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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大赵的皇宫里,贵人的地位虽然比贵妃差了些,但依然是从一品的主子,如果是之前的几代皇帝时期,贵人是相当有地位的,如果能得到皇帝的专宠,完全有可能成为贵妃,甚至成为皇後,可偏偏这一代皇帝,有那个荒唐的嗜好,搞得贵人以下的嫔妃各个都被淫辱过,如果不是太後不允许,恐怕连贵妃,甚至是皇後也无法逃脱羞辱的命运。可能是见这些嫔妃太可怜,太後就下旨将所有这些低品级的嫔妃都提为从一品的贵人,作为她们所受委屈的补偿。於是,皇宫里出现了一大批贵人,而低品级的嫔妃却一个也没有了。
皇宫里一下子多了这麽多高品主子,管理起来当然会有难度,光与贵人品级对应的居住的院子,都差了老多。最後,太後为了方便管理,将贵人们分成几拨,交给皇後和几位贵妃带回各宫分别管理,眼前这几个贵人应该是属於静宁宫管理的。静宁宫的主子中暑昏倒,这些下属自然要侯在外边。
这几个贵人当中,有一位绝色女子引起了筱莹的高度注意,她在筱莹刚进入静宁宫的时候,就一直盯著筱莹的脸,而这还并不是筱莹注意她的真正原因,事实上,筱莹见过她!准确地讲是:筱莹见过她的画像!而把她画像拿给筱莹看的人,就是筱莹的母亲!
母亲弥留之际,除了告诉了筱莹的身世,还对她说出了,皇宫中还有一位名叫柳雪莺的贵人是她母亲的义妹,当时她还画了一幅画像,正是这位绝色的贵人。母亲告诉筱莹,皇宫中除了爹爹外,就只有这位柳贵人是可以完全信赖的。筱莹从她一直打量她的眼神推断,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筱莹的身份,可她们今天明明是初次见面,她又是如何知道的?筱莹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释然,爹爹昨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据宫里传闻,柳贵人又是爹爹最宠爱的美人之一,想必昨天晚上她在侍寝的时候,爹爹透露给她了吧?
☆、第三十四章 莺姨(2)
想到在筱莹离开静宁宫时她给筱莹递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筱莹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转到御花园里一处僻静无人之处悠闲地散步。不一会儿,筱莹果然看到柳贵人那俏丽的身影,妖娆地追随著她的脚步匆匆跟来,直到筱莹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她才停下来端详筱莹。
“柳贵人?”筱莹试探著问。
她欣喜地点点头问:“筱莹是怎麽认出我的?”
“妈妈为我画了莺姨的画像,她说在皇宫里除了爹爹,莺姨是最值得信任的!”
提到妈妈,莺姨的眼中闪过一缕黯然,一阵沈默後,忧伤地道:“你母亲当年中了毒,她虽有一身医术,但因为施救太晚,最终毒素入骨,留下了隐患,你母亲自己说她最多还有十五年,现在看来,她连十四年都没有挺过去,哎!如果当年能……” 莺姨停住话题,似乎对当年的旧事还相当悔恨。
当年皇宫里发生的旧事,母亲曾对筱莹提起过,但并不详细,似乎是身为皇帝的爹爹与他的弟弟,也就是筱莹的小叔叔,一起出游狩猎,偶遇筱莹的母亲和母亲的义妹莺姨,结果,爹爹爱上了母亲,而弟弟喜欢上了莺姨,并且爹爹和小叔叔将各自喜欢的姐妹俩带回宫里,但後来,为什麽小叔和母亲被赶出了宫,而莺姨却成了爹爹的女人,这里的原因母亲却没有告诉她。在她临进宫前,小叔也曾向她提起过莺姨,并一再嘱咐她,要绝对信任她,从小叔提到莺姨时的那种牵挂的眼神来看,小叔仍然深爱著她。
看到她眼睛里的忧伤悔恨不似作假,悬著的心终於放下来,筱莹自己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过虑了,毕竟她是从爹爹那里知道她的身份的,爹爹应该是绝对信任她的。看来莺姨是爹爹暗中遣来与她联系的,於是,筱莹没有任何隐瞒地将自己入宫的目的告诉了她,除了父女相认,筱莹还向她透露要帮助爹爹夺回皇权,以及筱莹身後的势力,当筱莹提到师祖和他的一众山寨部下的时候,莺姨惊喜道:“原来他们躲在那里,你父皇一直想找他们,可苦於无法与宫外联系,自己又没有办法单独出宫,这下好了,终於可以通过你联系他们了,看来,当初让你小叔和你母亲诈死出宫的决定是正确的!”
