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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鬼王又叹了口气,说:“当年和白如天一战,虽然侥幸胜了半招,却也中了他一拳。本来那一拳只要静养几月便会好的,可后来又带伤和数百人交手,导致无法压住那一拳的拳劲,沉积为致命的内伤。现在这内伤越来越重,我知道我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花满天突然笑道:“既然有生,就会有死,活有活着的好,死有死的快乐。既然知道无法避免,何不开心的面对!”这本是老夫子教导花满天的人生哲理,现在被花满天搬出来,真是极为合景。
北山鬼王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说得对极了。好,我们不说这些丧气话,你说说你的事给我听,我这一辈子从没和人好好的畅聊一回,今天便试试说话的快乐。”
花满天本是善说之人,见北山鬼王谈性甚浓,又因为北山鬼王不久于人世,便挖空心思,尽搞笑之能事,把平生所见的好玩好耍之事添油加醋的讲与北山鬼王听。北山鬼王虽然一生游戏人间,却何曾有过这样美好的时光,听人妙语连珠,舌下生花的讲故事。
一老一小,在这黑暗岩洞中,一人讲一人听,不知时间为何物,只知心情是无与伦比的快乐。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岩洞开始微微晃动,象是发生地震。
花满天停止滔滔不绝的说笑,问道:“师父,发生地震了么?”
北山鬼王轻声说:“别说话,坐到壁角去,我们的食物来了。”
花满天不明所以的摸着地慢慢移到壁角,这时岩洞晃动得更加剧烈了,要不是现处岩洞之内,屋顶早就掉下来了。花满天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眼中所见虽然不能十分清楚,可也能分辨东西,模模糊糊地看清事物的轮廓。
在花满天的对面,那块松软的红泥土中,突然冒出一群全身透明,色如白玉,状若天蚕,全身发着微微荧光的一臂长怪物。
花满天在‘优秀山贼手札’中见到过这种怪物的图象,知道这怪物叫地蚕,乃吸取大地灵气而成的大补之物。平常人若是吃了它,强身健体,颐养百年。练武之人若是吃了它,对内力的修炼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奇效。不过能生产出地蚕的灵地极少,它又是极娇气的生物,只要有一点点生存环境的改变,就会全部灭绝。所以地蚕只是在书中被人所知,吃过它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地蚕们冲出地面,瞬间爬满靠土面的墙壁,密密麻麻,把岩洞照得有如白昼。从远处看,可以看到地蚕从身体内吐出一种腐蚀液体,喷在岩壁之上,随后用嘴贪婪的吸食着被腐蚀的岩石。
过了一顿饭时间,地蚕的体内沉积了许多岩石粉末,开始缓缓退下,钻入土里。那面岩壁被地蚕所食,微微向里缩了几寸。
当地蚕们钻入土里快要消失不见时,北山鬼王突然行动,状若骷髅的身体迅速无伦的跃起,在最后钻入土里的两只地蚕身上遥遥一拍。两只地蚕受痛,吱吱直叫,把头一抬,喷出一口腐蚀液体袭向北山鬼王。
北山鬼王手一挥,把腐蚀液体扇开,运起‘日月乾坤’内功,一连两拳击在地蚕身上。地蚕在瞬间被北山鬼王的月乾坤内力冻住,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坚冰。
花满天感觉岩洞内突然变冷,没有丝毫内力的花满天那受得了北山鬼王月乾坤内力的余风,忙爬在地上取暖。心中想道:妈呀,师父会呼风唤雨,不,比呼风唤雨更厉害,会空手结冰。这手功夫可妙极了,在三伏天的时候随手冻碗酸梅汤喝,岂不是快乐似神仙。哈哈,得求师父把这门功夫教我。
花满天玩性太重,如此武学绝顶内功,不想用于打斗,首先想的便是玩乐。要是被一生混于江湖,而郁郁不得志的人知道,还不被活活气死。
北山鬼王把冻成冰棒的地蚕如萝卜般拔起,走到花满天身边坐下,把一个地蚕递与花满天,笑道:“拿去吃吧!”
花满天捧过地蚕,觉得寒冷非常,忙放在地上,双手抱紧,浑身打颤地说:“这么……冷,怎么,怎么……吃啊!”说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北山鬼王一拍头,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不会武功。”说着用手在地蚕身上一抹,覆盖在地蚕表面的坚冰悉数溶解。北山鬼王抓起一只扔给花满天,说:“这下就可以吃了!”
