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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一人踹了一脚。
“四宝哥。”
“哈哈,等着急了吧,过会儿去喝酒,完了开个房间让你们也享受享受,这个妹子不错。”
“四宝大哥,那我可要加钱了。”那个妹子捏着喉咙装作娇羞的样子说。
“没问题,哈哈,市里玩的都知道,我张四宝在兄弟身上花钱从来不在乎。”
“谢谢四宝哥。”那几个小贼激动地搓手,眼睛朝着女人的胸脯和雪白的大腿上看。
七八个人走出舞厅,然后摇摇晃晃地去酒店开房间。从后面开过来一辆面包,车门一拉,李明亮笑得很灿烂地从车里伸出一支土枪。这是那种装铁砂的土枪,近距离威力惊人,枪管被锯成尖尖的斜角,这样枪管能捅人。
“四宝哥,最近可好?”
“亮子,我给你一万块,我和你的事情一笔勾销。”
“好啊,谢谢四宝哥。”李明亮笑嘻嘻地说。
二拐、扁头、张伟拉开另一边的车门下了车,三个人用刀逼着那几个小贼把刀扔到地上。深夜的街头,铁器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张伟走到张四宝后面,嘴巴贴着张四宝的后脑勺说:“四宝哥,你不是也想找我吗。”张四宝个子比张伟矮,张伟头低着说的,张四宝脑袋上脑油味直冲鼻子。
话音刚落,张伟闪电般地拧住张四宝后脖子,把张四宝按倒在地,然后拿刀狂捅:“你不是牛比吗,你不是砸我家门吗,你不是说逮到我就把腿筋挑了吗,你还牛比啊!”
李明亮几个人把张伟拉开,张四宝挣扎着要站起来,最后失血过多倒在地上。
“我操,你要把他弄死,我们几个全得完。”李明亮说。他在暗自后悔今天不该让张伟捅,没怎么捅过人的人手上没有轻重。经常有人是天天打架经常捅人,但从来没有把谁捅成过重伤。往往是第一次捅人的,一不留神就把人捅死了。所以道上经常有很牛比的大哥被刚出来混的小孩弄死了,不是那些小孩存心要把人往死了打,而是不知道控制,所以就出了人命。
看到一地的血,张伟也醒过神来,几个人拉住惊呆了的张伟,然后钻上面包车走了。
一路上面包车司机心里不停叫苦,吓得浑身哆嗦,但不敢说出来。刚才二拐下车的时候顺手把他车钥匙拔了。面包车拉着李明亮几个到了城东,然后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李明亮下车之前说了一句:“哥们,别多事,你的车牌号我记得。”
当时B市凌晨出租车不好找,所以李明亮才让面包车拉着他们到宾馆,一般宾馆门口都能找着出租车。一路上他们连续换了三辆出租车,最后才让车停到南郊的一处平方区外面,四个人步行回到住处。
那几个小贼拦了好几辆车,但一看地上的血都不敢停。最后还是站在路中间把车拦下来的,车停下之后,一把刀就逼住了司机。
“哥们,我今天就拉着这么多钱。”
“不是劫你道,赶紧拉着我大哥去医院。”
早上,小四眼和其他人赶到医院,另外道上混的知道消息的也来了不少。那天累计不下两百人到医院。
张四宝一睁开眼睛,小四眼就问是谁干的。张四宝说话声音很小,小四眼贴着他嘴上听,然后扭头过去对着其他兄弟说:“大哥说了,他要宰了那个叫张伟的,发动道上的兄弟,找到这个人。”
