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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眼见着他要祸从口出,连忙阻止:“小七,不得胡言!”
偏生小七不领情,还一脸无辜的说:“六哥,我说的是实话啊!”
唉,这个笨蛋!小六无奈的对着他朝胖丫的方向努努嘴,小七不解的顺着看向胖丫,就见她已经在活动手腕了。
“小七大哥,你是不是想再被我丢一次啊?”
不要!
在生死存亡间,小七眼尖的看见邱珞瑜往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他连忙跳起来,躲在她身后问道:“珞瑜小姐,怎么样,惜月小姐肯跟我们回去吗?”
邱珞瑜一脸惋惜的样子:“等见到辉哥哥再说吧。惜月姐姐她,唉!”
她欲言又止,让小六和小七的心变得
七上八下的。
这时,旺财和咪咪也发现了邱珞瑜,撒了欢的就往她那边跑。当场吓得邱珞瑜花容失色,哇哇大叫着跑出了衣家,让小六和小七在后面好一个追。
邱小姐的离开和她的出现一样,取悦了衣家的几位夫人。
她们纷纷走出大厅,走向刚刚从偏厅出来的五夫人,又笑又摇头的,都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这样捉弄一下,就够了吗?”四夫人显然觉得这都太幼稚了,根本没有她大展身手的余地。
五夫人揩掉眼角笑出的泪水,说话都带着笑意:“她最怕狗了,这下怕是得做好几日的噩梦呢!”
“那不刚好给了宇文当家英雄救美的机会吗?说不定半夜人家就冲进房了。”
然后……然后就是胖丫不能听的内容。
四夫人推开她凑过来的胖胖的脸,随口吩咐:“带着旺财和咪咪去大门口玩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
“人家才不是小孩子!”胖丫努力的往前顶,肉嘟嘟的脸在四夫人的魔掌之下都挤变了形,可她还是坚持不懈的争辩道:“人家已经十四岁了啊!”
别人家的姑娘十四岁的时候,都可以许配人家了好不好?为什么只有她要天天和旺财咪咪之流混在一起啊!
经她这么一说,几位夫人似乎才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大夫人慈爱的笑着:“胖丫都十四岁了啊,时间过的真快!”
二夫人叹息着说:“确实好嫁人了,等我找牛婶帮你物色一下,找个好人家嫁了。嗯,这聘礼可不能少。”
三夫人但笑不语,五夫人过去把她从四夫人手里解救出来,恨铁不成钢的说:“傻丫头,还不快走,真等着二夫人把你卖了啊?”
胖丫哪想得到她无心的一句抱怨,居然能让二夫人眼冒金光,当下连连后退:“啊,我要去看门!嫁人什么的,不着急。”
说完,撒脚丫跑了。如果要她和邱珞瑜比赛,恐怕是不分伯仲呢。
“咱家胖丫,真是天底下最灵活的胖子!”
调戏完胖丫,话题又回到了五夫人身上。
其实几位夫人也就是好奇,比如:“小五,干嘛不告诉宇文辉?”
他要是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个那样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肯定
要当场悔婚的啊!再做得彻底一点,他们甚至可以抓邱珞瑜去见官!
可是这些对五夫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的眼光要更长远一些,几乎已经可以看到不久的将来:“为什么要告诉他?就让他娶个蛇蝎女人回家吧,我乐见其成。”想一想,又补充道:“大姐,咱们也找找其他布商吧,以防万一。”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她们真的以为小五已经放下了,所以才放任“故人”们随意发挥。
但现在,她们好像明白了:“果然,你还是记恨着的,只不过你恨的不只是宇文辉和邱珞瑜,而是整个宇文家。”
其实,在掉下悬崖之前,白惜月的心就差不多已经死透了。所以她不恨邱珞瑜,她还要感谢她呢!