花满天伸手接住,感觉这地蚕浑身是肉,就象死猪身上的肥肉,让人恶心至极。皱着眉头想:这可怎么吃啊!想着,手中地蚕突然动了一动,花满天吓得把地蚕使劲一丢,失声尖叫道:“妈呀,活了!”
北山鬼王哈哈大笑道:“这洞里可只有这一种食物,你若是不吃,只有活活饿死!”说完,一口咬在地蚕背上,猛一吸,地蚕迅速变小,到最后只剩一张薄薄的透明白皮裹着一堆岩石粉末。
北山鬼王夸张的打了个饱嗝,笑道:“其实味道也不差,吃惯了还是很好吃的,至少比生鸡蛋好吃些。而且这东西对身体大有好处,你初学武功,可要多吃些。下回它们再来,给你多抓一只。”
花满天见北山鬼王把地蚕吃了,心一横,想:可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了。弄,吃就吃,难道我还怕这死透了的地蚕不成。
把地蚕拾起,学着北山鬼王的吃法,眼一闭,一口咬在地蚕背部。一口下去,除了牙齿咬破地蚕表皮时,有种揪心的恶心外,流入口里的汁液只是有些淡淡的腥味。在猛吸之后,一股热流进入胃里,把全身烘得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心中不怕之后,细细一品,这地蚕汁液微甜,甚至还品出些鲜美感觉来。
花满天把地蚕吸干后,提着只剩一张空皮的地蚕,笑道:“弄,味道还是不错的嘛,哈哈!”
第八章 日月乾坤
在以后的几天里,花满天从北山鬼王口里知道这是那枫叶谷潭旁的一个洞穴。根据北山鬼王的判断,这应该在地下五十米左右,距离水潭只有五米。地面为什么发热也弄明白了,因为这附近有座小火山,时不时的会喷点小火,这岩洞就在小火山岩浆的上层。因为和岩浆比较远,只感觉得到微热,还不至于被烤熟。
关于地蚕的事,北山鬼王也不清楚,只是说自从来到这里,那群地蚕便隔几天上来吸食一遍岩石,大概岩石中有地蚕体内不可缺少的物质。北山鬼王还说有只地蚕皇后,每隔一月上来一次。那地蚕皇后足有这岩洞三分之一大,每次上来,这岩洞就如在大风浪中的小船,摇得让人头晕。北山鬼王为了长年有地蚕吃,没有打这地蚕皇后的主意。花满天从‘优秀山贼手札’中得知地蚕皇后背上有一条最为精华的骨髓,若是得吃,会增加好几十年功力,心中已经在打算离开时把这地蚕皇后干掉再说。
说到离开,花满天心中一直有个结。因为离开这岩洞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沿着岩壁上的洞爬到潭里,然后从潭中离开。花满天一想到那条千年水蟒便浑身发抖,在没确定水蟒是否被仇四喜等人杀死前,或神功大成之后,他是绝对不会进入水潭的。
花满天曾问过北山鬼王是怎样避开水蟒来到这里的,北山鬼王回答说是他到这洞里时,那有什么水蟒的影子。所以那水蟒应该是在北山鬼王之后搬来的。
北山鬼王这几日也没闲着,真的传授起花满天绝世神功来。由于想着自己时日无多,一来便传授花满天‘日月乾坤’内功,和自己用了十几年心血,在这岩洞中创出的‘鬼王十二式’。
鬼王十二式虽然复杂之极,每一式中包含无数个变化,又隐含着各门各派的无数绝招,可花满天学习起来毫不费力,以五天一招的速度学习着。花满天羡慕不已的日月乾坤内功需要静坐修炼,这可把生性好动的花满天为难坏了。几天过去,体内硬是没有半分内力。
北山鬼王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督促着花满天尽快学习那鬼王十二式,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真有把握在一夜之间把花满天打造成绝顶高手。
花满天见北山鬼王只要求自己熟记日月乾坤的口诀,对静坐修炼不做严厉要求,便把日月乾坤口诀记牢,静坐修炼时更加马虎了。
晃晃悠悠,花满天进入岩洞快有一个月了,把鬼王十二式已经学全,所欠缺的只有火候和经验了。北山鬼王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每隔几天还发病一场,痛得他大汉淋漓,若不是有过人的忍耐力,象花满天一样的话,早大叫救命了。
这一日,北山鬼王感觉寿命将尽,把花满天叫到身边,说:“我命不久亦,现在便把全身日月乾坤内力悉数传你。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花满天眼含眼泪,回道:“师父尽管说,徒儿一定尽力去办。”
北山鬼王颇为感伤地说:“想来你也知道洛阳慕容世家血案吧,当年我被小人挑拨,一怒之下将慕容世家在一夜之间铲平。现在回想起来,追悔莫及。听说慕容世家还有几个那夜未在洛阳的子孙活了下来。这第一件事便是让你尽可能的帮助慕容世家的子孙,同时去杀当年那个挑拨我的小人,独孤霸天!”