小四眼这个人在道上名号并不是很响,但却是个绝对难缠的角色。因为他只跟着张四宝混,所以谁惹着张四宝,也就是惹着了小四眼。
一般道上偷的都不打架,但身边肯定有帮他们打架的。贼和贼之间也有地盘的划分,如果有超过地盘乱偷的,肯定会引起群殴。打来打去大家都偷不成,最后只能找人说和,地盘就是这么划出来的。所以地盘的大小一方面和背后的势力有关系,这些势力包括了官员势力。有时候打得太凶,官员也就出面把事情按住了。另一方面就和手底下的够不够凶狠有关,一次把对方打怕了,也就不敢来你的地方偷。
体育场这边集中了好几个服装批发市场,来来往往的商户都是拿袋子装钱,所以体育场绝对是市里面贼的天堂。而张四宝能够在这一片站住脚,和小四眼的凶悍肯定不无关系。
那么当地的公安为什么不把张四宝这伙人扫平呢?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如果把张四宝扫了,要是再来一帮不熟悉的贼,发了大案子抓都没地方抓去。留着张四宝这群贼有个好处,一旦有个什么案子,或者要严打什么的需要找人充数,直接找张四宝要就可以了。
另外一点也很重要,真正有钱的商户张四宝这伙人绝对不会偷,因为数额巨大就在市里面挂了号,到时候就没法在这片偷了。
留着这帮贼还有个好处就是防止抢劫。因为不在道上混的,很难认出谁是贼,谁是干大买卖的。干大买卖眼神不一样,眼睛一扫就能看出来。这样一旦出了抢劫案,公安可以通过盘踞体育场的这帮贼找线索,香港电影里面管这个叫线人。
但现在张四宝被打,小四眼就肯定得急眼。因为这片是块肥肉,如果别的盗窃团伙觉得有机可趁,那体育场这片就热闹了。
小四眼虽然名号不显眼,但在张四宝团伙中是绝对的二号人物,所以张四宝这次住院,小四眼开始打理团伙里的事情。
连续数日小四眼怀揣一支发令枪改的自制枪带着飞机、云云几个人满世界找李明亮等人。飞机和云云都是小四眼狱友,飞机长得跟麻将牌一样,短粗脖子,满脸横肉。云云长得很秀气,脸特白,长发飘飘的,曾经掂着砍刀狂撵老顾几条街。
当时老顾的团伙还是盘踞体育场一带绝对的霸主,没想到被小四眼和云云两个一夜之间给办了。后来老顾带人组织了几次对小四眼和云云的追杀,事情越来越大,两边的团伙都重伤了数人,头目负案在逃。最后上面的势力开了个会,B市深藏不露的大哥忠哥发了话,两边都偃旗息鼓。
忠哥的势力在B市根深叶茂,B市九十年代中期开的人间仙境夜总会就是忠哥的产业。此人通吃黑白两道,据说亲戚中有两人高踞市委常委。
此后虽然老顾让出了体育场这片地盘,但一直对小四眼和云云两人恨得咬牙切齿。而这一架也让云云一举成为了市里面北边响当当的人物。
老顾在桑拿房蒸汽里面摸着背上的伤口说:“小四眼和云云那两个傻比,总有一天非把丫给废了。”
后来这话传到云云耳朵里面,云云潜伏在老顾姘妇家楼下,老顾下楼正好看到云云,老顾很得意,他看到云云是空着手的。上去七八个人想要把云云放倒,云云一掀西服,从腰上拽出五根雷管拴在一起的捆子,谁都不敢再动了。
“上次你跟别人说谁是傻比?说给我听听。”云云一口烟喷到老顾脸上。
“我是傻比,我是傻比。”老顾满脸堆笑。
事后老顾出了一身冷汗,“操他妈,都是疯子。”自此老顾再也没找过张四宝团伙的事。
小四眼听说了这个事,问云云,要是老顾不尿你,那真炸他?
