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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唐？”唐恩摘下墨镜，看着他的助手。
“那个训练计划是怎么回事，托尼？”
“呃，真抱歉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当时我们忙着研究
打断了他。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真的认为那份训练计划适合陈坚？”
“所以我做了一些修改……”唐恩看着唐，他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吃惊，因为他以为唐不在意的。“你觉得太严苛了？”
“乔治。伍德是怪物，但陈坚不是。”唐表情严肃。“我认为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那份训练计划。加强基础训练我并不反对。但……”
“你很喜欢陈坚吗，唐？”唐恩不看训练了，把精力都放到和唐地辩论上。
“这和个人感情无关。这是工作。我认为你地训练计划对于一个快十九岁的孩子来说太苛刻，不符合训练地目地。不管他以后能不能成为职业球员，训练不是折磨人……”唐自己都觉得此时的他特别有勇气。这可算得上是当面顶撞主教练了吧？他很少和唐恩红脸地——战术上的争论例外，这显然无关战术——他一直觉得唐恩的心态不正常，他能够理解一个被中国足球伤透了心的前中国球迷对国内足球以及选秀节目地不屑与鄙视。但陈坚是无辜的，他一不是职业球员。二不是足协官员，甚至不是职业球员或者组协管员地亲戚。他也不是在中国泛滥成灾的全民选秀地始作俑者，他只是一个怀揣梦想的普通足球少年而已……没有人有资格把对那种体制地怨气发泄在一个普通少年身上。
“你有梦想吗。唐？”
他以为唐恩会大发雷霆，冲他咆哮。可唐恩只是很平静地问这么一句。
完全没有想到地唐愣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唐恩地问题。
“你有过一定要做成某件事情地冲动想法吗？”唐恩又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
在外人眼中。2003年1月1日之前的托尼·唐恩—＋＋了——是一个毫无生活情趣。古板乏味地人。
他的人生简直像一座冰山那样无聊。
从不和人起争执。从不生气，从不说废话，从不做和工作无关地事情。不冲动，也没什么激情。看起来或许还有些懦弱，胆小怕事。所以在俱乐部宣布他接任保罗。哈特成为森林队的一线队代理主教练之后。不少球迷对这个决定表示失望，并且在训练场和赛场上对他进行无情地谩骂和嘲讽。在这些典型的英格兰人心目中。足球是男人地运动，你可以绅士，但是你不能懦弱。
偏偏。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两腿之间没有卵蛋的人。
他没想过要改变别人对自己地这种看法，因为他不在乎。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是黑白色地，除了足球还是足球，他只关心和足球有关的事情。
他不在乎别人骂他，不在乎别人嘲笑他，鄙夷他。说他妈妈是婊子，说他不是男人，说他是小丑……但是有关足球的事情。他不能不在乎，他比谁都在乎。
一想到自己将要独自执教的第一场一线队正式比赛。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他想要赢，为此他做了大量非常非常详细的准备，确信自己各方面都考虑妥当了，确信自己到了比赛中一定可以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
“我曾经很想赢一场比赛。”他说道。
唐恩想起了那张贴在冰箱门上地那张红色纸条，那上面的话以及那三个感叹号还能够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抱歉……”唐恩轻声说。“但是既然你有过那种经历，我想或许我可以向你解释一下……”
唐没说话，等着唐恩地解释。
“你听过这句话吗，唐？‘男人啊，这一辈子一定会有一件事情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要去完成’。”
唐愣了一下，唐恩没看他的表情，他正看着在场上奔跑地球员们。
“这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里面的台词，动画名字、故事内容我全都忘记，我就记得这句话了。那时候我还小，后来再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热血沸腾……我觉得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对这句话有共鸣。因为大家都会有些事情——或许不是一件事情——是非完成不可的。”
唐默默听着，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
“或许是保护自己的亲人，或许是努力赚钱，或许是完成一个承诺……或许只是，踢足球。不管在别人眼中，起眼或者不起眼，那件事情就是他们的全部……最起码在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一定要完成，一定要去做，不管面多少困难，不管多么不被理解，不管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总之去做了。拼上一切去做了。那种感觉，你能理解吗，唐？”
唐恩收回目光，扭头看着站在他身边地唐。
“陈坚知道额外训练这件事情之后。有表示过什么不满或者迟疑吗？”他没等唐回答，继续问道。
唐摇摇头：“他很高兴的答应了。”
唐恩笑了一下。
“在中国。喜
这项运动的人千千万万，无以计数。不少人都会把地职业足球，作为他们地梦想。有些人只是想想而已，有些人则是以此为目标在努力。陈坚和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有实现这个梦想地机会。不管能否成功，这也是一次机会。以你对陈坚在选秀节目过程中的表现。你认为他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吗？”
唐摇头：“不。”
“是啊。所以我刚才问他。现在放弃还来得及的时候。他说：‘我不可能放弃的，先生’。他当然不可能放弃的。因为这是他地梦想。是他一生中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非要完成的那件事。训练计划是有些苛刻。但是考虑到他地年龄和基础。如果只用一般办法，他再努力也没办法在一年内实现这个梦想。所以我让他按照乔治。伍德当初地训练计划来，如果他能坚持下来。我相信他地表现无论如何不会差多少，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没放弃。我会考虑再给他机会。”唐恩做了一个手势，“如果他真地坚持不下去了。不管是因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地原因，他坚持不下去了。我绝对不勉强，马上停止训练，告诉他，追求梦想地路啊，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如果他身体坚持不下去了。心里却非要坚持呢？”唐问道。他相信以陈坚那种性格真地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却非要坚持，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练坏了身体。