花满天听到独孤霸天四字,如被重锤击心,半响说不出话来,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道:独孤霸天?那不是独孤玫的爷爷吗?如果我把独孤霸天杀了,独孤玫肯定不会放过我,奶奶个熊,老子的初爱葬送在自己手中,真他妈够倒霉。
北山鬼王见花满天犹豫,厉声喝道:“怎么着,你认识独孤霸天?”
花满天只得把遇到独孤玫之事全盘托出,连和仇四喜一同出恭的搞笑桥段也没漏过。
北山鬼王问道:“独孤霸天该不该杀,你行走江湖时自去调查,如果他确实该杀,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就放过他么?”
花满天听了北山鬼王之话,笑道:“徒儿答应,如果独孤霸天确实该杀,一定不会因为独孤玫的缘故而放过他。”其实他心中想道:常听镇上出外做生意的人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难道没有比独孤玫这丫头更标致美丽的女孩了么!要是独孤玫不理我,以‘智勇无敌花花公子’我的人才,再找一个又有何难。
北山鬼王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说过仇四喜和王五带人来这找宝藏,其实他们所找的宝藏我二十年前就找到了。泰山一战后,我气愤白道众‘英雄’对我群攻,于是画了一张假宝图,想引他们到这来寻我,到时我便可以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那知我拳伤太重,负伤来到这里后,便一头掉进潭里,被漩涡挤到了这岩洞中。这些时日听你说时局又变成战国时代,现在我把那画有宝藏的真宝图给你。你得到宝藏后,找个有德明君,用这宝藏助他统一中原,也算为我一生杀人无数还债。”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满是线条的牛皮,递于花满天。
花满天接过后,运足眼力也无法看清上面画着什么,便收到怀中,问道:“师父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假宝图的地点,枫叶谷可偏僻得很!”
北山鬼王黯然神伤地说:“这关系到要你去办的第三件事,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在我一生中曾有两个女人,一个背叛了我,一个始终如一的跟随着我。当时我年轻气盛,嫌一直爱着我的那位长得不如另一人美丽,便有意无意的疏远她。等到另一人背叛我时,她也被我活活气走。枫叶谷便是我们曾长相厮守的地方。这第三件事便是要你去海南无崖岛找她,替我说声‘对不起’!”
花满天见这件事容易,还能借机游玩一翻,便愉快地答应了。
北山鬼王突然嘿嘿一笑,说:“现在我就把全身功力传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话说!”
花满天见北山鬼王心情不错,笑道:“师父干脆别死了,我们慢慢说!”
北山鬼王一愣,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若是你早来几年,天天都能这样大笑几场,说不定我还真不用死。”
笑完,神色一正,说:“这‘日月乾坤’内功是由我独创的,所以这最后的传功大法没有经过实践,我可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应该没有问题,到时你只需要守住心脏的跳动,让心脏保持同一速度跳动。如果成功的话,日月乾坤内功便可以累积起来,一代代传下去。几百年后,这世上再没有可以和我们的后人相抗衡的人了。你可愿意冒险?”
对于自己没有天份练日月乾坤内功的自知之明花满天还是有的,心想:若是我自己来练这内功,要等到什么年月才能有师父的成就啊,说不定到老死时也练不成。若是没有师父这身功夫,要想出去的话,还不被水蟒一口给吞了。左右也是死,还不如赌一把,按照师父的说法,还是有很大机会赌赢的嘛。
想完,大声说道:“徒儿愿意!”
第九章 出洞
北山鬼王让花满天数着心跳,自己将手掌放在花满天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