如果不是邱珞瑜,她怎么能彻底认清现实;如果不是邱珞瑜,她怎么会有幸来到衣家。
以怨报德可是要不得的,所以她学三夫人的样子双手合十,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阿弥陀佛,我明明是菩萨心肠成人之美,姐姐们可不要想偏了。”
作者有话要说:邱珞瑜狼狈的跑出很远,突然硬生生的打了个颤。。。。
☆、第 10 章
直到回到宇文辉的宅子里,邱珞瑜还是惊魂未定,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就怕那只恐怖的大狗会追上来。
丫鬟来搀她时,她腿都软了,抬眼一见宇文辉,便眼眶一红,踉跄着走过去。
“辉哥哥,惜月姐姐不肯跟我们回去。她说,她现在心里只有衣老爷,就算他已经不在人世,她心里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她要一辈子守在衣家。”说着,她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小六和小七跟在后面,面面相觑。小七小声问:“她怎么了?”刚刚被狗追着跑,也没见她哭一声啊!
对这个傻弟弟已经没啥奢望了,小六微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拖走;就连扶着邱珞瑜的丫鬟也在她的暗示之下走开了,最后院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初秋的风已经微微带了凉意,有一下没一下的从两人之间吹过。邱珞瑜哭了片刻,却见宇文辉没有半点反应,光是站在那里,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
她不甘心的又叫了一声:“辉哥哥,既然她不肯走,那我们先回家吧。我看她在衣家过的挺好的。”
确实很好。如今的五夫人谈笑自如神采飞扬,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也什么都不在乎。
但真是那样反而也好,只可惜,她心里唯一在意的竟是只待了五年的衣家。她居然愿意为了衣老爷,搭上自己的一生。
心里有股怒气无处发作,而邱珞瑜的哭声让他更是觉得烦躁。他压制了半天,才略微能笑出来:“好,我知道了。”
言罢,再也无法在人前保持冷静,只得转身快步离开。片刻过后,宇文辉的房间里似乎传出一声闷响,可是无人敢进去一探究竟。
那些一直躲在暗处的下人们这时都探出头来,一齐望着孤零零站在那里的邱珞瑜。
只见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猛的一跺脚,恼怒之情可见一斑。
她其实还有一堆苦水要对他倒,可现在竟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来日方长。不管那白惜月变成什么样,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个寡妇,而她邱珞瑜将会是宇文家的大少奶奶,怎样比都不会输给白惜月。
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她才拿出帕子拭干眼泪,重又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步态优雅的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胖丫震惊的发现,宇文辉居然亲自来送拜帖。
小六和小七两位大哥就站在他的身后,三人一同出现还是很能震震人的。
当下,她就深感自己势单力薄,忙唤出旺财和咪咪助阵,然后自己拿起拜帖去找救兵。
五夫人听了她的汇报,沉思片刻,居然让胖丫请他进来。二夫人在一旁问:“你终于把人晾够了?”
“我只是让他死心死的彻底一点罢了。”五夫人这样回答。
这次,她主动要求单独与宇文辉见面,这本来于理不合,但是考虑到宇文辉算是她的兄长,也就不必顾忌太多了。
两人是在后花园见的面,胖丫把人带到的时候,五夫人刚刚沏好茶,看到宇文辉便淡淡一笑,起身说:“哥,你来了。”
宇文辉闻言面色一苦,却还是点点头。没错,他只是她的哥哥。
他走过去,两人在石桌两旁的石凳上坐下。因为天凉,凳子上早就细心的铺上了皮毛做成的坐垫,坐上去柔软温暖。
五夫人将倒好的茶端至他面前,宇文辉接了却只是拿在手里,不肯放弃的问:“惜月,你真不肯跟我走?”
