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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之塔怎么样了?”霍依兰不顾高韶韵的阻挡,从车中钻出来,仰望着那高大的银白色铁塔。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心。“完好无损。这么说刚才那可怕的地震和强光不是针对银白之塔来的。但那门炮……?”
“是水栖族的‘海龙炮’。”蓝商顺立刻回答,“威力强大,但却需要大量的能量。属于比较少见的武器。现在看来未曾使用,好像能量没有补充完毕。”
高韶韵从车上下来,顺手关上车门。环顾周围,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这些不是水栖族的内脏吗?……它们好像全从内部爆炸了。”说着,她将目光投向霍依兰。
“怎么了?”霍依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邯郸残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高韶韵慢慢地说,“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诡诸默。可是他的能量似乎……也没……”
“也就是说,”霍依兰截口道,“这表示,诡诸默复苏了?”
高韶韵默认。
“那不是好事吗?”霍依兰笑着说,“我们不是费尽全力要寻找这样的战士吗?现在看来他的力量完全恢复了,很强大。这不是很好吗?干吗愁眉苦脸的?”
“问题恐怕就在于他的力量复活了,而且过于强大了。”邯郸敬低声说。
霍依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怎么说?”
“以前的诡诸默是个很可怕的人。”邯郸敬说,“他……很难说是我们要寻找的理想战士……”
前方的树林中,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少年微笑着。他耳朵上垂挂着一对鲜红的透明水晶耳环。脸上搞得很脏。但他的笑容仍然是愉快的。
所有人,包括完全没有异能的霍依兰和高韶韵都感觉到了,一股惊人的力量在这个少年周围涌动。一种无法控制的,充满危险的力量。
属于“诅咒师”的力量。
所有目光都在此刻集中在他身上。有人惊讶,有人恐惧,有人赞叹,也有人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你们两个没事吧?”霍依兰问。
“我没事。”走在少年背后的邯郸残说。“但他中毒了。”
“我刚才已经注射解毒素了。”诡诸默侧了一下脑袋,“我和邯郸残刚才四处搜寻了一下,确信这座山上所有的水栖族士兵都已经被干掉了。任务圆满完成。”
“好。”霍依兰转个身,拍拍手,“通知海军把‘海龙炮’运走,大家上车,回基地!”
9
地球历2490年7月17日。红蛇骨基地,司令官办公室。
高韶韵刚刚与军部的人通报了情况,又立刻回应霍依兰的呼叫,来到了司令官办公室。
霍依兰换了一套酒红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个雕刻着玫瑰花纹的玻璃高脚杯,坐在黑色办公桌宽阔的边缘上。
“高,来,坐下来。”她的长发波浪一般披在裸露的背上,长长的黄金项链垂在她的胸口。“我们来喝一杯,随便聊聊。你喜欢什么酒?”
“别喝酒。虽然还有十五分钟就午休,但现在仍然是工作时间。”高韶韵在空着的椅子里坐下来。“司令官,你这种打扮……”
“别跟我一本正经的。”霍依兰皱眉笑着,挥挥手。“高,你就是太严肃了,才会享受不到应有的乐趣。比如,你从来就不穿制服之外的服装。”
“我会在假日穿便服。”高韶韵挺了挺背。
“红蛇骨一年有几天假日?”霍依兰嗤之以鼻。“女人的美貌是宝石,华丽的装扮是黄金,两者结合起来才能成为令人惊艳的光景。你也是个美人,为何不愿意打扮?红蛇骨没有规定副司令官一定要穿制服。”
“我认为人生的价值不在花枝招展的装扮上。”
“天天工作工作工作,就能找到人生的价值吗?”
“正是如此。”高韶韵皱起眉头。“司令官,如果有事的话,还是希望您赶紧说正事。”
“好吧。”霍依兰将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我想跟你谈谈关于诡诸默的事情。他有个姐姐,是吗?”
“对。他姐姐名叫‘诡诸泪’,比他大七岁,在2085年4月1日,也就是五年前,诡诸默‘战死’前两个月,诡诸泪因叛逃而遭到追杀。”
“叛逃?追杀?”
