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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每日忧心他的安危,只在袖中藏有一只匕首,随时都能与他同去。
可是,因为他的隐瞒,她却有些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理想中的爱情,应当是开诚布公,同舟共济的。他这样决然前去,把她置于何地?
她甚至想,不管今日结局如何,她索性带着儿子偷偷摸摸离开帝都,若他能成功,荣耀与她无关,若他失败,罪责她也无需承担……
心中这般想着,她即动身去往阿念的住处。
一路忐忑着,走的也就分外慢,方走到半路,撞上急匆匆的奶娘。
奶娘看着灵枢更是慌神,跪下道:“郡主,世子又发哮喘了!您快去看看!”
灵枢脸色立时僵硬,飞奔着向阿念的住处跑去:“应急的药给他服下了?”
“药已经让世子服下……”
“为什么突然发病?你们是怎么照看的,不想活了吗?!”
“昨夜白小姐带着世子在花园里玩耍,夜里世子有些夜咳,没想到一早上就……”
奶娘泪水滚滚,亦步亦趋的跟在灵枢身后,声音发抖。
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灵枢踏进房门,白蝉急忙迎上来,哽咽:“灵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别挡路。”灵枢拨开她,快步走到床前。
阿念缩在婢女的怀里,脸色通红,小手无力的捂着胸口,眼睛紧紧闭着,清秀的眉头紧蹙。
时不时还有几声咳嗽,小小的身子不住痉挛,显然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一见这模样灵枢就鼻子发酸,险些落泪,视线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更别提救人了。
“灵姐姐,你撑住啊!”白蝉看灵枢就要昏厥的模样,更是六神无主。
撑住!灵枢被这两个字提了神,她飞快的抹掉泪水,抓住儿子的手,探上脉搏,一边吩咐道:“银针备上。我的药箱备上。闲杂人等退出房间。”
听到灵枢的声音,阿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美丽的双瞳暗淡无光,含混的呢喃:“母妃……”
灵枢听到他稚气的声音,更是心痛,摸着他的脸安慰:“念儿别怕,娘在。”
阿念仍是不住唤着:“母妃……难受……”
灵枢急的要发狂。
“姐姐,银针。”白蝉将银针递上。
灵枢接过银针,熟稔的将银针一根根插入孩子的穴位,却不住的将针散落在地。
“母妃……”
阿念的声音愈发微弱,眼皮子也睁不开了,咳嗽渐渐消失。
他软趴趴的瘫在婢女怀中,手脚不再动弹。
抱着他的婢女慌了神:“世子的身子……好凉!郡主……”
“别吵!”
灵枢试图专注给阿念下针,可是她的眼睛忍不住往孩子的脸上瞟。
发现孩子的状况后手指不可抑止的颤抖,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她更是手忙脚乱,平日里稀松平常的事,此刻完成的分外艰难。
阿念渐渐不再动弹,急促的呼吸,一点点消失。
“世子……”房间里开始有人哭丧。
白蝉吓得腿软了,磕磕巴巴:“灵、灵姐姐,要不要叫阿墨——回来?”
她只当阿念必死无疑,想着赶紧让苏墨回来见最后一面!
“都给我闭嘴!”
灵枢咆哮。
她是最担心的一个。
她也是最镇定的一个。
哪怕阿念渐渐没有反应,她也没有放弃继续下针。
颤抖的手,逐渐恢复如常,她的眼神,坚定如许。
不可以乱,灵枢,在这个时候,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救你的儿子。
她咬着牙关,慢慢将内力透过银针渡入孩子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内力的分量和精确度。
孩子还太小,稍许的失误,都有可能让他命丧黄泉。
汗水悄无声息的渗透了衣襟。
房间里的人被灵枢吼的都不敢再做声,眼巴巴望着灵枢,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念还是没有起色。
灵枢又开始手抖,泪水吧唧吧唧掉落在孩子身上,她好想苏墨快点回来!
