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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盈皱了一下眉头,示意邴放坐下,然后目光扫视满朝文武,沉声说道:“此事已经由天齐王查实。朕以为平西王遇刺,与西羌起兵,绝非没有关系,相反,正是由于平西王突然遇刺,才造成整个西南地区的慌乱。西京二十四镇在旬月间失守,铄阳就暴露在羌人的面前。若是铄阳失守,那么帝国西南防线就仅剩下风城至临江一线,江南兵祸在即。”说到这里,许盈突然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怒声的吼道:“可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除了临江府发来战报外,江南一线却没有任何人察觉。朕就有些奇怪,难道江南十二州府的官员,都睡着了吗?”
霎时间,整个大殿都静悄悄鸦雀无声,满朝的文武一个个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着许盈的训斥。缓缓将心头燥乱平息,许盈无力的坐在龙椅上,仿佛是低声的呢喃一般:“杰弟自幼修炼清虚心经,一身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可没有想到却死在他人手中。临江府报:杰弟是被人以十分诡谲强大的阴柔劲气击杀,除了心脉震断之外,全身没有任何伤痕。也就是说,对方是堂堂正正的将杰弟击杀。放眼炎黄大陆,能有此等功力的寥寥数人,可却都没有修炼那等至阴至毒的功夫。邴放!”
说到最后,许盈的声音愈发阴冷,突然间他发出一声怒吼。随着他的吼声,坐在丹陛下的邴放浑身一颤,连忙站起身来,低声应道:“臣在!”
“帝国何时出现如此高手,朕竟然一点也不知晓?朕将血杀团交给你,将内府三院交给你,你竟然对此一无所知,你,你,你这个废物,朕要你何用!”说到最后,许盈的眼角闪现晶莹的水光,他怒声低吼道。
邴放此刻已经跪在丹陛之下,全身微微颤抖,低声说道:“万岁息怒,臣是废物,臣有负皇上信任,臣该死……”
许盈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呼吸,将激动的情绪缓缓平息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冷静的说道:“邴放,你立刻放出侦骑,命血杀团和内府三院同时探查,看帝国之中有什么人修炼阴柔功夫,一个一个给朕查,不能放过一个!”
“臣遵旨!”邴放暗地长出一口气,恭声回答。
这时,梁昆缓缓的开口道:“皇上,臣以为平西王被刺虽然事体重大,但是还有一件更紧要的事情要我们处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浓眉微微的抽动,接着说道:“平西王遇刺,西南修罗兵团群龙无首。如今羌人占据西京,虎视铄阳,并非无力攻击。而是因为寒冬时节,不宜强攻。但若等春暖花开,羌人春季攻势必然开始,那时他们占领西京二十四镇,兵源充足,而铄阳、风城一线却如同一盘散沙,恐怕很难抵挡羌人铁骑!”
“梁王兄言之有理,咳咳,臣也以为如今当务之急,是整合我西南防线人马,紧守铄阳、风城一线。羌人虽猛,但是却急功近利。他们不会思考经营,只会掠夺,而且毫无后劲。只要我们守住铄阳,那么用不了多久,羌人不攻自乱!”陆怜阳一阵剧烈的咳嗽,但是缓缓将话说完。
许盈听了两人的话,不由得轻轻点头。他沉吟片刻,沉声问道:“那么以两位王爷的意见,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派遣一位朝廷大员出任主帅,前往西南整顿兵马,将修罗兵团屯兵于铄阳。”梁昆皱着眉头,沉声答道。
“那么两位王爷心中可有人选?”
“这……”梁昆迟疑了,他看了一眼陆怜阳,接着说道:“这个人首先要对修罗兵团的编制十分熟悉,因为修罗兵团的编制,始终遵循太祖当年创建时的编制,与帝国其他军队不相同。第二,此人一定要善于用兵,熟知兵法。第三此人还要有强横武功,修罗兵团自太祖建立,始终遵循强者为尊的信条。麾下将领更都是骄悍将领,若是没有足够强横的武功,恐怕很难让他们信服……”
“梁王就说由谁来出任主帅最为合适?”许盈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打断了梁昆的话语,大声问道。
“臣心中尚无人选!”
闻听梁昆的话,许盈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剑眉簇动,刚要发作,就见邴放突然站起身来,来到丹陛之下,躬身说道:“启禀万岁,臣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
剑眉顿时展开,许盈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声音也显得柔和许多,“不知太师心中是何人选?”
