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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的女官们哪有不会看人颜色的,都暗笑着掩上殿门,退了出去。圣景帝越发肆无忌惮,餍足了方放开画儿,仔细看时,见怀中人粉颊嫣红,星眸半垂,手揪着他胸前衣服细细的喘气,又羞又恼,越发可爱。
“你……”画儿瞪着他,面上一片霞红。这人也真是,不在乾清宫做自己的正事儿,偏跑来这里来动手动脚,他也不怕言官清流抓了这个把柄来罗嗦!那起居注上,帝皇的起坐行踪,都记载的分明,他不管那些,她还要名声呢!
“怎么了?”圣景帝笑望着她,挑挑眉头。
“没有。”画儿闷闷的回答了,重又拿起桌上的络子放在手里端详整理,却被圣景帝一手又夺了去。
“你若再盯着那络子,朕就在这儿要了你。”圣景帝低低在她耳边威胁着,画儿吓得差点从他膝上掉下去,脸更红了几分,再不敢看桌上的络子丝线了。圣景帝看她可爱神情,心中爱极,忍不住又在她颊上亲了亲。看她身上穿的单薄,便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尚服女官失职了。”
“这可不关尚服女官的事儿,这里暖和得很,我也不觉得冷。若是穿了厚衣服,反倒觉得闷热。”画儿急忙辩解着,生怕他再斥责尚服女官。
“你身子弱,可当心着。听她们回说,太医院的药,你给停了?”圣景帝直接问了出来,眉目间有着深思。她此举,是有深意的。
“嗯。”画儿低低应了一声:“有些事情,是要看天意的,人力强求不来。”说罢,心中心绪浮动,却看了圣景帝不发一语。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此刻相视,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不由感慨无限。圣景帝心中喜悦,握了她的手,只觉得就这么看上千百年也不会厌倦。画儿在他目光中只含笑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这日,一向平静安宁的承乾宫突然忙乱了起来。圣景帝前脚往乾清宫视朝,太后的凤驾后脚就往承乾宫来。众人事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慌慌忙忙的通报给画儿知晓。晴霜晴雪忐忑不安,急忙把画儿叫醒,服侍着穿衣梳洗。谁知道太后又来干什么呢?众人一边服侍着画儿打理整齐,免得让太后再挑出什么毛病来;一边遣人去乾清宫通报了,只是约莫着陛下此刻在上朝,不会立刻赶回来。不过这次是在承乾宫,不是在长庆宫,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罢。太后一向极少出长庆宫的,这次凤驾亲临,还是小心为好。
画儿匆匆的整理好了,带了六尚女官和晴霜晴雪迎到宫门,远远的瞧见太后的步辇往这边来。
“臣妾恭迎母后,千岁。”画儿在辇外蹲身行礼。
“免了,贵妃身子不好,不用多礼了。”太后的语调一反平时的高高在上,惊人的温和。
“是,谢母后恩典。”画儿心中暗暗惊讶。薛太后下了步辇,众人迎入正殿,刘尚宫扶薛太后在主位上坐下,画儿陪坐一旁,晴霜晴雪和沈尚宫带了六尚女官上来请了安。
“这是陛下新封的两位‘奉剑尚书’吧?嗯,果然是齐整孩子,哀家瞧着,贵妃身边的人也是不错的。刘尚宫,将那一对儿绿孔雀的簪子给两位尚书。”薛太后端详了晴霜晴雪,笑着称赞了一回,又赏了东西。两人谢了恩,心里也有了底数。太后这次来,竟是来示好的,想是受了陛下的斥责,要挽回自个儿在宫中的地位,下个台阶,修补原就不怎么好的母子关系罢了。两人放下心来,行事更加稳当。
“臣妾听说母后前几日凤体不适,但因臣妾也卧病在床,没有前去问安探望,还祈母后恕罪。”画儿想了一想,不管太后今天来干什么,总是长辈,还是先道歉比较好,也堵住太后的嘴罢。
“不妨事,哀家只是小病,如今已大安了。贵妃平日里也要保养才好。”薛太后听画儿如此说,心中也想,这贵妃明知陛下站在她那边,倒也尊重平和,也是不错的,再加上她今日来本就是来示好的,便也语气温和的说了话。
“是。”画儿觉得自己一面对太后,便要小心翼翼,好生别扭,便只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谨言谨言,少说话,总不会有错。