“诈死?!”
见筱莹吃惊,莺姨苦苦一笑道:“若不诈死,如何出的了宫?看来,你母亲不愿让你伤心,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全告诉你。”。看著她不堪回首的样子,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麽,好在莺姨很快恢复了喜色道:“真没想到,你小叔和你母亲竟真能找到国师,还让他收了你做他徒孙,这下你父皇要高兴死了。”听到能让爹爹高兴,筱莹又兴冲冲地告诉了她,陈瑶和镇南王府的事情,还详细向她说明了她与陈瑶的暗地联盟,以及师祖进入王府等情况。
“镇南王府?当年他们也曾找过你父皇,只是时机不好,你父皇没有妄动。你说陈贵妃已经和你联盟了?她最近一直很得你父皇宠幸,如果镇南王府有支持你父皇的打算,那为什麽她没有向你父皇提起。”
“陈瑶是私下里跑来宫里的,联盟之事也只是初步定下的,我想,她没有向父皇提起,也是慎重考虑,想要多观察一阵,毕竟父皇以前就退缩过一次,而且,他们对父皇的一贯作为并不十分满意。”听到这里,莺姨幽幽叹了口气,想必她也觉得,爹爹这样荒唐的君主,的确让人无法放心。
“这事儿,我会同你父皇再商量的,如果他们真有意的话,迟早会找上你父皇的。”说道这里,她顿了一下,微红了脸问道:“你叔叔,他还好吧?”
筱莹微笑著道:“小叔很好,就是一直想你,他让我转告您,他迟早会来接您!”
她的眼中溢出水雾,“你带我转告他,我和你父皇都还好,让他务必小心。还有,你也要小心,太後一向多疑,我与你父皇都是太後重点监视的对象,以後,你要尽量少与我们接触,不要露出马脚才好。好啦,估计後面的尾巴快要跟上来了,我们散了吧。”说完,匆匆与筱莹擦身而过。
果然,莺姨刚与筱莹擦身而过,前方就转出两个宫女,看似两人边走边聊地散步,但眼光却一直瞟著莺姨的方向。筱莹心里微叹,看来爹爹和莺姨都相当艰难。
与莺姨的会面让筱莹信心大增,回到住所,她仔细分析了一下形势,虽然自己一方在宫里的势力单薄,但却是敌明我暗,而且,还有镇南王府的巨大助力,相信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可就在筱莹信心满满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第三十五章 疑惑(1)
第二天早上,筱莹刚起来,慈宁宫就派了人来,叫她马上过去侍候太後,这让她十分不解,因为,今天比往常早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正是皇上和皇後以及各宫嫔妃向太後请安之时,宫里人多热闹,根本不适合诊脉检查。不过,既然来了人,筱莹也只能放下疑惑跟著过来了。
一到慈宁宫,首先见到的是院子里站得整整齐齐的贵人们,由於本朝的贵人太多,殿里站不下,所以贵人们都在殿外行礼请安。莺姨也在其中,只是她瞄向她的眼神隐隐中带著一丝忧虑,这让筱莹原本就疑惑的心渐渐地不安起来。
殿里,几位贵妃都在,正与太後闲聊著,陈瑶也在其中,这小妮子贤淑温柔,竟似变了个人。筱莹放下不安的心情,对太後行了礼,太後似乎很高兴,招手叫过她来,握著她的手对几位贵妃说:“哀家最近身子比前阵子好了许多,精神也强了,都是李姑娘的功劳,杏林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筱莹谦卑著道:“太後身子本就很好,微臣只是略加调理,哪有太後说的那样好?”
“你这丫头,倒是谦虚的紧,以前那些老太医不也是一个劲的调理,咋就没调理好?”太後一口一个丫头,叫得异常亲切,可是她看筱莹的眼神,总让筱莹感觉哪里不对劲,筱莹的心立即悬了起来,小心谨慎地应对著,暗地里思索著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对,难道是自己什麽地方漏了马脚?
