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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脚,便将黑衣人多年苦练的内力尽数毁去。
没了内力的支持,黑衣人生不如死。
蓝迭绕过黑衣人,眼里闪过一抹冷光,随后便提裙离开了。
国师得此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即刻下令重兵保护段嘉艾,并请来了最高明的太医为其养身护心。
另外,凤离墨第一时间便运气替她疗伤,可惜嘉艾是没有内力的人,身体本身并不能接受太多的真气,所以疗伤之事并非一日之事。
“把这些喝掉。”凤离墨端了一碗血色汤来,霸道的将碗沿放在了她的唇边。
段嘉艾拧眉,刺鼻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女人,你已经让我很不爽了,不要逼我发脾气。”
她受了伤之后,凤离墨的脸色就一直很黑,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似的,每半个时辰就端了一碗奇怪的药汁来,什么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她差不多都快喝遍了。
她自然很清楚这些东西对自己的身体很有益处,所以便也喝了,只是这么一直喝着,还具是有些叫人吃不消。
“明天再喝吧,我现在真喝不下去了。”她搁开那药,有些反胃了。
可是凤离墨根本不管,掐起了她的嘴,便粗鲁的用灌的。
嘉艾有些震惊,以往他尽管口出威胁言语,但何曾真付之行动过,她不悦的眯了眯眼,一把拂开了他的手。
哐啷……
药洒了,碗也碎了。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浑身透出一股张驰的气息,那种气势,很吓人,好像只要他愿意,什么都能尽数毁掉一般。
可,嘉艾也不示弱,她冷然的迎视着他发狠的双目,从容的说道,“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凤离墨动了动,转身离去,嘉艾松了口气。
可不多时,他又端着血药来了,嘉艾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这药叫七彩连环。”
只稍一句,段嘉艾便懂了,七彩,既为七彩,又是连环,那么就是不能间断的了。
回想喝过的六碗,那么这该是最后一碗了,段嘉艾深吸口气,最终为了自己着想,还是把药喝了。
凤离墨这才露出满意的眼神,只是眸中冰冷并未退去。
喝了药,段嘉艾便要继续研制皇后的解药,凤离墨冷着脸,无声的反对,他的气势是过人的,单凭那个深沉的眼神,便叫人望而却步。
可是段嘉艾却不肯听话,“你知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你再这么自以为是下去,躺进冰棺的会是你。”他冷冷的提醒。
段嘉艾却是浅浅一笑,那笑显得有些倨傲,“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好,怎么能轻易死去。”
、牢狱之灾【4】
她抬眸,澄清的双眼对上凤离墨的黑眸。
“凤离墨,我段嘉艾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的眼里,尽是骄傲的自信,而那种自信,叫凤离墨让步了,不过他是有条件的,“你所有的行动都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嘉艾看着桌上的绿草,心思百转。
“怎么,难道还有哪里不对?”凤离墨见她迟迟未动手,便开口调侃,“不会是睁着双眼睡着吧。”
嘉艾白他一眼,脸色虽然苍白,气势可不输平时。
“皇后的毒太重,要谈解毒并不是容易的事。”她把自己的包袱取来,将里头的东西摆了出来,其中有韩妃送的曜明石,路途中采来的鲜艳红花,最后则是轩王府……四季长青的叶子。
她最后的视线便落在那叶子身上。
“这叶子你何时摘的,怎么还这么青嫩?”凤离墨好奇的拿起其中一片在手中把玩,“这是刚摘下的吧,皇后殿前的?”
段嘉艾听他此问,心头蓦然一震,她快速的拿起其中一个叶片,在轩王府的时候,因为奇怪于这树叶遇秋不黄不落,所以顺手摘了几片。
没想到……竟成了替皇后清毒最重要的一味药引。
段嘉艾露出一抹笑容,那是抹明朗的笑,她将欣喜之意用笑容传达给了凤离墨,“我找到解药了。”
“这个?”凤离墨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一片树叶就是解药?
“对!”树叶和绿草,就是解那毒气的最好良药。
段嘉艾没有迟疑,没有任何的试验,信心的十足的将制好的解药给皇后服下。
国师满怀惊喜和期待的站在一旁看着,眼眶竟微微的有些湿润了。
凤离墨的注意力则全在段嘉艾身上,她现在身体还虚着,并不适合久累。
“国师,溪竹筑林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段嘉艾问,自从她把计划告诉国师之后,便故意散布消息说皇后的病又有了起色,也要求国师常去溪竹筑林,故布疑阵,好叫凶手不会怀疑皇后并不在那里。
国师摇了摇头,说了四个字,“风平浪静。”
这样一来,嘉艾便觉得肯定有哪里不对,怎么可能会是风平浪静呢?
