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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自己的手,感觉那里有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努力想平息气息,却失败了,一种慌乱从心底有如阵阵炼火灼得她心焦。黑暗中,她紧紧攀住司寇云战的胸膛,声音决绝。
“我跟你去!”
“不!”司寇云战目光沉痛,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不管为什么,我都要跟你去!”
“不行,此行暗险重重,我没有十分把握,你乖乖留在家里。”
“不,你——”
司寇云战抵住她的额头,声音轻缓,却是命令:“蜜儿,听话。”
黛蜜颓然地倒在瑞锦绣纹地毯上,双手捂着脸,再不发一言。
司寇云战蹲下,将她的双手移开,她的表情竟淡得仿佛没有了喜怒哀乐,手掌也还是干燥,她没哭。
他探身吻住她,一点点地温暖她冷冰冰的脸颊,直到怀中的女子像是发泄般,硬把他推倒在地
这一夜的缠绵,史无前例地疯狂。两人似是野兽打架般,从地毯滚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榻上,紧紧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啃噬。重重的撞击,贯穿了整个雨夜,烛台花瓶倒了一地。他的身上落下抓伤,她的身上刻下吸痕,浓重的喘息困了一室,竟似是呜咽般
是在离别前的挣扎,还是想让彼此更加刻骨铭心?司寇云战不知道,黛蜜也不知道,又也许,他们都是知道的。
司寇云战埋在黛蜜耳边,低喃一声:“真想把你也带去”
他以为她累得睡去了,可是,她却清醒地听见那无奈的一字一句。
成亲后的第二个春天,司寇云战受翼帝旨意,远赴般鎏国。
恢弘的皇宫门前,队列整肃。旌旗簌簌作响,送别的号角长长吹响。
司寇云战骑在墨雪上,俯身吻了吻黛蜜。
“等我,很快回来。”
黛蜜安静地看着他,身旁的美景全都慢慢地褪去了颜色,四处也变得静谧无声。她痴痴地看着司寇云战那张妖娆张扬的面容,他绝美的凤眸闪着浓浓的不舍和深情,紧紧地锁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要将自己看穿一般。
黛蜜心尖一紧,一丝不安和恐惧掠过心尖,她几乎要忍不住哭出来,求他不要去,或者死赖着跟他去。可是昨晚那句“天下与你,我都要!”恰时地在脑海中响起,一字一句,清晰如斯。她忍住满腔酸涩,扯出一个自以为还算完美的笑容,对他点点头:“我等你。”
在她依依的挥别之中,一身锦袍的司寇云战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了拉墨雪的缰绳,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地融进了春晨的薄雾中。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口里轻喃:
“我等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场景,竟将会成为她心中关于他的最深刻的回忆画面,深深浅浅地浮上心头,一遍又一遍,这一生都挥之不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开始要上场啦,师傅党笑一个,王爷党擦把汗~~~
宁月
77、落花中,正相逢 。。。
坐在锦绣楼的雅间,她抿了一口茶,懒懒的看向窗外。昔日宁静的的京城,早已暗潮翻涌。春雨如酥,如同情人间的情话呢喃,又似美人的吴侬软语。雨丝轻轻地吻在琉璃瓦上,溅起杏花春雨,又是另一腔怅惘。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黛蜜淡淡地吟了一诗,绽出一抹浅笑,转身招来段小六。
“孙悟空,我要吃饭!!!”
段小六嘿嘿笑着走进她,“王妃,请问要用些什么——哎哟!”
黛蜜大咧咧地摇着手中的筷子,佯怒道:“别人叫王妃也就算了,你这孙猴子也给我玩阶级斗争?哼!”
段小六懊恼地挠挠被敲得发疼的脑壳,一脸苦兮兮:“还说我阶级,你还不是阶级?就仗着我不敢反抗,脑袋都被你敲了多少回了?”
黛蜜嘻嘻笑着,忙扯了话题“孙悟空,我要吃,嗯八宝香鸭,龙须凤爪,罗汉上素,鱼香肉丝,清蒸鲈鱼,荷叶包鸡,麻婆豆腐,嗯再来一份酱爆肉丁,酸辣肚丝,干烧鲤鱼,还要一盅莲枣乳鸽汤,嗯,好吧,暂时就这么多吧!”
