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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安排人布置好一天的工作，重新去书记办公室请示，吴言法此时正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外面的小花园中散步，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便不急着打扰书记。
而吴言法却看见了他，向他招招手，道：“你刚才这一路来路况怎么样？”
“路况不错，环卫工人很辛苦，应该是天还没亮就起床工作了。我来的时候，大部分路段的积雪都被清除了。”王洪朗声道。
吴言法点点头，似乎又在思考某个问题，等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冷不叮的道：“我听说，最近外面一直在传小道消息，讲什么华东省长要履新，乔省长要调回京，是吗？”
王洪，愣了一下，道：“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但是传播范围不太广……”一瞬间，王洪心中有些紧张，对吴言法的这个问题，他事先没有一点准备，不知道会不会惹书记生气。
还好，吴言法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背着手在雪地里踱步，又过了一会儿，他道：“按照你的眼光来看，如果说这个传言是真的，你觉得我华东现任班子中谁担任省长合适。”
王洪的脸色一变数变，捏捏诺诺怎么也不敢回答，头放得很低，不敢去和吴书记对视。吴言法皱皱眉头道：“你不要紧张，我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保证不责怪你就走了。
王洪偷偷抬头瞟了吴言法一眼，见书记的脸色很认真，他沉吟了一下，暗暗的咬了咬牙，道：“我认为张青云书记最合适吧！下……下面很多人似乎都这样说……”
“恩……”吴言法恩了一声，王洪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而吴言法似乎也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道：“今天的工作都安排好吗？”
王洪点点头，吴言法摆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先吃早餐，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啊！”他说完，自顾背着手往餐厅走去。
吴言法刚才问王洪完全是即兴而为，但确实是他最近思付比较多的问题。只有到现在这样的时候，吴言法才看清张青云在华东竟然有如此深的根基。
他问了不止一个王洪，最近这段时间，他慰问视察常常冷不叮的问别人这个问题，得到的反馈一无二致，上上下下回答都一样，张青云这个名字似乎成为了华东干部心中有了特殊的意义。
这在吴言法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毕竟张青云在华东只担任过副职，他怎么可能就有如此大影响力？
华东省的省长不是他吴言法能够定的，但是组织上会征求他的意见，但此时的吴言法心中清楚，如果最后华东的省长没有落到张青云身上的话，他在华东的工作定然会要艰难很多。而且他至少会落下一个心胸不开阔的名声。
第十卷 笑傲华东 第九百四十五章 中央大动作
这几天华东最受关注的事情无疑是中组部考察组进驻华东考察干部。这次考察的看上去很宽泛，华东党委政府、人大政协整个四套班子全都是考察目标。
如此高规格的干部考察，这对整个华东来说都绝对是一件相当重要而且十分严肃的事情。
考察组的办公地点直接被安排在了常委楼的常委会议室，全省副部以上的干部都挨个被叫来谈话，这样的考察动作，也无形中让华东省委大院的气氛比平常紧张了很多。
华东班子要调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对这次中央如此大规模来华东考察干部却是华东包括吴言法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吴言法在考察组进驻华东的当天，他硬生生的改变的个人的习接，回到了常委楼办公，由此可见，即使是位高至吴言法这样的级别，对中央如此大规模的考察干部，心中也是存着敬畏之心的。
而在大家紧张严肃的背后，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会有个问号，那就是这次中央花如此大的力气来华东，其考察的具体对象究竟是谁？即使是在吴言法的心中，都存在着这样的疑问。
这几天华东的天气依旧很冷，华东省不像北方，是没有城市供暖系统的。所以相对北方城市，华东的冬季常常会更冷。
当然，省委常委楼的中央空调是全开放的，在常委楼里面自然感觉不到寒冷。但是今天吴言法上班以后，并没有脱掉外套，他上班后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窝在办公椅上手上随意的拨弄着一只钢笔，一副很入神的样子。
现在华东的所有干部中，吴言法无疑是级别最高，接触高层最多，对组织理解最深的人。这次中组织的干部考察来得如此的突然，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深层次的原因。
吴言法在省一级工作现在都整整十年了，但是像这样高规格，大阵仗的干部考察却是第一次经历，当官到了部一级，个人能力怎样，思想觉悟如何，政绩怎样，那都是很清晰明了的。
中央在用人的时候，常常只需综合考虑就可以找到恰当的人选，一般并不需要像县市一级一般搞大范围的考察。毕竟在全国来说，能上到副部以上的官员，谁能是等闲之辈？而且，能上到这个级别的官员，谁又没有派系背景？
所以，官当到一定的级别后，组织任用干部的时候恰恰是最公平的，谁能力怎样，觉悟如何，都一目了然了。中央再酌情考量一下，往往直接就认命了，像现在这般大范围的考察，实属罕见。
吴言法总感觉自己能抓到一些线索，但是总是似是而非，不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他足足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咬牙，还是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他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相对漫长的等待，足足等了四五分钟，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吴言法笑道：“韩部长，我华东老吴，冒昧跟你打电话，实在是不恭敬啊……”
“知道不合适还打电话就是明知故犯，在这样的时候，你打电话给我，不能不让人往其他方面想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古板的声音，赫然是中组部韩山民副部长。
