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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有些发白,她嫉妒谢炎伶,嫉妒那名女子得到了无双的宠爱,可是说出这句话,却并不是出于私心。
“她与清远,早已断了联系。”
“骨血亲情是能够切断的么?谢清远那般深谋远虑,无双的心机不如他一半!”
“清远的抉择,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无双!你总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毫无保留的信任!”明末有些发急,“防不胜防啊!”
“末儿,我相信她。”公子无双站在长廊下,向她展颜微笑,他身后,是尚未融化的皑皑白雪,“我以真心待人,可是世人却未必以真心待我,但是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所求无法得。末儿,如你一般的人不多……”
明末站在原地,被公子无双面上那抹俊逸超尘的笑容所惊摄,她呆立着,久久无法悟透无双这番话的含义。
“可是,如果她真的对无双有杀心怎么办?”她声音里几乎要带上哭腔。
无双,她的无双,一直都比头顶万年不变的宇宙苍穹还要寂寞啊……
“不会的,末儿,”无双竟轻轻将她拥入怀,白衣上的清香,缓缓充盈她的鼻息之间,“炎伶是知书达礼的女子,即使是清远,也不见得是坏人,只是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实现自己理想抱负的权利。”
明末倚在公子无双怀里,全身僵硬,这是来庆城这么久以来,无双第一次拥抱她。
她几乎要哭出声音来,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她只想沉溺在这个拥抱中,世事再也不要轮转,她再也不要离开。
“无双,等战争结束,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江渔樵的生活,从此不过问世事,可好?”仿佛意识到这句话过于暧昧,她连忙补充道,“还可以带上谢炎伶,为无双生一大群子嗣,那样,荒脊之地,也自有我们的无忧谷……”
无双的低笑声,从她的耳侧传来,“末儿还是如以往一般痴傻,等到战事结束,我们还要给饱受战火离乱之苦的百姓一个交待,让他们重回到富足安逸的生活中去,如何能够一走了之……”
“可是……”明末的话梗在喉间,却再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重任,应当是君可载,是慕颜赤那样的人来完成的,无双本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应当是隐居山间小筑,脚畔清流涌过,每日对着竹林夕阳,挥墨书写,抚琴吹箫,恣意悠游之人……
他的一袭白衣,本该纤尘不染,哪怕是尘世的极小的尘埃。更不用说战场上铺天盖地的尘土,和将士们殷红刺眼的鲜血。
红尘万丈,如何能掩去他满身绝世风姿……
公子无双在她耳边轻叹,“末儿,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能够给你的,少之又少。所以日后若是有展翅的机会,不必顾虑我……”
“不。”明末连忙打断他,“日后,无双走到哪,末儿便跟到哪,无双画画写字,末儿便在一旁磨墨;无双舞剑抚琴,末儿便在一旁击打节拍;无双骑马出行,末儿便替无双背负行囊;从此寸步不离……并且,末儿一定要死在无双后头,绝不将苦楚留给无双一人……”
她说得泪流满面,人生如此寂寞,若是没了无双,她又如何能够独自走下去。
公子无双将她揽得更紧,“末儿……”
“公子和明将军,果真是情深义重……”幽婉的声音响起,披着狐裘的谢炎伶出现在一侧。
公子无双裹住明末的双臂缓缓垂下,“炎伶,你来了。”
突然从温暖的怀抱中出来,明末觉得双臂一阵寒意,她扭头看向谢炎伶,谢炎伶幽幽的目光也投向她,那目光里,分明有几分怨憎。
“遍寻公子不着,于是来这里看看,却正好听见明将军对公子一番衷言,实在令炎伶颇为动容……”谢炎伶修长的手指抓着一幅绢帕,在眼角轻轻揩拭着。
公子无双看了看明末,那目光温润如水,“末儿年少时便跟在我身边,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第三卷 凤舞帝都 第七十七章 出关迎战(上)
末没有出声,只是一双清澈的双眼再次仔细打量谢炎
眼前的女子浑身包裹在雪白狐裘中,只露出扣搭在腹间的一双纤细素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她。
明末身子微微一震,这哪是看男人的眼神!眼前的女子,分明是洞悉了她的真实身份,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通透透!