她摇头晃耳地念完,笑嘻嘻地把段小六垮下的下巴托回原位,“去吧,好孩子。”
段小六气呼呼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凑近几步,贼兮兮地问道:“蜜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喜了?”
毫无意外,段小六再次挨了一记木筷,才憋屈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上菜去了。
“颜姑娘。”
转头,恰见有一清瘦男子轻旋青衣,挑了珠帘,踱步而进。
却是白睿哲。
“白公子?”她笑了笑,懒道:“春光无限好,白公子这一肩雨雾,可是缓行陌上归来?”
白睿哲怔了怔,正诧异着她怎看得如此精准,却触到她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是羊皮靴上正沾了些许青草春泥。
他摇头一笑,“倒差点让表嫂糊弄了去!”
黛蜜嘟了嘟嘴,不满道:“什么叫做糊弄?正所谓机灵如我,聪明如我,细心如我。”
“呵呵,表嫂近日常常待在锦绣楼里,非日暮不归王府,可是为何?”
黛蜜往嘴里塞了一筷酸辣肚丝,嘟哝道:“哼,明知故问!”
白睿哲啜了口茶,叹了一声。“这一个月,表哥可有书信回来?”
“啪!!!”
一筷子被狠狠砸到桌面,黛蜜像是被人打了七寸,铁青着一张脸,额角青筋突显,她阴恻恻一笑,阴声怪气道:“哎呀,实在是遗憾得很,这一个月,我那亲爱的夫君并无半个字捎回。”她露出一抹阴森难测的笑意,扶弄了一下鬓角,“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夫君忙碌在外,我这贤~~妻自然要体贴万分,我不会怪他,不会骂他,更不会怨他。”
抑扬顿挫地表达完毕,她十分乖巧地朝白睿哲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补充道:“真的哦。”
白睿哲只觉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浑身生出一层寒意,嘴角抖了抖,忙低头饮茶,不敢答话。
两个时辰下来,满满的一席菜倒真的让黛蜜吃了个七零八落,有白睿哲陪着说说闲话,聊聊春晖院,时间倒过得快了不少。荷大娘携着浅浅和芊芊常常跑去春晖院帮忙,南儿一心苦读寒窗,捡了这些话题,黛蜜噼里啪啦地又是说了长长一遭。
待到肚子实在塞不进一颗花生的时候,黛蜜终肯罢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歪头望向窗外,一枝二月红杏伸出墙头,艳冶至极,春风摇曳,送来阵阵馨香,有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却是苍白一片。
“睿哲,你实话告诉我,般鎏国这一行,可是十分危险?”
白睿哲手中白玉杯一顿,双目凝注,轻道:“表嫂,翼帝这一招,明着就是想借刀杀人!翼帝早已暗地里与般鎏国主达成交易,此次出使,犹如龙囚浅滩,危险至极。然而表哥却不能不去如今之计,只能以手中筹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惟愿表哥能顺利突围。”
说的时候,白睿哲始终不敢与黛蜜对视,只低头把弄茶杯,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这才抬起头来,正准备安慰一番,却见眼前女子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明澈的眼瞳里映着窗外红杏的倒影,乍一看,像是春夜里,红杏树下一方幽静古井,空有星池零碎。
这样的表情瞧在眼里,白睿哲不免心中一惊,小心翼翼唤了一声:“表嫂?”
黛蜜“嗯”了一声,回眸一笑,恬然娇美,正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表嫂,你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别这样一声不吭的。”
“吭~~~~”
“呃,何意?”
“吭一声呗!”
白睿哲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扶了扶鬓角,无奈道:“表嫂,你”
黛蜜瞧这呆书生脸上的表情罕见的丰富,不由得失笑出声,语气轻快道:“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我相信他。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饱睡好,耐心地等他回来。”
白睿哲低叹一声,忖道:虽是苦中作乐之法,但也不失为道理。
他笑着点头,起身作了一揖,“时间不早,睿哲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她挥了挥手,权当告别,复又回过头去望向窗外。在白睿哲挑帘离开的瞬间,又轻嘱了一声:
“睿哲,你也要万事小心。”
夜色降临的时候,如平日一般,黛蜜让段小六用食盒装了几样南儿爱吃的菜,拎着回到府里。
南儿正在灯下看书,看模样入迷得很,她便让小武收了食盒,迟点给南儿送进去。
沐浴过后,黛蜜伏在长塌上,望着幔帐的玉钩,若有所思。长夜又是这样漫漫无边,想起白睿哲今日的话,一字一句在心中肆虐作祟,她不免烦躁起来,起身唤了浅浅,嚷着要吃冰镇莲子羹。
“这二月寒得人还哆嗦,你还要吃冰镇的?不,不行,万一冷着了,可怎么办?王爷还没回来,我这条小命就被王府里的,你那些,你怎么叫的来着?哦,对,你的那些粉,粉丝骂没了一大半了!”