按理说,皇后的病有了起色,那么凶手应该会再想办法毒害皇后才是,怎么却是没有动作?
而且,凶手已经不惧暴露危险的明着要刺杀她,怎么可能会放过皇后?
莫非凶手另有阴谋?
想此,段嘉艾微惊,这段时间圣女的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想得不够周全,如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可还来得及防备?
才刚这么想着,床榻上的皇后动了。
国师兴奋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皇后,你总算醒了,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三年了,你一睡就是三年……”
就见皇后困难的张开双眼,茫然的眼神里不知何谓,她的眼珠子转动得很慢,像是还没缓过劲来,当看见国师时,她的眼神变了。
“于晏……”于晏,国师的名字。
、牢狱之灾【5】
“是我,是我,我是于晏啊,彩瑶,我总算又能看见你这双美丽的眼睛了。”
于晏,彩瑶……相握的双手,这分明就是一对恋人。
段嘉艾冷冷地看着那交握的双手,看来这圣真的后宫也不平静,国师与皇后……难不成皇帝已经死了,微服私访不过是掩盖一切?
这些天来,她早就发现一点,国师很有野心,想揽大权也不足为奇。
不过,自古帝皇将相,各凭本事,不犯着她,又与她何干。
只不过,如果皇帝不过是虚名,国师才是幕后掌控大权的那一个,那么她的目标就定在国师身上。
那边的国师与皇后你浓我浓,丝毫不介意让段嘉艾和凤离墨看见。
“彩瑶!”
突然只听国师惊慌一喊,皇后突然脸色一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直的喷向国师的脸,可他并没有嫌弃,还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她唇角的血痕。
皇后虚脱的又跌回床。
“慕大夫,这是怎么回事,这鲜血是皇后体内的毒障吗?吐出来,是不是代表她没事了?”国师替皇后盖好被子,一边问着。
嘉艾脸色大变着上前,一把脉,她的神色更冷沉了。
“不是,她体内的毒的确有清化的迹象,但是内伤更重了。”
“什么?!”国师惊骇的瞪大了一双眼,先前的喜悦迅速的被担心取代。
“你把话说清楚,莫不是你……用了什么会加剧内伤的药?”国师脸色大变,仇恨的目光又露了出来。
这就是国师的一大缺点,他的情绪起伏过快,往往这种性子的人不仅容易出错,如果是普通人,便容易得罪人,如果是上位者,那么一国之运堪忧。
“你到底是何居心?”国师再次的没了理智,重获爱人而又瞬间失去的天上人间,让他气愤难当。
“本国师曾经说过,再有下一次,定不饶你,本国师给过你机会和警告,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既是如此,留你何用。”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段嘉艾解释的机会,直接下令把人关进了天牢。
一日行宫华丽,一日牢狱之灾。
段嘉艾还没有见识过古代的牢房,正好来开开眼界。
阴暗,湿冷,发霉的味道,铁框的牢房,稻草为铺,木桶为……马桶?!