邴放沉吟一下,大声说道:“臣以为西南主帅一职梁王出任最为合适!”
邴放话一出口,顿时满朝文武都不由得一愣。梁昆与邴放之间并不和谐,甚至相互敌视,推荐梁昆出任西南主帅,凭借梁家在帝国的威望和当年天齐王梁兴在西羌人心目中的地位,定然可以将羌人之乱平息。只是这样一来,平白的在许盈的心目中更加重了梁昆的份量,对邴放并无半点好处。
不仅是满朝文武,就连许盈闻听,也不由得一愣。他看了一眼梁昆,只见梁昆和陆怜阳两人面色凝重,只是静静的看着邴放。
“那不知梁王是否愿意为朕分忧呢?”许盈扭头对梁昆问道。
紧紧的抿着厚厚的嘴唇,梁昆依旧是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看着邴放,缓缓的开口问道:“不知邴太师以为谁来接替本王护卫京畿的责任,统领升平草原的兵马呢?”
霎时间,大殿上一片寂静,站立两旁的文武百官似乎也有了一些了悟,目光齐唰唰的向邴放望去。
只见邴放神色却显得十分平静,他负手而立,站在丹陛下,看着梁昆,沉声说道:“梁王若不放心下官,那么不妨自行选将执掌升平草原的夜叉兵团,如何?”
梁昆一愣,厚厚的嘴唇泯在一起,久久没有开口。非是他不愿意放弃夜叉兵团,而是因为夜叉兵团和修罗兵团同属帝国两大编外的军团,同样的是一群骄兵悍将,若是朝中没有身份的人,恐怕无法控制。
放眼开元城,能够得到夜叉兵团信服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上次将兵权交给他人,几乎闹出杀帅的风波,这次如果不能确定夜叉兵团统帅,说不定还会和上次闹出同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梁昆有些犹豫了。
邴放仿佛看穿了梁昆的心思,当下笑着说道:“呵呵,梁王想必也是十分为难。其实下官倒是有一个计策,梁王出征,可以带领夜叉兵团同行。合帝国两大兵团之威,就算是他西羌再凶狠,也不是梁王的对手!”
“那京畿安全由谁护卫?”没等梁昆开口,陆怜阳突然沉声问道。
“呵呵,陆王爷实在是多虑了,想我帝国如今国泰民安,闪族如今正陷于苦战,柴桑有陆王掌控,再加上向王爷陈兵青州,休想越雷池一步。江南有黄王爷率领水师镇守,西北钟离王爷也扼守房陵,谁敢撼我帝国虎威?呵呵,若是陆王爷不放心京畿安全,可以从新兵营中抽调人手,另行组建禁军,不也可以吗?”邴放丝毫不理会梁昆和陆怜阳那如刀锋一般的目光,看着频频点头的许盈侃侃而谈。
梁昆和陆怜阳耐着性子听完了邴放的话,脸色已经瞬间数变。梁昆站起身来,咬着牙沉声说道:“邴太师,自我帝国太祖皇帝开始,就已经撤除禁军编制,严令京畿除夜叉之外,只有修罗兵团可以拱卫。你这么说,就是要让皇上违背祖训,陷皇上于不忠不孝的境地!再说,京畿事关帝国安危,以新兵营的新丁如何能担当拱卫京畿的重任?”
“呵呵,梁王不用生气,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如何裁决,还要听候皇上圣裁!”邴放没有半点畏惧之色,静静的看着梁昆,脸上带着淡淡笑容。
梁昆脸色骤然一变,他向一旁的陆怜阳看去,只见陆怜阳也是一脸沉肃之色,一言不发。
许盈端坐龙椅之上,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从内心而言,他自然赞同邴放的意见,他明白若是梁昆领兵出战,那么羌人就算再强悍,也拼不过修罗、夜叉两大兵团强大战力。但梁昆抬出祖训,让他也为难了。
“皇上!”梁昆一见许盈不出声,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急声叫道。
许盈摆摆手,示意梁昆不要讲话。他沉吟半晌,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此事牵涉太祖、太宗祖法,朕一时不好裁决。梁王说得不错,京畿重地,不能无兵,所以此事尚需再议,朕要再想想。退朝吧!”
