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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聚起毕生的功力,想给天残缺致命的一击,永绝后患。
天残缺自看出元杀强烈的杀意,但他的注意力却被怀中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他低头一看,只见原本不明生死的小星,张大一双圆圆滚滚的眼睛,充满生机的凝视着他,天残缺心中一阵激动,眼泪有夺眶而出的冲动。
他在天沐锋听到元杀一声“上”冲出时,也同时转身返回寨里,却在自己房中看见小星因为贪吃,误食了以已经被下毒的水熬成的汤,因中毒而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有恐惧和愤怒,害怕陪了自己十二年的朋友会从此离开自己,气愤元氏阀下毒的手段,所以他便含恨杀了下来,途中见着的人不分敌我全惨死在他剑下,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一路上究竟杀了多少人。
如今看来这毒物显然奈何不了小星,心中怒火顿息,脑里也清晰了起来,不由暗责自己太过意气用事,竟然会被怒意支配了行动。
元杀见天残缺分心,心想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双掌同时向天残缺击出去。
此时天残缺已冷静下来,仔细在心里盘算逃生的方法,见着元杀双掌转来,心中暗道声“来得好!”,竟单掌迎去。
元杀见状不由冷笑了下,心里暗喜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如此托大!”,大喝道:“找死!”
二人三掌接实。
一旁的众人早运足内力等待下一波狂风,谁知竟是风平浪静。
元杀在二人手掌接实时,心中惊呼不妙,因为他只觉二掌彷佛印在云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感觉,且深厚内力更是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他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天残缺。
天残缺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寒心的冷笑,身子如鬼魅般向后飘开,洒然自若的样子怎么也不象是在和人对掌比内力,更不像有受过伤的模样,他轻拍了下怀里的小星,转身往来时处飞掠而去。
天沐锋正想追出却那里还有天残缺的影子,心下骇然。
天残缺一离开,元杀的身子一震,击出的内力竟全部涌回体内,“噗!”他吐出一口血雾,五脏六腑险些都反震之力震得离了位,虽然要不了命,却已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在他伤重昏迷前脑中闪过一个疑问:“这…这…这究竟是什么武功?”
叶道宣抢前扶住元杀倒下的身子,面向天沐锋道:“那小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从未跟我们提过?”
不久前天沐锋在机缘巧合下遇见媚骨天生的元杀之女,元惜惜,被她深深吸引,元惜惜却对外貌尚称得上俊逸的天沐锋无甚好感,所以天沐锋在追求受挫后动了歪脑筋,竟到元惜惜的闺房偷香,也算他运气不好,当时元惜惜的母亲正好想与女儿谈心而去与元惜惜同卧一床,元惜惜的母亲在江湖上亦非寻常人物,人称“狐媚女”,算得上是一流高手,所以当天沐锋不知死活的偷了进去,又深觉被迷昏的女人玩起来没有乐趣而未施放迷香,理所当然的被元惜惜母女逮个正着。
两人将天沐锋五花大绑的绑去交给元杀处置,当时元杀和叶道宣正为如何攻下霸王寨、又如何安抚霸王寨拥有的事业管理人而苦恼,天沐锋这个早想拭亲、无情无义的家伙,正好解决了二人的烦恼。
于是元杀以把女儿嫁给天沐锋,和成为霸王寨之主,以及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加上十个上上之选的侍妾,收买了天沐锋,让天沐锋把霸王寨所有暗椿全部画出来,并透露堡寨防卫最弱的地方,在一切布局完毕后,便令天沐锋先回霸王寨,接着算好日子,两人便领人来霸王寨讨公道。
没想到途中杀出个天残缺,还差点害死了阀主。
