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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叶鸿私交甚好，所以敢直言直语，不过这个问题却是大家一致的想法，若叶鸿真是在崔剑手下受了伤的话，那自然不是日本武学大师靳使川原的对手。
宋金刚老道一点儿，沉声问道：“崔剑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叶鸿淡淡道：“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他现在该已经回了东北。”
崔剑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此刻却不得不赶回他自己的地盘上去，否则的话，就算叶鸿一方不追杀他，段六也不会放过这个杀掉他崔剑的大好机会。
此言一出，更是让人震惊，崔剑既然已经退回东北，那就说明他是败在叶鸿手里，这件事若是在另外的一个时间里听到，定会当成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现在却不啻一声惊雷，众人终于明白了叶鸿为什么会没有战胜靳使川原的信心。
若是崔剑战死在叶鸿手下的话那就自然不同，崔剑能够在叶鸿手里逃生，已经足够说明两人势力相当，说不定此刻的叶鸿已经身受重伤。
但是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问出口。
一阵沉默。
叶鸿拉着傅凝的手站起身来，然后作了一个团团揖，道：“大家对我叶鸿的知遇之恩，我永世不忘，只要我叶鸿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大家辛辛苦苦建的傅家名存实亡，所以我让傅家去山西实在是不得已的决定，大家还见谅一下。”
宋金刚一拍桌子，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道：“叶鸿你别说这些客气话，我老宋可吃不消，你叶鸿为我们这些人为白道做了多少事，我们哪个不心里明镜儿似的，好吧，我就跟着小凝一起去山西，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日子活头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众人纷纷站起。
满地黄花堆积。
昨天晚上两个人还在这个花园里说着情话。
叶鸿让傅凝坐在身旁，微笑道：“我其实一直都很感激凝儿，你给了我这么多。”
傅凝虽然心里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叶鸿的目光，便不觉得有那么难过了，知道叶鸿是利用精神力为自己驱除心里的负面情绪。
叶鸿望向远处已经落山的夕阳处，那里现在是一片火红，道：“要是没有凝儿，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过得这样的幸福，其实失去小白之后，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的黑、白之争并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我就一直一个人到处飘荡，哎，我不仅去过新疆，也在西藏呆过差不多三年的时间，因为我喜欢这两个地方的荒凉，也许是自己心里就寂寞吧！”
他的声音柔和悦耳，他的神色似乎悠远，傅凝看的痴了。
“我看到西藏的雪山，那里荒芜人烟，那时我就想，也许人就该来到这样荒芜人烟的地方，才能够静下心来，不用眼睛去看着世界，而真正用心去体会所有的一切，那里不管什么心禅不心禅的，不用什么心法，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超凡入圣，因为那里没有丝毫的污染，也没有丝毫的欲望。”
叶鸿回过头来，将另一只手放在傅凝的脸上，双目露出深情，道：“直到有一天我决定来到广州找凝儿和小懿，看到凝儿的时候，我才知道雪山虽然能够让我忘记一切，但是却没有现实更加生动有趣，人若是只关心去成仙成佛的话，没有任何的意思。”
傅凝的心里无比的平静，美目与叶鸿的丝毫无差的对视着，两个人就像正在用心交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两个人看来像经过了一世般。
叶鸿终于站起身来，轻轻在傅凝额头上一吻，然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傅凝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两颗清泪终于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叶大哥，你还会回来找我么？”