吴言法讪讪的笑了笑，道：“老韩，话不能这样说。你也知道，我初来华东，各方面工作都还不是很熟悉。华东这个地方可和别处不一样，我不能不谨慎小心。您说对不对？所以，我希望组织能理解……”，好晕，也是标题党？
“你说了这么多，真正目的究竟是啥？你不会专门打电话就是让我理解你吧？”韩山民道，他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
吴言法吐了一口浊气，脑袋下意识的摇了摇，不是不得已，他哪里会找这个冷面部长？每次和韩山民通话，吴言法都会觉得自己是欠别人，韩山民好像是怎样让人别扭他就怎么说话，即使是老练如吴言法，常常都是找不到如何措辞。
“韩部长，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最近中央在华东如此大规模的考察干部，不会是要酝酿我华东四套班子大换血吧！现在华东班子相对来说还比较新，我看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吴言法朗声道。
“谁说班子大换血子？再说这些事情是你我能聊的事情吗？中央自有中央的意图，你要做的工作是保证华东班子的稳定，让大家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工作……”韩山民道。
吴言法冷冷一笑，道：“韩部长，您说得容易，华东四套班子，这些人有很多我认都还没认全呢！现在我又不明中央意图，怎么做大家的工作？我总得要心中有个底吧！”
吴言法说这些隐隐是有些生气了，声音拉高了很多。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过了上十秒钟，韩山民语气放缓了，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对华东班子微调的一次考察！我这样说你是否心中有底了？”，吴言法愕然，没什么事儿弄这么大的动静？一时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电话那头韩山民叹了一口气道：“老吴，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好奇心有些时候是不能有的。尤其是涉及到梯队的事，你明白？”
吴言法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饶是他城府极深，见的大场面极多，但是此时他脸上也娈了颜色了。他嘴唇动了数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喂！喂！”，叫了两声，电话中早就只剩下盲音了。吴言法挂掉电话，手按在听筒上心绪似乎还是不能平静。
“梯队”两个字就像有特殊魔力一般，一下将吴言法的内心搅乱了。作为共和国政坛响当当的人物，他当然能明白这两个字的内涵。
他更知道韩部长口中的梯队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梯队。而指的是中央为了让班子能够无缝交接，党的事业能后继有人，会提前很多年就有专门的梯队培养。
在党的组织概念中，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少，但是谁也不知道梯队培养是以什么形式在操作的，而梯队的存在方式是怎样也鲜少有人知道。这无疑是党最高级别的机密，同时也是最神秘的机密，即使是梯队培养成员本身都是不知道详情的。
吴言法资历老，他对梯队算是有些了解了。中央培养梯队干部，一般的都是在副部以上的官员中挑选，而梯队干部培养目标其实就是冲着国家领导人去的。
从副部级以上官员中，挑选未来的国家领导人，其实就是梯队培养的精楗。
凡属被纳入梯队培养的干部，中央在对其的使用上，一般都会比其他的干部更有优势。
当然，被纳入梯队培养的干部，其审查也是相当严格的。只有经过组织的严格审查，而后层层考验，其中的优胜者才能成为梯队干部，而梯队干部的佼佼者，最后才能成长为国家真正的栋粱。
吴言法身居现在的高位，一直和梯队干部无缘。所以梯队对他来说绝对都算是最神秘的存在。他所了解的这些大部分都只是他自己的体会和感觉，从本质上说，他并不了解梯队的建设。
他怎么也没料到，他现在主政的华东，会有中组部如此大张旗鼓的下来考察梯队干部。看这个阵仗，华东的副部以上干部也是的到力人的队伍，一个个的谈话，而这其中还有很多厅干也被要求接受谈话。这样的工作量想想都了不得了。这样的阵势，完完全全就是酝酿班子大换血的阵势。仅仅是看阵仗，吴言法都能够体会到中央对梯队干部的绝对重视。
一时，吴言法不禁开始琢磨，华东究竟有谁最有机会进入梯队干部的序列，几乎只凭直觉，他就想到了一个名字张青云！
华东的干部吴言法都有过接触，在所有班子中，吴言法唯有对张青云还看不太透。总觉得这个同志虽然年轻，但是其城府绝对丝毫不逊于他们这些老家伙。
而且更重要的是，张青云在华东威望高，权柄盛，影响力大。政绩也是可圈可点，再加上其年龄优势，说其前途不可限量一点不为过。
一念及此，吴言法的思路渐渐的清晰，显然，中央对华东的问题可能早就决策了。这次中组部的大考察，其实是打着调整华东班子的幌子，根本的目的是在考察确定梯队干部。得到了这个结论，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这次中组织考察组真正考察对象是谁。吴言法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中央的考察工作会相当到成功，张青云在华东现在虽然只是副职，但是其威信和影响力却是全方位的，在四套班子以及下面各市县，张青云的口碑都很好，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会有考察不成功的可能性？一时吴言法内心很是唏嘘感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感慨情绪……
第十卷 笑傲华东 第九百四十六章 组织谈话
张青云没料到一次组织谈话竟然能见到中央党校的宫教授，宫教授已经过70高龄了，以前一直是中央智囊团的成员，张青云不明白干部考察和宫教授有何关系
宫教授德高望重，在考察组中被安排在居中而坐，但是他基本不说话，一副老花镜戴架在鼻梁上，他手上握着一只钢笔写写画画
这次考察组由中组部干部一局詹长生局长亲自挂帅，张青云和他比较熟悉，当初张青云过华东就是詹长生代表组织和他谈的话
詹长生给张青云的印象是一个严肃而严谨的人，像所有长期从事组织工作的干部一样，他一双眼神很有穿透力，好像会读心术一般，似乎谈话对象的一切思维活动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詹长生说到级别，他本身还只是正局级干部，但是他长期面对的谈话对象都是比他职位要高的人，所以，哪怕对方是一方诸侯，可能在气势上也是难压过他的
今天，考察组和张青云的谈话很宽泛，涉及到华东的党政工作，也涉及到张青云本身的思想意识形态和政治、经济、甚至包括自然科学各方面的基本功，包括詹长生在内，一共有三名考察员，三人轮流提问
这样的谈话方式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