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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里有打家劫舍的,也有强暴犯,还有杀人放火的,他们各个都是凶神恶煞,是罪有应得,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要被推进这样的黑暗里?
难道就只为了那一口饭吗?
还是为了那一份看不见的义气?
头一次,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而就在这个时候,颜忆秋出现了!
她随着慈善团体来到少年监狱探访,几次下来,他才发现原来人生在世也可以过得很阳光、很有意义。
为了让她刮目相看,他开始认真的学习,他以为他的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以为他可以跟颜忆秋过一辈子。
而以为毕竟只是以为,颜忆秋后来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不再来看他,当他服完牢役之后,他的人生也没有因为多读了几本书而有所改变。
他出狱的那一天,老大还专程来接他,说是为了感激他当年的挺身相救,所以决定提拔他。
三年前,他当上老大之后,他看到黑道更多的内幕,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他开始想带着兄弟们漂白。
刚开始,他的确面临很大的困难,手下弟兄的内哄、抗争,他不是没有遭遇过,但他都一一挺过来了,因为,他觉得如果人必须为自己的人生付出代价,那么他不想象他的老大那样,在盛年时期就被仇家砍杀。
纵使他要死,他也要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之后才肯死。
然而,就在他的生命才刚开始变得有此重量之际,他急欲找寻的女人却死了!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雷厉行没心情看那些画面,直截了当的问伙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据新闻报导中看来,颜忆秋像是个冷血杀人魔。”
“怎么说?”
“根据报导,以案发现场看来,颜忆秋是杀了她的丈夫之后,还帮他换上整洁干净的衣服,擦干净地上的血迹之后才服毒自杀的。”
“既然她是冷血的杀人魔,又怎么会服毒自杀?”雷厉行指出矛盾点。
“可是,她砍了她丈夫足足有二十七刀。听说她女儿发现尸体的时候,她丈夫的身上还在流血!”这种情形足以见得颜忆秋当时下手之狠,所以,才会在案发那么久之后,死者身上还有血水流出。
“她有女儿?”雷厉行扬起眉问。
“一个,今年十五岁。”卫向衡将他所知道的全都报告给雷厉行听。
雷厉行的五官拧得更紧了。
十五岁!
那么五年前,她也才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而已。那一年他入狱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只是,那时候他还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且即将面临什么。而这个小女孩——她能明白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人生吗?
雷厉行抬起头,目光刚好对上电视荧幕。
童若亚小小的身影被媒体包围着,她的目光空洞且呆滞,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似的,霍地,她也抬起头,那没有焦距的视线透过电视荧幕对上他的视线,像是她在看他——隔着冰冷的荧幕在看他!
没来由的,雷厉行竟然好想为她做点什么。
“尽你一切所能,把那个女孩接过来。”
“接过来!?”卫向街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你可以说清楚点,所谓的‘接过来’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要她住进我这里。”由他来帮颜忆秋养女儿,而这就算是他对颜忆秋的一种报答吧!
“让那个小女孩住进你家?你……你知道你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吗?是极道之家,是黑道份子出入的地方耶!你让一个小女孩住进这里?你是想毁了她是吗?”卫向衡忍不住提醒他。
“我已经漂白了。”
“可是警方不信,你的敌人也不信,他们全以为你的正经生意是你为非作歹的幌子。”这就是黑道份子想改邪归正的悲哀。
“你是认为我该放任这个女孩孤零零的过日子吗?”雷厉行不悦的反问。
“她的问题有政府机构去烦恼,我们是混帮派的,混帮派的管不到慈善事业那方面的事,更何况这件事也已经过了五年!那女孩现在早就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搞不好她已经被人领养,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这是卫向衡心中打的理想算盘。
“也搞不好她活得一塌糊涂,正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雷厉行是净往坏的地方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呢?”
“我不是悲观,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乐天而错失救她的机会。况且,她是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难道就因为她是颜忆秋的女儿,而颜忆秋恰好是你生命中的贵人,所以,你活该倒霉的在颜忆秋闯祸之后,接下她的烫手山芋去照顾她的女儿吗?”卫向冲不解他何时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你错了。”他真的不是为了报恩,才对童若亚起了怜悯之心。“我之所以想帮童若亚,是因为她有一双狼的眼睛。”
狼的眼睛是孤独的、是倨傲的、是坚强的。
“她像我,她像十二岁时的我,扶她一把就像是在救赎我的灵魂。”而他不只一次的设想过,在他十二岁那年、在他犯错之前,如果有人适时伸出援手,给他关怀、给他爱,那么他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变得不一样呢?
他是没有机会再回头,再重新去过一次十二岁,但是,童若亚还有机会改变她的人生不是吗?
“我要帮她。”这一次他说得铿锵有力。
第二章
雷厉行猜对了,童若亚的生活果然不像冲向衡所说的那样,过得轻松如意。
才十岁大,又失去双亲的童若亚,因为母亲是杀人犯,又因为她的年纪过大,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要领养,因此,五年来!童若亚一直待在一家私人的孤儿院里当一个超龄的孤儿。
雷厉行不知道这五年来童若亚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知道当他去接她时,在他表明了来意之后,她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听大人说话,乖巧安静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鞋袜,一件素净的鹅黄色洋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公主。
没想到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而他错就错在低估了童若亚的防御心。
他不是说过童若亚的眼睛像一匹狼吗?但他没料到的是,她像狼的部分并不只是眼睛,还有残留在她体内的那份兽性。
那孩子先是假装乖顺的听他安排,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比平常的小孩还要听话,直到昨天——那该死的童若亚竟然偷了他的皮夹,卷款潜逃。
“该死的!”雷厉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雪茄,但虽然吸进大量的尼古丁,还是抹不平他愤怒的情绪。
如果他够理智,他就不该再去理会童若亚这个小麻烦,并且当那些被偷的钱是花小钱买教训。但是,颜忆秋当年的关怀跟童若亚的那张小脸不断的在他的脑中交替!密密麻麻的织成一张网,圈住了他的情绪。
他讶异的发觉,他竟没有办法不理会童若亚。
雷厉行捺熄雪茄,吩咐卫向衡。“动员所有的人力找回童若亚。”
他要亲手逮回童若亚,他要让她明白,她想走可以,但得由他放手,否则,这辈子她是别想挣开他的禁锢。
重若亚逃离了雷厉行的住处之后,又陷入另一个贼窝。
眼前这几个小混混围着她,各个露出自以为善意的笑容,他们说他们想跟她做朋友,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他们当她是白痴是吗?
