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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此事我如今便可答应,彭城主我们这就去雷鸣城办理交接手继,如何?”李均微微笑了,虽然在朋友与部属面前,他有时会显得拙于言辞,这只不过他不想将对付敌人的手段用于朋友与部属身上罢了,但对于想耍弄他的人来说,他的言辞甚至比他的大戟还有杀伤力。
彭远程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收敛,他心中却越来越有些忌妒起眼前的年轻将领来。以他的才能,如果李均不出现在余州,过个十年八年之后,他便能一统余州吧,这也是他起兵以来的梦想,其中雷鸣城正是他梦想的起点。只要雷鸣城总管华风一死,他便可以乘其诸孙争储之机入主雷鸣城,但可惜的是,这天赐良机却被李均抓住,而让预谋已久的自己只能作旁观者,而且,李均只用不到一年时间,便控制了华家与童家两大势力的地盘,这让自己一统余州的心愿更加难以实现。
此时彭远程心中甚至产生了“余州既有了我彭远程,为何又要冒出个李均”的感慨,但眼前这对手的强大,更能激起他的斗志,也更能让他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来。
“若是能打败他,便可接收他的基业。”这个诱惑开始在彭远程心底升起,但他很快摆脱了这个幻想,虽然野心勃勃,但他更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决不会为了野心而忘记自己目前所处的不利局面。
“李统领果然爽快,贱辰还有一段时日,李统领还是多准备一下吧,等到贱辰那一日,在下一定去雷鸣城接收这生日礼物。”彭远程道,“既然李统领远道而为,在下不得不尽地主之谊,请李统领入城喝上一杯水酒如何?”
宋云瞧瞧彭远程,又瞧瞧李均,觉得这两人间本来该碰出火花来,而此刻却谈笑风生,只差没有把臂言欢了,心中大是不解,以他质朴的性格,自然无法理解这两人正在通过言语上的交锋,来向对手施加心理上的压力。
李均回头看了看己方,然后笑道:“彭城主太小气了,我们远道而来却只以水酒为招待,不如这样,彭城主来我军营寨之中,虽然说在下来得匆忙,但山珍海味还是准备了一些,彭城主意下如何?”
“这怎么敢当,毕竟阁下才是客。”彭远程一点没有让步的样子。他正欲再说几句,李均身旁一人早已不耐烦了。
“你们这些胆小鬼,要么就打,要么就走,罗罗嗦嗦半天废话,你们烦不烦啊?”
这一句不但把彭远程给刺了,也连带骂上了李均,严格来说,说话的人本来用意就是骂李均没有英雄气概,徒逞口舌之利,而彭远程只是被误伤。
说话者自然是纪苏了,彭远程见李均身后一个套着古怪头盔的戎人装饰的人忽然插上一嘴,心中先是一愕,然后想起细作对他所说之事,笑道:“原来是戎人公主纪苏小姐,李统领打仗也带着你啊?”
即便是纪苏自己,也听出彭远程言下有李均与你关系相当不一般的讽嘲之意,心中大怒,驱马便冲了出去,李均伸手欲拦,但又收了回来,这戎人女子在气头上,如果自己去阻拦的话,她打的目标就不是彭远程而会是自己了。
“胆小鬼,吃我一刀!”纪苏挥刀直逼了过去,但彭远程只是笑了笑:“对不起,我可没有同女人决斗的习惯,纪苏小姐还是去找李统领吧,准备放箭!”
他身后百余骑全部弯弓搭箭,纪苏虽然愤怒,却并没有失去理智,立刻住了马,僵在两军之间,进则有生命之危,退则徒被嘲笑,一时间她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纪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之际,李均缓缓驱马来到她身边。
“你先退下去。”李均低低声间对她道,纪苏这时正觉得周围全是恶意的目光与讥嘲的笑容,李均的到来正是时侯,她第一次没有反对李均的谢,默默调转马头退了回去。回到人群中后她忽然想到,自己怎么会如此听从李均的吩咐,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岂不让人们更有了嘲笑的凭据了?
“彭城主,聪明如你,当然能识余州大势。”李均觉得无需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道:“余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和平军的了,为城主计,早日归顺于我,才是久安之计!”