“大营里还有些事宜需要末儿去安排,末儿先行一步了!”她低下头,额上冷汗直冒,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去。
汴都
汴都城内原本王公贵族众多,此刻即使贵族们都已北迁,那些声色犬马之地却都遗留了下来,而且因为某位尊贵人物的到来而再一次焕发了生机。
汴都郊外的骑射场,几名披甲将领策马而来,在草场入口处下马,几人围聚在一起。
“你去!”
“我不去!是你说要来的,你去!”
“我嘴笨,史将军去最好!”
他们争执不休之际,一骑骏马已经飞驰到他们面前。
一身窄袖织锦胡服的君可载手握长弓,跨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找我何事?”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最终南方军前护军史大邱站出来高声说道,“殿下,五万先遣部队已经进入仰昭关,公子无双部昨日开始往仰昭关进军,如何应对。请殿下明示!”
君可载刚刚纵马骑射完毕,额上滴下颗颗汗珠。他抬头看了看汴都上方的天空,沉吟半晌,说道:“将士们日夜不停地奔波这么多日,的确是辛苦……”他低头看向面前几人,“先把关内地鸟都捕杀干净吧。”
几名将领呆楞半晌,一名将领不敢置信的出声问道,“杀鸟?”
君可载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说道:“不错,让将士们不要吝惜手中的箭支,见鸟便射,射下来的鸟自己煮了吃,算是慰劳。”
几名将领对视一眼,最终史大邱出言道:“殿下。恕末将直言,大战在即,殿下身为南方军统帅,却终日游戏汴都,谋略部署,兵力布防,都没有具体的指示,这仗究竟打还是不打,还请殿下给个说法!”
史大邱是粗人,说话素来直白。几句话火药味颇重。
君可载并不生气。只是坐在马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公子无双不是还没到么?等他逼近了我再赶赴仰昭关也不迟。”
“但是公子无双足智多谋。之前攻打南方诸城时妙计迭出,谁知道他这次又要用什么策略?殿下就叫我们杀几只鸟就完事了?”
君可载仍是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个脾气火爆的部下。摸了摸额头,沉吟,“让我再想想……”
半晌,他抬头说道,“不管他用什么计,你们出关迎战不就行了?”
史大邱被这句话梗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他粗声问道:“殿下要我们出关迎战!?”
“公子无双哪路军先行?”
“方忠率领的右路军,九万人。”
“公子无双呢?”
“公子无双尚无动静。”
“我的策略,都是设计好对付公子无双一人的,”君可载坐在马上慢悠悠的说道,“其他人你们来对付绰绰有余。不过,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不能让他们太过贴近城墙,这支九万人地部队,你们还是派几万人出关和他们会会吧。”
“殿下!”
“没事不要再来找我,具体命令我自会派人传到!”君可载敛了神色,不高的语调,竟格外的气势逼人,
史大邱几人憋了一肚子火不敢发,对视一眼,只得低头应道,“末将领命。”
几人并肩离去。
“殿下是故意要激怒自己的部下么?”谢清远骑了一匹青骢马,从后面慢慢走过来,“自古筑城,便是专为对付敌人,殿下放着仰昭关的坚墙壁垒不用,偏偏要出关和锋南军打一场,此举意欲何为?”
“清远这样的读书人大概没有在街头和人打过架吧?”君可载笑笑,慢慢策马往前走,“来一个砍一个,总比等敌人都汇集起来再反击的好。方忠这九万人靠近城墙,若是不直接攻打,只是用各种计策左抓右挠,会给我们增加很多麻烦。”
“若是专心砍一人的时候,却突然杀出更多的敌人,又该如何是好?”
“清远,论速度,现在东陵原上还有谁跑得过我?更何况,仰昭关驻军四万已是极限,够他们打一阵子了。”
谢清远跟上君可载,轻叹一声,“殿下何不早做准备,将公子无双的军队拒于更南地地方呢?”