她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在雷厉行收留她之前,她可是待在孤儿院里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那里的“爱心妈妈”们可是照着三餐教她人性本恶的道理,让她真切的认清了人前人后两种模样的事实。
表面上,那些爱心妈妈们是善心人士,可背地里却是披着羊皮的狼,她们会在外人看不见的时候,虐待他们这些没父没母的孤儿,每天除了让他们这些可怜的小孩有做不完的粗重工作之外,还得去工厂当童工赚取生活费。
那样的日子过了五年,真是够长的了,在那五年里,她认清了自己在这世上的价值与本份,明白除了自己,谁都不爱她。
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要更加倍的对自己好,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她决定从此以后她只相信自己。
“小妹妹,怎么样?要不要跟大哥哥去乐一乐啊?大哥哥会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快乐的喔!”男孩流里流气的打量着童若亚。
这小丫头的个头虽不高,长得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然而脸蛋却是楚楚可怜的,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想摸她一把。
男孩出其不意的伸出魔掌覆在童若亚的胸前,想掂掂她胸前的重量。
童若亚表面上是不动声色,膝盖却突然一抬,直往男孩的胯下迎面一击。
男孩立刻痛得弯下了腰。
童若亚趁他弯腰的同时从他身旁的空隙溜走,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她知道她若是逃不过这一劫,那么,往后她的日子就得沦陷在黑暗里了。
不!她绝不要再回去过那种非人的生活,日后的生活再怎么苦,她也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所以,童若亚拼命的跑,她净往人群、车流里头钻。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为了逃离魔掌,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雷厉行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那个在街头上狂奔、乱窜的人,真的是童若亚吗?
她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没头没脑的在大马路上奔跑?
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雷厉行将车子停在路边,顾不得车子还没熄火就下车追起童若亚,他从后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童若亚以为是那群小混混追上她了,她还来不及看清抓她的人的长相,双手双脚就拼命的往那人的身上招呼。
“你放开我、放开我!别抓着我,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她的个头虽小,但力道却是强而有力,雷厉行硬生生的吃了好几拳闷亏。
雷厉行抱住童若亚,叫唤着她的名字。“小亚,你看清楚点,是我,是我雷厉行。”
雷……雷厉行!那个收留她的男人?
童若亚收起拳脚!目光往上抬,看到了雷厉行清朗的目光。但闪过童若亚脑海里的不是他的好心收留,而是她偷了他皮夹的事实。
听说……他是黑社会老大、是黑街教父。
不!落入这个男人的手里绝不会比落入那些混混的手中来得好过。
认清这个事实后,童若亚趁他没有防备之际,先声夺人地提起他抱着她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疼痛来得有些措手不及,雷厉行一时大意便松了手。
童若亚逮到机会就跑,但她才没跑几步,就看到那群小混混正迎面而来。
唉!前有狼、后有虎,难道她的人生注定得毁在这一刻吗?
自怜的情绪只闪过一刹那,童若亚几乎是在看到小混混的同时就做出了决定,即使是要她走险招,她也不愿意落入任何一方人马的手里。
童若亚朝着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奔过去。
雷厉行下意识的也奔出去,急匆匆的一把抱住她。
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了,朝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车子全都踩了煞车。
童若亚傻了!她没想到雷厉行会这么做,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她的安全!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陌生的热液直往上冲,梗在她的咽喉。
“他妈的!在这尖峰时间乱窜,你们找死啊?”
驾驶们回神,一个个口出恶言,瞬间,喇叭声四起,雷厉行则强拖着童若亚走到骑楼下,那里还有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在等着。
小混混们也被雷厉行的强势行为给骇住了,但惊吓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个小女生是他们几个先看上的,没道理让后到者后来居上的道理。
“先生,你怀里的小女生是我们的马子。”
马子引上雷厉行的眼眯成危险的两条直线,怎么她才离家一下下,马上就沦为街头混混的马子了?
“你难道就不能长进一点吗?就算要堕落,你也要挑一下对象。”雷厉行明嘲暗讽的污辱小混混们。
“妈的!你今天早上没刷牙啊?竟敢拆我们兄弟的台?我们兄弟几个怎么样,上不了相面吗!”小混混们卷起袖子,各个从腰间掏出家伙,瞬间,亮晃晃的瑞士刀在大台北的街灯下闪烁着。
械斗!
雷厉行几乎失笑了。
好啊!反正今天他被童若亚气得正愁没地方宣泄怒火,他们几个既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那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雷厉行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摆出架式,打算赤手空拳来迎战。
小混混们看雷厉行的态度甚为嚣张,便群起涌了上去,他们才不信他们几个会敌不上他一个。
雷厉行使出一个擒拿手,先夺去了小混混的瑞士刀,再表演了一个过肩摔,将那个打算从背后偷袭他的鼠辈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