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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鄙,你的主公已经被我们俘虏,你现在已经无人效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降还是不降?十声之后,若你还不降,那么这些无辜百姓,将因为你的愚忠,沦为黄泉路上的冤鬼!”说着,他将幼童放下,举手一挥,一阵金铁交鸣声响之后,城头上的士兵剑拔弩张,虎视眈眈。
“一!”奎剑阴冷的声音响起。
“将军!”在奎剑低喝第一声起,数名将领纷纷跳下了战马,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之中,惨呼一声,眼巴巴的看着晋鄙。
“二!”奎剑那阴冷的声音继续在城下人马的耳边回响。
又有数十人跳下了战马,跪在雪地之中,看着晋鄙泪水横流。
晋鄙此时心乱如麻,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力。他知道,身后的那些将士在他们的父母妻儿被推上城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全溃乱了。其实他何尝不是,当他的妻儿出现在城头,他也迷茫了。
是降,还是战,晋鄙陷入了两难!
……
就在晋鄙在洞城城下进退不得之时,司马啸天稳坐黑云背上,孤立在秃岭之上。
古纶河水在身旁滚滚流淌,夹带着硕大的冰块,奔腾不息。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挡不住古纶河湍急的流水,河水波涛汹涌,冰块撞击,发出阵阵的声响。
耿介和红杰催马来到司马啸天的身边,神色间显得格外的冷肃。两人跳下战马,躬身一礼,“族长,人马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古勒川援兵出现了!”
司马啸天点了点头,他旋即也跳下了战马,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很好,那大牛城方向有什么动静?”
“启禀族长,大牛城三天前派出八千援兵,由大牛城郡首也遂带领,估计后天就会到达铁山峡谷。”耿介脸上说道。
“八千?呵呵,看来大牛城是倾巢出动了!”司马啸天呵呵的笑道,脸上的疤痕红光一闪,更显出一种狰狞之色。他扭头向远处眺望,突然向两人问道:“耿将军,红杰,你们看此刻木莲和巢鹰他们是否已经成功了?”
看了一眼司马啸天那脸上可怖的疤痕,不知为何耿介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一时间竟忘记了答话。从司马啸天回到清远集的那天开始,他就感到了眼前这憨厚青年的变化。变得充满了霸气,变得有些阴骘……
“大哥放心,九哥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一定不会用问题的。此次我们兵分五路,将海西四郡人马尽数调出,呵呵,不会有问题的!”倒是红杰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司马啸天脸上的狰狞之色。
“是吗?”司马啸天的声音如同梦游一般,低声的回道。
耿介收回心神,疑惑的看着司马啸天,低声的问道:“族长,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担心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那洞城的郡首晋鄙。那老家伙颇有些硬气,就算是木莲她们占领洞城,恐怕也不能让他轻易就范!我们如今兵力稀少,有分兵五路,我就是害怕那个晋鄙若是强攻,木莲他们恐怕难以控制局面!”司马啸天目光依旧远眺,沉声说道。
“嗯,这倒是一个麻烦!”耿介不由得轻轻的点头。
司马啸天收回目光,扭头一笑,“木莲毕竟是个女孩子,做事难免有些犹豫,所以我让奎剑前去。以奎剑铁一般的手段,也许可以让晋鄙屈服!”
“呵呵,既然如此,大哥还担心什么?”红杰呵呵的笑道,他接着问道:“那另一件让大哥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司马啸天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寒霜,他的眼中露出隐忧之色,低声的说道:“这另一件就是……”
“报!”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瞬间冲上秃岭。马上之人跳下战马,在司马啸天身前单膝跪地,急急的说道:“族长,古勒川的人马正逼进西渡河!”
司马啸天眼睛一亮,嘴角顿时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嘿嘿,他们终于来了!”