“我会回来的，有一天你还会看到我的，我向你保证，凝儿。”
傅凝的心里响起叶鸿的声音，突然一惊，难道这句话真的是叶鸿说的么？叶鸿明明已经走了出去，怎么还会在自己心里说话，可是若不是叶鸿说的话，为什么这么像他说的话。
傅凝大步地追了出去，却已经看不到叶鸿的影子。
“小齐，吩咐下去，我们马上去山西！”
正在擦着眼泪的小齐，急忙答应一声，出去办了。
傅凝脸上露出微笑，不管怎么样，那句话一定是叶鸿说的，既然他说了这样的话，那我就等待吧，一直等到他来的时候。
第七部 霜凋叶落 第十章 百年恩怨
叶鸿再次行至断桥处，忽然停住，望向渐渐驶来的一只小舟。
小舟虽然没有破烂不堪，但是却旧得可以，舟上坐着一个人，轻轻划动湖水，小舟悠然地往岸边靠来。
叶鸿露出微笑，干脆在岸边席地坐下等着小舟过来。
此刻的西湖已经是昏暗不少，虽然断桥处还有路灯燃着，但是苏堤处却并没有灯亮起，加上整个湖面本来有有些暗色，显得西湖已经渐渐入梦，免去惊扰。
小舟终于靠岸，舟上人戴着一顶大的斗笠，将手中的木桨一放，使小舟不再活动，轻声道：“叶鸿可以上来么？”
竟然是颜翠羽。
叶鸿似乎早就知道来者是谁了，迈上小舟，悠闲地坐在另一端，道：“薛老大前脚刚走，颜小姐后面就来了。”
颜翠羽一身黑衣，斗笠下的双目明亮如星辰一般，淡淡道：“老大虽然不让我来，但是我还是来了。”
然后拨动木桨，让小舟驶入湖中。
叶鸿仔细打量面前美女一回，颜翠羽对她有意，他怎么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呢，但是两人可以说是天生的敌人，这种复杂之极的关系，确实让人想想都觉得有趣。
若是不是师门几百年的恩怨，两个人说不定还会是朋友。
颜翠羽首次迎上叶鸿的目光，饶有兴趣地问道：“叶鸿你明明知道今天晚上之战必败，但是我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你竟然没有一丝的情绪变化呢？”
叶鸿笑而不答。
这个世界上若是只有一人能够看透他叶鸿的命运，那个人肯定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两大心禅流派的渊源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里上的交织则更加复杂。
颜翠羽别过俏脸，望向夜空，道：“我不知道怎么会以为今天晚上将是见到你叶鸿的最后一次机会，其实也只是感觉而已，所以才回瞒着老大来到杭州见你，没有想到见到你的那一刻就证实了我感觉的正确。哎，叶鸿你又何必呢？就算你不接受靳使川原的挑战，也没有任何人会怪你！”
叶鸿心神轻颤，颜翠羽这番不无情谊的话就在知道他必将与今晚战败前说出，那一声长叹更加让他心动。
颜翠羽脸上的幽怨表情在夜色中看起来分外动人，过了片晌，才悠悠道：“其实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想知道心斋下一代的传人是谁而已！这是我们两派任何一个传人必须去做的事不是么？”
然后转头一笑。
叶鸿笑道：“颜小姐难道不想将这些恩怨在我们这一代了结了么？”
颜翠羽愕然道：“我倒没有想到叶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两派的恩怨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怎么会说了结就了结！”
叶鸿尚是首次看到她如此真实可爱的一面，心中一动，突然道：“颜小姐知道我们两派为什么会结下仇怨么？”
颜翠羽娇躯一震，马上肃穆下来，道：“请说。”
沈源清醒过来，伸手轻轻抚摩着旁边佳人的美丽玉体，那如绸缎般充满质感的皮肤让沈源消魂不己。
人生来就是和“性”分不开的，它算得上是尘世中一切欲望的来源，一个男人要是能够得到一个让自己消魂如此的女人，那也算得上一种幸福。
“大姐”花依君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甜笑，仿佛在做一个甜蜜的梦。
沈源感觉自己也好象在做梦，他并不介意与美女发生关系，实际上与他有过肉体关系的女人不下数十个，那些女孩子确实都是充满了动人的美丽，但是身旁的这个美女确实与众不同。
因为自己对她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刚才的疯狂更加让沈源疑惑起来。
首先这个女人身份是五花八门的大姐，看这座别墅的规模也知道她的身份并不低，而且第一次见面时又对自己不冷不热，还略带着点儿鄙夷，但是为什么过不了两个小时又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