“是的。当时担当追杀的人是二十余位中等红蛇。追踪过程当中,诡诸泪始终没有对他们发动攻击,只是不停逃跑。在眼看就要逃跑成功时,她却突然因‘某种原因’而停止前进。追杀者趁此机会在距离目标所在地一公里外使用了小型追踪导弹。诡诸泪完全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就这样被杀死了。”
“被杀死……”霍依兰的拇指和食指转动着杯子。“确定她已经死了吗?会不会像诡诸默一样,死后又复活?”
“负责善后的‘蛇尾’已经在现场发现了她的尸体,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所取得的DNA的确是诡诸泪的。而尸体在收回之后被送进了分解池,没有复活的条件。再说具有所谓的重生能力的人我一生也就遇上了诡诸默这么一个,多年的纪录中并没有第二个事例。”
“导致她背叛出逃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不明。”高韶韵的脸上掠过了阴云。深深的忧愁让她脸上的皱纹在一瞬间变得异常明显。“但我个人估计,或许跟诡诸默有关。”
“怎么说?”
“他对姐姐一直有着怪异的感情倾向。”
霍依兰一口酒差点呛住。
“这是真的,司令官。”高韶韵站起来,双手贴着腿垂下。“他那时还是个小孩子,蛇牙中还是有不少人都感到了这一点。诡诸泪离开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诡诸默。”
“诡诸默听到姐姐的死讯后如何?”
“他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是这样吗’。”高韶韵沉默了一会儿。“这就是我说他可怕的原因。真难想象将来他会成为怎样一个人。”
“这样啊……他有意或无意导致自己深爱的姐姐做出几乎是必死的行动,事后却又淡然处之……”霍依兰放下酒杯。“高,能不能告诉我对诡诸默的过去了解最多的人?我想跟他谈谈。”
“那就是邯郸残了。”
10
地球历2490年7月17日,中午十二点。地下42层,蛇牙居住区。编号为42726,邯郸残的住宅。
这是一座两层的中国式小楼。穿过门廊,踏着一地青石,霍依兰来到了用两根盘着龙的红柱装饰起来的正门前,按了按门铃。
“我是霍依兰。邯郸残你还在睡觉吗?”
“身份验证完毕,请进。”红色的门分开了。
大厅中央,一座青铜香炉发出阵阵熏香,淡淡的白色烟雾满室缭绕。客厅四周悬挂着厚重的红色幕帘和一重重半透明的白色轻纱。看不到帘后的环境。
邯郸残站在一道轻纱帘前,穿着宽松而舒适的月白色中国服。隔着阵阵轻烟,他看上去宛若从中国神话中走出来的某个神祗。
霍依兰刚刚走进来,就感觉到自己跟这个房子的格调实在十分不符。“打扰你了。”她说。
“不,根本没有。”邯郸残撩起帘子,“请进,司令官。”
帘内是一个面积不大但摆设很雅致的客厅。头顶的天花板被立体影像投上了虚假的夜色,竟然还有一轮明月隐藏在树梢中。明月下,两把舒适的中国式椅子相对摆着。一张矮小的红木茶几放在客厅中央,茶几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
“哦,好周到!”霍依兰惊叹着坐下来,捧起那精制的中国陶瓷茶杯,轻轻吹了吹。“邯郸残很喜欢东方文化?”
“我是个东方人么。”邯郸残在霍依兰对面坐下来。“有什么吩咐,请说吧。”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跟你聊聊。”霍依兰呷了一口茶,不小心被烫得直吸气。
“聊关于诡诸默的事情吗?”
“也聊关于你的。”霍依兰满心沮丧地放下快让她拿不住的茶杯,端正地坐好。“我很想多了解你们一些。”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对你不妨直言。”霍依兰理了理头发。她眼中那妩媚的神色消失了,一种女性少有的睿智和刚强取而代之。“红蛇骨所负责的不是一种性质温和的工作。虽然造成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正确的,值得称赞的,但所用的手段和过程却往往充满了血腥。这点你想必明白。”
邯郸残点头承认。
“对于这份工作来说,红蛇骨成员的年龄都普遍太小了。比如你和诡诸默都不到十八岁,这种年纪的孩子充满理想,价值观和道德观跟他们所必须做的工作常常发生冲突。而同时他们又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不愿服从于跟自己本性相反的东西。执行某些尺度过分的任务,对他们的身心都是一种摧残。到现在还没从精神理疗处出院的戚蕴就是个典型例子。我时常担心他会不会永久性精神失常。但你和诡诸默,却不一样。”
邯郸残笑笑。“也就是说我们是享受血腥任务的人?”