第九章
西渡河,一条由铁山山峦无数的溪水汇集成的河流,从铁山蜿蜒流出,注入滚滚的古纶河之中。虽然只是十一月,但是西渡河的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近二十余日的大雪早就将河面覆盖,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一队由五千人组成的铁骑缓缓在雪地之中推进。没膝的积雪令战马行进显得十分的吃力,纵使马背上的骑士不停的扬鞭催动,却依旧是如蜗牛一般的行进着。
“达而哈大人,前面就是西渡河了!这一夜赶路,是不是让弟兄们休息一下?”一名千户打扮的骑士一连的倦容,向队伍中央,跨坐一匹神骏战马的大汉说道。
那汉子一脸的连鬓胡子,脸色呈淡金之色,双眼在开合之间,精芒闪烁。他听到那千户的话语,沉吟了一下,宏声说道:“龙莫,我也知道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洞城危急,急等救援,我们在这大雪之中行进,速度本来就缓慢,不能再拖了。告诉大家再加把劲,洞城已经不远了,让他们再坚持一下,到了洞城之后,我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达而哈大人,龙莫将军说的不错,大家都实在是太疲倦了,这样即使我们赶到了洞城,也无法解救洞城之围呀!”立马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千户纵马上前,沉声的说道。
达而哈想了想,两名千户说的很有道理。他抬头向身边的骑士看去,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的困倦。长叹一声,达而哈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前面就是西渡河,让大家加把劲。我们在西渡河河床之上休息一下,大家吃些东西,再向洞城进发!”
“遵命!”传令兵闻听达而哈的命令,在马上欠身应命,打马向前冲去。
休息的命令瞬间传遍了整个队伍,仿佛是一针强心针注入,霎时间骑队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向西渡河奔去。
达而哈立马在道路边上,眉头紧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为何突然叹气?”身边的千户奇怪的问道。
马鞭向前一指,达而哈无奈的说道:“洞城危急,一连数封告急信向古勒川发送。想来那里的情况真的是危机了,否则以晋鄙将军的沉稳,绝不会做如此的事情。我估计不仅是我们,恐怕大牛城和大西子都接到了求援,我就感到奇怪,这龙巢新败,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竟然让晋鄙将军乱了分寸!”
“大人,您这一说,末将也觉得有些奇怪。根据那使者所说,龙巢出动了数万人马狂攻洞城。这龙巢在九危山败北之前不过是万人之众,怎么短短的数月之间,就聚集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大人,这司马啸天究竟是什么人物?末将真的是感到好奇!”龙莫低声说道。
达而哈扭头看了一眼龙莫,苦笑一声,“你问我?我去问谁?只知道这司马啸天本是伯赏部落的一个普通牧民,失踪数年之后突然出现草原之上,短短的两年之间,就将这闪族草原搅得天翻地覆。除此之外,我和你们知道的都一样!”说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探首向四处张望……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雪,还是雪。达而哈的眼中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大人,您看什么?”龙莫奇怪的问道。
“奇怪,我怎么觉得今日这西渡河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末将没有觉得呀?”
达而哈再次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算了,可能是我疑神疑鬼吧。嗯,前军已经到达了西渡河,我们也还是加快些,在西渡河休息一下。”
“末将遵命!”龙莫和其他的几名千户同时在马上欠身应命。几人打马扬鞭,向西渡河疾驰而去!
……
古纶河与西渡河交汇之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堤坝。由于古纶河经年流淌,河床中的淤泥也越来越多。河水在铁山之处突然一个急转,原本宽阔的河道顿时变得狭窄起来。从上游冲积下来的淤泥,就在这里缓缓聚积,经过了千年的沧海横移,河床竟高出了地面数寸。于是,每逢雨季,古纶河与西渡河交汇之处,总是会出现各种的险情。为此,人们只能不停的加高堤坝,以保护古纶河两边的土地。
司马啸天孤零零的立马在堤坝之上,脸上已经戴上了形状可怖的乌金面具。他双眼向远处眺望,却只能看到飘荡远处西渡河河床的上空袅袅炊烟……
他暗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嗯,已经是时候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紧跟着,他飘然从黑云的背上腾身而起,缓缓飘落地面之上。身体仿佛没有半点的重量,脚底浮在雪地。司马啸天轻轻的拍了拍黑云的脑袋,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黑云,从现在开始,就看我们两个的舞台了!嘿嘿,我来掘开堤坝,你要把那西渡河给我炸开一条通道!”