不能让阿墨回来见不到孩子……
连灵枢都几近崩溃,众人都以为已成定局,各自叹气。
灵枢却慢慢止住眼泪:“还好丹药服用及时……”
“世子没事了?”白蝉愕然,旋即欢喜的奔上前,果然发现孩子的呼吸和缓,脸色也在逐步恢复如常。
“谢天谢地!”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欢欣鼓舞,目睹了奇迹的又一次降临。
“如常给他服药。这次算勉强渡过。”灵枢的神经仍是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还不敢相信刚刚最后一针是自己落下的。
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呢?也许,是该给孩子换一个大夫……
确认阿念无恙后,灵枢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
前有苏墨的哑疾迟迟不愈,后有阿念久病缠身,她对自己医术上的自信在这两父子身上连受打击。
想带阿念走的念头只能暂时搁置了,阿念病成这样,能走到哪里去?
“郡主!”
灵枢方坐下喝杯定神茶,婢女又来唤她。
“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
“有人找您……”婢女见她心情不好,非常小心,“是一个妇人和一位公子……”
灵枢不假思索:“侯爷不是嘱托过不让任何人进出吗?回绝拜访。”
“正是侯爷的人马将二人带来,据说是从西河郡赶来。”
“西河郡?”
灵枢一愣,妇人、公子,莫非?!
“如今想见小姐一面可真是难啊。”背后的笑声应征她的猜测。
灵枢连忙回身,满脸惊喜,尖叫出声:“小静静,锦娘,你们怎么入京来了!快来坐!”
来的正是徐静与锦娘。
几年不见,锦娘似乎还是那个模样,徐静却蓄起了小胡子,看起来成熟很多。
两人在灵枢的招呼下往客座坐下。
久别重逢,灵枢高兴极了,先前的忧虑暂且一扫而空,忙不迭的嘱托下人安排食宿:“你们去准备酒菜、热水、房间、衣物,他们要在这里长期住,你们听到了没,来了就不许走了——”
“郡主客气。”锦娘抓了灵枢的手,笑吟吟道,“少爷可好?”
还是和多年前一样只惦记苏墨!灵枢勾了勾唇角:“他怎么会不好,位高权重,富贵荣华。”
锦娘没注意到灵枢言辞里的奚落之意,反而笑道:“有郡主照看少爷,老奴最是放心。这世上没人比郡主待少爷更好,在郡主身边,少爷定是最幸福的人。”
“是吗?”灵枢微微一怔,苏墨幸福吗?她从来没有问过他。
“看来小姐和少爷的二人世界很甜蜜嘛,两个人住这么大一个苏府,没有人打搅,开心死了吧?”徐静在庭院里瞄了一圈后视线落在灵枢身上,“小姐,你比以前更美了……”
灵枢笑道:“本姑娘的驻颜术……”
话说到一半她就住了口,赶紧糊弄过去。
徐静却盯紧了这三个字:“驻颜术?什么东西?可以不老?”
“没有的事。”灵枢死不承认。
驻颜术虽好,可是伤身!她驻颜也从来不是为了青春不老。
这次用了四年的驻颜术,纯粹是为了保持容貌等苏墨回来。如今苏墨回来,她没再用药。
徐静不依不饶:“别撒谎!身为师父,居然对弟子留一手?”
“自己研究去,我能教的都教给你了!”灵枢抵死不从,不论徐静怎么问也不松口。
什么能教,什么不能教,她心里有数。
锦娘看她们俩争执,笑个不停:“你们俩……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哼。”灵枢自觉失礼,不再和他吵闹,泡了一壶茶,斟茶给二人奉上。
又将水果和点心摆上。
徐静终于在美食中忘记了这个话题。
灵枢想起曾经关于徐静的耳闻,拍拍他的肩膀:“听闻你这几年在西河郡也做出不少业绩,名声大噪啊,神医大人。真不错,我的徒弟是神医,那我一定是大神医了。”
徐静哈哈大小:“小姐,你别耻笑我,我做的业绩与你比那是九牛一毛。您当初在西河郡力挽狂澜……”
“停停停,老掉牙的事情,还说。”灵枢一掌拍在他头上,制止了他的吹捧。
“哦,不说以前。就说现在,小姐现在的名声也是天下第一啊,知道外头的百姓叫你什么吗?”
