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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瑶这才问道:“你要写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写。”
易天行喜道:“你有毛笔?!”
唐青瑶没有好气道:“我怎么会随身携带毛笔?我是说,我可以运用指力在木片上写或者用胭脂写在衣衫上。”
易天行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道:“不行,我需要毛笔。”
唐青瑶奇道:“你为什么非要用毛笔?”于是易天行将三才传讯牌的事告诉给唐青瑶。唐青瑶羡慕道:“这样便可以传递消息,真好。可惜你不早说,否则在杭家庄时,叫杭大哥送你一杆毛笔便是。”
易天行叹道:“当时你那个样子,我哪有心情去检查包袱。算了,反正担心一下,又不会死人,有机会再说吧。”
唐青瑶喜道:“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多谢多谢。”
易天行本想反唇想讥,但见唐青瑶满脸喜色,想起她救命之恩、照顾之德,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岔开话题道:“太好了,我找到无相大师作的标记了,跟我来!”说罢领着唐青瑶向右边的一条地道走去。
古心胜盯着古松,一字一顿道:“崔…公…佑?”
古松迎上古心胜疑惑的眼神,道:“我也没有听过此人名号,不过我看得出张禺很怕他。张禺这种混混儿,本领虽然不高,却有股子狠劲,寻常手段是唬不住他的,不知道这崔公佑是何方神圣?”
古心胜皱眉道:“如果放在平日,遇上这种惨事,我定取此人首级。偏偏现在乃多事之秋,不宜再生事端。哎!今日怎么尽遇上不开心的事情?!心中实在郁闷难当。”
古松道:“公子不是要去找欧阳亨么?他是此地的地头蛇,一定知道崔公佑的底细。公子不妨先打听着,反正此人远行未归,异日有暇再收拾他不迟。”
古心胜点头道:“我现在便去找欧阳亨,你安排那五位姑娘梳洗打扮一番,把事情缘由告诉她们,最好有人自愿去,说到底,我们没有把握一定能救回她。”说罢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古心胜甫到欧阳亨家,便见欧阳府的家丁已在门口恭候,心中知道欧阳亨业已识破自己的意图,一时也不知是福是祸,只好不去想它,昂首而进。跟随欧阳府的家丁来到府中大厅,欧阳亨立即从太师椅上站去,豪迈地笑道:“古七公子!里面请!”
古心胜从容入坐,一语不发,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待婢女端上香茶,欧阳亨便将下人全部遣退,亦不说话,笑吟吟地望着古心胜。
古心胜端起茶,笑道:“欧阳兄什么时候会算命了?居然未卜先知。”
欧阳亨大笑道:“不久不久,就昨日学的。拿来吧。”
古心胜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欧阳亨眼中闪烁着狡狯的光芒,低声道:“卢秀的随从可以免费,你们要杀卢秀,总得给点封口费才行。”
古心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骇然道:“杀成王世子?我哪有这个胆子,欧阳兄千万慎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欧阳亨面色一沉,道:“那古七公子登门何事?”
古心胜凝视欧阳亨半晌:“欧阳兄既然料到,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怎么猜到的?”
欧阳亨面上重现笑容:“嘿,我虽然与你们芫阳古家交往不多,但你们家的为人我岂能不闻?卢秀有眼无珠,我却知道昨夜所见的小姑娘绝非婢女,哼,那小姑娘年纪虽幼,双目精光内敛,内功已经颇有火候,恐怕卢秀府中尚无可制之人,此等人物,岂有屈身为婢之理,卢秀色迷心窍,死到临头还敢存非分之想,实是死不足惜。”
古心胜道:“多谢欧阳兄成全,不知其他几位……”
欧阳亨笑道:“古七公子只管放心,冯稠那厮和千金楼的周洹必定也看出来那小姑娘不是婢女,昨夜既然没有当面揭穿你们,想必各有想法,应该不会阻止你们,不过亦要防冯稠一手,以免得手后,被他出卖。郑昭乃是秦正道的党羽,十足贪官,只要有钱赚,把他娘卖了都成。其余那几个废物,皆是此地平常富户,只要公子惠之以利,再由我出面施之以威,保证他们不敢妄言。”
古心胜疑惑道:“周洹会武功吗?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亨微笑道:“别说是你,就连我这土生土长的郸城人,都差点被他瞒过。若非去年我亲眼见到他出手,也不敢相信平日唯唯诺诺的周老板,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嘿,我怀疑他是商家在郸城的主事。”
古心胜道:“商家?”