“哀家前日里听说,贵妃身子娇弱,体质虚寒。这眼看冬日要到,江北冬天颇冷,极容易生病的。虽说这承乾宫里有地龙,也有暖炉什么的,陛下娇宠,想是也不会让贵妃冻着。但哀家前日里得了两个珐琅缠丝金花炉,见做的精巧好用,就给贵妃用罢。”薛太后向旁边点头示意,刘尚宫忙捧了一个托盘来,银盘上覆了红丝缎,沈尚宫上前接过,呈给了画儿。画儿掀开那红缎一看,只见两个小巧精致,玲珑可爱的暖炉放在那里,便谢了恩,让沈尚宫收了下去。
“哀家听人说,这缠丝的珐琅炉是越用越好的,贵妃可别只放在那儿当摆设才好。”薛太后想着这暖炉若是常用,放在了显眼的地方,让陛下瞧见问起,长庆宫也讨个好,彰显她的慈爱。
“是。”画儿答应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眼看时辰不早,薛太后便说累了,依旧乘了步辇往长庆宫去,临走时又嘱咐了画儿自己保养身子,也注意着些陛下的龙体,好好服侍。语气温软,倒真有些慈母的风范。画儿一一答应了,领了众人送至宫门,眼看凤驾远去,方回来了。
太后走了没多久,乾清宫便遣了人来问。圣景帝刚下了朝便接到了通报,说是太后驾临了承乾宫。他深恐太后再找画儿什么麻烦,忙遣了人来询问。沈尚宫回说太后已经回西内去了,只坐了一会子,和娘娘说了话,甚是平和慈爱。圣景帝听了回话方放下心来,召见大臣叫起。
“朕听说了,母后今儿往你这里来了?”用过了晚膳,两人在偏殿里,一个拿了书卷看,一个提笔临字。这样的温馨是自圣景帝挪来承乾宫之后就常有的,两人不说一句话,但流动在室内的气氛,却恬静而和美。有时圣景帝看到妙处,便揽了画儿一起来看,一同品评诗词语句,有意见相合之处,也常有争论。画儿平日里随和,但每到此时却倔强得很,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不让步。圣景帝贪看她据理力争,每每涨红了小脸的可爱之态,便故意逗弄,常逗得画儿娇嗔不已。今日两人用过了晚膳,照常来偏殿,圣景帝手里拿着书本,心却不在上面,干脆放下了书本问着。
“是。母后今日来了,赐了两个珐琅缠丝炉,看上去真是精巧可爱,想必用着也很好。”画儿放下笔,小心翼翼的双手拈起宣纸,在空中晾着吹了吹。
圣景帝走到她身后,搂了她看去,见那纸上依旧用了隶字写了一首七绝:“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好诗好诗,画儿的字也好,改日给朕写在折扇上吧。”圣景帝赞叹着说,却见下面落款是“刘禹锡《秋词》,书于圣景十年秋夜”。“这刘禹锡是何人?”圣景帝不由问道,画儿笑而不答,帝皇见她神态,便也不再追问了。不过,看她今日写出如此疏朗大气的诗句来,想是心情也好,不复了之前的挣扎。既如此,就由她高兴罢。
“母后给的炉子,明日你叫人送到高远那里,朕命他配上两个锦垫来。”圣景帝见画儿灯下柔美之态,禁不住在她发鬓颈间落下细碎小吻,也不忘吩咐着。母后送暖炉来,想是来示好下台阶的,但也要小心为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好不容易琴瑟和谐了些,无论如何再不能横生枝节。
圣景帝坐在御案后,紧盯着桌上那对缠丝的珐琅炉。高远奉旨带了鹿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拿了银针,将那炉子拿起检视着。炉底,炉边,炉口,都仔仔细细的试过了,方将那对炉子放在桌上,躬身回说:“回禀陛下,奴才检视过了,这对炉子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可看清楚了。”圣景帝沉声说着。
“是,陛下。”高远又将那炉子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方回了话。
“你将这珐琅炉仍送回承乾宫去,只是别让近贵妃的身,记得配上两个锦垫。”圣景帝沉思了半晌,决定还是放回承乾宫的好。若是不送回去,画儿必定会起了疑心,他不想让她接触后宫的阴暗狠毒,也不想在这时候再生出什么事情。送回去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毕竟他也在承乾宫起坐,小心便是。
“遵旨。”高远应了一声,便捧了那两个珐琅炉出去。圣景帝依旧批了奏折,处理国事。
