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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听师父说起过‘紫气东凌丹’的炼制方法,所需的药材和条件都很苛刻,尽管知道服用它能大大增进习武之人的功力,但因为炼制的难度太高,他们师徒都未曾尝试过。如今眼前竟有五颗炼制成功的‘紫气东凌丹’,她心里清楚只要服用其中一颗,就能提升十年的功力,服下五颗就是五十年的功力。
听着追赶的脚步声已逼近,她赌气地吃下其中四颗,存心想气死他们。但想到炼药之人克服万难才炼成此丹,如果把它们全吃了,不免有些对不住炼药之人,于是好心地留下了一颗。因为丹药刚从药炉里取出,热烫得很,她心急之下服用,嘴里自然烫出了水泡。
正用手扇着烫疼的嘴,徐伟奇已举剑向她刺来。她眼疾手快,将药炉中的最后一粒丹丸握在手中,冲着他大喝道:“慢着!”
徐伟奇顿时被她的喝声愣住了,举剑不前。瞥眼间,看到药炉的盖子被掀开,里面的丹药也一扫而空,他脸色煞白,怔怔地问道:“里面的丹药呢?”
潇雪打开握着最后一颗‘紫气东凌丹’的手,伸向他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道:“药炉里的‘紫气东凌丹’已被我吃了四颗,这是最后一颗,如果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它。”
“别!”徐伟奇知道这些丹药是师傅花了多年的心血才炼成的,却不想今天突然来了个小魔女,不仅闹得天山上下鸡犬不宁,还把丹药给偷吃了。他绝不能让这最后一颗丹药被毁,忍着一肚子怒气,好言相劝道:“潇姑娘,这‘紫气东凌丹’是我师傅花耗十年时间搜罗天下奇珍异草,又花了五年时间才炼制成功的,你千万不能毁了这最后一颗。”
潇雪心知这招远非拖敌的长久之计,刚要转动手腕上的机关,一团白影从眼前闪电般晃过,这种速度她只有在突厥的大营里见南风影出现时才见过。她只觉背后的灵台穴一阵酥麻,接着全身就无法动弹,手中的丹药也早已无影无踪。她惊惶地定睛看去,见一白发银须的老人站在眼前,他身旁的天山弟子一齐恭敬地行礼齐声叫道:“拜见师傅。”
这位老人正是天山鹤老,也是方才在山丘上观战的那道白影。他本想远远地旁观,看看自己弟子的处事能力,同时也细细地观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性格乖张但又有勇有谋的小姑娘。却不想这小姑娘竟越闹越厉害,进入炼药炉偷吃了自己辛苦炼制多年的丹药,情急之下他唯有出手制止。
徐伟奇气愤地向师傅禀报道:“师傅,这位潇姑娘对我们天山派不敬,不仅砍断了三位师弟师妹的宝剑,还偷吃了师傅炼制的‘紫气东凌丹’。还请师傅作主,重重地处罚她。”
“别说了,我都看到了。”鹤老招招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然后打量着潇雪嘿嘿笑道,“你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够大的,竟敢到我天山派来闹事?”
他伸手摘下她手上的紫玉镯,觉得玉镯上有文章。因为他点中她的穴位后,她保持的姿势甚为奇怪,右手持剑,左手搭在右手腕的紫玉镯上。他察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不愧是神医的传人,用毒的手段也是高人一招。我原先还在纳闷你为何落败后不往山下逃,却拼命地往洞内跑。原来你是想将我们引入洞内,然后施毒迷倒我们,你才能安然下山。若不是我刚才快了一步,恐怕你已经得逞。”
潇雪不服气地骂道:“臭老头,快放开我,把紫玉镯还给我!”
李君怡这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她骂道:“臭丫头,不许对我师傅无礼!”
鹤老不怒反笑,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偷吃了我的丹药,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指望我能轻易放了你吗?”
潇雪撅着嘴赌气地说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剖了我的肚子?”
