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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子衡,我恨你!”
她的情绪明显失控,或许是因为被困在狭窄的空间里让她感到慌乱,亦或是积压太久的怨气恰好找到个出口爆发出来。发泄完之后,她只觉得头脑有瞬间的空白,甚至无法完整地
想起前一秒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有那么一小会儿,周子衡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而她背抵着冷硬的水池边缘气喘了一会儿,手掌终于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那双漆黑的瞳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凝神审视,目光愰似前所未有的深晦,从她的脸上沉沉掠过,继而又转向身体。她平静了一下,这才发觉因为刚才的情绪发作和不停挣
扎,脸颊边有几缕发丝滑落,背后腰侧的棉质薄衫也被水渍洇湿了大片,此时狼狈的模样大概像极了泼妇。
没想到维持了这么久的关系,最后收场的姿态却是如此的难看。
最终,两人无声的对峙被电话铃声打破。
舒昀迅速地移开目光,快步离开了这个下一秒便似乎会让她窒息崩溃的空间,站在窗边试着调匀了一下呼吸才接起电话。
她面朝着窗外,身体挺得笔直,倾听的时间占了大半。已经将近中午,外头阳光变得十分猛烈,可她仿佛并不觉得刺眼,抑或感觉不到炎热。
周子衡双手插在裤袋中,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专注的背影,直到她讲完电话回过身来。而她却仅仅只看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回卧室换衣服,几分钟后收拾妥当出来,见他还站在原
地,她沉着脸移开目光,兀自换鞋出门。
抵达医院的时候,郭林正在替裴成云办理出院手续,然而神色间却是明显的不赞同。
“算了吧,裴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嘛。”舒昀反过来劝他,两人又在外头聊了几句,这才一同走回病房去。
舒昀这阵子忙,再加上最近知名度和曝光率的飞速提升,要是频繁出现在同一处公共场所,尤其是像医院这样的敏感地方,必然会引起某些好事媒体的注意,甚至引来居心不良的
猜测。所以她也不得不有所收敛,多数关于裴成云的情况都是与郭林通电话了解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回裴成云不但拒绝了再次手术,如今甚至要求出院回家。
鉴于目前裴家已无人在国内居住,一切手续事宜自然都落到郭林的身上。
“前两天才被急救了一次。我替他把私人护士都请好了,必须保证以后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可是这小子就是不同意,怎么说都说不清,硬生生又把人给辞了。这下子我真不知
道他到底想干吗!”郭林站在病房门口,压低了声音宣泄心头怒火。
“以前天天一起念书,念了两三年了他都不肯亲近其他同学,对我们简直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他就是这脾气,从小到大都这样。”舒昀略一沉吟,商量着,“不如我进去和他谈
谈。出院之后要怎么办,我们尽量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吧。”
直到夜幕降临,舒昀才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
她在家里盲目地转了一圈,从沙发到卧室,从床边到阳台,八十多平方米的公寓被她漫无目的地绕了个遍,唯独没进厨房。
她怀疑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再靠近那里了,毕竟最终与周某人的收场太过丑陋,她宁愿不要再想起。
她仿佛有点儿走神了,最后看看自己空着的双手,这才想起该做什么事。她找了个商场装衣服的纸袋,将浴室里的一些男性私人物品收拢进去,然后又给自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
脱光衣服深深地沉下去。
其实这样炎热的天气,根本不适合泡热水澡,但她大汗淋漓地闭着眼睛,在里头一直坚持到整缸水都慢慢变凉。
最后爬起来几乎站不住,只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就连头脑都似乎不清晰起来。她趁着这股劲儿,拨通了周子衡的电话。
对方那边生意嘈杂,应该又是在热闹的声色场所把酒言欢。面对她提出的见面要求,那个性感中带着些许清凛的男声回答她:“我没那么早结束。”
“那我等你。”她脑袋发晕,分不清他的语气中是否还有冷淡地情绪。
“随便你。”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在短线的前一刻,她隐约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拖长了腔调叫道:“周总……”
像是算准了他不会再来她的住处,她便直接去别墅等。结果直到深夜周子衡才回来,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可是神志倒还算清醒。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她带来的纸袋,神情冷漠,
“不想要的东西可以直接扔掉,不用特意送过来。”
“说吧。”他仿佛十分倦怠,坐进沙发里,手指捏着眉心闭目养神。
“其实就是上午的事。”她说,“我想当时那个被打断的话题应该重新继续下去,直到有个结果。”
“我不想和你吵架。”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淡漠。
“我也没想再和你吵。我只是在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是什么让你想如此迅速地离开我?”