嘉艾与凤离墨面对面坐着,“那个于晏只抓我,你跟着来干什么?外面的那些事,得有一个人看着。”
因为皇后的安全,国师没有通知兰青和锦夕,在国师心里,他已早把兰青当成皇后的替死鬼,只要凶手一日不除,兰青那“皇后”的身份,怕是不能解除的。
至于凤离墨,国师认为他既是嘉艾的助手,在药理方面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想把人留下替皇后继续清毒,可是凤离墨却甩也不甩的直接跟着嘉艾身后入牢。
他还真把圣真国当成自己的国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蓝迭……国师眼里根本没有她,何况那天蓝迭也不在殿内,这才幸免于难。
、牢狱之灾【6】
“他人之事与本皇子何干。”凤离墨理所当然的说着,他双盘腿落坐,运气便要替她疗伤,却被她给制止了。
“你说的对,我的与也与你无关,出去。”
他一怔,瞪了过去,却见她双眸中覆有薄怒。
她向来都是冷静自持,双目从未有过多情绪,可是现在却异常认真的瞪着他,表示她很看重后宫,或者说是圣女的事。
“我自己会想办法出去的。”
这话一出,凤离墨很生气,他很清楚这个女人说到做到,就算做不到也一定会死撑着硬闯。
凤离墨眯了眯眼,“女人,你威胁我。”
他重哼一声表示不悦,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狂妄说道,“本皇子不是受你威胁,而是要为自己的女人抢回婚姻权,你只能是我的。”
听这话,便明白他妥协了。
嘉艾不理他的狂言,迳自走到铁门边,冷冷地对着外头的守卫说,“把他放出去,有疑问去找国师。”
说话的同时,她还亮出了国师赐她的那个玉牌。
也许是国师……忘记要回去了?守卫疑惑的盯紧它,为了保险起见,自然还是问过国师再做下一步打算,好在他们去问了,因为国师居然同意放人。
饭点时间一到,一抹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里,只见她巧笑着为守卫们送上香酿美酒,扑鼻的醇香叫守们口水直流,何况她还体贴的配上了肥大的鸡腿。
守卫迫不急待的当场就啃喝了起来,敷衍性的说道,“快送快回。”
蓝迭施礼道谢之后,便来到了铁牢前,她将逐一取出篮子的东西交给嘉艾,“慕公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段嘉艾摇了摇头,“他们没那个胆。”就算她是重犯,她身上还有国师的玉牌,那些人连说话都轻了不少,何况是打人用刑。
蓝迭像松了口气似的露出抹安心的笑容,“慕公子,这些东西是凤公子让我送进来给你的,他说会抽空来替你运气疗伤,还有这碗药,他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能离开。”
蓝迭把装药的葫芦递了过去,嘉艾的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手背。
蓝迭微微一僵,赶忙收回了手。
她愣愣地看着“他”摘了葫芦,仰头就喝,她率性的动作令她的高领内衬往下掉了掉,露出……狗皮膏。
蓝迭眨了眨眼,觉得糨出现得有些……突兀,打碎她刚入陷入的迷情中。
坦白说,慕白的确是个很吸引女人的男人。
“公子,你喉咙那里……怎么会贴了块黑色的东西?”
嘉艾用袖口抹去了嘴间湿迹,随意解释道,“那里长了颗浓沧,便贴了个药帖。”
蓝迭又看了那狗皮膏一眼,接过葫芦,还要拿回去给凤离墨检查。
说起这点,蓝迭总觉得凤离墨与慕白的关系,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
莫非他们是……蓝迭眨了眨眼,内心有些激动,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公开的“关系非浅”。
蓝迭的思绪不知已经飘风到哪去了。
、牢狱之灾【7】
凤离墨拖她送给嘉艾的,除了她的医具,还有皇后今天的呕吐物。
酸臭带腥的味儿传来,把蓝迭给震回了神,她望着那一碗脏物,整个人吓得倒退数步。
“这是什么啊?凤公子怎么把这脏物……也送来了,我还是把它扔出去吧。”
“蓝迭,刺客偷袭时,我跟你说到一半的话你还记得吗?”嘉艾好像没有闻到什么臭味似的将那碗臭物放下,摊开自己的医具,一边问。
“嗯,记得,公子你说要转移目标。”
“那个目标就是国师,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国、国国……师?”蓝迭似有些震惊,有些意外的瞠了瞠眼,她双眼微微一黯,似划过一抹光芒,嘉艾正好抬起头来,捕捉到了这光芒。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蓝迭像大煞到什么似的,才回过神来,脸色也有些奇怪,只见她僵笑着摆手,“不,没有问题,我……”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才小声说道,“没问题的,一定。”
她的样子很可疑。
嘉艾扫她一眼,这个蓝迭进宫的原因真就那么简单?
“没问题的话,你就先回去做准备吧,我等你好消息。”嘉艾示意蓝迭可以走人了。
蓝迭却离开得有些失魂落魄,却为的不是“慕白”,而是国师。
目标转向国师这个决定一出,她那个反射性的反应很耐人寻味。
似乎激动当中带着……期待?
段嘉不禁多看了蓝迭的背影一眼,心绪虽已百转,手中动作却没有慢过。
从皇后的呕吐出来的秽物来看,对方是下了能腐化内脏的药,这些食物还没有下到肚子,应该是凤离墨离开天牢之后直接去为皇后催吐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