说完,他没有理睬梁昆和陆怜阳,也没有理睬邴放,大袖一甩,径直离开。
大殿上,百官肃穆,邴放和梁昆两人静静站立不动,眼中闪烁电光火影。过了半晌,邴放突然一笑,向梁昆和陆怜阳一拱手,也不说话,转身向大殿外走去。朝堂之上的大小官员也紧跟着邴放向殿外走去,霎时间诺大的金銮宝殿,只剩下了梁昆和陆怜阳两人呆呆的站立。
“王兄,你不该当着皇上的面提什么祖训!”过了很久,陆怜阳突然间开口说道:“你知道皇上一心想要成为圣君,太祖和太宗皇帝所建立的不朽功勋,使他感到难以承受。皇上渴望变革,你这样一说,等于让皇上向邴放那般人倒去。”
梁昆苦笑不停,他摇着头,低声说道:“贤弟,你说的我何尝又不明白?只是邴放此人居心叵测,实不宜顺了他的心思。若是刚才我不提祖训,恐怕皇上就已经做出决定,到时候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将京畿重地交给邴放那等人,我不放心。”
陆怜阳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深邃的后殿长廊,扭头对梁昆说道:“王兄,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梁昆明白陆怜阳的意思,也不由得苦笑一声,伸手肃容说道:“陆王弟,请!”
“王兄请!”陆怜阳肃手谦让道。
两人相视半晌,突然间笑了。两人携手,大步走出空荡荡的金銮宝殿。
……
离开了金銮宝殿,许盈一个人静静的在皇城中幽静长廊中走着,脸上带着沉思神色,让他英挺的面孔又增加了一份忧郁的深沉。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自语一般的喃喃说道:“要下雪了!”
今年的开元十分古怪,天气早早的降温,但是却始终不见初雪降落。相比已经被白雪覆盖的闪族草原,开元城弥漫着一种躁动气息。许盈深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仰头看着天空,仿佛要将它拥抱在怀中一般。他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动作许久,缓缓将双臂放下,无奈的摇摇头……
长廊尽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许盈的沉思。他扭过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只见一个身穿褐色太监服饰的内侍出现在长廊的一头,他急匆匆的来到了许盈的身前,恭敬的说道:“皇上,邴放太师在御书房求见!”
眉头一皱,许盈显得有些不悦。但这不悦之色只是在他眼中稍纵即逝,许盈转眼间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让他侯着吧,朕一会儿就去!”
内侍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躬身应命,转身离去。
许盈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皇城的御书房,是修罗帝国历代帝王在朝会之后接见朝中大小官员的地方。为了方便和朝臣会面,所以在太宗许思阳的时候,御书房就修建在金銮宝殿的一旁,直面皇城午门。
许盈有些困倦的走进了御书房,早在书房中等候的邴放一见他走进来,连忙站起身恭敬的行礼。许盈摆了摆手,示意邴放不需多礼。他缓步走到书桌后,坐在大椅之上,看着邴放沉声说道:“太师,你有什么事吗?”
“皇上,臣是来请罪的!”邴放的回答出乎许盈意料,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双手垂于膝前,神色显得十分恭敬的说道。
许盈一愣,沉声问道:“太师何罪之有?”
“皇上,这第一条罪,臣掌管血杀团和内府三院,平日却疏于管理,以至于平西王被刺,朝廷竟然对此一无所知,此乃臣的渎职之罪!”邴放双膝跪地,恭声说道。
许盈点点头,又摇摇头,沉吟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太师,此事确实是你的疏忽。但也不能全都委罪在你身上。帝国建立二百年来,一直国泰民安,朝臣们都对此懈怠了。以至于对于外面的事情都不是十分在意。说起来,朕也有过错,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帝国之时,曾经说过江湖的力量虽然看似轻微,但却又重若山岳。帝国历代先帝,对于江湖里的事情都从未放松过。朕登基以来,疏于此方面的打理,更让颜叔父撒手青衣楼事物,以至于江湖纷乱。唉,这是朕的错。这样吧,太师,罚你一年俸禄,接手青衣楼事务,为朕清理江湖中的隐患,你可愿意?”
“臣愿意,臣必将鞠躬尽瘁,不负皇上的信任!”邴放有些激动,身体微微颤抖,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说完,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依旧伏在地上,低声说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