灵枢饶头:“你别糊弄我。我都很久不给人治病啦,估计没人记得。”
灵枢行医多年,救过的病人说少不少,说多也真不多。
她在军队之时,救过无数的人。今日千辛万苦救活的人,明日上战场就死的不明不白。
那时她就明白,在这种乱世,见一个救一个,是无能的大夫才做的事。
至于如何真正的悬壶济世,那是她近些年才开始思索的问题,也因此,她开始组建军医队伍,援助各个战场,通过“止战”的方式来从根本上救人。
“小姐虽然不给人治病,可是桃李满天下啊。”徐静神色认真,“我行医之时,碰到手法相同的大夫就知道也是出自小姐的调教。你调教的那支队伍也声名远播,这天底下的大夫,小姐您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喽……”
灵枢慢条斯理的剥瓜子,对他的话只淡淡微笑。
名望?地位?他人的仰望?
治不好阿念,挽不回苏墨野心勃勃的欲望,一切都没有意义。
“百知道姓们都称你什么吗?”徐静故意拉长音调,自问自答,“天医!”
“天医?”灵枢茫然,“什么东西?”
“济世的天医啊!”徐静笑道,“小姐的济世之举,普天皆知呢!”
灵枢更加不解:“我?”
徐静神神秘秘道:“小姐不知道?这些年,少爷虽然人在军营,苏家的生意可一直没有落下!大少爷善于经营,又有少爷提供军火方面的生意,加上其他几位少爷从旁辅助,苏家的生意虽比不上从前老爷在的时候鼎盛,说做富可敌国却也不是自夸!少爷从家库中取出大量钱财,托人以小姐的名义在各地布施、发药、行善、救人,从太医院的弟子中派出大夫分赴各地治病救人,在各个地点驻扎医馆、药铺,足迹遍布大周!不光如此,你们太医院所有的支出、包括各地药铺、大夫们的经费,还有你的那支军医队伍奔走各个战场的所有开支、器械,甚至包括你在太医院讲学的新楼房的费用,全部由苏家一力承当……”
120 入宫
更新时间:2013…7…10 23:35:23 本章字数:5493
灵枢默默地听着。爱璼殩璨
自从回到静王府,她就没有为过银钱的事情发愁,静王府的钱多得是。
只偶尔听父王和部下谈话,说连年征战,农田荒废,商业崩溃,国家收缴不到税赋,国库亏空,为此皇宫里还经历了一次大面积的驱逐宫人来减少开支。
可是她所在的太医院经费从来都很充足,她想要的任何药材都能在第一时间送到,她需要的器械也总是最精良的。为此,她一直颇为感谢费院长,认为是费院长的功劳,却不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苏墨、苏家在默默支撑。
灵枢叹了口气,道:“照你这么说,天医是他才是。”
“他才没济世的想法!”徐静哼哼,“上回见到少爷,我夸他几句,他说,他一点也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不管是征战沙场,还是支援医药,为的都不过是能在你身边,博你一笑而已。他知道你对医术热爱,所以在医学方面竭尽全力的支持你……”
灵枢的心底百味杂陈,竟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早上,她还想着要离开他,可是听到这些事,她又发现自己舍不得极了。就如同那次在澜城,他将她护送出城门一样,他的守护,他为她做的一切大多都是默默的,从来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甚至,她会想,现在她所知的,是否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昨天夜里,她睡不着,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她爬起身,望着月光下的他,默数着他身上的伤疤。
曾经,他光滑如缎的肌肤连她也羡慕,如今光滑如旧,却是伤痕遍布,触目惊心。她看着就心扯着疼,恨不得都替他承受这些才好。
灵枢摇摇头,把这些毫无意义的思绪甩出大脑:“不说这些。你们怎会突然入京?”
锦娘插话道:“少爷让老奴来照顾世子。”
徐静则笑嘻嘻道:“我是来给世子看病的,前不久我才治好了一个得哮喘的小孩。”
“你能治哮喘?”灵枢大吃一惊。
“为什么不能?”徐静很是奇怪,“小姐,你不是也治过吗?”
灵枢语塞,她的确治好过其他人的哮喘,可是这几年被阿念折腾的,她已经对哮喘病本能抗拒。
徐静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你还好吧?怎么好像没有以前的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