“不不。”霍依兰也笑起来。“应该说你们清楚的明白自己所必须做的事情,明白自己所必须面对的东西。”
“多谢您的美言。不过事实不管再怎么美化,也都改变不了其本质。您到现在都还没说这次来访目的是什么呢。”
“我很欣赏你这种态度。”霍依兰说,她抬头看着虚拟的天空,无声地叹息起来。“地球族内部开始变得紊乱了。主和派的支持者对战争恐惧厌恶到了极点,他们认为战争应该停止,外星人与地球人应该迎来一个和平共处的年代。而主战派却认为那是绝对不行的。这种时候,扶政会却迟迟不做出任何决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总有一方要胜利的。或许是战争,或许是和平。”霍依兰淡淡地说。“你明白吗?战争与和平的抉择必须尽快做出,内部冲突也必须有一个了结。而这个了结,很可能需要你们去完成。”
“我明白了。”邯郸残笑着点头。“而且我也接受。”
“你真聪明。你们是危险的利器。”霍依兰抿了一下玫瑰红色的嘴唇。“我需要好好了解你们,了解怎样才能好好的使用你们。让你们去劈开最难解开的死结。”
“这样说的话,您想先了解什么呢?”
“别说的那么严肃,就当随便聊天好了。”霍依兰轻快地说,“诡诸默在他姐姐死后真的很平静吗?还有,我想知道,他姐姐的背叛出逃,是否跟他有间接的或直接的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邯郸残托起有些冷了的茶杯,放在手中抚弄着。“诡诸默是他姐姐死亡的直接原因。诡诸泪的车在半路发生引擎爆炸,是他干的。而……事实上追杀者放出的追踪弹射歪了。真正将诡诸泪杀死的其实是……”
邯郸残不经意地放低声音,说出一句话。
霍依兰手中的茶杯从托盘子上滑落,落在红木茶几的脚上,跌了个粉碎。
11
地球历2490年7月17日,下午一点。地下42层,蛇牙居住区。
我坐在飘浮座椅上,四周星空闪烁。一个最大的星星像灯一样照亮了我周围。
镭射光笔夹在我的手指间,来回移动,画出一道又一道粗粗细细的黑色线条。
这些线条组成一张女性的脸。色彩比较朦胧,几乎看不清脸庞,但能看清楚那双乌黑的眼睛和红润俏丽的嘴唇。
这是我姐姐——诡诸泪的肖像。凭记忆画出来的。或许有些失真,但绝对不会相差太远。
我放下笔,拉过飘在身边的键盘,呼叫出一幅邯郸残的照片。
虚拟状态下,两幅图片渐渐重叠起来。两者的差异是这样的明显,首先是眼睛,泪的眼睛比较圆,而邯郸残的眼睛却细长。邯郸残的嘴唇明显比泪薄,下巴相比之下也太尖锐了。
这根本就是两个人,绝对不会有人把他们两个搞混的。
可是,在我第一眼见到邯郸残的时候,我为什么会觉得……他是那么地像泪呢?
无法解释。
我靠在椅子背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纯白色的香烟,上下一挥。
香烟自动点燃了。我把它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凝望着邯郸残和诡诸泪的画像,渐渐出了神。
混乱的记忆啊……死去的姐姐……我记得她死去的那一瞬间,也记得她的血在我的手上流过的温暖,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究竟为什么要杀死她?
因为她逃离红蛇骨?可是……她当时一切顺利,青云直上,为什么会想要逃跑?她又不是不知道逃跑的下场是什么。
莫非是有什么“事情”导致她必须逃跑?
那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电脑中找不到有关她的资料,“查无此人”……
实在想不通……
我关闭电脑,从飘浮座椅上跳下来,穿过虚假的星空,打开了门。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