“不要说了,你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嘴巴上同样也无法得到!”彭远程冷笑,初次见面,他占了上风,这让他信心大增,很显然,李均之所以要再三劝诱,更证明他也没出息太好的办法来攻打大谷城。
“既是如此,那就在战场上再见吧。”李均略一点头,便与众人转身离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彭远程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没有激怒李均,诱他立刻强攻,自己这次来虽然在口舌上占了优势,但实际的战果并不大,无非在心理上给李均增加了压力罢了,这种压力能否变成自己取胜的契机,现在还无法判断啊。
“我们也回去吧,如果我料不差,李均肯定会日日来挑战的,你们好好休息去,准备明日大战。”他对属下道。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一大早,和平军便开始向大谷城逼近,在山崖前驻住脚,开始大声叫骂起来,诸如“城里的缩头乌龟”、“胆小如鼠”、“无能之辈”这类的骂语算是比较文雅的,更有甚者,一张嘴就来问侯彭远程与他部下的母亲,城中也不甘势弱,组织了数百人齐声大骂李均与和平军,声音从高处向低处传开,颇有些瀑布一泻千里的气势。而和平军便也以十倍之力奉还,双方骂得兴起,相互吐口水还不解恨,个别人甚至解开裤子向对方撒尿,兼带炫耀自己的某样器官。
李均见了不由得长叹一声,心想若是陆帅有知知道自己领兵打出了这种奇仗,定然会笑掉大牙来。但比之强攻去牺牲和平军的宝贵士兵,他还是觉得骂阵来向对手挑衅,激对手出城决战更合算一些。于是双方便打起了一场千古未闻的“骂仗”,每日里都组织一批人,轮流向着敌军叫骂,骂到后来所有可以骂的脏话都骂完了,双方就挖空心思去想些更为阴损的话语。山城内外,粗话莽莽,石崖上下,唾沫滔滔。但偏偏两边主将都颇有养气功夫,或者说脸皮都足够厚,对自己部下又约束得极严,这一骂就是三日,双方仍未射出一箭,攻出一寸。
但这并不意味着双方没有损伤。城中开始时是让士兵来骂,后来士兵嗓子都哑了便让百姓来骂,尤其是娘子军,骂出来的话语让和平军无法忍受,尤其是对李均的人身攻击。和平军将士向来视李均如战神,被这群女人如此羞辱对于和平军士气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到得第四日,甚至有士兵不听约束要求攻城,李均弹压住后,忽然心生一计,道:“或者可以如此激彭远程下来,他不是用女人骂我吗,我们便骂他是女人。”
片刻之后,和平军中放出一匹马,背上背着个包裹,和平军将士在山下大叫道:“这是李统领送给彭城主的礼物,这是李统领送给彭城主的礼物!”
那马在和平军士兵的喝声下,来到了大谷城门,城中士兵见和平军仍在山下,便开城将马放了进去。彭远程打开马背上的包裹,见里面是一件鲜艳的新娘服饰,中间尚有李均手书的一封信。
信中道:“阁下缩于大谷城中,恰如女子藏于深闺,今料阁下欲出嫁,特赠嫁衣一件,请阁下于全军之前试妆,如何?”
彭远程左右全都骇然,在神洲之中,除去李均在狂澜城誓约里提到男女平等外,向来瞧不起女子,如今李均赠彭远程以女衣,确实是奇耻大辱,远胜于在城下大骂三天了,而且周围见到此事的士兵不少,传播开来,对于城中士气是极为不利的。
彭远程果然大怒,拔剑而起,翻身上了战马,但他驱马到了城门边,便又折了回来,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激将之法,激将之法……”他口中喃喃道,然后抓着那件衣衫进了屋子,片刻之后他再出来,全军一片哗然,他竟然将那件新娘的衣衫套在身上!
紧接着彭远程上了城,在两军士兵前大摇大摆走了几步,高声道:“谢李统领将自己的衣衫赠我!”
大谷城士兵全都大笑起来,一齐高声喊道:“谢李统领赠衣,谢李统领赠衣!”
李均面色大沮,他终究是少年人,养气功夫比之于彭远程还是略弱一些,纵马便要攻城,但肖林伸手拉住他的战马,拼命道:“不可!不可!”
