,他在土湾上火车。”
  “这么重要的事还敢连夜回家?以后别让他干了!” 海达尔眼露凶光,“回来的人住哪?带我去见他们。”凯日慌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肉孜安排的,他只说,买了十一车厢的票。”
  海达尔不再答话,眼睛盯着火车站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阿布杜拉商厦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朝西趴在一块花色漂亮的地毯上,虔诚地做礼拜。房门开了一个缝,闪过凯日的脸,门又轻轻合上。房间内因为是阴面,光线显得模糊暗淡,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息。做完礼拜,老人最大限度在伸直他已见驼的脊背,静静地站到窗户前远眺,他的面目才渐渐清晰。满是皱纹的脸上,鹰勾鼻子异常突出,深凹的眼睛亮得令人生畏,下巴的一撮山羊胡须倒是没有一根是白的。这个老人就是这栋大楼的主人阿布杜拉阿吉。
  “进来吧。”阿布杜拉早就看见有人在门外。凯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客人送走了?”阿布杜拉没有回头。
  “走了。”凯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
  “请客容易送客难啊!” 阿布杜拉的声音有怒气,“出国才两三年,胆子变得太大了,这么大一件事不但不跟我们打招呼,做完了,竟然还敢呆在这儿。是不是那个肉孜,让他找到这里来,看来以后我不能常来这里了。”
  凯日道:“我看不是肉孜告诉他的。海达尔精明得很,而且他已经在乌市待了一段时间,他想知道会长在哪儿并不难。”阿布杜拉点头在屋里走了几步说:“也是。现在应酬越来越多,真是不胜其烦啊,连那些媒体的记者都能找来,更不用说他这样的有心人了。”
  “海达尔说曾经做过你的塔里甫(宗教学生),对您他口头上还是相当尊重的。”凯日突然想帮海达尔说几句好话。
  阿布杜拉叹息道“唉,有这样一个学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凯日见他脸色已缓和,进一步说道:“依我看,也不算坏事,这人比我以前见过的要能干得多。反正他们想干什么,都离不开您,脏活就让他们去干好了,将来体面的事还得由您主持。”
  阿布杜拉赞许地点头,再次望向窗外:“唉,体面的事?恐怕我等不到有体面的事可做了。不过我相信你们是可以等到的,为了这个民族,为了有朝一日的独立,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回到南疆,我心里才安稳,”
  第三章
  几辆警车停在一个修建颇为精美的维族院子门外,几名警察从院子里搬出许多纸张、印刷品,录音带、录像带、还有一台电脑和一套简陋的印刷机械,一些过路人和邻居远远向这边张望。
  林建北从院子内走出:“你还真快,才两天就查到这个窝点了!”
  努尔坐在一辆吉普车的保险杠上吸烟,得意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刑侦队的人只要全部动起来,查这种事就像大炮打麻雀。你不是领导,所以你不知道。我还感觉慢了呢!”
  林建北笑:“噢,原来因为我不是领导!”
  “少废话。再拿根儿烟。”努尔接过林建北递来的烟,“你不想在这儿搬东西吧,走!抓人去啊,不抓到人这案始终结不了。”
  林建北奇道:“人不是跑了吗,去哪抓?”努尔眼睛一瞪:“跑了不会追呀?他老子说他去乌市了,我们去追班车。”
  “喂,他早上走的,现在可能都到乌市了。你……”
  努尔没听讲完已走向身后,打开车门。重重坐上助手座,向后靠去,双腿自然地搭上前面板,登在挡风玻璃上。
  “有必要去乌市吗?”林建北不情愿地上车启动。这里是北疆境内的土湾县城,离首府乌市已不太远。
  “废话!反动传单肯定不是这小子写的,他后面没有一个组织才怪,说不定就在乌市。”
  林建北开车上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么追,追不上的,白费力气。”
  “谁说追不上,我感觉今天一定能抓到他。喂,你小子好像很怕去乌市一样?”努尔一但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头。林建北嘟囔道:“怎么不怕?今年几次去乌市的差旅费,还没报销,害得我老婆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努尔大笑:“你小子不是怕去乌市,是怕老婆。哈哈,我的也没报销,我老婆一句不敢说”其实,倒不是北疆公安局穷到没钱报销,只是努尔这个队长一贯对钱的事拖拖拉拉。
  林建北叹息:“我要是维族人就好了。”努尔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想说我们维族人歧视妇女呀?我们维族人照样有怕老婆的,还有给老婆打的呢。哈哈!”
  “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维族男人,我就跟你抢老婆!”林建北扫了一眼油表,“哟,快没油了。
  “早上不是刚加满的吗?这么快就没油。不怕,前面有加油站,最多十公里。”
  “大哥呀,我们从北疆到这里,已经跑了四五百公里,骆驼也该喝水了。对了,你有钱加油吗?”
  “我有十块。”
  “难怪你老婆不说你,你的工资看来全部上缴。”
  “是啊,我要钱没有用。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根。”
  林建北瞪大眼睛。
  前方不远果真有个加油站,一辆出租车开到加油机旁,等候加油。、
  加油工拿起油枪,伸进出租车油箱,打了几下油没出来,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停电了?”回身去加油机察看。
  出租司机在车内大喊:“喂,师傅,你快点行不行?我要赶去接火车呢!”