黛蜜自然没这么好打发,软硬兼施,历经几番斗智斗勇,浅浅终是败下阵来,蔫呼呼地向厨房跑去。
然而浅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空无一物。
黛蜜一叉腰:“嘿,你这小蹄子,蒙姐姐我呢?”
浅浅一副委屈的模样,低头遮住了脸上的笑意,手绞着衣角,喏喏道:“蜜姐姐息怒呀,浅浅可不敢这么大胆。我本来端着冰镇莲子的,可是在深花楼前就被人给截住了!”
黛蜜腾地跳起来,双眼窜火:“谁?谁敢在本姑娘头上动土?”
浅浅摇头,“浅浅不知。”
她穿上鞋子,一边推开门,一边咬牙切齿道:“何方高人?哼,本姑娘这就去会会他!”
黛蜜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栖雨苑,来到中庭深花楼前,却倏尔刹住了脚步。
只见一道欣长挺俊的白影,站在满树芳菲的琼花树下,扶枝凝望。那一方雪白有如春初雪霁,光影迷离。浑浑然间,她的三魂七魄似已被夺去了一半。
白衣男子伫立树下,优雅淡然,如水般的气息融于琼花香中。他听闻身后的脚步声,收回落在琼花上的目光,轻轻转过身来。在翦翦夜色中倏尔绽放一笑,宛若白莲浴水而出,出尘绝代。
他启唇,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丝丝微不可察的柔情自舌尖吐出。
“今年的琼花开得早了些。”
黛蜜傻愣愣地怔在原地,许久才念出一声:“是啊,是开得早了些。”
夜槿恒露出一丝倾城浅笑,一双湖眸闪着微光。夜风中,他的墨发随着白衣轻扬,一身清雅 ,胜似轻轻柳烟。
“蜜儿,张着嘴巴,可是饿了?”
黛蜜愣地回神,脸颊微微发烫。唉,都这么多年了,咋对美男还是没啥抵抗力?
“师傅,你何时变得这么奸诈,把人家的莲子羹都给截了?”
夜槿恒走前几步,微微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春夜寒凉,别任性。”
一字一句如暖流细过心坎无声,那曾是如何刻骨铭心的温暖师傅啊,教我拿什么回报你
她垂眸,掩去那泓水泽,嘟了嘟莹色小嘴,嗔道:“师傅害我吃不成莲子羹,明天可要赔我一顿大餐!”
夜槿恒摇头失笑,碎玉般的声音散了一地。
“仔细撑了。”
“哼,本姑娘肠子滑溜着呢,仔细你荷包空了!”
黛蜜笑嘻嘻地拉过夜槿恒,往深花楼走去,“师傅,住在深花楼好不好?”
“好。”
她点了灯,古美的镂空灯罩,透出暖馨的光芒,她回首,见夜槿恒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明灭交织,美得动人心魄。
夜槿恒倒了杯茶,嘴角沁着淡雅的笑意,声音淡无情绪又似是夹着密密疼惜:
“蜜儿,告诉师傅,近日可好?”
“哐啷!!!”
黛蜜浑身一震,心神一乱,一不小心竟将灯罩撞落在地,顺带刮灭了火焰,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她忙蹲□去,摸索起来。
这段日子,已记不清有多少人来问自己过得好不好,关心自己一个人过得是否愉快。自己总是笑得一脸无谓,一一答曰:“甚好”。可是,今夜,夜槿恒只是这样一句淡淡的问候,却为何如此轻易地乱了她的心绪?那个长伴自己多年的男子,那个总是温润浅笑,给予自己无限宠爱的男子,那个默默爱着自己,却从不开口,只懂成全的男子他那般轻易地,就击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黑暗中,她双手哆嗦,凌乱地摸索着掉落在地毯上的灯罩与火折子,满腔的酸涩,担忧,怅惘却趁虚而入,狠狠纠结在一起,灼得她胸口发疼,双眼泛酸。
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