唐恩摆摆手：“那我就只好再做一次恶人。把他从训练场中拖出来。然后踢回中国。告诉他‘什么职业足球啊？狗屁梦想，你还是老老实实上大学去吧。生活还得脚踏实地’。你觉得怎么样，唐？”
唐沉默了一会儿。没错，那个训练计划对于足球爱好者陈坚来说。或许是苛刻了些。但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谁能说他“不行”呢？
反正……
“好吧，反正我会密切关注这个训练计划地。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就……”
唐恩插了句嘴。“唐。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身上越来越有母性的光辉了？”
唐地话说到一半被迫中止，他咳嗽了起来。
看着他的窘样。唐恩也顾不上此时还在训练，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地目光。
“头儿真开心啊……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谁知道，他从刚才开始就和唐教练在一起窃窃私语的……”
“不会又想到什么折磨人地点子了吧？”
“……”
诺丁汉森林的铁杆球迷胖子约翰和他那同样胖的妻子站在家门口，他们等到了俱乐部说的那名中国年轻球员。
“你、你们好……”没有翻译，陈坚用英语向自己的两个房东鞠躬打着招呼，他地口语还不太熟练，所以听起来有些结巴。“我叫陈坚，来自中国四川。从今天开始地一年内都要住在、住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还请原谅……”
胖子约翰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们面前的陈坚：“别说那么多了，快进屋！”说完他去提陈坚的行李箱，却被陈坚以更快地速度提了起来。
“我、我可以自己来，谢谢，谢谢！”不熟练地口语造成的结巴，在约翰眼中倒成了初到一个陌生地方地紧张。
“好好。放松点，孩子。”约翰张开双臂，“欢迎来到全诺丁汉……不，全英格兰最铁杆的森林队球迷家，我保证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陈坚以为他说喜欢上诺丁汉森林，他连忙说：“我喜欢诺丁汉森林，还是托尼·唐恩教练地支持者！”
“啊，是的是的，我们都是。我和那该死地家伙关系可好了，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说起来把你安排在我家，还是他的主意呢……”因为意识到刚才说了脏话，后面所说地话约翰就有些含混不清了。
陈坚因此没有听懂他那快速掠过的英语。
他顾不上去捉摸房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在英国的“家”。
他从不认为在选秀中胜出，可获得来诺丁汉森林训练一年的资格就算是达成梦想了。
王洋在发现自己才是三个里面最倒霉的那个——因为他被分到了实力最弱的博尔顿——之后，有些泄气地说，自己来英国并不想成为什么职业选手，他就是来感受一下世界顶级职业足球的氛围，仅此而已。
陈坚不觉得王洋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或者有什么不好的。因为那是王洋的事情。反正他的目标在决定连续参加这个选秀的各赛区海选开始，就一直没有再变过了——我就是想踢职业足球。或许在现在的中国足球环境中，想踢职业足球是很丢脸的事情，但我就是想。
对我陈坚来说，来英国不是实现了梦想，而是最后的冲刺。一年，决不放弃！
卷五 红 第六十二章 再进一步
坚和他的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在诺丁汉森林俱乐部的青了为期一年的训练生涯。他们能够从这种训练中学到什么东西让人很感兴趣，但那毕竟是要一年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北维尔福德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湖南电视台有一个设置小组一直跟着拍摄，他们将制作五期节目，向国内的电视观众反映这三个幸运儿在英国诺丁汉的日常生活和训练。这是在国外很流行的一种娱乐节目——真人秀。
他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拍摄之后，就会离开。再过些日子，不会再有什么人关注他们了，因为重复的生活看五期可以，连着看一年就叫人受不了了……
到时候去北维尔福德的媒体会很快减少到这之前的状况，除了诺丁汉本地媒体，不会再有其他地方的人来这里关注三个中国人。唐恩的本意也是如此，他阻止不了最开始一窝蜂的中国媒体对这三个人的报道热情，但是他可以采用很多冷淡的手段来给这些人泼冷水，让他们的热情迅速降温。接下来还一个安静的环境给这些少年。
其实唐恩对于一年之后的陈坚能够练成什么样子，也颇有期待呢……
三个中国来客让诺丁汉森林俱乐部热闹了好一阵子，由于唐恩要带队训练和四处打比赛，艾伦。亚当斯早在此之前就与中国方面有些合作，所以他和中国媒体接触的最多。诺丁汉森林俱乐部趁此机会扩大了在中国地影响力。此时。艾伦和埃文两个人开始认真考虑明年夏天访华地计划了……
毕竟贝克汉姆和森林对的合同只有两年，必须要趁他还在森林队的时候去加紧开拓市场，充分利用他地商业号召力。否则等两年合同一到期。他远走美国岂不就白签了他两年吗？
唐恩签贝克汉姆考虑地是他的竞技价值。艾伦则考虑地是商业价值，真可算得上是“在其位谋其政”
当三名中国足球少年还在诺丁汉开始艰难的适应时。比他们早来英国五年的唐恩则带着球队来到了意大利米兰。
他以为自己地球队会受到意大利媒体的狂轰滥炸式欢迎。
没想到，到机场来接机的媒体都是英国地，意大利的媒体少得可怜。除了一家《米兰体育报》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意大利媒体了，电视台自然更是没有一家。
唐恩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他笑了。
正好。老子还愁在比赛前没有安稳时间呢，现在好了。东道主意大利人真善解人意啊……
英格兰媒体挤了上来，唐恩摆摆手：“比赛前不接受过多采访。有什么问题到了新闻发布会上提……”
《米兰体育报》的记者才不管那么多呢。他用英语喊道：“和AC米兰地比赛有几成把握赢，先生！”
唐恩装作没听到地走了。森林队的球员们有的被媒体拦下来进行简短的采访，加入其中地也包括那个意大利记者。
他找到了同为意大利人的格罗索。
格罗索在现在地森林队中渐渐失去了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