“皇上,皇後驾到!”就在筱莹小心应对,谨慎思索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随著一双人影闪进殿门,一身明黄的皇帝和皇後一同走进殿里。一殿人都慌忙跪下接驾,山呼万岁,皇帝平淡地道:“都起来吧。”。筱莹压抑了一下再次见到爹爹的喜悦,起身抬头看过去,爹爹平静的俊脸看不出喜怒,他身边的皇後倒是微笑著,一脸端庄贤淑。这是筱莹第一次见到皇後,由於皇宫里的事物都是太後主管,皇後很少插手,所以,皇後平时总是深居简出,如果不是知道皇後是太後的亲侄女,筱莹几乎以为太後和皇後之间有很深的矛盾。
皇後长得很美,属於温婉秀丽的那种美豔。两人向太後问了安,太後叫人抬了椅子,让二人坐了。就在皇後坐下的一瞬间,她冲著筱莹这里瞄了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让筱莹心里暗暗吃惊。而她的父皇也在坐下後冲她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道:“今儿个倒是好巧,在母後这里还能遇上杏林仙子,这段日子多亏仙子照料母後,朕还要好好谢谢仙子。”
这下筱莹终於有些著慌了,她与父皇本该避嫌,尽量少接触的,可今天怎麽一上来就提起她?而且今天无论是太後还是皇後对她都怪怪的一反常态,特别是太後对她的态度,就在她的父皇对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瞄著她,似乎在观察她的神态表情。难道,她真的有什麽把柄被她发现了吗?筱莹强行压制住不安,面色不变,平静地道:“多谢皇上夸奖,照料太後本就是臣的本分,臣自当尽心尽力。”
赵彻勾起好看的笑容,如墨的黑眸深深地盯著她道:“朕知道,你服侍太後尽心尽力,朕自会给你赏赐。”说完笑嘻嘻地对太後道:“母後觉得孩儿这赏赐可给得?”
“哼!”太後责备地哼了一声,可她的眼神却满意地眯成一条线,显然是同意了皇上的意见,看了筱莹一眼才用带著宠溺和教训的口吻道:“皇儿给赏赐是应该的,不过,你以後做事要稳重些,不要总是那麽荒唐!”看到赵彻弱弱地应了,她又拉过筱莹的手道:“丫头,今儿个哀家身子好得很,你就不用为我诊脉了,早点回去歇著吧。”
☆、第三十六章 疑惑(2)
筱莹告辞退出慈宁宫,心中的疑虑始终无法消除,这个时辰明明是皇家的家务时间,她这样的外臣并不适合来,却硬是将她请来,可既然来了,却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根本没有诊脉,就打发她回去,似乎只是让她来露个面而已,这实在是莫名其妙。等等,露面?露给谁?皇帝还是皇後?联系到爹爹对她的态度,还有太後和皇後对她观察的眼神,难道是为了让皇上和她碰面?想到这里筱莹的冷汗刷地流了出来,难道她和爹爹的父女关系被揭穿了?不对!若是这样,就没必要这样让他们父女见面,恐怕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吧!今天的事情实在蹊跷,让筱莹百思不得其解。她忧虑地闷在住所里,苦苦思索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出屋半步。
就在筱莹用完晚餐的时候,金柱儿亲自过来,宣读了皇上口谕,召筱莹去清心殿为皇上诊脉。筱莹心里暗暗一惊,这份口谕本身并没什麽特殊,由於她的外臣身份,可以指使她的只有:皇帝和拥有垂帘身份的太後,以及直属上司太医院院判和摄政王,所以,皇帝给她下口谕并没有什麽不对的地方,让筱莹心惊的是:爹爹为什麽下这个口谕?从爹爹早上的样子看,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好,这会儿让她去诊脉,显然是个见面的借口,这才是让筱莹吃惊的根本所在。难道爹爹就不会避嫌吗?这样大模大样地使用太後的人给她传话,与她见面就不担心太後起疑?难道金柱儿实际上是爹爹的人?筱莹仔细地观察金柱儿的表情,他宣读完爹爹的口谕後,侧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脸笑容高深莫测。筱莹暗自否定刚刚的猜测,这个人不可能是爹爹的人。那麽爹爹的用意是什麽?
“大人快请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金柱儿恭敬地催促著,看来没有时间让筱莹细细思量了,筱莹笑了笑,暂时压下心里的不安微笑道:“那就请金公公带路了。”。两人一前一後,行了大约一刻锺,就到了清心殿。清心殿是皇帝平时休息的地方,如果皇帝不去後宫皇後或贵妃处过夜,就会在这里就寝,当然,如果皇帝想女人了,也会召唤贵妃或一些贵人来这里侍寝。总之,清心殿可以算作是皇帝的私人卧室。
当他们到了殿里,天已经黑了下来,爹爹正坐在榻上看书,筱莹跪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