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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确实是受人指使专门来找杨帆的麻烦的,这个人就是之前杨帆他们在党校里遭遇的胖子,原本应该是杨帆的同房间的同学。巧的是胖子名叫车鼎,老爹正是兴隆超市的幕后支持者,省城常务副市长车长年。杨帆他们出了招待所后,车鼎便悄悄的缀在后面,远远的见两人进了这家酒店,便给附近派出所所长的陈忠打了个电话,陈忠与车鼎倒是关系不错,平时没少在一起吃饭。开始陈忠不太情愿干这个事情,毕竟能进党校学习的,谁知道人家后面有啥背景?车鼎打听过杨帆的来历,也就是问了问接待处的老师,人家回答说是宛陵来的学员,招商局业务科长。车鼎告诉陈忠,杨帆就是一个小科长。陈忠想想,宛陵的一个科长,再有背景,不过就是父母在市里当个常务副市长一类的,大一点就算是市长,得罪了也没有马上得罪一个本地常务副市长严重吧?
存心找事情的陈忠,到大堂还特意问了问,酒店的人说两人进了房间,一个上午也没出去过。陈忠立刻觉得有了找事情的借口,你说孤男寡女的,在房间里待几个小时,能干啥啊?谈人生,谈理想?那不是扯淡么?肯定是在床上做那个事情去了嘛。所以呢,陈忠进来就说是接到群众举报,来抓卖淫嫖娼的,先扣一个帽子,吓唬一下这两位。男女之间在酒店里做这个事情,警察来了,还不吓的发抖啊,就算不是卖淫嫖娼,也会有所忌惮的嘛,毕竟不是夫妻关系。
陈所长打死人也没想到,人家在酒店房间里,虽然没有谈理想,但是谈了三个小时的人生,张思齐的人生。这个小妞的记性超级好,小时候好多事情都记得,一件一件的说,如果不是警察来了,张思齐还能说上三个小时,也未必能说得完。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两人在酒店里上床做爱了,那顶多算个未婚通奸的条件。这个,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陈忠的想法是,弄回所里去,然后关一天半天的,罚点款,教育两句放人,也算是给车鼎一个交代了。
问题是,看见军官证以后,陈忠有点犹豫了。地方上的警察,对军队从来都是忌惮得很的。当兵的不在行政体制内的,犯罪了都是军事法庭审理的。再说军队里面出了名的护短的,假如说这个女的在军队里有人,恐怕惹了会很麻烦的。
陈忠有点两难了,想了想还是带回所里去,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有群众反应情况了,我们必须来处理一下。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局里,接受调查,做个笔录好不好?”陈忠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甚至有点商量的意思。车鼎的最低条件是,把杨帆关半天,至少让他下午没办法参加开学仪式。陈忠觉得别的不好说,这一条只要把两人骗进了派出所,采取个“拖”字决,就算是把事情办成了。
“呵呵,我们问心无愧。凭什么跟你去派出所?再有,我不管你是谁指使过来的,我都想提醒你一句,有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即便是指使你的人,在江南省内有人想收拾他,也不是一件太难办的事情。”杨帆这个话说得很大,有点不符合一贯的作风了。不过,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杨帆很自然的就想明白,肯定是那个胖子干的好事。杨帆敢那么说,第一是有祝雨涵在,实在不行还有一个田仲,一个电话打过去,小小的派出所长,还不收拾得跟玩似的?还有一点,杨帆觉得那个胖子不是个容易罢休的人,既然他已经欺负到头上了,再忍气吞声的,今后在党校学习,就别想安生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不如在事情的萌芽状态,直接给它扼杀了,也好让一些人知道知道,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骑在自己头上乱来的。
“呵呵,口气不小啊?”年轻警察毕竟没经验,上前一步瞪着杨帆说:“你别逼我采取强制措施啊。”说着,还摸出手铐来晃了晃,好像杨帆看见了会害怕似的,确实一般心里有鬼的人,看见了警察会胆怯三分。可惜,杨帆心里坦荡,所以冷笑了两声,正打算硬梆梆的顶了回去时。
张思齐已经气得先冷笑着说:“你试一试看看?”说着,张思齐飞快的摸出手机来,正要打电话的时候杨帆笑着问:“干嘛?这两个小角色还要动刀动枪的?”