面对叶道宣责问的眼神,天沐锋恨道:“他?他不过是天霸王不知打那抱来的杂种,仗着有点脑袋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哼,你们从未问过我,我又怎会有事没事提起我最痛恨的人!”说到最后因恐惧而语调上扬,因为他虽从不理会天残缺的事,但天残缺杀人的手段却不是没见过,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会成为天残缺手底下的一道亡魂,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叶道宣想起天残缺临走前的一抹没有半点笑意的笑容,心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叹道:“罢了,你带人把这里收拾收拾,我带阀主去疗伤。”说完转身正想施轻功飞掠离去,却发现自己和阀主的坐骑悠闲的在一旁吃草,愣了下,在阀主和天残缺第一次对掌时,他跃离马背,以免马儿惊慌之下把他甩落马背,原以为马儿早该被狂风吓得不知去向,怎知牠们竟在一旁吃草,安适自在的模样,好像这里是最令牠们安心的家似的。
他不由自主的望了望天残缺离去的方向,叹道:“是他吗?一个人怎能让人感觉惊惧,却让畜牲感到心安……”想到他来时手里抱着一只金毛猴,和他在金毛猴清醒后便即离去的举动,道:“……真是个奇特的人啊!”匆匆看了两匹马一眼,甩开思绪飞掠而去。
天沐锋见他离开后,两眼爆射出漫天杀意,走到天霸王三人身旁,厉笑道:“哈哈,你们也有今天啊!”伸脚狠狠的踹自己父亲的腹部。
天霸王忍着不出哼出声,只是用一双因为杀意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眨也不眨的,瞪着天沐锋。
天沐锋难掩心中不安,唤过一名属下,抽出他的配剑,一剑划过天霸王的双眼,吼叫道:“看你还能不能再盯着我看!哼!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你从没把我当个人看,动不动就拳脚向相,竟然连寨主的位置也给了那个臭杂种!”他每吼一句就在天霸王身上划上一道伤口,有时只划开衣服,有时却深可见骨。
史伯和鲁煞看得心中激动不已,双唇连动,却说不出半个完整的字来,二人看得心如刀割,兄弟多年,如今眼见大哥有子不肖,却是无能为力,二行血泪不由得从眼里滴了出来。
看到天沐锋高举着剑想一举了结自己的父亲,鲁煞不知打那来的力气,竟站起身来撞开天沐锋,只是撞开天沐锋后,他亦支撑不住的倒在天霸王身上。
天沐锋不怒反笑,鼓掌道:“好,好感动人的兄弟情啊!”
走到鲁煞身旁,弯下腰和他四目相对,道:“嘿,想杀我吗?我先成全你吧!”挥剑割下鲁煞的左耳、右耳、鼻子、双唇,笑道:“怎样?痛不痛快啊?哈哈哈!”两手握住剑柄,垂直刺下,贯穿鲁煞的心脏和天霸王的腹部。
冷眼看着两人断气,天沐锋把剑从他们身体里抽出来,用鲁煞的衣服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将剑交回一旁的属下,低头对史伯道:“伯干爹,算起来在从小在霸王寨中就你对我最好,念在往日恩情,今天沐锋原该饶你一命,只是你一定不想跟好兄弟分开吧?”
狞笑着喝道:“来人啊!宰了他!”
“是!”
史伯一双眼睁得比铜铃还大,身上插满天沐锋手下人剑,流满地的鲜血把翠绿的草也染红。
看着三个长辈的死,天沐锋没有半分悔意、愧疚,只觉得象是解开束着脖子的项圈般,大大的松了口气,道:“走了。”甩袖大步离去。
第二集 第十章 传功夺命
前往霸王寨的路上,尸横遍地,鲜红的血流在通行的走道上,像极了一条血色的河,残肢断臂散落其间,看来就象是个阿修罗地狱,而通往霸王寨的路,成了一去不回的死亡之道……
天残缺怀抱小星对周遭一概视若无睹,瞥了眼黑烟密怖的堡寨,脸色微沈,喃喃自语道:“我不怪你们抢了天霸王三人的老命,可别来坏我大计,倘若不慎伤我师父,便拿你元氏一门来偿我。”双目之中寒光四射,唇边却浮现一朵无邪的微笑,使得他原本冷厉的表情柔和起来。
十数个元氏门阀人奉命拦杀霸王寨中人,抢出来阻住天残缺的去路,他们先是趁着元杀同天霸王等对话之际摸将上来,谁知一路上幷未见着半个活人,倒是被触目所及的血腥画面,恶心得连隔夜饭都险些呕出来,此时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非己方的人,看来又是孱弱不堪那还不抢头个杀出来争功。
“小子,自寻死路,还不死来!”几个人也不同天残缺啰嗦,抡起惯用的兵刃使劲杀至。
天残缺并未招架,反而往刀锋剑刃迎去。
这些人不过是小喽罗,眼力有限,自然看不出天残缺年纪虽幼功力却胜过在场腥诵矶啵坏彼呛ε碌貌恢耄艘臃吹顾蜕厦爬此退溃桓龈雒媛赌Γ种斜泄嶙懔Φ溃虼獭⒒蚺乃拿姘朔酵砩险泻簟�
“吱!”
