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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灵云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可是爹不是不让你指挥他们。”
古心胜道:“爹嫌我太招摇,又怕我惹事,所以才限制我。此次情况特殊,爹应该不会管我,何况只要我开口,不管爹同不同意,古松他们都绝对不会拒绝。”
易锋寒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作好最坏的打算,马上安排人手。”
古心胜面露难色:“最坏的打算?”
易锋寒道:“怎么?”
古心胜叹气道:“你以为最坏的打算便是对付整个七缕风么?穷家帮的人见钱眼开,只要有人出价,他们随时都可能会插手此事。还有,三星楼副楼主樊昆与计翼有八拜之交,事情闹大了,三星楼可能亦会出面。”
古梦涯道:“我们可以先收买穷家帮。”
易锋寒接着道:“如果不行,联络丐帮,他们与穷家帮是死对头,而且以侠义自命,应该可以请他们帮忙。”
言九天道:“三星楼是樊家堡的直系人马,能否从樊家堡入手,防范于未然,樊昆只是三星楼副楼主,在樊家虽然有影响,但却起不了决定作用。”
古心铮垂首沉吟道:“不错。”接着抬起头:“我立刻去找樊腾,云妹,带三千两银票去见乐铜,叫他在此事上保持中立。”
许灵云道:“没问题。乐铜巴不得有人对付七缕风,成功了他们穷家帮在芫阳的势力自然会扩大,不成功他们也没有损失,何况还有钱收。”
古心胜道:“我还是去找找老铁,以防万一,乐铜这家伙有奶便是娘,难保不会为了更多的钱出卖我们。”
古心铮点头道:“有道理。对了,去的时候,顺便找找古杀,然后叫其他七个人来这里。”
古心胜立解其意,问道:“谁?”
古心铮仰天道:“何鹜儿这些年也坑害了不少幼童,该遭报应了吧。”
古心胜哦了一声,转身便走。许灵云道:“我把竞雄也叫来。”
古心铮想了想,道:“干脆把古正雄也叫上,我们此次对付的是黑道强徒,稍有不慎,便会给家里带来后患,不容有失。”
许灵云道:“好。”说完立即动身离去。
古梦涯望着古心铮道:“古二哥忘了我们吗?”
古心铮道:“等人来齐了,我们再商量具体的人手分配。”
沐月莲笑道:“我去把夏姐叫来,错过了此次行动,她会恨我的。”
古心坚道:“慢着。”转向古心铮:“我们是否定要与整个七缕风组织为敌?也许只解决毛藏和阖三娘要好些,他们既然不是利益一致的组织,应该可以分化。”
言九天亦道:“计翼当年风光一时,现在沦为他人爪牙,他恐怕不会甘心吧?”
古心铮道:“你们说得有道理,不过有第一缕风在,其余六缕风便不敢妄动。对付毛藏和阖三娘的话,第一缕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如果连自己的同盟都照顾不了,其他几个帮会怎么会服他?”
沐月莲拿出时辰石看了一眼:“快酉时了,我们得马上作出决定,否则吕九小姐那里恐怕会出事。”
古梦涯道:“吕玉书不是回去了么?”
沐月莲幽幽地道:“一个人一心求死,别人很难防范的。”
易锋寒沉声道:“那你赶快去叫夏玉英,我们把七缕风一起解决掉,能分化他们、减少我们的损失最好,否则便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沐月莲应声而去,一闪而逝。
古心坚一脸的沉重之色:“二哥,我们有多大胜算?”
古心铮道:“若是一年前,单凭我们古家的实力,要对付七缕风定然两败俱伤。不过,现在不同了,我们家骤然来了你们这许多高手,而且四姑父和七叔也在这里,虽然他们说不插手此事,但是我们如果不敌,他们绝对不会不管。所以我们此次没有后顾之忧,唯一要担心的,便是不要有人伤亡。”
易锋寒道:“动起手来,便是性命相搏,死伤恐怕难免。”
古心铮道:“所以我才决定先下手为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言九天道:“那何鹜儿是什么人?古二哥为何要先对付他?”