“清远是在责怪我放任公子无双打下整个南方吧?”君可载听出了谢清远地弦外之音,“南方各地陆路,水路四通八达,就拿南部城池棋梁来说,靠水筑城,不仅要防陆上来的敌军,还要防水上来地敌人,最后还不见得能够守得住。并且最重要地是,公子无双在南方起兵之时,正值义军之乱,水生火热中的南方百姓盼望一个有能力地人去收复整个南方,公子无双适逢此时出现,顺应民心,得到的拥护远比朝廷高,若我那是费心费力打进南方,和公子无双作对,不仅要损兵折将,还要扛着百姓的唾骂,何苦呢……”
“但是南方脂米之乡,人口富足,公子无双占了南方这大片土地,后方兵源粮草都没了问题,一旦站稳脚跟,将是殿下大患啊……”
君可载勾起嘴角,“谁说后方兵源粮草都没了问题……”
谢清远恍然大悟,“原来殿下还留了一手!”
“清远见我这般迂回,心里一定要笑我没有男儿气概,不敢和公子无双打一场硬仗了,”君可载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镶金短弓,填上箭支,“我也是男儿,何尝不想和此生难遇的对手好好打一场?但是我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的美人,如今却在他公子无双的手上,你叫我如何舍得用刀枪剑戟去折腾……”
“嗖”的一声,白色羽箭正中百步外的箭靶。
君可载回过头,“清远,一物降一物,明末,便是我君可载唯一的软肋。”
谢清远在一旁笑笑,“说到软肋,清远也有软肋在公子无双手里捏着。”
“是你那个饱读诗书的胞妹么?”
“正是,公子无双即便知道清远尊谁于主上,也决不会为难与她,这是他素来的君子作风,但是……”
“清远担心末儿会为了公子无双而加害于她?”君可载面上浮起倾城的笑容,“这可说不准了……末儿那般执拗的性子……”
第三卷 凤舞帝都 第七十八章 出关迎战(下)
风凛冽,仰昭关南面延绵数百里的旷野上,庞大的军色的潮水,整齐往北开进。
刀戈如林,脚步声由远而近,“轰隆轰隆”,如同自大地深处传来的崩裂声。
军队的上方,青色浮云旗帜迎风展扬。
“方将军,仰昭关外十里处有一处开阔地,适于扎营。”前军将领勘探地势完毕,遣传令兵向右路军主帅方忠禀报。
方忠扭头,看了看长龙一般的军队后方,一车一车堆积如山的柴薪,沙土,在士兵们长枪的护卫下,缓缓跟着队伍行进。
沉吟片刻,他吩咐道,“插上旗帜,大军随后就到。”
“是!”传令兵策马飞速往北而去。
临近傍晚,大军浩浩荡荡开近了前军选取的扎营地。
果然是地势极其开阔之地,狂风呼啸中,高耸的仰昭关就横卧在前,仰头可见。
黑漆漆的墙洞中,箭锋对准城下,锐利冷厉如同鹰隼。
扎营地位于仰昭关前十里处,周围原本有大片的林木,已被前军砍伐下来修筑营地。不过一天时间,空地上已经竖起长长的一圈木栅,塔楼,哨卡等设施也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
“在此扎营!”号令官发令的声音雄浑有力,传遍整路大军。
一支队伍八千人,整齐列队进入营地,随后在将官引导下支起帐篷。
一个瘦小的传令兵,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在主帅方忠面前一跃而下,“方将军。仰昭关内似乎有异动!是否缓一步进营,先列阵等候?!”
方忠皱了皱眉,往仰昭关内看了一眼,又瞥了瞥面前地少年。
“什么异动?”
“像是……战马集结的声响!”少年面上有些犹疑。
“只有你一个人听见了?”
“是……”
“小子,以前没见过,第一次上战场吧?”旁边一名副将出声问道。
少年脸红了红,“是。第一次上战场……”
副将“哈哈”一笑,“第一次上战场都这样,邻床地放个屁都以为敌人大军来了,”他俯身看着少年,“再去仔细听听,说不定你听见的。只是风吹动牛皮帐篷的声音。”
少年脸红到脖子根,“我自幼听觉异于常人,我真的听见了!”
几名将领打了个哈哈,都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只有方忠蹙了蹙眉,有些担忧的往黑沉沉的仰昭关看了一眼。
临行前明将军嘱咐地话又在耳边响起,“此行要面对的,不再是南方那些城池里的软脚兵士,而是君可载。君可载是极其可怕的对手,凡事一定要谨慎。不能大意半分!”
君可载。会主动出城和他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