杨帆说着连看都不看这两位,摸出钱包,翻出张克己的名片来,这还是张局长上次给杨帆送摔坏的手机时留下的,还是那种硬塞过来的,说又是打电话,要不怎么说张局这么热情呢?人家转正了啊,就因为祝雨涵含蓄的给刘局表了个态,然后刘局在干部会议上,很含蓄的说,张局在某次行动中,受到了省委祝书记的表扬。具体哪次行动,人家不说,谁敢去问?问刘局?回你个白眼算是客气的,问省委祝书记?你有那个胆子么?
张克己正在会议室内,以局长的身份主持第一次局党委会议呢,根据惯例,分局局长是要市局副局长兼任的。嗯嗯,市局马副局长,还有两年就到岁数了,要在分局局长的位置上,好好的表现一下啊。
手机响的时候,正是张克己抑扬顿挫的发言的时候,一看号码,有点陌生,有点想不理睬的,还是按下了接听,把威严的一面展示给一干手下说:“嗯,哪位?我正在主持一个会议啊。”
杨帆一阵想笑,扫了一眼陈忠后,笑着说:“张局啊,我是杨帆啊,省党校这一块,属于你们分局的辖区吧?”
张克己脸上的威严,瞬间消失得干净,显得有点兴奋的,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很是热情的,甚至有一丝谄媚的表情说:“嗯,不错,那边归东湖派出所管的,是我们的逍遥分局的下属单位。”
杨帆微微一笑,看着有点变了脸色的陈忠,然后说:“是这样的,东湖派出所的所长是叫陈忠吧,他带了人在酒店查房,说我和朋友是在搞卖淫嫖娼活动。我想,这个事情是不是麻烦你来处理一下?”
张克己的脸上瞬间就挂起了乌云,心中不住的叫骂,马勒戈壁的的陈忠你这个猪,老子屁股才坐稳的,你就给我惹事害我。
“嗯嗯,好的,杨少,我马上过去,你稍等,不麻烦,不麻烦!”所有与会的警员都看得有点傻了,张克己这个人,一贯的除了市局刘文起局长,一般人是指挥不动的。
“省领导有点事情点了我的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张克己说得含糊,一干警员都是耳目灵通的,张局这个扶正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在副局长主持工作的位置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据说是最近搭上了省委祝书记家的路子,这才彻底的农奴翻身做主人的。现在听他这么说,估计是领导有什么事情要他去办啊,不是任务,那自然是私事了。能替领导办私事,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张克己看了过来,除了嫉妒,就是羡慕了。
挂了电话,示意张思齐坐下后,杨帆冷笑着看了看脸色有点发白的陈忠,心里明白他已经知道电话是打给谁的。
“陈所,能不能让这位小同志先出去,我有点话想单独跟你谈?”杨帆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目光却如同刀子一样的,陈忠觉得脸上隐隐的似乎在疼。
“那个,小钱啊,你出去一下。”
打发手下出去后,陈忠回头有点苦涩的笑着,杨帆这才接着说:“陈所,张克己马上就到,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假如你觉得在我面前说不合适呢?等下你告诉张克己,让他转告我也成。当然,你不说也不要紧,我也能猜到是谁干的。不过我要强调的一点是,分局的档案室,很需要你这种有经验的老同志去主持工作啊。”
陈忠和陷入了激励的思想斗争之中,为啥呢?车鼎的老子车长年不是好得罪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一位,一个电话就把张克己给叫来了。要说,没有啥正经事情,车长年的电话,未必能让张克己跑得这么勤快吧?常务副市长啊,不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
时间,一秒一分的过去,房间里安静得连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杨帆慢悠悠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无视张思齐的白眼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想想丢给陈忠一根。陈忠露出怪异的神色,还是接过点上了,皱着眉头还在那里思考。
陈忠在矛盾着,杨帆也不着急催出他,张思齐有点不耐烦的在边上瞪了杨帆一眼说:“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我哥,叫他带一个连去,把东湖派出所给端了。”
张思齐这个话,吓得陈忠一个哆嗦,心说这女的是啥来头的,一个电话就要调动驻军,这个、这个,好像刚才她的军官证上,是个22岁的上尉啊,又好像工作证上写的是市招商局的科长啊。22岁的上尉就多见了,还直接能转业到地方上来的,貌似军官不会这么年轻就转业的吧?杨帆还是没有表态,张思齐已经彻底的不耐烦了,猛地站起来,摸出电话。这时候陈忠总算是牙根一咬说:“那好,我告诉张局总可以了吧?”