“啊!”
“好痛!”
一声尖锐刺耳的猴叫夹杂着人的惨叫哀鸣,小星从天残缺的怀中跃出,赏给当头二人一人一记猴爪,在两人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
藉此由小星制造出来的空档,天残缺迅速矮身避过攻击,两手击地沾上满掌鲜血,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缩手弹指,十点血珠疾射而出,遇脑过脑后、当胸穿背,比之劲箭丝毫不逊色,十来人眨眼间便倒了十个,为遍地血腥再染一层鲜红。
侥幸逃过一劫者不敢再攻,惨白着一张脸,没料到原来是遇上一个小煞星。
“哇啊!”
那两个被小星抓伤脸的人,突然满地打滚,叫声之凄厉让人胆怯不已,过不了多时,两人先是浑身发黑,紧接着化作一股黑水融入血色之中,却是小星将所中之毒逼于指爪过给这倒霉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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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缺看着他们仓皇狼狈的背影,轻笑道:“刚刚你们不是说,‘自寻死路,还不死来’?怎么还没能实现就跑了呢?”右手微擡到胸前,只见手掌边缘处竟有一条微不可见的血丝直垂到地面,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条血丝突然变粗,地面的血像是受到吸引般聚集上来。
“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路上人多好作伴。”右掌轻轻一握,那已聚成有手臂粗的血柱,霎时化做数道血箭直追逃奔者。
瞬息之间血箭打中各人的背心,竟向四方展开来变为一张血幕,把整个人都包裹住,眼也不来及眨半下便成一滩滩血渍。
把满手的鲜血在衣服上擦了,咕哝道:“灵心识法果然差了点,还没有办法催动水气。”待小星跃上自己肩头坐定,朝着堡寨飞掠而去。
占地辽阔的霸王寨全笼罩在黑压压的浓烟之中,狂燃的烈焰烧红蔚蓝天空,火焰将苍翠欲滴的牧草烤得枯黄,灌溉用的水渠亦被蒸乾,发烫的渠道让每一滴新引进的水都化成气体消失大火的热力里,遍地倒卧着无数人和牲畜,有些是死于大火、浓烟,有些则丧命在彼此的践踏之下,生死关头人畜都意欲求生,这一刻人畜是没有分别的。
“咳…咳……”一道身影艰辛的匍匐前进,身上覆盖的被子原是吸了水,沈得像要压坏人一样,现在却已差不多被蒸乾,手里的湿巾更是早就失去功用,风流海整个肺部宛如有火在烧,昏昏沈沈的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风流海不能死得其所,我…我死不瞑目……”空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却连动根手指也办不到,心里的难过更大过生理上的折磨。
“咳…咳咳…我…我不能死…我若死了,我费尽心机将毕生所学传于天残缺,使他能得以继承我未竟的愿望,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咳…咳…我怎能命丧于此?!”他艰难的挣动指爪,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就在他觉得脑子变得很沈重,有一片会吸人的黑暗不断想把他吸进去,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是一件痛苦的折磨,他全心全意的在挣扎,可是血肉之躯能够对抗这熊熊烈焰,和要命的熏人浓烟吗?
不能,但我一点也不想死呵!想擡头、想伸手、想开口……以往轻松可以办到的举动都只能用想的,然而很快的他再也无法想了……
突然有一股寒气直逼而来,一瞬之间热气散了,呛鼻的浓烟也淡了……
“瞧你可怜的样儿,这么点小火就把你给打倒了吗?”冷淡且充满嘲讽的声音传进濒死者的耳里,霎时变得比天籁之音还要动听,风流海激动得浑身发抖,擡起头大张被烟熏盲的双眸紧盯发声处,道:“残…残…”发乾、发疼的喉头已无法成言。
天残缺运起内力将浓烟阻隔在周身一指宽的距离,原本抱在怀里的小星因惧怕火舌回到森林里去,密布的浓烟和熊熊烈焰,在他身旁缠绕吞吐,腾腾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孔。
他挥掌扫开挡住视綫的烟雾,掌劲一吐,吹散了黑烟也将风流海背上着火的被子掀