  “掉头、掉头!快、快!”后边坐在吉普车里等待加油的努尔也大叫。
  刚打火准备开近加油机的林建北忙乱地扭转方向盘:“又怎么了,不去乌市了?”
  努尔道:“我突然觉得不对头,肉孜可能骗他老子,要不老子骗我们。邻居说他昨晚才从乌市回来,不会今早又赶去乌市。回土湾,快,这小子最有可能坐回北疆火车。”
  林建北摇头:“唉,我早就说去乌市没用,你就是不听,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努尔咧嘴笑:“不走冤枉路,我怎么想得出,这次肯定对了!听我的错不了,我是领导嘛!喂,怎么停车了?”
  引擎轰隆了几声,车子开出加油站几百米停了下来。林建北说:“没油了,领导同志。”努尔怒道:“刚才你怎么不加油?”林建北苦着脸说:“你拼命喊掉头,我敢不听吗?现在怎么办?”
  努尔动静很大地跳下车,扭头望公路,最后眼睛停在路边草原上几匹悠闲吃草的马。
  林建北也下车,面向遥遥相望加油站道:“唉,我去看看加油站有没有油桶。”见努尔盯着马匹,“喂,你想骑马去赶火车呀?”
  “那又怎么样?”努尔撒腿就跑,跳上了一匹马。
  汽笛长鸣,一列火车在铁路上飞驰。铁道两边是广阔的草原,小群的羊在埋首吃草,牧羊的少年在不远处用羊铲甩着石子,不管是羊还是人,对飞速行驶的火车熟视无睹。火车经过后,视野的尽头是天山的雄姿。
  土湾县县城是个交通枢纽,要想从北疆去乌市或去南疆,不管火车、汽车这里都是必经之路。中午时分,土湾铁路派出所的值班警察刚吃完午饭,坐在办公室悠闲在看报。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他跑出门看,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人骑马冲进院子,眼看就要冲向他。他急忙缩头进屋,马上的人大喝一声“驭!”,马停了下来,像急刹车一样,地上掀起一股烟尘。
  值班警察吓得面如土色,正要喝问,来人已跳下马,亮出证件高呼:“我是北疆公安局刑侦队长努尔,所长在吗?”
  所长大概已听到响动,从屋里走出:“有事吗?努尔队长。”努尔揩了一把汗道:“你好,所长,刚进站的火车上有一个嫌疑犯,我想上车检查,请配合!”所长打量了努尔好一会才点头,手指一个小门说:“好的,请跟我们走,全体集合!马上……”
  努尔没听完所长的话就跑向小门,小门外已看见月台,他迈开脚跑了进去。
  站上的火车已经快要起动,列车员在示意送客的人后退,有的车厢正在关闭车门。努尔跑到车边正想大叫停车,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也跟来了。
  所长说:“我已经通知延迟几分钟开车,来得及的。”努尔还在喘气,摊手埋怨道:“你倒是早说啊,我又不想锻炼身体。”
  “我以为你想跟火车赛跑!”所长摇头苦笑。
  这时,林建北驾驶吉普车直接驶上月台。
  努尔跑了上去,笑道:“哇,你小子也挺快的啊!”林建北一脸愁容跳下车:“我告诉你,我身上的钱加不了多少油,这车现在恐怕连车站都开不出去了。”
  努尔还是笑:“别担心,所长同志会帮助我们的,连火车他也能叫停,一辆汽车算什么?是不是,所长?”
  “没问题,一家人嘛。”所长望着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方刑警大摇其头。
  “走,抓人去!”努尔抢先登上火车。
  海达尔在火车车厢里来回走动,他不是在找人,他是想让别人认出他。在哈桑的基地,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不多。不过,他没想到还没被人认出,已看见了巴提力克那张经过伪装的脸。伪装得很蹩脚,崭新的衣服和墨镜,一眼就能看出和隔壁卡座同样打扮的三个人是一伙的。
  巴提力克当过哈桑的警卫,或者说是一条忠实的狗。海达尔不喜欢狗,不过他现在需要狗,还不止一条。他没有马上惊动这四个全车厢最显眼的人,巴提力克起身上卫生间了,他跟悄悄过去,猛地叉住巴提力克的后颈推进卫生间门里。一脚踢上门,抽出手枪顶住巴提力克的后脑。
  “警察,敢乱动毙了你!”海达尔捏着嗓子说话,“说,你们几个人,哪个组织的?”
  巴提力克尽管慌乱,声音还算镇定:“我、我是做买卖的,你认错人了。”海达尔冷笑:“认错?我监视你很久了,烧成灰我也认识你。老实交待,哈桑派你们回来想干什么坏事?”手上的枪扳了枪机。
  “有种你他妈毙了我,老子就是做买卖的!”巴提力克口中大叫,突然发力扭身,准备要拼命,看清身后人是海达尔,一脸惊愕。
  海达尔哈哈大笑:“很好,没尿裤子。”巴提力克惊魂未定:“你、你怎么来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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