李均立刻明白,自己如果首先不能忍受,何以让士兵们忍受?他心知这样下去,不但无法将彭远程挑出来,恐怕首先被激怒而失去理智的是己方,因此不得不严令部下不准再出寨骂敌,每日里只能坐听城中传来叫骂声。
时间这样拖下去,对于李均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不等补给上出现问题,单单是敌军的叫骂,便足以让和平军士气全无,甚至于全军崩溃,必需让士兵们觉得围下去还会有胜算才行,否则不如退军回去。因此,在围城之后第五日,李均再次召开了军事会议。
“城中积粮颇多,足够支持三年之久,这样下去,也无法攻下大谷城,诸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否则还不如退军回去。”李均问这些部将们。
部将们相互对视,没想到向来多智的李均也会觉得束手无策,但现在这种局势下,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肖林沉吟半晌,道:“敌军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看来此次,只能先暂且撤退,以观其变了。”
明明知道肖林所说极是,但李均心中仍有些不甘,毕竟,自来到余州以来,他从来没有无功而返过。即便是曾一时受挫于雷鸣城被迫放弃到手的城池,他也在败中取胜,埋下日后重夺雷鸣城的种子。而这次,彭远程守的大谷城就象一个无缝的鸡蛋,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叮上一口。
“一战不打就退兵吗,那也太窝囊了,让我明日去挑战吧!”宋云霍地起声,气鼓鼓地道,孟远也点头道:“不错,如果一战不打就退回去,很难向将士们交待,对于士气也有不良影响。”
“难道要吃了败仗后才肯退吗,明日去攻城,你们有没有把握攻下来,如果没有把握,还是退军的好。”对于这两个勇猛有余的晚辈,肖林毫不客气地道,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岁月,比这两个人的年龄还要大一些。
“这样吧,明日我们再仔细看看大谷城,我不信这城就没有任何防守上的死角。”李均的折中提议被大家勉强接受了,他自己也不愿意就此退军,也许,还有什么胜机,隐藏在这城中,只要仔细搜索,定然能找到的。
次日一早,李均与主要将领们又接近了大谷城,看到有人接近,城中例行公事般开始了大骂,众人已经有些习惯了,也不以为意。
这次众人没有走到进城的石路上,而是绕着山崖转了一会儿,李均忽然指着山崖上的一处问道:“那是什么?”
众人随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数十个黑忽忽的圆形东西从崖上垂了下来,落入江中。
“莫非是敌军放下人来准备偷袭我军?”孟远道。
“不,不是。”宋云目光最为锐利,道:“是一些木桶。”
只见那些木桶在江水中晃了几晃,紧接着便又被扯了起来,原来木桶上被绳子拴着,是城中人在江中打水。李均心一动,道:“城中没有井吗?”
“整座城挖地三尺便是石,哪有井呢?”
李均的眼睛立刻明亮了,初升的朝阳映在他的眼中,象两团燃烧的火:“城中没有水,如果我们令人割了他的绳子,断了他的水,即便是有粮,又能如何?”
众人闻言都是大喜,但肖林旋即面有忧色:“江水如此湍急,要想接近那石崖已经极为困难,何况对方若居高临下掷下石头,只怕我们去断他水的将士会有危险。”
“此事无妨,我立刻从雷鸣城调来法师,用巨木钉成大木排,令军中夷人来驾驶,远远的用火系法术去烧,这不就可以了吗?”李均哈哈笑了起来,心中一时间觉得解除了一个大疙瘩,多日来被闷的一口恶气一扫而空,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一切始他计划,在快骑的催促下,与李均有过共同屠蛟经历的楚青风派来了魔法太学中的十位长于火系法术者,李均也早令军中夷人扎木为排,巨大的木排虽然有些不稳,但比之一般的船在这湍流中要安全的多。为保险起见,李均亲自踏上木排,与十位法师站在一起。这十人都是真人级的道教法师,有三个是楚青风自己的弟子,善于五行法术中的火系法术,当大谷城的水桶垂落下来时,他们便喃喃念咒,强大的灵力化成火焰,将拴在桶上的绳索全部烧着,片刻间,这些水桶便全随着江流而去了。
城上的军民大为恐惶,此时正是梅子黄时,天空晴朗无云,在短时间内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如果没有水,城中人不出三日便都无法再战,到时李均只要来接收这城便可。
彭远程听到这报告之后,冷笑道:“李均他还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