要让宇文辉改变主意,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五夫人也给自己倒了茶,轻饮一口,然后才笑着答:“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回去呢?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照顾的小妹妹了,我长大了嫁人了,不可能再跟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能?”宇文辉突然将茶杯放在石桌上,里面的茶水溅出了大半,甚至溅湿了他的衣襟。
可他却不管不顾,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不解的问:“你长大了嫁人了又如何,你的夫君已亡,我就有继续照顾你的责任。”
作为哥哥来照顾她吗?恐怕未来嫂子会第一个出来反对吧。
“责任?”五夫人摇着头轻声笑了起来。“不,你没有那样可笑的责任。你不过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罢了,真的不必那么辛苦自己。”
以前他们总是很谈得来,随便聊个什么话题就可以聊上大半天,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白惜月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宇文辉就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几句话就说不到一起去了。
宇文辉心里有种深深的无奈感:“那不叫辛苦!惜月,可以照顾你,我很开心。”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那样想。从以前到现在,他对她的关心爱护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但也许,是她变了吧。
五夫人有些晃神,同时又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可笑。你看,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聪明绝顶的宇文辉居然从未明白。
也罢,就让他糊涂下去吧。
以前迫切想要的,如今她已经不稀罕了。
她重新给两人倒上热茶,神态间只剩下了一片淡然:“哥,没有这样的道理的。我愿意留在这里守寡,是好事,是该立贞节牌坊的。况且,我在这里没有受过一点苦,过的自由自在,可回宇文家就不一样了。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有立场回去。”
她耐着性子把一番话说完,本以为宇文辉可以就此放弃了,没想到他却误解了她话里的重点。
他像是找到了她的顾忌所在,竟有些期盼的问她:“所以,你只是觉得回不去,而不是不愿回去?”
这下,五夫人是真的忍不住叹息了。
这人,怎么年纪见长,性子却不见比以往有所长进呢?看着挺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偏偏爱钻牛角尖,逮着一点话柄就不撒手。
可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有意义吗?他们不是在逞口舌之勇,不是谁说赢了,就可以决定一切的。
她被他三番两次的逼急了,当下有些失控:“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衣家,因为这里有各位姐姐,因为这里是老爷的家!”
说的激动了,语气稍微有些强烈。话一说完,气氛便有些僵,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许久都没人说话。
这样过了一会,五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有些不忍的继续说道:“知道老爷当年为何要与宇文家合作吗?他是为了我,他怕我日后会后悔,所以才不希望我与宇文家彻底断了联系。”
可他也知道她不想见宇文家的人,所以才谢绝了宇文辉每次登门拜访的好意,一直到他离开人世,还叮嘱她如果想家了就别再执着往事,不妨回去看一看。
想到老爷为她做的种种,五夫人不由湿了眼角,却忍着没有流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郑重的说:“老爷待我情深至此,我怎么可能离得开衣家?”
说到底是报恩也罢,是感动也好,是真心也可,她对衣家对老爷的感情太深厚太复杂,是真的离不开了。
她那一声反问,让宇文辉震撼不已。到这一刻,他再也无法对自己说:惜月只是在闹脾气,只是在故意惩罚他。
她是真的想要留下;所以,离开的人只能是他。
他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白惜月心里的分量。
呵,他凭什么认定她没有动真心,他凭什么以为他可以把她带走?
吾家有女初长成,不论过程如何,那个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眼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别人的影子了。
宇文辉终于要离开青城的那天,四夫人问五夫人:“真的不去见一面吗?也许以后就真的见不到了。”
她故意说的玄乎,可惜正在看书的五夫人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悠悠的说:“四姐,你这次在府里待的时间好像有点长啊?是不是江湖上能人辈出,你不敢出去了?”
四夫人一把把她手里的书抢过来,一个翻身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说:“小五,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你就心虚掩饰吧!要不四姐去帮你看一眼?”
“四姐,别闹了,把书还我。”五夫人今日真是好脾气,笑笑的过去抢书。
两人就像小孩一样,竟在大厅里追逐打闹起来。
而此刻在城门口,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宇文辉站在一旁回身望着城内。
小六犹豫半天走上前问道:“少爷,咱们就这样走了?那惜月小姐……”
小七也是一脸惆怅:“唉,惜月小姐真狠心,自己不来,也起码让胖丫和旺财、咪咪来送送我们啊!”
可惜他和胖丫不打不相识,这就要天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