杨帆笑了笑说:“没问题,恭喜你,不用去档案室坐班了。”
张思齐不屑的瘪了瘪嘴巴说:“没意思!”
杨帆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快感,其实做人强势一点,还是非常之爽啊,要不?以后做事情张扬一点?不对啊,周老说要低调啊,还是算了吧,今后没人欺负咱,咱就低调好了。欺负到头上了,劈头盖脸的给打回去就是了。
终于,门外传来张克己的训人声!
“你们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抓什么卖淫嫖娼?脑子被门夹坏了是不是?”
说着门开了,张克己进来,看见杨帆脸上的笑容,心情不由微微一阵放松,心说这次是不是又能好事变坏事呢?
“陈忠,你知道你这是什么性质的行为么?回去给我好好写份检查交上来,深刻的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
杨帆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荒唐啊,这情况还没问呢,就认定陈忠错误了。这个世界,他妈的全疯了。
第100章 开学典礼
“你身为一个党员干部,还有没有一点党性和原则?”张克己还在抑扬顿挫的教训陈忠,杨帆实在看不下去了,叹息了一声开口说:“张局,算了,陈所也有为难的地方。这样,你们出去好好谈谈,具体的你们谈完了,我们再谈。”
这个时候的张思齐,嘴角挂着淡淡的讥讽之色,两只脚在晃荡着,目光出于一种游离的状态,淡然的看着窗外的。顺着张思齐的目光往外看,杨帆不觉一阵可笑!卖淫嫖娼!呵呵,窗子始终都是开着的,陈忠这个家伙,进来之后好像连环境都没看一看,就在那里振振有词的想当然,不能说他素质低下吧,只能说,这个世道有时候他娘的非常的混蛋。再往深处想一想,杨帆觉得自己挺混蛋的。
当杨帆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张思齐的侧面上时,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的侧面,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清澈,表情是清澈的,眼神是清澈,连那微微抽动的嘴角,都带着一丝清澈的意味。这一刻,杨帆的心弦不可遏制的在微微的跳动,仿佛那春天原野在是小草,在春风的拂动下,在微微的摇摆。杨帆赶紧扭头,不敢在继续看下去。一个危险的信号在内心深处提醒杨帆,这个女孩子很危险,具体是什么威信,杨帆没有答案。
从懂事开始,杨帆就有个观念在脑海里形成了,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关于爱情的话题,都是他娘的扯淡。隔壁校长夫妻俩结婚三十年了,孙子都在地上跑了,杨帆只要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能听见夫妻俩的吵架声。可谓小吵天天有,大吵一三五,时不时的还要上演一场武斗的大戏。
从爱情的最终目的去探寻的话,自然是婚姻的基础。杨帆总是在想,假如未来的婚姻像隔壁校长家的一样,那这一辈子不如永远的打光棍算了。杨帆心目中对婚姻的理解,大致是一个安静祥和的环境。夫妻之间在平时,有事心平气和地商量着来,相敬如宾不如趁早离婚,天天吵架也不如离婚。家。应该是能给予内心安详的港湾,这才名副其实。
杨帆的思绪如同春风中的柳絮一般,纷乱的在空中飘舞着,连张思齐回头凝视他都没发现。
“你在想什么?”张思齐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无视的时候,已经没有愤怒的感觉了,只是有点挫败。这个男人,总是让人无法对他生气,即便是在他流氓的时候,眼神中的那份戏讥,也只能让人有一种沮丧的感觉。
“呵呵,没什么,在想中午吃点啥呢?”这无疑是一个很混蛋的回答。张思齐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这小子在敷衍自己。我忍!
“想好吃点啥没有?”张思齐来个咬定青山不放松,我看你继续装。
“这个,早晨看见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