欧阳亨道:“不错,商家行事一向隐秘,但实力非同小可,据说神州每个城镇都有他们的势力,但平常人无法知道谁是商家的人。周洹白手兴业,三十年来一帆风顺,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会武功,如果他不是有厉害的对头,被迫隐藏实力,便多半是商家的人。”
古心胜点头道:“有道理,那么郑昭、冯稠和周洹由我去解决,其他诸人便劳烦欧阳兄了。”说罢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如果不够,欧阳兄只管开口。”
欧阳亨瞥了一眼,笑道:“人道芫阳古七豪气干云,果然名不虚传。这些银票只会便宜我多赚一票,哪会不够?”
古心胜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欧阳亨亦站起身来,将银票收入怀中,道:“请。”说着走向古心胜,亲自送行。
古心胜脚步刚踏出大厅,忽然心中一动:“欧阳兄可听说过崔公佑此人?”
欧阳亨面色骤然一沉:“公子何故问及此人?”
古心胜道:“我闻此人最近在郸城甚是风光,以前却未听说,故此相询。”
欧阳亨道:“我们回厅再谈。”二人回厅坐定,欧阳亨立即道:“公子是否想结交此人?在下不才,倒可替你引见。”
古心胜道:“欧阳兄与此人交情很好么?”
欧阳亨道:“关系一般,有过一面之缘。他本是城东崔家庄崔老太爷的小儿子,幼时被人拐去,今年春天方与崔老太爷相认。”
古心胜道:“哦,崔老太爷?好象不太出名。”
欧阳亨笑道:“崔老太爷是本城的土地主,古七公子自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古心胜皱眉道:“那么崔公佑何以如此嚣张?”
欧阳亨一愣:“难道古七公子不是想结交此人?”
古心胜眼中寒芒一闪:“我听说此人淫恶穷凶,欲为民除害。只是不知道他与欧阳兄关系如何?”
欧阳亨寒声道:“哼,迟早我要与他决一雌雄!”
古心胜道:“怎么?难道他敢惹欧阳兄?”
欧阳亨叹道:“那厮不知道从哪里学得一身阴毒无比的武功,为人更是凶残成性,他初来乍到,便拿我翔龙帮立威,连杀我两个堂主,手段残忍毒辣,一时凶名远播、威震郸城。后来我多次派人刺杀,皆告失败,我虽心中忌恨,但自恃武功尚不及他,一时亦拿他没有办法。”
古心胜皱眉道:“他居然如此厉害?他还有何异?”
欧阳亨愤懑道:“那厮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崔公佑,如果真是崔老太爷的幼子,此人当真是禽兽不如。他自与崔老太爷相亲,不出一月,崔老太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便皆被他害死,虽然他对外人说父兄乃是患病身亡,但岂能瞒过我。另外就是此人十分好色残忍,经常将女人淫虐至死,连他的亲侄女都不放过。”
古心胜身体一震:“摧花道!”
欧阳亨身体亦是一震:“摧花道?!”
古心胜徐徐念道:“弃情毁道,逆天胜命,灭亲绝缘,摧花求魔。我本以为他只是个心理变态的狂徒,现在看来,摧花道的余孽又在兴风作浪。”
欧阳亨道:“从崔公佑所作所为来看,的确像摧花道的作风,可是该派不是在五百年前便已绝迹了么?”
古心胜道:“摧花道虽然是魔教旁支,但教义比较残暴怪异,在魔教中都没有多少支持者,加上大晋后期开始,朝廷开始大力推行儒家教化,这种乱人伦、毁纲常的邪说在普通人中间根本没有被接受的可能,所以摧花道的信徒只得选择了隐逸山林,等待时机,以免被朝廷剿灭。现在天下乱相已萌,看来他们亦不甘寂寞,要出世为祸了。嗯,我明白了,他们没有办法向成人传教,便拐走资质上佳的儿童,从小训练,来延续摧花道的道统。”
欧阳亨面色一变:“魔教势力庞大、高手如云、计划周密、行事诡秘,我等岂有对抗之力?罢了,有死而已!”