鹤老摇摇头,微微笑道:“你是我老友的孙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过你实在是太刁蛮任性了些。闹得天山派上下鸡犬不宁不说,还偷吃了我辛苦炼制的‘紫气东凌丹’,实在太不像话。你也学过医术,应该知道‘紫气东凌丹’得来不易,你连吃了四颗,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潇雪见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恶言相向,反而面带慈祥,心里开始有些歉疚,低声说道:“偷吃丹药是我不对,可是你们那么多人追着我,逼得我无路可逃。我刚才又连胜了你们六位弟子,你们要是抓到我能不给我好看吗?我就是想气气你们才偷吃的。现在我落到你们手上,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绝不求饶。”
鹤老见她一脸倔强,心中顿生疼惜之情,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现在指两条路给你,一是把你押入冰牢关上一个月……”
潇雪咽了一口口水,想到要被关上一个月,她哪里受得了,闷都要闷死了,焦急地问道:“那另外一条路呢?”
鹤老笑眯眯地说道:“另外一条路就是拜我为师,加入天山派。”
潇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正犹豫间,李君怡不满地说道:“师傅,她偷吃了丹药,您还收她为徒?这太便宜她了。”
六弟子张彦超因其砍断了他的随身宝剑,心里很不痛快,也忿忿不平地说道:“师妹说的没错!师傅,这姑娘对天山派不敬,还砍断了我和师兄、师妹的宝剑,您怎么能收她为徒呢?”
还是徐伟奇沉稳,虽然心里也对潇雪恨得痒痒,仍是保持风度劝阻他们道:“师弟、师妹,师傅自有他老人家的主张,你们不可造次。”
潇雪原本有些心动,鹤老好歹也是与祁连仙人齐名的武林前辈,拜他为师是多少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听了李君怡和张彦超的话,她立刻打消了念头。心想自己刚才差不多将天山派的弟子都得罪了,若是真拜入天山派成了他们的小师妹,辈分上就矮了一截,哪还能抬头挺胸地说话?再说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记仇,日后报复。想到这些,她坚决地摇摇头,说道:“谁稀罕加入天山派了?你们这么多人还不是败在我的剑下?我宁愿在冰牢里呆一个月,也不要看你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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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飞雪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山冰牢
鹤老面露惋惜之情,再三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不再考虑考虑?”
潇雪拱手一揖,娓娓说道:“鹤老,您德高望重,不但不计前嫌,还愿意收我为徒,这份恩情我领了。只不过我一旦拜入您门下,他们这些人就都成了我的师兄师姐,辈分比我高出一截,我可不干这种吃亏的事。再说了,我刚刚羞辱了他们,他们哪会轻易放过我?所以我情愿去冰牢受身体之苦,也不要在这里受精神折磨。”
鹤老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心想自己怜惜她是难得的练武奇才,有心想栽培她,却不想她宁愿坐牢也不愿在辈分上吃亏,沉吟了许久,说道:“也罢,路是你自己选的,可不要后悔。”
潇雪倔强地说道:“我绝不后悔!”
杨剑羽自从潇雪不计前嫌救了他,替他疗伤,心中对她感激不已,如今见她要被关起来,实在不忍心不管,求情道:“鹤老,潇姑娘是为护送我才上山的。闹出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我也难逃责任,还请鹤老高抬贵手,放了她。”
潇雪阻止他道:“师伯,不用求他,不就是在冰牢呆一个月吗?没什么了不起的。等杨大哥回来的时候,你记得让他来找我,我从祁连山带了药给他。”
“这……”杨剑羽见她如此坚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鹤老微微点点头,很欣赏她。倔强的个性,下令道:“带她去冰牢!”