古心铮目露寒芒:“何鹜儿是第六缕风的首领,此人迷信邪道,认为生饮幼童之血可以青春永驻,因此每天都要叫手下张罗一个孩童供他享用。这些年来,不知给他害死了多少无辜性命,所以我打算先解决他。”
古梦涯嘘了口气:“幸好夏世妹不在,否则她一定会亲手了结此獠。”
正说话间,夏玉英肩扛天雷槊,大踏步的走来,沐月莲徐徐跟在后面。
夏玉英一脸愤容,显然余怒未消,来到众人面前,大声道:“定好计策没有?”
古心铮正说:“稍候片刻。”便见古心胜与许灵云叫来的古松等人出现在视线之中,当下立即转口:“好,我们马上动手!”
易天行坐在大厅中,等了许久,直到夜幕低垂,也不见一个人影,心中颇感烦躁,跑到门口,正欲喝问守门的侍者,便见瘴琥与七神娘娘带着几个老者远远走了过来,适才所见的苟镞亦在其中,便又坐回原处。
瘴琥等人来到厅内,分别入座。瘴琥向易天行介绍了同来的老者,那肤如朽木、浑身散发着腐草气息的是蒙术,面如僵尸、仅仅剩下眼睛转动的是查六郎,两个鹤发童颜、面貌相近的是乌得聪、乌得明两兄弟,身材魁梧、满脸花白虬髯的是共霆,加上接引长老苟镞,便是蛊宗的六大长老。
易天行上前与众长老一一见礼,除了苟镞和共霆,其余四人均傲然自得的不与理睬,就像眼前没有易天行这个人一般。
易天行怒气骤起,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却见瘴琥朝他猛使眼色,只得按奈下火气,自行坐下,也不去理会蒙术等人。
瘴琥见易天行坐定,肃然道:“此次惊动诸位长老,实是情非得已,易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是因为救我中的蛊,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替他解蛊。”
乌得聪冷笑道:“既然如此,宗主给他解蛊就是了,何必问我们。”
苟镞怒道:“乌老大!你明知道宗主年纪尚幼,尚未悟透蛊神经的奥秘,说这话什么意思?!”
乌得明嘿嘿笑道:“苟长老言之有理,那就劳烦这位小兄弟在此长住,待宗主神功大成,再替他解蛊吧。我们兄弟别的本事没有,要控制三蜈蛊发作却也有几分把握。”
乌得聪拍手道:“好主意。”
易天行心头大怒,知道乌氏兄弟存心不良,同时亦暗暗感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瘴琥虽然年纪尚幼,但诡诈多谋,远非善良之辈,对自己多半心存利用,必然有事瞒着自己,只是现在无法推敲出来,心念转处,一面冷眼旁观,一面在心中不住思量。
苟镞望向共霆,共霆立即站起来,大声道:“你们明知道自老宗主遭人暗算,下落不明之后,便没有人知道蛊神经正解的位置,连上任宗主都没有练成全本蛊神经,何况是宗主!你们根本是存心针对宗主!”
易天行心头一凛,瞥向上座,只见七神娘娘面上怒容一现而逝,瘴琥却面无表情,只是目光犀利地扫了共霆一眼,心中寒意大盛:“这瘴琥果然不安好心,小小年纪,城府居然深到如此地步。”
蒙术张口吐出一股腐烂的气息:“别吵。”
厅中立时安静下来,静得连针落地都可以清晰听到,易天行满耳尽是自己的心跳声,暗自骂道:“看来这家伙的蛊术必然有过人之处,居然能令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心生忌惮。不过显然他没有同党,嗯,也可能是故意如此做作,妈的,这蛊宗真是复杂,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了片刻,蒙术才接着说:“我同意让易公子修炼蛊神经。我想,这也是宗主的意思,你们不会有意见的,对吧?”说着目光阴森地射向乌氏兄弟。
乌氏兄弟心头打了个突,连忙道:“蒙师兄既然这样说,一定没有错,我们兄弟当然尊重宗主和您的意见。没有问题,易公子现在就可以去蛊神洞。”
苟镞笑道:“那就结了,我和共师弟早就赞成此举的,我们蛊宗虽然被世人误解,但是恩怨分明,可是我们一贯的传统。”
共霆洪声道:“那是自然!”
瘴琥笑着对查六郎道:“查长老一直不说话,可有什么意见?”
查六郎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声音:“我同意,不过,大家别忘了,除了本宗门人,外人待在蛊神洞的时间如果超过六个时辰,杀无赦!”