古心胜道:“欧阳兄不必太丧气,魔教虽然分支众多,但是向来各自为政,少有往来,而且诸派教义多不相同,甚至互为水火,除非两派私交甚厚,否则一般都不会管其他诸支的事情。摧花道隐退已久,而且此派淫邪怪异,向少知音,想来与其他魔教支派无甚交情,加上此派魔功奇特,习练时需要残害众多女子,必定会天怒人怨,难以掩饰行踪,一旦被人发现,必定天下知闻,我们既然没有听说有其他摧花道的高手,想来该门高手不会太多,以欧阳兄的势力,当有一拼之力。”
欧阳亨忽然露出惊骇之色:“我亦明白了!”
古心胜道:“什么事?”
欧阳亨道:“崔公佑到此不久,便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两个老头和四个青年,听说那两个老头一个是他养父、一个是他师傅;那四个青年是他请来的护院,这六人一进崔家庄,便如石沉大海,再没有人见过。我本还不以为意,只把崔公佑的师傅当成劲敌,现在想来,这些人皆是摧花道的妖人,借助崔家庄作掩饰,在那里修炼魔功。”
古心胜皱眉道:“还有六个这样的妖人?”
欧阳亨忽然道:“我听说公子有意为民除害,在下亦想除此祸根。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夜袭崔家庄?”
古心胜头痛道:“想是想,但现在我自身难保,一方面,明日必须离开此地;另一方面,今夜我们必须全体赴宴,没有郑昭和冯稠作证,我们恐怕脱不了官司。”
欧阳亨微笑道:“这个包在在下身上,公子赴宴之时,只需做好动手的准备便成。”
古心胜笑道:“我只是激于义愤,似乎不宜太过冒险。”
欧阳亨道:“古七公子义薄云天,当不会留下这些妖人残害无辜弱女,对吧?”
古心胜道:“他们可是连欧阳兄都忌惮三分的人,要动手,我看得从长计议。”
欧阳亨从怀中拿出适才所收银票,递给古心胜:“公子何必矫情,这样,只要你帮我杀掉崔公佑的党羽,我便帮你封住众人之口,郑昭和冯稠那里我也替你打点,保证不出纰漏,只是周洹那边我怕力有不及,你自己去解决。”
古心胜笑道:“看来欧阳兄对崔公佑是恨之入骨,连这种亏都肯吃。”
欧阳亨长叹道:“哎,实话告诉公子,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不出三年,郸城将无我容身之地。本地没有什么可以对付崔公佑的高手,周洹武功奇高,我偏没有交情,冯稠这种官僚,才不会管我们谁胜谁败,而且他的武功也不比我强。我虽然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却没有交到什么过命的朋友,现在实在是孤立无援,坐以待毙。古七公子的威名我早有所闻,手下古府八邪更是当年出了名的辣手人物,有你们相助,我才有一拼之力。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渡此难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古心胜道:“崔公佑现在不在本城,如何对付?”
欧阳亨愤愤然道:“只要他党羽尽失,区区一人,我自问尚可一战。”
古心胜起身道:“那好,今夜我们便夜袭崔家庄,剿灭摧花道的妖人!我现在先去千金楼,其他的人就麻烦欧阳兄了。”
欧阳亨喜形于色,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公子慢走!”
古心胜走到大街,疾步赶回福来客栈。一见到古松,他便急声道:“你赶快去找张禺,问清楚崔公佑的情况,崔家庄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淫邪之徒,武功如何?然后通知我哥,说我已经答应欧阳亨,联手剿灭摧花道,叫他速来福来客栈商议。我现在先去千金楼找周洹。”说完转身出门,疾步离去。古松亦不敢怠慢,立即动身。
古心胜大踏步进入千金楼,便见周洹迎面而来:“古七公子来了!这边是新到的货,款式雍容华贵,最适合令堂这样的贵人佩带,您看看。”
古心胜沉声道:“赤帝遗脉。”
周洹面色一变,低声道:“唯幼嗣长。公子请跟我来。”二人来到内堂的静室,周洹一面叫古心胜入坐,一面道:“古七公子怎么知道我是……”
古心胜苦笑道:“事急无奈,冒险一试。”
周洹盯着古心胜,眼中寒光大盛,道:“公子既知本门暗号,亦当知道本门规矩。”
古心胜冷笑道:“知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自己显露身手,被人看见,因此生疑,可不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