冰牢位于山洞的地下,由千年坚。冰铸成,寒气逼人。潇雪被送进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冷得瑟瑟发抖,嘴唇苍白。身上的穴道这时终于解开,她站起身来乱蹦乱跳,希望能使身子暖和些,但一点儿也不管用。她开始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没想到冰牢的滋味这么不好受,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死撑到底。
她哆嗦着走到冰牢的铁门处。张望,见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她试着推门,发现门从外面锁了起来,不管她怎么使劲也无法将门撞开。她终于灰心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冰牢中,就地打坐调息。
过了许久,她觉得体内有股热量从腹部不断地往。外涌,犹如燎原星火越烧越旺,到了后来她全身变得滚烫无比。她燥热难耐地脱去身上的披风,还是热得难受,转眼间望见不远处有十几块方形的大冰块。她挑了一块整个身子趴了上去伏在寒冰上,这才稍微好受些。
她身上散发的热量实在太大,竟生生地将身下的。千年寒冰融化成水,她从冰水中慢慢爬起来,又伏上另一块寒冰。她这时头脑稍微清醒了些,猜想这一切变故必是因为自己连续服下四颗‘紫气东凌丹’的缘故。她虽然听师傅说过‘紫气东凌丹’的效用和制法,却不知为何服用后会出现这样奇怪的症状。
身下又一块冰融化成水,她慢慢爬起来,伏上另。一块。直到第十块寒冰融化成水,她才稍觉舒服些,从怀里取出银针刺入身上的几个要穴,开始打坐调息。因为封住了身上的几处大穴,她开始进入龟息状态,心神与外界完全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醒转过来,脸上的汗珠此时已结成一层冰。她轻轻地拂去脸上的冰层,身子又开始冷得哆嗦。拔去身上的银针,她裹上厚厚的披风,走到铁门处张望。门外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她试着大喊道:“喂,有没有人哪?想闷死我吗?有没有人可以跟我说句话?”
喊了几遍,都没有人应答,她愤然地猛蹿铁门。低头发现铁门下方有个小窗,她俯身推开小窗望去,见里面放有一红木食盒。她小心地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个小菜和一碗饭,她早已饿坏,狼吞虎咽地就将饭菜一扫而空。将食盒放回原处,她耐心地等待在门边,希望能等到来收食盒的人跟他说几句话。
她蜷缩着蹲在门边,过了许久,终于听到脚步声。她连忙站起来,从门洞中望出去,见来人是个普通弟子,大声问道:“喂,能不能给我弄床被子来?我都没地方睡觉。”
那人像是聋子般对她不理不睬,自顾自地拿起食盒就往回走。潇雪着急地叫道:“喂,你跟鹤老说一声,让他再找个人进来陪我聊聊天,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听到没有?喂,你是聋子呀?”
已见不到那人的身影,她叹了口气,气愤地猛踢铁门。突然,她又觉腹中燥热难忍,很快全身也变得滚烫。她边脱下披风,边踉跄着走回冰牢中,刚坐下打坐准备用银针封穴。猛然抬眼间,发现眼前的冰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刻上了许多字,她喃喃念道:“混元气功心法。”
她不禁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天山派的上乘武功心法,为何会刻在冰壁上?她清楚记得之前上面是没有字的,心想一定是鹤老趁她失去知觉之际悄悄刻上去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教自己心法?
身上热得快要爆炸,她无暇再想那么多,既然他有意将心法刻上去必有他的道理,于是照着上面的心法修炼起来。奇怪的事发生了,她照着心法每走一遍,身上的热量就减少几分,而内力则增进几分。直到走完第十遍,身上的燥热才消失无踪,她只觉得精力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于是拾起‘紫灵剑’将‘破月斩’七式反复练了五遍,直到感觉有些累了才披上披风,边打坐边睡了过去。
铁门外,两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人分别是鹤老和徐伟奇。直到她沉睡过去,徐伟奇才低声地问道:“师傅,您为什么要教她‘混元气功’的心法?”
鹤老认真解释道:“她吃了四颗‘紫气东凌丹’,急火攻心。如果不能及时将药力慢慢引导吸收,她可能会经脉爆裂而死,不过为师没料到的是她竟能以银针封住自己穴道来减轻痛苦,不愧是神医尹剑飞的传人。”
徐伟奇恍然大悟,说道:“这么说,师傅您将她关在冰牢,也是为了帮她抵挡体内的急火攻心,并非有意要惩罚她?”
鹤老点点头,微笑道:“这孩子虽然刁蛮任性,但心地还是不错的,她只是争强好胜才跟你们比试,根本无意伤害你们。为师很欣赏她有勇有谋,即使已败在你手上她也有逃脱的后路。若不是她先前说出自己是神医的传人,为师也不会想到她可能使毒,抢先一步制住她。如果晚了一步,我们天山派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徐伟奇不相信地问道:“她的毒粉有那么厉害吗?”
鹤老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仔细查验过她手镯里的毒粉,这种毒粉很容易挥发在空气中,无色无味。人一旦吸入后,任凭你武功再高强也会立刻昏迷不醒。如果她当时得逞,整个山洞内的人都会昏迷,连为师也难逃一劫。你说,她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