瘴琥徐徐道:“那是自然。好,既然六大长老没有异意,我便允许易天行进入蛊神洞,时间从明日午时开始。”
查六郎望向易天行:“如果你不能在后日子时前出洞,别怪老夫无情。”说完身体一挺,已然站起,直挺挺地向厅外移去,转瞬即逝,声音远远飘来:“年青人,通往蛊神洞的道路机关重重,洞内更是危机四伏,你还是不进去的好。”
蒙术面露诡笑:“不错,如果你是本门宗主或是接受长老封号的本门弟子,还可以从正门进去,可惜,你是外人,所以你只能从后门进洞,那里有本门创派祖师遗留的机关,你好自为之。”
易天行心中不停咒骂,脸上却堆起笑容,向蛊宗诸人道谢。
待众人散去,易天行正欲回房,却被独自留在厅中的瘴琥叫住。
瘴琥站在空旷的大厅中间:“你是不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易天行讥嘲道:“你没有么?放心,我要保住小命,怎么也要去赌一把。”
瘴琥道:“我不是说过么,门中的长老都信不过,他们都在等待时机,算计我,适才共霆表面上支持我,实际上在挑拨我们,哼,六大长老,没有一个不想我死的,怎么会给我机会找出蛊神经正解?”
易天行拉长声音:“哦……”
瘴琥叹道:“也难怪易兄不相信,不过共霆此人外表粗豪,内心阴险,他与苟镞表面上对我忠心耿耿,其实内怀奸诈。”
易天行心中暗自冷笑:“你还不是如此,表面上信任他们,其实处处提防,嘿,你们尔虞我诈我不管,别扯上我。”
瘴琥见易天行没有反应,再次叹道:“看来易兄对我成见已深,多说无益,祝你明日马到成功。”
易天行笑道:“我亦祝宗主神功早成。”也不理会瘴琥,径自离去。
瘴琥望着易天行的背影,眼中寒芒大盛,待易天行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恨声道:“今日由得你放肆,终有一日,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夜色甚浓,天上挂着稀稀寥寥的几颗星星,光芒暗淡,易天行独自走在前往自己房间的山路上,只觉两旁寂静的树林中潜伏着无穷的杀机。易天行明晰的知道这只是心中潜藏的危机感,并没有什么人埋伏在两旁,心中自嘲道:“居然到了自己吓自己的地步,哎,真是的。”
忽然一阵风吹过,一股淡淡的腐草味道直扑鼻端,易天行淡然道:“蒙长老找我有事?”
蒙术的声音在易天行身后遥遥传来:“好武功。”
易天行笑道:“蒙长老过奖了,如果你身上没有这么特殊的气味,恐怕我就察觉不到了。”说着转身面对蒙术。
蒙术怪笑道:“你错了,我现在已经收敛真气,普通人就算在我身上嗅闻,也绝对察觉不到半丝异味。你之所以能够闻到我的气味,其实是感应到我的存在,才引发的联想。”
易天行平静地道:“可能吧,多谢蒙长老指教。”
蒙术现出身形,有如朽木的皮肤在夜里散发出怪异的光泽。意识到易天行的诧异,他露齿一笑:“这是我身上神木蛊的光泽。许多人否以为蛊便是毒虫,其实不然,只要掌握奥秘,草木矿物无不能成蛊。”
易天行尚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奇谈,顿时兴趣大增,道:“蛊术真是奥妙。”
蒙术道:“其实蛊术脱胎于使毒,只不过与巫术结合,特别古怪而已。”
易天行深深为之吸引,点头道:“不错,天毒子老师亦这样说。不过蛊术太过隐秘复杂,不像用毒,没有师父教导,找到毒物一样可以研究。”
蒙术大笑道:“你未得门径,自然无法想像,一旦了解方法,便会觉得不过如此。”
易天行摇头道:“不然,无论蛊术多么简单,无数具大智慧的毒道大师穷毕生精力都未能得窥门径,蛊神君能够想人之未想,创立蛊术,的确很了不起,不愧为一代宗师。”
蒙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好。”然后压低声音:“你想学蛊术么?”
易天行以为蒙术想收他为徒,肃容道:“多谢蒙长老错爱,不过晚辈已有师承,不敢叛师背道。”
蒙术道:“你误会了,老夫愚钝,怎配当易公子的师父。”
易天行完全搞不懂蒙术的心意:“那蒙长老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