过了几日,天气转冷,各宫中都燃起了火炉暖炉。圣景帝担心画儿身体,也命承乾宫将冬衣披风什么的都事先备好了,炉子地龙什么的也都烧的极旺。这一日眼看黄昏,圣景帝方从乾清宫回来,女官们回说娘娘在书房,他便往偏殿书房里来。到了那里,却见八宝阁上放着太后赐下的炉子,正燃着宫中专用的银丝炭。
“怎么把这两个拿了出来?”圣景帝不由挑眉问着。
“今儿我觉得书房里有些冷了,但又用不着大炉子。那些小炉子给了女官们,她们的屋子里也凉得很,就把那些小炉子都分了下去。一时想起来还有这两个珐琅炉,就取了出来。沈尚宫说,珐琅炉烧银丝炭最是暖和,就放在了书房里。”画儿见他回来,忙倒了热茶递过去。
“改日朕再遣人送两个来,把这个收起来吧。”圣景帝面上淡淡的说。
画儿听了这声气,知道他还防着太后,便摇摇头道:“母后是长辈,赐下了东西的时候还叮嘱着一定要用。我想着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要是换了,传到了长庆宫,母后问起,我怎么回答?她是陛下的亲娘,不会有恶意的,再说我懂医理的,不要紧。”
圣景帝听了,也不想让太后抓住画儿什么把柄,便也不说什么,只是暗暗下了旨意,命承乾宫众人都小心服侍,特别叮嘱晴霜晴雪,一发现那炉子有什么不对,即刻换了下来往乾清宫回禀,才放下心来。
日子渐渐的到了冬天,上京的冬天一向冷得很,皇宫中虽然有各种取暖的物件,但气候使然,在屋中的时候感觉温暖如春,但出了屋子,就寒风凛冽了。御膳房毕竟离各宫远,宫里的规矩,到了冬天,各宫的膳食就挪到本宫做,若是在御膳房做好了再送到,未免要凉了。况这样行事也方便些,主子们要吃什么,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也好吩咐。承乾宫因圣景帝在此起居,对此事也极是上心。只是画儿每有闲暇,便跑到膳房瞧那些御厨们做菜。那些御厨们个个都是千挑百选出来的,厨艺精湛,刀工火候,或煎或炒,或煮或炸,种种功夫看得画儿赞叹不已。怪不得人家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是做什么的,都要下苦功,才有真功夫。
因是冬天,人们都防明火,唯恐炉子什么的引起了大火,宫中便极少用柴禾做饭了。只是须大火快炒的东西才用了柴,其余煮的炖的都用了炭。也是皇宫里,才能这么行事。那炭烧制不易,价钱也不便宜,也只有在皇室天家,才能拿来做饭。画儿每看到这样情景,都在心里感叹太过奢侈,但这是宫中的规矩,也不能改动的。她向圣景帝提过,帝皇却说,别宫里可以改了,但承乾宫却是不能,若用了柴,引起了大火,怎生是好?画儿听了,只得作罢。
这几个月来日子平静得很,承乾宫并没有出甚么大事,各宫也安安静静。太后那里,画儿依旧朔望之日去请安,薛太后也并没有为难,说话的语调反而慈祥了许多。各宫那些有心要生事的嫔妃,一来惧怕圣景帝天威震怒,二来看薛太后的态度也软化了,便也不敢说些什么。画儿真真正正的过了一段入宫来心境最是好的日子。她与圣景帝,每日在乾清宫和承乾宫各做各的事情,只是乾清宫每日都遣人来问个好几次贵妃在做什么。圣驾每日回承乾宫用晚膳,晚膳后两人或在偏殿里读书写字,或在庭院里散步闲聊,意见相同之时便会心一笑,意见相左之时便各持己见,画儿不肯让步,圣景帝故意逗弄,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不复之前的尴尬敷衍,或恬静安宁,或俏皮活泼,渐入佳境。晴霜晴雪瞧在眼里,心中也高兴得很。
自那日圣景帝下旨,命宫中事务由她们会同六尚女官掖庭宫办理,她们便每日到掖庭宫去问话。这圣旨中所指“六尚女官”并不是一般的宫人,她们分掌六尚局,是宫中的女御史,于内宫有规整约束之权,于帝皇有进言劝谏之责,便是嫔妃们见了,也要尊重的。晴霜晴雪封了“尚书”,虽然位在她们之上,但六尚进宫多年,能掌一局,自然有她们的本事。以为晴霜晴雪只因贵妃受宠而被委以重任,却如何肯听她们调度?两人刚到掖庭宫时,确实遭受了些刁难。但时日已久,两人聪敏稳重,灵巧细心之处,渐为人所察觉,六尚渐渐的也心悦诚服。当日在七绝谷时,公孙谷主便有教导,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逆境时不气短,顺境时不气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