黑云摇头晃脑的从口鼻中发出一种奇异的低吟声,紧跟着喷出两道奇热无比的白色气体。它用它那硕大的头颅在司马啸天的身上轻轻的蹭了两下,紧跟着四蹄翻飞,丝毫不受那深厚的积雪困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雪地疾驰而去。
看着黑云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之中,司马啸天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黑云宝贝,当日我们在甘源草原创造了一个奇迹,今日就让我们在这古纶河再创造另一个奇迹!”说着,他身体腾空而起,如同一抹轻飘的浮云一般,虚空浮于堤坝上空。
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做出各种诡异的印契,口中轻声念动古怪的言语。司马啸天双目紧闭,天空中一抹微风缓缓的吹动……
慢慢的微风开始变得强猛,在司马啸天的身下形成了一个直径数尺的浑圆风柱。风柱越来越猛烈,并不停的向四周扩展,瞬息间,一道犹如巨龙一般的数丈风柱在司马啸天的身下形成。
晴朗的天空缓缓的被一层层厚重的乌云遮挡,太阳的光芒在乌云背后显得是那样的微弱。一道道银色的闪电不停的在乌云之中穿梭,闪动,放射出惨白的光芒。
积雪被狂风席卷,在空中扭曲凝聚,一道白色的雪龙腾空而起。而司马啸天,就踏踩着这诡谲的风龙,在半空中纹丝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双眼紧闭!
“寂灭!”突然间,司马啸天一声沉喝,随着他的低喝声起,负在身后的寂灭长刀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响,破空之中九霄。
轰隆隆!
一声闷响从乌云的上空传来,一道粗若儿臂的闪电从厚厚的云层中破出,轰击在那腾空的寂灭长刀的刀身之上。
刹那时,寂灭长刀散发出耀眼的红芒,那刀身之上的红色宝石如同受到了奇异的召唤一般,光芒四射。它凝于空中,就如同一轮血色的红日高悬天际,将古纶河照得惨红……
“天雷无妄,变泽雷随,雷风动,寂灭,雷闪!”司马啸天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显得缥缈虚无。一袭黑色长袍随风舞动,长发在空中飞舞,他突然间踏风而行,口中发出低沉的断喝。
随着那一声断喝升起,寂灭长刀之上的红芒更加的强烈,红芒之中更有银色电芒闪动。长刀带着几可弥天的强绝力量,发出震耳的呼啸之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红的闪电,直射那坚固的堤坝。
古纶河的堤坝,经过数百年的修建,几可说是坚硬无比,再加之天寒地冻,堤坝早就如玄铁一般的坚固。寂灭长刀轰然落在堤坝之上,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坚硬的堤坝,竟挡不住寂灭长刀那绝猛的一击。强大的力量将积雪震的满天飘舞,露出了黑色的坚硬土地。
一道道的裂痕在堤坝之上如同长蛇一般的蜿蜒伸展,长刀的红芒愈发的强烈,将整个堤坝照得通红。
轰-!
又是一声闷响,不过却是从地底传来。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堤坝被寂灭长刀之上的强绝力量炸开,土砾在漫天的雪花中四射,古纶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呼啸着从崩溃的堤坝缺口之处奔出。河水中夹带着巨大的冰块,在地面滑动,那奔腾的河水发出的巨大声响,令人不由得感到心惊胆寒……
早在河水决堤之前,司马啸天的身形如同一抹诡异的青烟,飞闪晃动。寂灭长刀不知在何时已经飞回了他的手中。身下的雪龙拖着他的身体,在西渡河的河床之上飞掠,竟冲在了河水之前。
此时的司马啸天如同一尊驾风而行的魔神一般,长刀在空中幻化出万千的刀影,呼啸劈斩而出。憧憧的刀影,在临近河床之时化成了一道粗长的刀气,轰然落在了河床之上。
冰屑飞溅,冰封数十日的河床在司马啸天那强绝的刀气之下,缓缓的裂开了!古纶河水顺着河道倒卷奔腾,如同千军万马疾驰一般,冰块与冰块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黑云,该你了!”一刀劈出之后,司马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