其次从沈源对女人的经验上来看，花依君虽非处子，但是显然并不是天性淫荡之人，并没有经常与人交欢，为什么会在与自己交欢时呈现出那么狂热忘我的状态？
就当它是一场春梦算了。
哎，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去思索什么，想到这里沈源略为气馁，当初自己每每以征服一个美女为荣的时代已经过去好久了，生命中正发生着天翻地覆地变化，现在的自己能够保住这条命就已经该知足了。
他并没有觉得对不起白爽或者是傅凝，因为他和这个女人发生的一切实在都是身不由己，人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谁都没有办法抵抗这种特殊的诱惑。
沈源从床上起来，本想穿上衣服去走一走，忽然发觉肚子“咕咕”作响，停住动作。
花依君恰好睁开双眼，正迎上沈源的目光。
沈源微有担心她的反应，要知道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花依君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另沈源大为恼火，若是现在她还是这副表情，只把刚才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的话，沈源恐怕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幸亏花依君脸上露出一丝甜笑，从床上坐了起来，毫无顾忌地向沈源展示她美丽的胴体，一边伸手整理秀发，道：“是不是饿了？
沈源艰苦地压下心头的欲火，心想要是自己天天在这个女人身旁的话，说不定要死她的肚皮上，点了点头道：“是呀！不过我们还可以……”
花依君娇笑地在沈源胸上捶来粉拳，道：“可以什么呀，赶快收拾一下，我们吃饭去吧！”
沈源接过她的拳头，拿到自己跟前，轻轻用嘴唇吻了一下，然后起身穿衣。
想起白爽和傅凝，略微有点儿心慌意乱。
叶鸿用手划着湖水，道：“心斋和修罗手印的恩怨结下其实是不过几百年的历史，要说那还是明代中期，正是倭寇刚刚开始盛行的时候，敝祖师叶海与‘神弓堂’堂主韩如风及力图重建‘逐鹿山庄’的萧逐鹿共抗倭寇，那时的江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概也与今天相差不多，哎，在抗击倭寇中敝师祖叶海便遇上同样以‘以心入武’作为修行方法的蒙古第一高手蒙妖儿，两个人都是走的是‘以心入武’的路子，以精神力作为修行的最终的目标，所以一直相互对抗着，直到最后蒙妖儿在一代海盗头子汪直死时战败在敝祖手下。”
颜翠羽目光始终望向天空中的星辰，眼中落下两窜热泪，想起当初无芳师祖的一切，那一切就好象发生在昨天一般。
她本来是一个像薛耒一样的孤儿，是无芳师太收养了她，教她武功，教她修炼心法，更教了她做人的道理，她一直以来都认无芳师太是她的母亲，直到后来她知道了姐姐的消息后来只身来到广州，却没有想到因为沈润生，姐姐惨死，而同时无芳师太又圆寂了。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对师父尽过孝道。
叶鸿也随着颜翠羽的视线望向夜空，道：“蒙妖儿被称为蒙古第一高手，其下有三大弟子，这三个弟子为替师父报仇，进入中原，挑战敝祖师叶海，但是却在一次决斗中失手误伤敝祖师的妻子风如霜，导致风如霜不治而亡，敝祖师为报此仇，一路追杀三人至蒙古，但是最终还是被其中两人逃脱，从此‘修罗手印’便与‘心斋’成了仇敌，而且也成为了师门的戒条，不管传到任何一代，都以击杀对方为最大目标。”
（注：叶海、韩如风、萧逐鹿、蒙妖儿的故事详见拙作《迹远天涯》）
颜翠羽垂下头来，低声道：“那你为什么会放过我三次？”
叶鸿轻叹一声，道：“这场恩怨的来源本来就让人扼腕叹息，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就算一方灭门，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再说无芳师太虽然并非因我而死，但是她也确实是因为败在我手中而退居藏边的，若是我叶鸿能够，愿以此身了此恩怨，但是却知道我是没有半点儿办法。”
颜翠羽再次划动木桨，小舟往湖岸靠去。
叶鸿长身而起，从小舟上行至岸边，并未回身道：“颜小姐若要是去寻找心斋的传人，就去找一个叫做沈源的人吧！”
颜翠羽心内剧震，吃惊地看着叶鸿的背影。
叶鸿转过身来，道：“颜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死的办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相信，沈源将是另一个叶鸿，但他却不是心斋的下一代传人，你明白么？”
颜翠羽愣在当场，看着叶鸿的身影窜上小岛，然后往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