“……我有我的理由。”
她不想承认,也永远不会当着他的面承认,那个印子他背后的吻痕就是导火索。事实上,此时此刻,她正为自己一直以来模糊地情感底线和时而被忽视得极为彻底的自尊心而感到
羞耻。所以她没法容忍自己再一次自取其辱。
明知道他心里放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明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正是那个女人的替身,她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他。直到昨夜,当她知道他与别人有过亲密接
触之后,她反倒在瞬间崩溃了。
她甚至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那时候,哪怕在拥有她的同时,他还拥有其他的情人或伴侣,但至少他一向都将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至少从没让她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一点别人留下
的印记。
这种最基本的尊重和默契,或许就是他们的关系得以长久的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终于一切都不同了。
抑或,早在她发现周小曼的存在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无可挽回的裂痕。这道裂痕仿佛生长在她的心里,迟迟不肯愈合,并被这段时间产生的各式各样的矛盾越挖越深,时刻让
她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刺痛。
直到今日,她终于肯承认,那次丽江之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让她在错的时间遇上了错的人。
她甚至没有办法更早一步遇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周小曼注定是要抢在她前头的,并且早了二十几年,那是她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一段漫长时光。
周子衡没说话,只是将眼睛睁开了。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眸色仿佛越发深黑,眼底泛着潋滟的光。
她的双手在口袋里紧了紧,深深吸了气道:“你为我哥哥的事在媒体那边所做过的一切,我是真心感谢你。我也知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如果你坚持不同意,哪怕会迁怒那也算是
我活该。如果名声搞坏了,娱乐圈我也可以退出,反正这份工作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嘴角抽动,似乎在笑,可是眼睛里却依旧冰冷一片,淡淡开口道,“我不会再威胁你。”
“谢谢。”
“最后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要离开是不是因为他?”他停顿了一下,第一次说出那个名字,“裴成云?”
她沉默着却并没有否认。现在的裴成云需要亲近的人腾出时间去关心照顾,是她自告奋勇承担这样的责任,并非出于爱情,她只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这么做。而裴成云与眼前的这个
男人,在她的生活里难以共存。
尽管坐着不动,身体里的酒气似乎还在不断上涌。其实周子衡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连说话都懒得说,可她默认的姿态终于激怒了他。他皱了皱眉,目光在她身上聚集了片刻才
问:“所以你今晚是来和我商量,还是来求我?”
嘴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说;“如果你觉得后者更好的话。”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是像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是你为了他第二次求我。”
“是对,现在我希望你能放我离开。”
“……”
“你会后悔的,舒昀。不过现在,你可以走了。”那点儿漫不经心的笑容浮在薄薄的唇边,在灯下竟是那样的刺眼。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地神志,终于开恩宣布,“你自由
了。”
最后舒昀离开别墅。
在转椅寂静的夜晚,只有路灯作伴。
途中经过那位自杀身亡的蒋小姐曾经居住过的房子,她居然还有心情多看两眼,那套独立别墅如今漆黑一片,就连围在四周的庭院都仿佛死气沉沉。可她并不觉得害怕,哪怕现在
回想起蒋小姐最后的死状,她竟然也没有任何恐惧。
心底似乎突然空出一块,像是陷入了黑洞里,所以的情绪都被吸得精光。
……你自由了。
就像中了某种魔咒,她的耳边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周子衡最后说的那句话。
这样走了一路,也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小区的大门口。还是上回那个保安当值,遇见她客气地一笑。她回报给他一个笑容,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在抽动,想要上扬一个微笑的角
度都十分勉强。
保安看出问题,从亭子里出来,体贴地询问:“需要替您叫车吗?”
她摇摇头。
可善良尽责的小伙子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本通讯簿,把其中的一个电话号码给她,“这是一位的士师傅的手机号,您可以存一下,抑或进出会方便点儿。”
以后?
借着大门外的灯光,舒昀有些怔忡地看着这位保安,片刻才摇头说;“我想不需要了,谢谢你的好意。”尾音有一丝发颤,出于本能地掩饰,她转身快步离开。
没有以后。
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到这里来。
今晚的她获得了自由。
这也意味着,她终于真正离开了他。
第二十章全新认知
似乎,周子衡比她更加了解自己。
裴成云在两日后出院,回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得到几位好友的轮番关照,儿他最终也作出妥协,同意让私人护士住进家里。
这段时间郭林的工作不是太忙,于是经常约上莫莫一道去裴家转转。这天从裴成云的家里出来,郭林突然提起来,“哎,你有没有觉得舒昀最近有点儿奇怪?”
怪哉哪儿?”莫莫随口问。
情绪啊。”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我说你的神经怎么这么粗,亏得还是好朋友呢,这都没看出来?”
对,我没有你细心,你一向都很关心舒昀的嘛。”莫莫没好气地伸出手,将那张面朝着自己的脸推到一旁去。
谁知郭林笑嘻嘻地一把捉住她的手,斜着眼角挑了挑眉毛,“这话这么酸,难道江湖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话音一落,莫莫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郭林笑得越发贼兮兮,“大家都说你暗恋我,是不是真的?”
真你个鬼!”她甩开手。
喂,同学,你气急败坏了。”
到底是谁传播这种谣言!”
灰白朦胧的暮色下,只见莫莫半咬着嘴唇,脸颊上有一丝可疑的飞红,脚下却越走越快。郭林心中一动,几步便追上去,再一次握住她的手,强迫她停下来与他对视。
你害羞?这还真是奇观。”她一反爽朗的常态,此刻的样子确实少见,让他忍不住还想捉弄她。
姓郭的,你到底想干嘛?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
不清就不清呗。”
他的语气突然沉静下来,眼睛里的笑意也渐渐退去,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空气中瞬间便被染上暧昧的色彩。
莫莫心里一慌,手指在那温热的掌心里动了动,却立刻被握得更紧。
“……你想干吗?”隔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
郭林没回答她,只是倾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有点儿呆滞,直到他重新露出笑容,“原来你也有发傻的时候。”
难道我在你眼里一直很聪明吗?”她眨眨眼睛,问了一个与此时此刻的主题毫不相关的问题。
他笑嘻嘻地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确实很聪明,聪明得连感情都能隐藏得很好。”
她盯着两人的手不做声。
他夸张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早点儿向我表白,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呀。”
“……去死!”她楞了一下,抡起手袋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