“靠,谁想真炸,这玩艺也就吓唬吓唬没胆子的,真有胆子的,你拿枪管顶脑袋上,照样牛比。”云云笑得很灿烂。
如果不认识和不熟悉云云底子的人,很难将其和那个混迹于道上,而且在城北有点名气的混混联系在一起。
小四眼、飞机、云云这次搜捕李明亮方法和往常一样,发动团伙里面其他兄弟分两拨轮流在市里道上的人出没的地方打听,另外常常晚上到舞厅、游戏厅、浴室过筛子。他们不往家找,这种人一般不回家。而且道上的纠纷也只限于道上解决,多数不会报复对方的家属,这样不仗义。
李明亮一伙谜一样打了张四宝然后好像就彻底消失了。这让道上的人不奇怪,孙勇团伙以前就是靠帮别人打架和讨债起家的。个个都是敢打够狠的角色。但他们虽然平时爱在体育场附近玩,但基本上没固定地盘,因为他们不偷,也不经营其他生意。这种人找起来就很麻烦。
小四眼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天天疯狂地找李明亮,其实李明亮就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体育场边上有个很深的巷子,里面是回民街。一般贼都不来这里偷,因为据说回民抓住了小偷处置办法就是剁手指头。再加上这边有钱人不多,所以除非是过来吃点羊肉串,基本上不会来这一片。
李明亮认识一个宁夏的,是个回民,一般回民都很讲义气。李明亮掏了三千块要塞给他,结果被摔了回来。
“掏钱的话,我现在就撵你们就走,你们放心住在这里,这里的阿訇很好,谁敢来找你闹事,我就让人弄死他。”
李明亮听完了很感激。这个老乡以前在北村住,摆羊肉串摊子被人欺负。当时的羊肉串摊子吃完了再算钱,是按竹签子算钱,吃多少一数签子就行。这哥们老被人偷偷藏签子,所以经常忙活一晚上还赔本。
后来他发现了一个藏签子的,那伙人不承认,结果双方打了起来。宁夏人被打翻在地,头上也被啤酒瓶开了,血流到汗衫上。李明亮上去帮忙,一个人打对方五个,那五个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公安过来问:“是你打的。”
“是啊,他们欺负卖羊肉串的。”
“打得好,亮子,以后他们五个再在菜市场这片惹事,你就替我们揍。”公安说完之后坐着桑塔纳拉着警笛扬长而去。
李明亮问地上的这五个:“还打不打了。”那五个一句话不说,搀扶着走了,他们知道李明亮是谁了,他们惹不起。
当天晚上李明亮送宁夏人去了医院,后来两人拜了把子。回族人很少和汉人拜把子,但这次却是个意外。
数年之后,等李明亮再找到这哥们,他已经自己开了一个涮锅馆子和羊肉店,生意越做越大。
“我来住几天。”
“住吧。晚上我宰只羊。”
从李明亮藏身的楼里,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体育场上面,小四眼和云云、飞机他们每天都从李明亮眼皮子底下经过。
住了一个半月左右,李明亮说身上钱不多了,出门一趟。二拐、扁头、张伟都不说话,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花李明亮的钱。
“要,要不出去找,找点钱?”二拐问。
“没事,我去想办法,你们踏实在家呆着。”李明亮说完就出门了,这一走失踪了好几天。等李明亮回来的时候,扁头几个人都急疯了。
“亮子,打你传呼咋不回啊。”
“我怕张四宝知道我传呼号,然后弄到这边的电话。”李明亮心很细,他很擅长筹划,每次打架事先都是他先想好对策和办法。
李明亮这几天找了活干,他把每个人的分工说了一遍,然后从包里抽出家伙。这次没带张伟,李明亮觉得张伟还太嫩。“带你去误事,这次不是去打架,下次打架带你。”张伟没吱声,他闷头看电视剧。
“要不是倒霉,没准儿我能成个作家。”张伟说。
“我操,看不出啊,文化人。”扁头的语气中明显讽刺。
“操,现在文化人都是流氓,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张伟眼神直视扁头,看得扁头很有点发毛。
李明亮带着人走了,他们雇了辆车,车子沿着市区主路直奔郊区。李明亮掐好了路上的时间,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正好晚上九点多。
“你等我们一下,回城再给你一百,我们搬个东西就回来。”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山上绕了个大圈子,然后走到山脚下的一个茅草房子边上。李明亮先进去的,他端着火药枪顶住里面要报信的。三个人都戴着口罩,那人被枪顶着但很镇定。
“你们是干嘛的?”
“问那么多干嘛,问的多死得快。”
李明亮逼着他把茅草房子边上的一个暗门打开,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个地下赌场。茅草房子是以前土砖窑的入口处,前段时间老顾独具慧眼买下这个砖窑,改造成现在的结构。李明亮曾经帮他要过几次赌债,所以知道这个地方。
进去之后李明亮不敢说话,他的声音很多人能听得出来。
扁头拎着砍刀,一刀剁在牌九的桌子上。边上的赌客都不敢吭声。
“你们身上的钱我们不动,等我们走了,大家继续玩,桌子上的,对不起,兄弟暂时借用一下。”
“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知道啊,对不起,你们抢了我大哥的生意,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没办法。”扁头说,这些话是李明亮教给他的。老顾开赌庄肯定有人早就盯上了,所以抢了之后最好也让他以为是别的团伙干的。
三个人把四张台子上的大票收走,边上的保镖没敢动。
临出门的时候,李明亮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火药枪的枪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